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紀元】 - 【異世執妄】28

２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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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的敲門聲響起，裡面沒有任何的回覆，白晴想了想還是拉開了門，床上的白予婷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手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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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科書，也是，她還是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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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想要不要就這樣離開不要打擾對方時，白予婷抬起了頭，露出微微的笑容：「老師，妳來了啊？」

「抱歉，我本不想打擾妳的。」

「沒有打擾喔！只是剛好遇到了不太會的題目。」闔上手上的書，一旁的白紙上寫滿了公式，這段時間落下了不少的課業，雖然身體還沒完全好，但白予婷也沒浪費在醫院的時間，每天都給自己安排了不少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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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特意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滿到沒有其它精力去思考別的吧？

白予婷背後的畸形肉塊最後還是切除了，光是麻醉就用掉不少穆木桐提供的藥品，切除手術也不是很順利，先不說那堅硬的表皮和裡面的骨骼，光是處理就處理了近一天，無數的頂級醫生輪流換班，即使切除完了很快的又長出新的。

這點讓醫生們感到驚慌，如果能夠無限再生，那麼他們在怎麼切除也是毫無意義的，跟醫療官和穆木桐討論了一下，他們認為這些轉化畸變也是需要能量的，那麼只要把能量耗盡或許就不會再生了。

不過未來又補充了能量，那又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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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容易實施起來卻很困難。

這手續又維持了好幾天，最終成功切除了，但學生背後的突起無法處理，因為連接觸已經和原本的人骨做了結合，一起切除掉的話根本不可能。

他們只能盡力把突起的地方磨到最低限度，而手術的疤痕也沒能夠治癒，醜陋的痕跡就這樣留在了女孩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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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還不算完結，因為他們只是切除了後面的畸變。

當初吞下不少進化石的白予婷身上有很多地方都已經轉化了，漆黑的軀幹光看就讓人觸目驚心，那些都是人的軀幹為基底的，根本無法給醫生們處理。

最後是由白晴來替她施展神聖魔法治療，就如同穆木桐所說的一樣，白晴用了自己最大的能力給予對方治療，用掉了不少特聖藥水，連她自己都產生了抗藥性好一段時間無法攝取藥水恢復聖力，那黑色也只消退了三分之一，中間白予婷的身體產生好幾次的神聖抗性，根本無法接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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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產生無力感，原來自己的能力比想像中的渺小。

如果沒有聖神，自己好像什麼都做不到，連幫助一個學生的力量都沒有。

相對之下白予婷似乎看開了，她雖然臉色痛苦、冒著冷汗，但她還是笑著跟白晴說了聲「謝謝。」

多麼好的孩子，卻遭遇了這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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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覺如何？」

「很好喔！護士說我很快就能下床走走了。」看了看窗外，她已經躺在這病床上有兩個月左右了，這兩個月她想了很多，從最初的悲傷、中期的迷惘、後來的憎恨與現在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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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還是會做噩夢。

半夜中冒著冷汗，顫抖著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內，雖然沒人陪伴，但莫名的比在那冷冷的家中醒來還要好上許多。

或許是傷透了心也說不一定？

不……搞不好是生為人的心已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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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嗯？」

「……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原諒那個垃圾。」

「……我不認為需要原諒。」當初聽到小響的轉告白晴十分的憤怒，同樣身為女性，遇到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嚴重的傷害，沒想到不但沒有得到家人的保護與照顧，更是得到二次打擊，雖然她沒孩子，但一想到未來她的孩子如果也遭遇到這種事情，她是會何等憤怒。

「……我一直害怕著。」白予婷摸摸自己的肚子，這種動作這段期間白晴看了無數次，她始終不敢問出那個疑問，不過今天一切都會揭曉，因為白予婷自己說出了一切：「我沒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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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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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害怕，無數次都做著噩夢，即使醫生說我沒懷孕，我依舊擔心著。」她苦澀的笑了一下：「我想我這輩子大概不會想懷孕，甚至連男朋友都不想要了。」

