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的魔術士 - 第三章-6.登山造水

「你終於來了。」

「呼、呼，跑過來有點喘，抱歉。」

「這樣人就到齊了，話說他到底在搞什麼啊？明明是他自己一直強調我們一定要到，結果自己遲到是怎樣？」

「你在這生氣也無濟於事吧？目前也只能等了。」

柔悅無奈雙手抱胸，看向一個人站在木棧道上生悶氣的鴻宇。而包括柔悅在內共四人，不慌不忙，不疾不徐，不氣不怨地就坐在木棧道旁的長椅上，等著「召集人」的到來。

不知是不是上一次被嚇得夠慘，政和一來就盯著穎玥的手看，徹底確認她手上沒有拿拿鐵，方才安心。

而穎玥並沒有注意到這股視線，只是一坐下就開始犯瞌睡，整個人就直接靠在柔悅身上，睡著了。被靠著的柔悅，心中升起了今天的第二個無奈，卻還是讓她繼續靠著。

大約過了五分鐘，一個宏亮清爽的聲音飛來。

「嘿！各位早安啊！我來了！我們往上走吧！」

「喂！你遲到五分鐘了，你知不知道！」

煥景將鴻宇的指責置若罔聞，以一個很高昂的情緒拖著行李箱，步步沿著木棧道向前走，沒有要回頭等人的意思，而鴻宇直接跟在他身後，劈頭蓋臉地指責他不守時，煥景卻依舊充耳不聞。

寧燁從另一邊慢慢出現在眾人眼前，只見她與第一次相見時一樣身穿女僕裝，氣質高雅地走向坐在長椅上的四人。

「該走了。」

寧燁輕聲說道。

「喔。」

「欸欸欸，穎玥該走了。」

「嗯？呃？嗯、喔。」

柔悅拍拍穎玥臉頰，小聲地將她叫醒。紫迷與政和起身，快步跟上煥景的腳步。

寧燁同柔悅、穎玥走在後方，離前隊伍有一段距離的點。

「那個……你心情好像很好？」

「嗯？沒有吧，就跟平常一樣。」

寧燁以極小的聲音，哼著愉快的小曲，卻被柔悅察覺了。不過寧燁卻認了，因為這是她不想跟人分享的喜悅。

柔悅本想藉著這個話題，打破三人走在後面半句話也不說的尷尬局面，沒想到失敗了，她轉而將目光看相這半山腰的美景。

秋葉落盡冬日禿，百草碧翠枝頭褐，萬花凋零風有寒，不見日頭破浮雲，陰霾之氣掩天青。這樣的景色絕對說不上美，不過仍有人看。

話說為何他們會來這？這說來也都是煥景的主意，他告訴眾人他有一個無論如何都一定讓他們知道的東西，但為了看這東西，他們必須先登上這座山的三分之二。

一開始聽到，眾人相當不願意，不過在煥景前後的軟磨硬泡下，還是勉勉強強同意了。只是在來了以後，政和與柔悅因為有了禮拜五晚上的前車之鑒，內心不好的預感正不斷在激增。

「他今天要帶我們去哪裡？」

「據我所知，是去看山上的一棟洋宅子。」

雖然柔悅是洋人混血，但她現在聽到「洋宅子」這個詞，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說起來為什麼會在山上蓋洋宅？

「他那是要買房子嗎？」

「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買房子，每天上下班不都得爬山？即便他想這麼做，我可同意他這麼做。」

「說的也是。」

柔悅尬笑，同時最希望有可能發生的事落空了。

通常會住洋宅的，大多都是有錢人，可是會將房子蓋在山上的，比較多是缺乏長遠規劃，只圖一時快樂的暴發戶，所以建築完成以後，不滿意很常就閒置放棄，成為山中垃圾。

而當宅邸被荒廢以後，尤其是在山中，就很容易遭到不好的東西侵占！

「那個……我再多問一個問題好了，他拖的那個行李箱裡面裝了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即便我怎麼追問，他都是閉口不談，似乎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東西。」

柔悅苦笑，心說完蛋了。

這次就跟禮拜五一樣，對於行李箱裡的東西都是閉口不談，莫不是有秘密肯定不至於如此。但也就是因為有秘密，所以才讓人心有餘悸。

「欸！你們快一點，只要再沿著山路繞半圈就要到了！」

煥景站在木棧階梯的制高點向隊伍最後的柔悅他們喊話，並招手示意。

同時，被這陡峭的樓梯折磨得氣喘吁吁的鴻宇，好不容易終於爬到與煥景同一個高度了。

「你稍微休息一下，等一下他們。」

煥景邊說著邊擰開寶特瓶蓋子，咕嚕咕嚕地猛灌水，即便說現在是冬天，但爬了山，身體熱了，便需要補充一點電解質。

「呼！呼！呼！你水分我喝一點。」

「咦，你沒帶水啊？」

「沒！我以為一下就結束了。」

煥景看了眼瓶子，露出抱歉的表情說道：「可是……我已經喝完了。」

「嗄？沒了？那有沒有其他的？」

「抱歉，我只帶一瓶而已。」

如同晴天霹靂正中鴻宇的內心，在其心灰意冷之際，煥景看著瓶子，左手摸著下巴擺出思考的姿勢，然後換種口氣說道：

「其實我們可以用魔法造水出來，你也順便學一下。」

「等等，在你開始教學之前，這造出來的水能喝嗎？」

煥景撇過頭，以偏小聲的聲音說道：

「我之前喝過一次，似乎身體沒什麼狀況。」

「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在說謊？」

「沒有，你想多了。」

或許真的是鴻宇想多了，畢竟煥景是真的喝過用魔法造出來的水，不過不是一造出來就直接喝，而是經過層層的過濾以後才放入口中。

「你上過化學課，應該知道什麼是『一氧化二氫』，也應該知道它的結構式長什麼樣子，注意不是化學式，是『結構式』喔！水魔法最重要的點在於要對於水有一個清楚的認識，結構式便是其最原始的狀態，可以做很好的異想。」

