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08. 語音訊息

回到家後，江語柔半躺在沙發上休息著，這時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她才突然意識到，除了下午在咖啡廳吃的甜點，在那以後自己就沒吃過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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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去商業街也是為了買晚餐來著，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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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是那種即使要虧待別人也不會虧待自己的類型，於是她走到廚房，打開櫥櫃，瞥見了一整包韓國拉麵，決定煮一碗熱騰騰的麵來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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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準備在廚房忙活時，謝斯南從他的房間走出來，帶上乾淨的衣服，走到客廳時瞥了她一眼，「你要煮泡面嗎？加一。」然後像感應到她會拒絕似的，謝斯南連忙補充道：「本來去商場是要去吃飯的。結果飯沒吃到，倒是幫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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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我沒吃飯是因為去幫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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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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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櫥櫃裡又多拿了份泡麵，回頭問謝斯南：「兩包夠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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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似乎非常滿意江語柔的理解能力，點點頭，順手還比了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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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無語的轉回去，留下後頭那個人那一聲：「我先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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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翻到泡麵包裝袋的背面，上面印有煮拉麵教學，她剛剛粗略看了下，覺得應該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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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先將500cc的水倒入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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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第一步直接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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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cc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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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在家裡翻找著量杯，無奈她找不到，又轉身找起像牛奶那種紙盒子，也沒有，突然她瞥見放在洗手台旁邊的寶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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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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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開始在手機上搜索：UNI礦泉水一瓶是幾毫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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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浮現：550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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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開始裝水，裝到快滿時，她停住，心想：這應該有500cc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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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水倒進鍋子裡，正要看第二步驟時，突然想起，她是煮兩人份，這樣泡麵的水是不是也要跟著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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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又拿起手機，在上面搜索：泡麵煮兩人份水也要跟著變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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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滑了很久都沒看到她想要的答案，就在她暗自苦惱時，謝斯南低沉清冽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你這是要煮給螞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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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被他突然的靠近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就見謝斯南的臉近在咫尺，他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湊近她面前觀察她手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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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冷靜地再次轉身，輕咳一聲：「我只是不確定兩個人份要放多少水。」說完，江語柔手指再次在搜尋介面上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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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挑了挑眉，而後直起身，伸手輕輕把她手上的手機拿走，順便幫她關掉搜索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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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看著學，我只教這麼一次。」他將寶特瓶再次裝八分滿的水，並倒入鍋中。然後回頭看了江語柔一眼：「煮兩包麵自然得多放點水，這還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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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眼神心虛地撇了撇：「我是第一次煮泡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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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謝斯南聽到江語柔的話有點震驚，但一想到她的家庭背景，又覺得合理。但嘴邊還是不自覺調侃她：「叫你大小姐沒想到你還真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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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虛，江語柔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靜靜看著他煮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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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全程幾乎都是謝斯南在主導，而江語柔則在一旁觀摩。他一邊煮麵一邊偶爾給她講解幾句，懶散的語氣中又隱隱透著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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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最後說道：「下次記得直接倒兩瓶水，差不多就行了。」然後將一鍋冒著熱氣的泡麵放在了餐桌上。他看著江語柔，嘴角帶著那抹懶洋洋的笑意：「吃吧，嚐嚐我謝大廚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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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拿起筷子，輕輕夾了一口麵，發現味道竟然不錯。她有些不服氣地反駁：「下次換我，我一定能煮得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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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笑了笑，沒說話，只是低頭專心地吃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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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安靜吃了一會，中途江語柔因為尿意而去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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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廁所，脫下褲子就坐上馬桶，再次站起時無意間瞥到馬桶裡的血跡，瞬間又坐回馬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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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機，點進月經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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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居然提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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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摸了摸衛生紙，只剩薄薄一張，還沒有其他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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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上下打量了下，沒看到任何可能裝有衛生棉的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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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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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手機，點進Line，找到班群，在成員裡找到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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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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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名字的時候，江語柔突然慶幸他是班長，在Line上用得是全名。如果是像其他同學一樣用的稀奇古怪雜七雜八的名字，那她可就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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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兩秒，她果斷按下通話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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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嘟嘟兩聲後被接通，透過電流傳來對面清冽的嗓音，語氣還帶著一貫的漫不經心：「幹嘛？你掉進馬桶了？叫我聲爸爸我就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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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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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兩秒，她開口：「能不能，幫我拿衛生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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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謝斯南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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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立刻想抽死他那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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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謝斯南心理素質一流，他很快地裝作沒事，淡淡地嗯了聲，又意識到對面可能聽不到：「能，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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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在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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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心說這我也知道：「你房間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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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在浴室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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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來到了江語柔房門前，要打開房門前，他還不忘問一下主人的意思：「我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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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像是在處理謝斯南那句是疑問句還是肯定句一樣，半秒，她才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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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轉開門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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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的房間，很少女，充滿粉紅色系的房間，還有各種看起來很公主風的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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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你要的東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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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努力回憶著房間內的格局：「你有沒有看到書桌？