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51.意外

校園時期的傳言就像一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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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過後，那些整天待在二班走廊只為親眼目睹他們女神的群眾們，很快地又被新的八卦吸走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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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近日恢復以往平靜的走廊，江語柔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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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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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過後，北臨的氣溫急遽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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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寒冷刺骨的海風一同到來的，還有第二次段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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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手都快凍僵了，還寫屁數學。」葉芷悠丟下手中的筆，先是用力在自己掌心抓握幾下，隨後把手藏進羽絨服袖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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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就不想寫吧。」一旁只穿著一件單薄校服外套的林兮冷不丁吐槽道。她邊說還邊吸了吸鼻子，手中的筆卻像一點都沒受到干擾似的在紙上寫下一道道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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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悠瞪了林兮一眼，隨後她緩緩將自己的手掌從外套袖口裡伸出來，之後再趁著旁邊人沒注意「咻——」地一下雙手捂住林兮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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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林兮「嘶——」地一聲，立馬從座位上彈跳起來。毫不遲疑地轉頭面對「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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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幼稚的人除了葉芷悠還會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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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江語柔與張靜兩人拿著關東煮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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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悠被林兮壓制在桌上，後者不斷搔她癢癢，葉芷悠一躲閃，林兮便立刻跟上。附近的桌子也因為兩人的打鬧而變得稍稍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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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過去將兩碗裝著關東煮的碗放在桌上，挑眉看了眼仍在扭打的兩人，淡淡道：「你們是打算打到上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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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這才放過葉芷悠，回到座位上，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嘀咕：「誰叫她突然伸冰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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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先嘴我。」葉芷悠瞪她，語氣卻並不惱怒，反而有種告狀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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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早看習慣了這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只默默把關東煮的蓋子打開，香氣瞬間飄散開來，瀰漫在整間教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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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聞著這味道都忍不住吞咽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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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動作的是葉芷悠，她默默拿起關東煮的竹籤，塞了一口竹輪進嘴巴，口齒不清地說：「豪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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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人圍坐在一起吃關東煮時，教室後門口傳來一陣窸窣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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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死了。」謝斯南飛快跑進教室裡關上門，杜絕一切冷空氣進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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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後，謝斯南才後知後覺地聞到教室裡有一股很香的食物香氣，光從氣味辨別，他其實已經大致猜到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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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吃關東煮？」他轉頭問江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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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望眼欲穿地盯著那處，用力咽了下口水，才抬了抬下巴：「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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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江語柔正拿著一杯關東煮，竹籤輕輕戳著杯裡的白蘿蔔，動作慢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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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一轉，嘴角微勾，走到她身旁，語調隨意：「給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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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買。」江語柔抬頭看他一眼，不疾不徐地把杯子往自己懷裡挪了挪，一副「護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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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再跑了。」謝斯南不以為意地聳肩，目光掃過她手裡的杯子，又將視線往上盯著面前少女頭頂上的髮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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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緒在不知不覺間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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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髮好像長得很快，髮色是帶有光澤感的黑，髮質感覺很好，看起來很柔順很好摸的樣子，還有一股很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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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不自覺地將手抬起，整個人在這一刻像隻有點短路的機器人，動作緩慢又克制地往江語柔的頭頂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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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要覆上她的頭頂時，面前少女倏地抬起頭，清澈漂亮的杏眼因為剛吃過熱食而沾了點水氣，她看著他，平靜開口：「用關東煮換一題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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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的聲音是平穩的，但她握著竹籤的手指卻不自覺地蜷了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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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是不是差點就被他摸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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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極其微妙的感覺湧上來，江語柔沒有細想，直接用交易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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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眉梢微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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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剛剛是準備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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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時，謝斯南心裡就只有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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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對方的頭髮看起來很好摸就動手，這跟變態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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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的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著。片晌，他故作鎮定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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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敲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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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談交易。」江語柔不緊不慢地道，「反正你物理好，換一題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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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坐在兩人後方，托著腮，看了看江語柔，又看了看謝斯南，悠悠地來了一句：「就這點吃的，換你一題物理？阿南，我怎麼沒想到你這麼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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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謝斯南瞥他一眼，懶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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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江語柔遞過來的白蘿蔔，看著她修剪整齊的指甲，那種喉嚨乾澀又奇癢無比的感受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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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還是認命地俯低身子，低頭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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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斯南低頭的過程中，他額前的髮絲輕輕擦過江語柔的手背與手腕，好像有一股細細的電流穿過她的身體，讓她的心底突然湧上一陣莫名的酥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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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手一抖，手裡的竹籤偏了一下，正好戳中了謝斯南的人中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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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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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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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挨這麼一下。