「嗯，所以水魔法怎麼弄？」

「你只要拿著魔杖，腦中清楚水的結構式，那水自然就變出來了。」

鴻宇拿出魔杖，半信半疑地聽著他的指示，先朝半空中想像出水的結構式，然後想像自己體內有種東西朝著魔杖方向流動。

「喔，出來了。」

瞬間鴻宇感受到自己身體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同時距離杖端一公分處出現了一個小水珠。

「很好，很好，穩住，把水珠導進瓶子裡。然後像水流一樣奔流不息。」

進到瓶子裡的水珠，如同宣洩口，水慢慢湧出，雖然小且流速慢，但慢慢地已經將瓶子裝滿了。

「好了，滿了。」

一完成，鴻宇拿魔杖的手向下一甩，感覺全身的血液在這時全聚集在手掌上，有點難以對手進行細部的操控。

不過在怎麼大的問題，口渴才是當下最要緊、最需處理的問題，鴻宇用沒事的那隻手，準備要去拿煥景手中的瓶子，卻感覺這隻手像是不存在一樣，舉起來竟然沒感覺。

即便鴻宇沒說，煥景也一眼看穿了，故意將手向後縮，不讓他拿。畢竟他曾經也是這麼過來的。

「喂！你做什麼？快讓我喝啊。」

「你先緩一下勁吧，不然你一拿到手肯定會摔到地上。」

鴻宇很不甘願，但煥景說的對，以他現在的手想握住一些東西實在有些難。

這時，走在隊伍中間的政和與紫迷也來到了同一個高度，恰巧聽了他們的對話。

「鴻宇，你怎麼了啊？」

紫迷饒有興致地湊過來，鴻宇看她要靠近自己，心頭莫名一顫，向後退了一步。

「話說你們剛在說要緩什麼勁啊？」

心頭又是一顫。

紫迷展露出那少見的調皮神情，一把抓住鴻宇握魔杖的手，以指甲去壓他的肉，瞬間過度反應的神經元向他傳達了疼痛訊號，鴻宇想立即抽手，卻發現只有肩關節可動。

就在猜想莫非就要被紫迷弄到叫出來了，自肩關節以下的過激反應逐漸消失，另一隻手的狀態也恢復了，一時之間局勢逆轉，鴻宇反手抓住紫迷。

「你想做什麼啊？」

心中升起的邪惡念頭，一瞬之間竟將自己打入無底洞，紫迷也些懊悔，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要尋找轉機的。

「我想確認你的手有沒有事？」

「喔？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的手有事？」

紫迷也只是靠第六感猜的，哪會確切知道有沒有事，她轉頭向煥景求助，可是煥景卻別過頭去，她轉而又將目光看向政和，政和卻滿頭問號。

怎麼辦？

「喔！終於爬上來了。」

「你體力也太差了吧？」

「我看你體育課也都病懨懨的，怎麼體力還這麼好？」

「可能我有在運動。」

「少胡說！」

運氣正好，柔悅跟穎玥這時正巧爬上來，只要把事情跟她們串在一起，自己肯定能脫身，紫迷如此預想。

「……我聽她們說，用完魔法以後，身體會感覺到痠痛或者是疲憊，想說你剛才應該也是那種情形，幫你按按。」

「你用指甲幫我按，我應該說謝謝你嗎？」

鴻宇露出不懷好意地笑容，並且眼神還釋放出強烈威光，就直直地看向紫迷。

「你最後的『嗎』是語助詞？還是疑問詞？」

「你可以猜猜看。」

紫迷以冷笑回應，鴻宇同樣也跟著冷笑，她感受到抓住自己的手似乎放鬆了一點，便用另一手去撥開他的手，卻不料在碰到的時候，他瞬間握緊。

「沒有下次了。」

「是。」

紫迷不敢正視他回答，待其一鬆手便後退數步，心想果然正面面對好恐怖喔！

鴻宇回過身，拿走煥景手上的瓶裝水。

一直杵在旁邊觀望的煥景，從中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那就是「使用完魔法以後，身體會感覺到痠痛或疲憊」而且還知道「透過指甲按壓的方式可以快速恢復過來」第兩點煥景可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發現的，竟然被柔悅跟穎玥給發現了，真是後生可畏呀！

煥景心中對那兩人是讚譽有加。

「你們先休息一下吧，最後幾步路稍後走。寧燁，水給你。」

說完，煥景拿起行李箱旁邊的瓶裝水，丟與寧燁。

「你剛不是說只有一瓶嗎？」

「……我的份確實只有一瓶，那一瓶是準備給她的，怎麼能給你？」

即便知道是如此，但鴻宇還是一腦子生悶氣，水也是咕嚕咕嚕的灌。

「你們要喝嗎？」

寧燁將水遞給穎玥與柔悅，不過穎玥擺手拒絕，而柔悅則是渴了想直接接過，卻想到一開始這水就不是準備給自己喝的，便說道：

「水是準備給你的，你先喝吧？」

「……」

半推半就下，寧燁率先喝了一口，之後又遞與柔悅，柔悅又遞與紫迷，紫迷又傳給穎玥，穎玥簡單喝一口又傳回給寧燁。

唯獨政和沒水喝，因為鴻宇一口把水喝完了，煥景看他可憐主動將瓶子給裝滿水，讓政和可以喝上一口。

順便讓眾人休息一會，以便走之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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