「畢竟那些不是必須的，女孩子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老師結婚了對吧？」

「嗯，結婚了喔。」

「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像個孩子一樣，做是不經大腦，有點傻，又愛面子。」

「聽起來像大孩子呢！」眼前的女老師人美性格好，現在知道對方會使用魔法，白予婷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麼一位優秀的女性會選擇如此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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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似乎了解她所想的，笑了笑。

是啊，那人又傻又蠢，做是總是衝第一不論後果，很容易被人忽悠，又是個愛面子嘴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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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大孩子，但他心思好猜，雖然愛面子但是知道自己做錯時最後還是會選擇道歉與面對，做錯了事情他會嘴硬，但卻會一次又一次的反省，警惕自己不要再犯錯。」

「她對老師很好、很好。」

「老師妳那麼好，當然值得被人好好對待。」

「不。」白晴笑著搖搖頭：「老師沒妳想得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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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也沒對學生有過多的說明，只是笑笑地說人不可只看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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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互動十分和諧，就像普通朋友一樣。

她們談天說地，有時說到夢想、有時說到過去、有時說到未來。

短暫相處的日子讓她們更加熟悉了不少，白晴知道了白予婷其實有時候教科書底下的是小說，而白予婷知道了白晴有時候面對主任雖然面帶微笑心裡卻毫不留情地諷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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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好。

白予婷覺得之前所發生的就像夢一樣，但背部的傷口與疼痛無時無刻的都在告訴自己那是現實。

但這傷口不會成為她自卑的來源，她視為新生。

軍方的人告訴她，她身體內被混入了怪物的成份，已經無法回到純人類的狀態了，他們無法保證今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因此即使她在多不願意也得接受軍方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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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傷害了不少人，會被判死刑嗎？」她不確定自己在異世界所傷害的生物是否有人轉變成的，但她當下確實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連新朋友小響她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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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回答不會，但她定期要接受檢查，如果可以也希望她能夠配合一些臨床實驗。

這她是可以拒絕的，畢竟她還算是人，只要是人就是這中央星域的人民，受到法律保護的。

事到如今，她也無法回到學校了，所以她接受了，但她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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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不該保護壞人，即使是未成年者。」白予婷看著自己漆黑的手，堅定的開口：「年齡從來都不是犯罪的藉口，她不應該成為保護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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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沒有開口，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

她知道，眼前的孩子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合格的聽眾。

她正在往前走，即使那一步有多疼，她終究選擇了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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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為一名律師。」白予婷看著白晴，她的眼神不再死氣沉沉，眼角噙著淚水，堅定的發誓：「我從沒想過壞人無時無刻都存在我們的身邊，而每個壞人的背後都有受害者。」

「我很痛苦，他們也很痛苦。」

「但我現在有自保能力了。」伸出手，原本已經恢復人手型狀的指尖隨著她的意念變得鋒利無比：「雖然你們說這是汙染，但對我來說是一種救贖。」

「或許我無法馬上就走出來，陰影可能會跟隨我一輩子，但是我可以和它戰鬥了！而新的噩夢也無法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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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但白晴告訴自己這是好的。

只要眼前的孩子沒有太過偏激走上歪路，那麼一定可以成為一位很好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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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包覆了那鋒利的爪子，不顧自己是否會被傷到，白晴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學生，雙手傳遞著力量：「予婷，妳的人生還很長，可能會遇到很多傷心難過的事情，但同時也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希望未來妳所面對的每一個挑戰，都會成為妳保護她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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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予婷看著眼前溫柔的老師，眼淚終究是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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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老師……」連母親都沒給她過的認同，眼前的老師卻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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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連班主任都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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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師，我還是不會放過那個垃圾喔！」

「這點老師贊同，畢竟管不住下半身的垃圾，沒有必要留給他再度傷害他人的機會。」

「不過要怎麼來處理，還得好好的討論一下。」

「哈哈……沒想到老師妳也有那麼剛的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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