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守護天使好像不會照顧自己 - 02 契訶夫的殺人機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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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休旅車的路上，我們繼續漫不經心地聊著。

　　「而且啊，我覺得照著社長的行程跑應該會很好玩，因為薩米他不太會規畫行程，而且他也不太會照顧自己。」莉莉安說。

　　「妳才是那個不會照顧自己的。」我反駁著。

　　「哪有？」

　　「以前我去醫院照顧我爸的時候，那個禮拜妳不是都自己一個人在家嗎？」我對著懷瑾說：「社長要猜猜看莉莉安是怎麼照顧自己的嗎？」

　　「她怎樣照顧自己？」懷瑾顯得很開心。

　　「她每三天就會煮一鍋咖哩，然後那鍋咖哩吃三天。」

　　「整個禮拜都是這樣過？」

　　「對啊，根本就是咖哩天使。看她的頭髮就知道她喜歡吃咖哩。」

　　「……哼！」

　　莉莉安嘟起嘴，然後加速往車子的方向前進。

　　淡金色的長髮隨著轉身，形成漂亮的弧度。

　　一路上，我繼續向懷瑾說說莉莉安以前做過的蠢事。

　　像是某天回到家，發現家裡的窗戶都被打開了，問了莉莉安才知道原來是她發現了蟑螂，可是她不敢處理蟑螂，只好打開窗戶祈禱蟑螂自己飛出去，但結果是又飛進其它蟑螂。

　　「好笨喔。」懷瑾邊笑邊搖頭。

　　「真的很笨。」

　　「你們夠了喔。」莉莉安轉過頭，對我們做出一個很醜的鬼臉。

　　那種氛圍讓我相當懷念。

　　以前高中的時候，我們時常在等公車的時候進行類似的對話。

　　每個人都有一些難受的秘密，不過我們都會迴避掉那些，只說能讓人開心的部分。

　　但我真的沒想到，懷瑾可以將莎夏小姐的事情藏到現在。

　　「莎夏小姐也常常做一些很笨的事情。」

　　「例如呢？」

　　「嗯，一時半刻突然想不到。」比起不久前，懷瑾的表情輕鬆不少，「但就像剛才莉莉安說的那樣，莎夏小姐的靈魂是很正常的，是很善良的靈魂，她只是不小心被困在一個殺人機器的軀殼裡面。」

　　咦？

　　懷瑾剛才說了什麼？

　　一行人停下腳步。

　　「……」我沒說話。

　　「……」莉莉安也沒說話。

　　殺人機器？

　　嗯，她又說了一次殺人機器。

　　我跟莉莉安交換眼神。

　　「你們怎麼了？」懷瑾歪著頭，「為什麼都不說話？」

　　我不太敢跟懷瑾對上眼神。

　　要怎麼開口啊……

　　我看了一眼莉莉安，結果莉莉安驚恐地皺起眉頭，搖搖腦袋。

　　我於是深呼吸，艱難地開口：「那個，社長啊。」

　　「請說。」

　　「我們可以先把『天使的祝福』這個話題放下來嗎？」

　　「好，放下來了。」懷瑾用雙手捧著空氣，然後把那團空氣丟往左邊的懸崖。

　　「那我們可以把『天使觀察研究社』的話題放下來嗎？」

　　「也可以喔——嘿！」懷瑾將另一團空氣丟往右邊的懸崖。

　　「『畢業旅行』的話題也麻煩妳一下。」

　　「好喔，我丟！」

　　「一切關於過去跟未來的話題，都請妳先放下來。」

　　「……薩米，全部都放下來的話，我們就遁入空門了啊，是要聊什麼？」懷瑾雙手捧著最後一團空氣。

　　「有，有很多東西可以聊。我們可以聊現在發生的事情。」

　　「例如呢？」

　　「『殺人機器』的話題。」我搓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因為社長妳不只一次提到這個詞，我跟莉莉安都有點害怕……」

　　「哪有這麼誇張，薩米你不要隨便揣測莉莉安的內心好不好？」

　　懷瑾嘆了口氣，然後笑著詢問莉莉安：「莉莉安，妳說對不對？」

　　結果當懷瑾靠近的時候，莉莉安嚇得往後跳了兩步。

　　甚至發出驚呼。

　　「我覺得一段十分鐘的對話……如果出現兩次『殺人機器』，那麼『殺人機器』就一定是故事的伏筆……」莉莉安抓著我的衣角，渾身發抖，她陷入說故事的人專屬的恐懼裡，「我記得契訶夫說過一段話，如果在故事的第一幕有殺人機器被綁在椅子上，那麼殺人機器就會在第二幕大開殺戒……不然就沒有出現在故事的必要……嗚啊啊啊……嗚嗚……我不要死翹翹……」

　　「不，我雖然不認識契訶夫，但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

　　最後懷瑾扭開臉，「噗」的一聲笑出來，她頭上的草帽此時恰巧滑落，擋住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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