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紀元】 - 【異世執忘】04

０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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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木廊上，關靛捧著熱茶，一旁小碟子上還放著小點心，甜而不膩的麻糬，上面有些花生粉，微風徐徐，在涼爽的秋天如此，甚是享受。

然而他現在腦中所思考的事情並不是甚麼輕鬆愉快的東西，雖然算是他好奇且想找出答案的事情，但某些程度來說也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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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不定其實本身不複雜，只是繞了太多的彎彎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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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源自於大約一個多月以前，他和西維斯的一場對話。

那個奇怪的網路問卷確實有著奇妙的能量波動，但很快地就消失了，他想把這能量封印住來探尋源頭都來不及。

彷彿小動物遇到危險的本能一般，迅速的切斷自身聯繫，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種感覺令人不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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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更令人感到不爽的是另一件事情。

一件來自於某個無聊至極的男子搞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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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搜查？」

「嗯……是的。」維斯摸摸自己的頭髮，有點手足無措：「軍統親令……」

「他有病？」完全不在乎軍統是最高領導人，關靛一臉「那傢伙是傻了吧」的表情開口：「你又不是警察。」

「事後我也有再去問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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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你辦事我放心！反正又鬧出不甚麼火花！真的鬧出了什麼到時候再說吧！」─這是當時軍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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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以前就覺得這傢伙不靠譜了。這顆星球真的沒問題嗎？」

「至少休斯特先生很靠譜。」維斯苦笑：「而且，如果真的牽扯到異世界，確實由我們來處理也會方便許多。」

「去找勇者啊。」

「痾……他們還年輕嘛。」

「只比我們小九歲而已。」關靛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本身就是淡漠的美男子，這樣的表情反而讓他添上了一種高領之花的氣質：「而且他手下人那麼多，明明知道你對這方面不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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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有點無奈又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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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靛看了看眼前的友人，嘆氣：「你知道吧？這種性質給我的感覺與其說詐騙或傳銷，更像是專騙學生的邪教活動……」

「所以我才無法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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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勸動眼前的人了，一但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都會去完成，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令人擔心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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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知道嗎？」

「他最近出差，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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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能隱瞞多久就能隱瞞多久吧？

看著眼前的維斯，這樣的娃娃臉去高中臥底一定沒問題，加上明明是西環人，卻比身為東環人的他還要矮上一點，面對外人十分內向少話，面對熟人偶爾也會有這種狀況，深褐色的頭髮在中央並不稀有，只要在稍稍喬裝一下，確實是一個在學校中足以被人漠視也很容易被當成目標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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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已經決定了，我不會多說些甚麼。」

「謝謝你，靛。」

「但是要保持聯繫。」關靛直視著那墨鏡之下的雙瞳，認真的道:「如果有甚麼需要幫忙的事情一定要說，我會立刻飛來中央。」

「謝謝你，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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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也可以開個傳送陣，但由於這件事情被軍統嚴厲的說「給我好好的為這顆星球創造經濟循環啊！」而被禁止的關係，除了真的特殊狀況以外使用是不被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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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去哪所學校？」

「１２區的高中。」

「有預計多久嗎？」

「沒有呢。」維斯無奈的開口：「應該會直到這件事情結束為止。」

「無償？」如果是無償就真的太過分了。

「照價，星官的。」講到這個維斯頓時有了精神：「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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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金額，對於這點沒做退讓，關靛給予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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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校？」

「沒有呢，來回。」

「５區和１２區雖然相鄰但可不怎麼近。」

「不要緊，有通道。」影子建立通道他擅長：「家裡還有孩子，我不可能放著不管。」

「警察方面有說些什麼嗎？」

「他們好像不是很樂意，不過我能理解啦！」想到當初來通知他的警察的臉色，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某些程度他是妨礙到了他們的工作，即使這不是自己願意的：「但為了讓這件事情趕快水落石出，雙方說好如果有什麼新線索都會通知。」

