【變紀元】 - 【行惡揭示】34

３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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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燦喜歡向日葵，在那之後我總是帶著向日葵去看她。」他訴說著過去的悲傷：「但她再也回不來了。」

「霸凌的原因也很可笑，只是因燦燦受歡迎，那些人就開始欺負她，誣賴她說她劈腿、會背後戳朋友壞話。」

「一開始誰也沒信，但一傳十、十傳百，在他們班上這謠言越來越多人相信。」

「我跟燦燦上了國三後就分班了，完全沒發現這件事情，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沒過多久她就自殺了，我也因為受到打擊無法振作，又剛好家裡關係所以轉學了。」

「妳們說，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會這樣就跳樓了呢？一切發生的太快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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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喜歡燦燦了。

很多人都有那種時期吧？喜歡一個朋友喜歡到希望對方只有自己一個最好的朋友、喜歡到想一直在一起，很多人在懵懂的年紀會錯以為這是愛情而懷疑自己的性向。

但其實只是一種小孩子的佔有慾罷了！她也是如此，所以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時，她覺得她的一切都塌了。

她永遠記得燦燦班上那些人的嘴臉，即使轉學了她也忘不了。

燦燦的聲音無數次在她腦海中迴盪著，有悲傷的、憤怒的……但她都聽不清楚。

她也不能理解為什麼那些人可以不受到懲罰？只因為是孩子？她發瘋似的不斷翻找著法律與相關的書籍，著魔似的不斷發問、不斷懷疑。

父母只叫她好好學習，而同學們則時露出奇怪的表情。

只有溫旬不同，好好地聽了她的話，並意外的與自己有共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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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內心好像什麼開始發芽。

想要再看看他、說說話。

一開始她想，可能只是單純的有一個人能訴說所以才會如此，就像當初她對燦燦那樣。

她成績本來就不錯，接下來短短的一年多她更加努力，最後考上了和溫旬一樣的學校。

可惜不同班，但她想還有機會能夠在聊聊，但每次看到溫旬身邊有陸瑤，她就覺得有一種更加奇怪的感覺。

是熟悉的佔有慾、憤怒以及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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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很不對勁。

因為她從來都不是這種容易偏執的人，雖然多少對朋友又佔有慾，但她這次明顯感覺到十分的不對勁。

她有種衝動想要傷害他們。

她十分害怕，所以她不敢冒然上去搭話，她每天告誡著自己、不斷的壓抑，就這樣持續了幾年都平安無事，雖然那份感情還是存在，但她認為她駕馭得住。

直到三年級分班，她不知道為什麼成了班上某些人的眼中釘，言語上的冷暴力和自以為無傷大雅的惡作劇，讓她腦海中不斷浮現燦燦當初所遭遇的事情，原來是那麼的令人感到煩躁、憤怒。

她也很訝異自己如此能夠忍受，或許是因為三年級後夜自習時可以看到心靈支柱吧？雖然對方可能忘記他了，但能夠偶爾討論課業上的事情她也十分滿足。

啊，她之所以一直傻傻的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溫旬看到她受欺負會幫阻擋那些惡言，還會關心她。

心中那份扭曲的感情又跑了出來，她十分享受溫旬的關懷，她知道她可能病了，有時候精神會恍惚、毫無自覺地做出一些行為，但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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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又過了一陣子，那天還是到來了。

她殺了猫，那些小小的、軟軟的幼貓。

明明是她自己的身體，她卻彷彿像是外人一般看著她抓起那些貓，不受控制的殘害她們，然後埋起。

這不是她，她是誰？難道她不單純只是病了嗎？一直被她忽略的東西似乎就在那一天起爆發性的竄出。

那些不斷在她腦海中的聲音、一直在心中被壓抑的惡念，她感覺到了什麼東西在侵蝕著她，想要破壞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還要強烈。

那天她看到溫旬，原本想叫住他跟她說說話，但陸瑤卻搶先了一步。

她看在眼裡，她強烈的，想殺死他，這份心情一直持續到周末，中途所有的霸凌與傷害都無法壓下她的殺意，腦海中的聲音不斷的慫恿她，甚至在恍神間買了把鋒利的菜刀，回神後才發現她放到了書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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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了。

