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的擺渡人 - 一、回憶的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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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大部分人眼中,「和平」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東西吧。

但是,某些人可不這樣認為…

「艾希、艾希!快醒醒!你已經遲到五分鐘啦!」

「啊?什麼五分鐘…」

「工作啊,工作!小心領主大人等下把你處死時,我可不管你喔?」

「好好好,吵死了…喂喂喂喂夏兒妳做什麼!?」艾希不耐煩的張開雙眼,夏兒粉色的眼眨了眨,惡作劇的笑容和他因受驚嚇而微微泛起红暈的臉頰幾乎沒有距離。「妳一大早跑到我床上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嘻嘻,這可不是為了叫醒我們的艾希大少爺。」夏兒露出滿意的笑,將快要碰到艾希身體的粉色長髮往身後一撥。

「確定不是要報復我平時整妳什麼的嗎————」

(工地)

「還好沒出什麼大亂子。」艾希一邊把土鏟到一邊說。

「那還不是都得感謝我～」

「也許只是領主心情不錯。」他反擊道,隨即轉身望向身後那座雄偉的未完工建築,「他的宮殿就快建好了,而像我們這樣的奴隸還多著在替他挖護城河呢。」

「喂!那邊的240、241號,不准交談!都給我離對方遠點!」

工頭的怒吼聲從兩人上方傳來，夏兒趕緊往左邊跳了一大步免得生麻煩。

「你們這些下賤的魔族可沒有說話的權利！知道了嗎？」人類工頭大聲警告道，夏兒忍不住想跳上去給他一腳。「再違規一次小心我讓你們變成領主的玩具!」

夏兒偷瞄了隔壁的艾希一眼,只見他咬著牙,低頭沒有說話,手裡仍拿著鏟子挖土。她知道他又在強忍了,每一次都默默地把這些威脅、侮辱的話吞下去。他心裡肯定很難受,夏兒心想。

來到這個鬼地方,到底有幾年了呢⋯

像孩子般玩耍的童年時光,似乎已經是遙不可及的一場夢。

自從國家被那些人類佔領之後,一切都回不去了。

「夏兒,我們來玩角色扮演好嗎?我當領主,妳當⋯女僕好了。」

當時的艾希還只是個愛笑的黑髮少年,哪像現在陰陽怪氣的,還一頭銀髮。

「好呀!不過...艾希大人,『女僕』是什麼意思啊?」

「嗯...就是我說的話,妳全部都要照做!」艾希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全部都要照做喔!」他強調。

「等等呀艾希大人你現在要幹嘛——呀啊!」

想到這裡,夏兒不禁嘴角上揚。

妳是不是撞到頭了,突然笑得跟神經病一樣。艾希看到她的笑臉,不解地用唇形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她用唇形回答。

「艾希,你看起來好鬱悶啊。」夏兒拿著排隊領到的兩個麵包將其中一個放在艾希手裡,並在他身旁坐下。「你還在為了早上那個人講的話耿耿於懷?」

這有什麼重要的。」艾希把頭撇向別處,並把麵包還給夏兒。

「給妳吧,我不餓。而且,等一下又要抽了『玩具』了,我沒胃口。」

「不行呀,你不吃午餐下午會累倒的。」夏兒擔憂地望著他,腦中飛快想著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吃點東西。「沒辦法,這樣的話那就只好讓我來餵你吃了!」

「還、還不快住手啊啊!」

「所有人,稍安勿躁!」就在艾希拼命掙扎時,震耳欲聾的廣播聲傳來,全場立刻一片鴉雀無聲。「現在就要抽出今日能夠成為領主『玩具』的幸運兒——」

艾希把夏兒推到一旁,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別抽到我或夏兒⋯

拜託別抽到我或夏兒⋯

「—141號!」

「呼,感謝魔神。」艾希鬆了口氣,他下意識看向夏兒,沒想到她此時卻眉頭深鎖，臉色慘白。

「夏兒？妳今天真的有夠反常欸。」

「沒有!我很正常。我只是在想⋯這樣戰戰競競的日子,到底還要持續到何時?」夏兒眼神落寞望著艾希困惑的深紫色右眼，「人類和魔族....為什麼一定要互相殘殺呢?」

艾希被她突然的問題講得一愣,根據自己從小受到的教育,還有書上所寫的歷史,這一帶似乎從來沒有過人類和魔族能夠共處的先例。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這種世代相傳的問題,但是...」

「但是?」

「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能離開這裡,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吧。」

「好,一言為定喔！」

「糟、糟了,現在是不是該去工作了!」

廣場上奴隸群整齊排成一圈,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血紅的夕陽餘暉映著人群的中心,雙手雙腳綁著鐐銬的少女141號自然就成了焦點——領主居高臨下坐在不遠處的看台上滿意地看著他的「玩具」並露出了笑。

「今天來玩點什麼『遊戲』呢?」他走下看台,來到141號面前，少女低著頭，沒有表情。

領主打量著141號的眼神,艾希隔著好幾個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野獸的眼神。

果不其然,領主下一秒便開始挑弄起141號。

「…………」她還是沒有反應。

「搞什麼啊!這傢伙是人偶嗎!」領主一氣之下揮拳打向141號，她身子一晃,鐵鐐叮噹作響,她往後倒在了地上。「好一個廢物!來人,我要擲飛鏢,她當靶!」

....這人類領主明明看上去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行事卻如此殘忍。我還是閉上眼睛好了,艾帝心想

奇怪,夏兒今天怎麼這麼安靜。艾希正覺得有異便又張開雙眼,只見夏兒竟快步穿過人群想

走到廣場中央。

「喂,夏兒!」艾希一連推開好幾個人,粗暴地從夏兒背後一把抱住她。「妳找死嗎?」

「艾希,放開我。」夏兒用只有他聽得見的音量清楚說道。「那個領主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要好好教訓他———」

「還沒走到前面妳恐怕就沒命啦,白痴。」

「可是——」

「用妳的腦子好好想想吧,妳死了是要怎麼教訓他啊?」

「唔....」

「哼!真是無趣。」兩人辯得正激烈時,前方領主抱怨道。他狠狠地踢了地上的141號一腳。「也不掙扎一下?來人,明天給我選一個有情感起伏的奴隸!」

「…………」艾希和夏兒看向對方,一股強烈恐懼威不約而同自兩人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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