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靈傳奇 - <第二十一章>

老實說，被一面牆吞掉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受。

視野逐漸明亮了些許，蕃方睜開眼時雖然還是一片黑暗，但已經不是視力被人奪走的目盲，而是所在環境本身的光線不佳所致。

身體依然不能自己移動，仍舊是被人占據了的狀態。

蕃方好想大叫，她快受不了這種身體受人擺布的感覺了。

然而，她連吶喊都做不到，意識與身體被分離成兩個獨立的個體，她很清楚現在是另一個外來的意識在掌控自己的身體。

她的視線像從一個完全無光的空間中透過一小扇窗看到外面的世界，現在她憑這一小扇窗外的畫面猜測自己現在應該是在一個洞窟內，肌膚能感覺到冰涼濕冷的空氣，吸進來的空氣有種暗沉沉的壓抑感，充斥著腐土的味道，明顯是沒有在流動的氣體。

雙腿自動邁開了步伐，窗口外的視線也跟著微微晃動起來。

她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彷彿這個空間內的一切都是靜止的，只有她的身體在活動。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視野似乎逐漸開闊明亮起來，隱約有光線從前方不遠處透過來，身體就是筆直地朝光源的方向前進著。

不知過了多久，蕃方都快睡著了，才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騷動。風將細微的動靜傳達到她耳邊，混沌不清的腦袋這才清醒過來。那是東西刮過草地的聲音，還有某種堅硬物體互相摩擦的細微聲響。

她趕忙朝窗外張望而去，果然他們已經到達了光源的所在地，而黑暗中隱約能看見兩個巨大的輪廓隱藏在陰影中。

她的嘴張開了，一道不屬於她的聲音從中跑出。

「莫將軍。」那道聲音清冷而高雅，如清冽的冰泉沖刷過身體，又隱約有著一種傲氣，似乎還有點神殿中莊嚴的形象感。

那兩個巨大的身影猛的一顫，緩緩移動到光線下，蕃方這才看清他們的本體竟是兩條巨龍。純粹的金燦和銀白光芒散發出來，一頭如太陽般燦爛，一頭如月亮般冷冽，那兩雙金銀色的眼瞳更是令人心底生畏，灼熱而凜冽的兩道視線盯著自己，蕃方感覺皮膚都快燒起來了。

方才聽到的聲響就是它們揚起頭顱時鱗片互相摩擦發出的，光源則是來自他們之間的半空中那兩顆圓球狀的物體，各自如日月般散發著光芒。

腦中響起一震輕微的嗡鳴聲，蕃方清楚的「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那聲音是直直傳達到腦袋中的，耳邊並沒有任何聲響。

「陛下......。」一道低沉雄厚的低喃聲響起，緊接著是另一道高冷典雅的聲音道：「您......終於歸來了。吾等一直在等候您的回歸。」

掌控蕃方身體的那人笑了笑，語氣中盡是懷念與無奈。

「淵曦、初望，辛苦你們了。我回來了。」

一陣光芒閃過，兩道巨大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光芒中。

光華散去時，兩道人影駐足在蕃方的身前。

一人身著金燦燦的長袍、另一人的華服則是銀光流轉，兩頭巨龍化為人形，俯身叩首。

那道聲音不再是直達腦中，而是迴盪在整個空間裡。

「恭迎陛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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