書桌兩邊都有抽屜，你先打開左邊第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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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依言聽話地打開了左邊第三格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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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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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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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那你在打開右邊第三格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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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依言再次打開右邊第三格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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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有了，五顏六色的包裝映入謝斯南眼簾，看得他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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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有了。你要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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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鬆了口氣，語氣也不自覺變得輕鬆：「給我日用23cm的。」她的量一直都不大，等等睡前再換個夜用加長型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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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一眼就找到了江語柔所要的公分數，他拿起那一包：「我找到了。」並隨手關上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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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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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輕輕嗯了聲就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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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他眼角無意見瞥到放在書桌上的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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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人是江語柔，照片上的她笑得燦爛，比謝斯南見過她的任何時候都還要笑得開心。另一個是一名女人，笑得優雅溫婉，她輕輕勾著江語柔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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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人在看到這張照片後都會認為這是一張母女照，謝斯南也不例外。只是他在看這張相片時又多了一份想法：「她還沒從親生母親的死亡陰影脫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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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又震動了兩下，謝斯南拿起來一看，是江語柔傳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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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你真的找到了嗎？？？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你真的有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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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彎了彎唇角，也學她的格式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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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我找到了。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有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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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完他便收起手機，關燈前他又看了眼書桌上的相片然後輕輕闔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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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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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禮拜六，上午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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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是被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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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被子裡伸出手，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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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2班（無老許版）】已傳送99+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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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了皺眉，心想這幫人週末大早上的傳那麼多訊息是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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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手機有設人臉識別，因此她手機沒劃開就能看清群組裡的各種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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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沒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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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隨意大概扒拉了一下，看起來沒什麼重大的訊息後便重新把手機丟回床頭櫃，整個人縮回被子裡睡起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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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抵擋她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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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還是敗給了她的生理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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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過後，江語柔頂著睡翹的頭髮，打開房門往廁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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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廁所重新回來後，可能是尿意順便將睡意沖淡了些，江語柔清醒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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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大剌剌敞著腿，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隨意搭在沙發背上正把電視切換成Netflix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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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成Netflix後，謝斯南又開始在那些眾多影集中挑選，最新上映看一眼；日劇看一眼；美劇看一眼；韓劇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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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整個Netflix都快被他翻爛了他也沒找到一部片看，就在他打算繼續往電影那方面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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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出聲打斷：「我想看《厲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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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驚訝回頭，像根本沒注意到她一直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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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你什麼時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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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想了下：「呃……十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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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有七分鐘在看你選Netflix，剩下三分鐘是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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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也是看他選老半天沒選到一個自己想看的，於是果斷出聲，幫他終止這場猶豫不絕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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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抬眼看了下視線重新回到電視上的謝斯南，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那顆形狀完美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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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今天的謝斯南有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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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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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目前認識的謝斯南，在她說出：「我想看《厲嬰宅》。」後，他應該會說：「喲，你確定？別到時候尖叫了或哭了。先說我可不會安慰你。」說完，謝斯南應該還會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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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都已經預料好他的反應了，正準備要反駁，結果卻發現今天的謝斯南似乎少了那股輕佻的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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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出來，他也只是淡淡地問候了一句，然後轉回頭默默地把《厲陰宅》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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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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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過去坐在離他兩三步遠的位置，側頭看了看他，謝斯南的神情冷淡，正一臉認真地盯著前方的電視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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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江語柔試探性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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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淡淡回答：「看電影安靜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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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一句話，卻堵得江語柔不知道怎麼再開口。於是她便不再多問，把注意力重新轉回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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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放完後，時間剛好來到11點半，正是午餐時間。