她總算發現了，她不再是她。

她也知道，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會傷害她的家人、朋友以及最重要的支柱。

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她甚麼也沒留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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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景夏，是自殺的。

但，不是她自願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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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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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笑不出來，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確實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因為朋友死亡受到打擊的少女上高中後又被霸凌，卻又受到自己心靈支柱的人關懷的狀況下而產生了精神疾病，但如果單純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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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保全啊……很無辜呢。」

「我當時跳樓時，他好像甚麼東西忘記放在學校，半夜回來時剛好被我砸到。」

「我死了，他也死了，但他又活了。」摸摸自己胸前，沒有任何的跳動：「而我，卻在他體內也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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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隱隱約約記得當下的她很快就沒了痛苦，但似乎有甚麼東西從她體內慢慢地鑽了出來，帶著她的意識與一部分，在地板上緩緩蠕動著，最後鑽進了那無辜的保安體內，保安的身體奇蹟似的被修復並且站了起來，就像活人一般搖搖晃晃地離去。

但她可以感覺得到，他死了，而保安也知道，他們就像共同體一樣，意識不斷的交流、纏繞，終將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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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只我，一開始的燦燦似乎也在我體內活過，只是那時候我以為是我的臆想，直到我變成這樣後才知道原來不是。」

「但這個時候燦燦已經幾乎沒有自我了，唯一慶幸的是因為變成了一體，我多少知道她為什麼會自殺了。」

「……就是因為這個萬惡的、把我們變成這樣的那種東西。」他臉上雖然笑著，卻彷彿在哭，面容不知何時被漆黑侵蝕了大半張臉，手不斷顫抖著，面色痛苦：「燦燦她啊……一開始沒那麼悲傷的，但這種痛苦不斷放大不斷放大，最終她跳樓了。」

「對了，這位保安先生似乎也遭遇過霸凌，同樣在學校也被娜莎誣陷過……所以他才會那樣做吧？不僅讓她精神出了問題，還讓她同樣以跳樓作為收場。」

「你們說，這是不是一種命運？」

「……吶！誰能告訴我，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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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人都是無辜的，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們的錯。

何景夏也好、那名為燦燦的少女也好、保安也好，都只是單純的運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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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木桐沉思著，這似乎又和以往所遇到的黑色生物不太一樣，聽起來會讓人心中的負面情緒擴散、放大，還會從人體中轉移宿主。

雖然說以惡念為食這點似乎沒有變，畢竟從眼前的本體和分身的眼球來看他確實是變得更加強大了，但最初的原型是甚麼他還是不知道。

或許這些東西就跟他猜想的一樣，不只會進化，進化的方向也十分的多元，這種狀況如果步多收集一些資料與實驗體，那麼對於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將會毫無抵擋之力，即使有也將是很久很久以後，可能在那之前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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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會放大人的惡念與轉移寄生這點就足夠讓人頭疼了。

想想看，他們以惡念為食，越龐大的惡念會讓他們更加強大，所以這簡直是永動機，不斷放大、不斷吞噬，無限重複，基本不缺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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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想，穆木桐就十分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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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同學，我問妳一件事情喔！」

「……甚麼事？」

「如果妳說這些東西事會轉移宿主，那麼當初是怎麼從妳朋友身上轉移到妳身上的，妳有想法嗎？」

「……為甚麼這麼問……」

「妳是個優秀的學生對吧？所以我認為妳知道。」穆木桐看著眼前似乎越來越虛弱的人，雖然他心中也有個猜測，但還是詢問一下當事者對個答案比較好。

「……傷口……當時我抓住燦燦時，手被抓傷過……」

「果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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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小的傷口轉移、跳樓後砸死人的傷口更不用說會有多大，是個絕佳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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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再問妳一個問題。」

「甚麼……」

「妳現在意識還能維持多久？」

聽到對方的疑問，他笑了笑：「誰知道呢？畢竟我也是因為保安本身自我就很低，剛剛是他中途答應讓我出來，兩人勉勉強強才壓過那東西能和你們交談的。」

「但現在不同了，搞不好在下一刻，我就會失去一切的意識，留下惡意的本能也說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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