「也是，畢竟警察也有自己一套搜查方式，仔細想想要他們裝成高中生去臥底可能也很困難，至少也要大學畢業去裝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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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說大學畢業不能裝高中生臥底，只是這個選角很苛刻。

頓時覺得軍統絕對不是隨便因為好玩無聊或是因為維斯很強所以才指名他的，除了實力，外表、性格、面對外人的舉止他都算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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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能夠成為最高領導者的人，絕不是甚麼省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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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這一個月以他詢問對方狀況如何，得到的回答永遠都是「沒問題」、「不用擔心」這樣的答案。

不是說不相信朋友，而是這件事情真的不太適合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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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靛是魔法師，是去過一趟異世界才得到的禮讚，但其他三位友人不是，每個人所得到的禮讚都不相同，當然可不像小說一樣輕輕鬆鬆開外掛的龍傲天劇情，他們是一步一腳印的去完成挑戰，才得到的認可與實力。

當初他為了進修魔法知識，可是被魔王通緝上了一級黑名單，每次魔王看到他都要唾棄他並且揮揮手趕走他，說他是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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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禮，虧他還是被評為歷代最愛和平的魔王─關靛無語的想，根本沒想到他自己擅闖魔王城圖書館是多麼不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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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扯遠了。

他不是擔心對方有人身安全，雖然這樣說可能讓人覺得有點冷漠，但他是真的可以算是在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人前兩名。

他擔心的是他的精神狀況。

對於邪教相關的事情，維斯特別的敏感。

在異世界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對方也沒一一跟他們說過，但想到當初再見面的狀況，一定是不怎麼美好的旅程吧！

所以他們三個人盡力的讓他遠離這種事情，但這次卻被軍統推了下水，軍統明明也知道這種狀況的還是下了這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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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感到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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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茶梗豎起，他可不覺得在這事件上會發生甚麼好事情，如果單純的邪教他還不怎麼在意，但就是那種能量，讓性質完完全全不同了。

直到現在，其實他在意的不是那些被牽連進去的普通人，而是正在臥底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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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本來也就是這種冷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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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一聲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一個孩子從後面走了過來坐到關靛的旁邊，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爺爺，我可以吃嗎？」

「……要小口小口吃知道嗎？」

「嗯！」聽到關靛的回答，小男孩露出可愛的笑容，拿起盤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了麻糬，一邊問著：「爺爺在想甚麼呢？」

「在想一些讓大人也很為難的事情。」他摸摸孫子的頭：「你大爺爺呢？」他是指他的哥哥。

「大爺爺說他去買一下晚上要用的菜，就先把我送回來了！」孩子回答完後也問了個問題：「爸爸呢？」

「去和編輯叔叔討論事情了。」

「哇─難怪小鳥那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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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孩子提到鳥，頓時耳邊彷彿又響起了「死線！」、「交稿！」的聲音，他們一家人基本都是文字創作者，每當截稿日鄰近時總是會聽到那隻鳥不斷的催稿，排除已經封筆的爺爺、不做文字工作者的哥哥和孫子，其他三人都被摧殘著，那種摧殘是日日夜夜、無時無刻，直到交稿為止。

那隻鳥被他稱為「死告鳥」，意思是死線宣告。

至今他都無法理解為什麼這種傷害自己的鳥會是從自己靈魂本源生出來的，他又不自虐。

還好他兒子最近也交稿了，不然這種魔音傳腦的叫聲還會持續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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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盡是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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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告鳥也好、軍統也好、還是這次的異世界事件也好。

麻煩的同時他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有無數可以去探究的事情等著他，親手去揭開那些迷霧看到真相，並且把它紀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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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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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手掌上慢慢地浮現藍光，構築著魔法陣。

一旁的孩子看到爺爺的舉動，雙眼發光，一臉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甚麼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最喜歡爺爺的魔法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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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沒使用過追溯魔法，但應該不成問題。」翻找著腦中的知識庫，一層又一層的掌上魔法陣堆疊著，精密且複雜，卻不曾停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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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天才─某個超煩他的魔王曾經這樣說過。

雖然他只會輔助魔法和妨礙魔法，但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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