江語柔起身舒展一下筋骨，謝斯南就轉過頭來，淡定地問：「要吃哪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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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愣，她根本還沒想好要吃什麼，就隨便回答：「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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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謝斯南並沒有因此停止，而是繼續追問：「你想吃什麼？火鍋還是日式料理？或者要不試試社區那家新開的披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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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有些愣住了，平時謝斯南哪有這麼上心地詢問她的意見，通常都是他自己決定好，然後隨便通知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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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沒有一絲玩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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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很奇怪。」她忍不住說道，眉頭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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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疑惑，只是平靜地回應：「就隨便問問。既然你不想選，那我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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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點點頭，心裡卻越來越覺得怪異。她平時不是很在意這些小事，但謝斯南今天的態度和反應實在是太反常了，彷彿換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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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在外賣App上翻找餐廳，依舊不厭其煩地把每家店的菜單念給她聽，甚至還問她要不要加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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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突然覺得今天的謝斯南，比平常更加難以捉摸，甚至還隱隱有點懷念起以前那個時常對她冷嘲熱諷、她說一句，他就要頂撞一句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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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語柔很快就打斷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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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個屁，她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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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變成怎樣干她屁事，沒準就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之後再趁她習慣又變回以前那個欠揍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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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語柔做好思想政策，謝斯南也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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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一家粥店，點了幾款輕食和簡單的粥品。不久後，外賣就送到了，他拿過袋子，熟練地將食物擺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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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坐在桌前，看著謝斯南的動作，原本安頓好的內心，又因為少年接下來的舉動，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愈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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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遞給她湯匙，還細心地幫她把粥攪了攪，確保粥不會太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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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喵的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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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後，江語柔走向冰箱，隨手拿起一瓶冰水，準備擰開瓶蓋時，謝斯南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她身後，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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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那個來？」他的聲音不重，卻帶著明顯的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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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語氣自然：「啊，我沒關係的，我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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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倒不是在逞強，而是事實。她的體質一直很好，不管經前經中，照樣喝冰水，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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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謝斯南的手還是沒鬆開，眉頭皺得更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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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示範似的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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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盯著她看了幾秒，像是在判斷她是不是嘴硬，但見她神色淡定，也就沒再說什麼，慢吞吞地收回手：「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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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搔了搔後腦勺，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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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輕輕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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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謝斯南，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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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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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回到房間後，坐在書桌前打算做作業，可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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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椅背上，回想著江語柔剛才那句：「我不痛所以喝冰水沒關係。」總覺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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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之前曾經看過他媽飽受經痛的折磨，每次她一痛，她就會對謝斯南說：「下個月再喝冰水或吃冰的，你就制止我，一定要制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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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過班上總有幾個平常很活潑的女生一個月有那麼一兩次下課就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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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身邊大多都是會經痛的女生，謝斯南這還是第一次遇見不會經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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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喝冰水真的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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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了一下「女生生理期喝冰水會不會痛？」幾條搜索結果瞬間跳了出來，其中大部分都在強調生理期喝冰水會加重疼痛，甚至可能影響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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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看著這些資訊，眉頭越皺越緊。他很快點進一篇比較詳細的文章，裡面解釋了生理期時喝冰水可能導致子宮收縮加劇，從而引發疼痛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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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謝斯南才徹底確定，江語柔剛才那句話，完全是在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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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段內容截了圖，打開Line，把截圖發給了江語柔，然後緊接著發了一條消息：「你剛才不是說沒事嗎？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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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消息後，謝斯南盯著手機屏幕，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等著看她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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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後，消息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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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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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挑了挑眉，不懂她這個問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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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江語柔又發了另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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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我說的是我自己啊。我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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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搖了搖頭，他重新發了剛剛那張截圖，只是這次多了一個螢光筆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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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看到結論了嗎，專家說，女生來月經時，最好少喝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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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等了一會兒才收到了回復，對面江語柔先是傳了個有貓咪在門縫偷窺的貼圖，再傳了條語音訊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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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開語音，把音量調到最低，湊到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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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懶洋洋的嗓音隨之飄進耳中，尾音帶著點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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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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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看電影、陪我吃午餐，現在連我喝什麼都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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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越來越喜歡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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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句話像一縷輕柔的風，瞬間拂過謝斯南的心間，使他呼吸瞬間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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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語音播放結束，房間歸於寂靜，謝斯南依然覺得那些聲音在耳邊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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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不能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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