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他低聲叫了我的名字，帶著我無法忽略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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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反應，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那力道之大，讓我一時竟無法掙脫，連拒絕的力氣都被他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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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我試圖掙扎，但他並沒有鬆手，反而用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撫上我的頭髮，像以前那樣，熟悉得令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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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乖。」他的語氣低柔，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溫柔，那句話像是釘子一樣，狠狠敲進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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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我的身體僵住了，一瞬間彷彿回到過去，像個小女孩似的，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猶記得當時我的呆愣，是因為害羞的不知如何反應，可是現在的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羞澀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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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傑！」我咬緊牙關，憋住眼眶裡快要溢出的情緒，終於用盡全力甩開他的手，「你不要再這樣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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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掙脫，他愣了一下，眼神變得黯然，彷彿我的反應在他心裡劃出一道傷痕。他微微垂下頭，像是在掩飾自己的情緒，但嘴角卻牽起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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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留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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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為什麼要這樣？我心裡一陣刺痛，但更多的是無法釋懷的憤怒和困惑。他的受傷表情明明應該讓人心疼，可是現在，我完全沒有辦法去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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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我？你留住我，然後呢？用什麼身份？憑什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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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看著我，那目光裡的複雜情緒幾乎要將我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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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他語氣顫抖，像是要解釋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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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什麼？」我打斷他，心裡湧上一陣疲憊，「你知道嗎？每次你出現，都像是在提醒我過去那些錯過的、遺憾的事。但現在，我有我的生活，有我的選擇，你沒有權利再來干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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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僵了一下，像是被這些話刺痛，但隨即又恢復那種讓人看不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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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這麼想嗎？妳真的能放下過去，完全不在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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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因為這個問題，不是他該問的，也不是我該回答的。然而，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繼續對我說道：「我是真心希望，可以用妳未來伴侶的身份來留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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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瞪大眼睛，滿臉震驚，像是聽到什麼荒唐至極的話。「未來的伴侶？你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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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忍不住提高聲音，情緒徹底失控，這一切簡直比我能想像的還要荒誕。我不明白，從小到大我仰望、依賴的那個人，怎麼會變成眼前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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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一臉平靜，甚至還帶著些許理所當然的神色，回應道：「我沒有瘋，思涵。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劉明賢可以當妳的男朋友，而我，可以當妳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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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被他的話氣得全身發抖，怒火瞬間從胸口炸開，「李俊傑，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的？你以為我是一個可以隨意被你安排的人嗎？還是你覺得，這樣說就能讓我回到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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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為所動，反而越發堅定地看著我：「我只是在說事實。如果妳給我機會，我會讓妳明白，劉明賢能給妳的，我也可以給，甚至比他更多。我一直都比他了解妳，也更適合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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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厲聲打斷他，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難受。而他臉上的堅定逐漸被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取代，但我不再給他任何機會開口，轉身快步離開，只想把這場荒唐的對話遠遠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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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街燈發出微弱的光，像是隨時會熄滅般不穩定，閃了又閃。一陣涼風從街角吹來，帶著冬夜的寒意，拂過我的臉頰，卻無法讓我平息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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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不遠處，幾輛車緩緩駛過，車燈劃破夜色，映出一片沉寂的冷白。遠處的商店霓虹燈亮著刺眼的光色，但這裡，卻只有暗黃的燈光和我們的爭吵聲，彷彿整個世界都被凍結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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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地磚有些凹凸不平，我卻沒有多加注意，急促的腳步只顧著追趕情緒的出口。就在我被自己的情緒推到失控的邊緣時，腳下一個踉蹌，咯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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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溝蓋突出的邊緣毫不留情地絆住了我。我整個人向前撲去，手忙腳亂地想抓住什麼，但只撈到一把冷冷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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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掌心也擦過粗糙的地面，瞬間傳來一陣刺痛。我低頭一看，手掌邊緣有幾道淺淺的劃痕，細小的血珠開始冒出。涼風順著破損的傷口鑽進來，讓痛楚更加明顯。這種感覺，混雜著剛才的憤怒與委屈，像是一股洪流，直往心口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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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傑快步跑上前，蹲下身試圖扶起我。他的手試圖去檢查我的傷勢，我卻倔強地甩開，咬著牙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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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管！」我幾乎是吼出這句話，卻因痛楚而顯得有些氣虛。風掠過臉頰，我感到濕潤的眼眶被凍得發緊。此刻滲出的點點血跡，都比不上我心底翻滾的情緒更令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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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停下來，沉默地看著我，眉頭皺得更深了。隨即，他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罐小藥膏和一片OK繃，伸手遞過來：「那妳拿著，自己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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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像是一層薄霧籠罩著，讓人窒息。我低頭看著他手裡的東西，猶豫著要不要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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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別逞強。」他的語氣低沉，透著一絲無奈，「傷口處理不好會發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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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的眼眶又開始熱了起來，但我仍然不肯讓步：「你覺得，這點小傷需要你來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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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話，只是把東西放到地上，然後站起身，退到一旁：「如果妳不想讓我碰，那就自己來處理。但別硬撐，妳的身體比面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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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街燈下，他的影子斜斜地倒映在我的腳邊，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我困在這糾纏不清的情感中。我僵持一陣子後，終究還是伸手撿起地上的OK繃和藥膏，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鐵製藥膏罐時，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我分不出是感激還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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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路邊，我低著頭，努力專注於處理傷口。掌心的擦傷火辣辣地疼，又混著膝蓋的刺痛，讓我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我小心翼翼地將藥膏塗在破損的皮膚上，卻因為動作不夠熟練而刺得傷口更疼，眼淚差點控制不住地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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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一旁，沒有多說什麼。偶爾有夜風吹過，捲起地面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要將我們之間的氣氛切割得更為冰冷。我咬緊牙關，快速貼好OK繃，像是完成一場無聲的對抗，卻覺得更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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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疼嗎？」他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絲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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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瞥了他一眼，目光冷淡：「跟你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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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我便將手中的藥膏遞回給他，語氣平平地又補了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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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中有一絲生硬的禮貌，就像在劃清界線般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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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接過藥膏，指尖輕輕觸碰到我的指尖，微涼的感覺讓我下意識地縮了縮手。他沉默片刻，眼神複雜地望著我，似乎有千言萬語卡在喉嚨，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像是做出某種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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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說完，他轉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在昏黃的街燈下越走越遠，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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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這時又拂過，我縮了縮肩膀，卻忽然發現刺痛的不僅是掌心，膝蓋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而更多的，卻是胸口那種說不出的酸澀，像一根細針一點點扎進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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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傷口，像是一種提醒，也像是一種警告。刺痛伴隨著冷風在皮膚上蔓延，彷彿要將心底最深處的酸楚暴露無遺。這一刻，我只覺得自己被冷風與夜色包圍，孤單得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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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我打開手機，劉明賢的訊息跳了出來，簡單卻帶著關心：「回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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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螢幕沉默一會兒，指尖在鍵盤上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什麼心思多說。我撕掉手上的OK繃，隨手拍了張傷口的照片發給他，編了個謊：「不小心摔倒了，現在膝蓋也痛著，想提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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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發出後，我靜靜地盯著對話框，他很快就回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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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妳休息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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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天的對話，就這麼簡單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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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覺得心裡有一絲空蕩蕩的感覺，好像所有的情緒都被吞進黑暗中，再也無法找回。手機螢幕發出的微光映照在我的臉上，我深吸一口氣，隨後把手機放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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