他垂下眼，視線落在近在咫尺的竹籤上，又緩緩移向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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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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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停滯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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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感覺自己全身的溫度攀升得有點快，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壓下心裡的奇怪感覺，然後不緊不慢地把竹籤抽回，嘴角噙著一抹雲淡風輕的笑：「你吃得太慢了，我幫你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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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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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悠剛喝了一口溫湯，聽到這句話直接被嗆得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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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眯了眯眼，目光從她臉上緩緩掃過，意味不明地問：「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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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淡淡地「嗯」了一聲，表面如常，內心卻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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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去想剛才那個瞬間為什麼會讓她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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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看旁邊謝斯南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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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默默低頭繼續吃東西，竹籤撈起一顆魚丸，胡亂塞進嘴裡。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tkJUDA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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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耳朵，一直到下一節課上完，顏色遲遲沒有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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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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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十一月底，最近天色總是暗得很快。北臨的夜晚比白天更冷，寒風裹挾着凜冽的氣息迎面而來，刮在江語柔的臉上，生疼得像刀割一般。她縮了縮脖子，只好將圍巾緊了又緊，試圖抵擋這刺骨的冷意。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DTfSRr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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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公車站下來，一路無言地走向松下名邸03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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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走到大廈樓下，警衛室的門適時地拉開，穿著制服的中年保全探出頭來，看見兩人，先是習慣性地笑著打招呼：「你們放學啦？」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t8mStT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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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謝斯南的人中時，笑容一滯，話音也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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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眉頭微皺，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小謝你這……是拔鼻毛拔太用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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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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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瞬間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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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嘴角一抽，神情淡定，但耳根幾不可察地紅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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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站在他旁邊，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肩膀微微顫動，像是在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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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謝斯南語氣平靜地回應，抬手揉了揉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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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哦」了一聲，仍然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行，我懂，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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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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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不是，您又懂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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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很想這樣問，但他問不出口。只好薄唇微微抿起一條弧度，算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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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到底沒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聲音輕快又带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小謝，以後別亂拔鼻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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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側頭看她一眼，低聲嘖了一聲，率先抬腳往大樓裡走，邊走邊低聲抱怨：「真是做賊喊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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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裡嘟嘟囔囔：「害我現在被誤會得更慘了。你說，我以後還怎麼在這棟樓裡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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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偏頭看他，眨眨眼，笑得純粹又無害，實際上眼底流露出幾不可查的狡黠。她慢悠悠地道：「不然你就說是我害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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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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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頓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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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電梯剛好抵達。謝斯南看著江語柔輕快地跳進電梯，目光落在她微微上揚的眉梢、明亮的眼眸和弧度上揚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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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看，少女都像是心情大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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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明明應該要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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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麼，就連他也控制不住自己面部表情的弧度，總是跟著上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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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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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這幾天確實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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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她收到林明慧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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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新書已經寄出了，這幾天注意一下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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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讓她興奮的，並不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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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緊接著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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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這周段考嗎？週末想不想聚聚？媽媽就算當天不能陪我們小語過生日，起碼得提前補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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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幾乎是在看到消息的下一秒，立刻點開語音回復，語氣前所未有的雀躍，甚至還帶著點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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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要！謝謝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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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幾天她的脾氣格外好，容忍度高到讓自己都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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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到她覺得，就算現在看到她爸和謝阿姨在做那件事，她大概也能笑嘻嘻地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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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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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家門口，江語柔剛滑開密碼鎖電子螢幕，還沒來得及解鎖，屋內便傳來清晰的爭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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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宇，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謝星綾的聲音透著明顯的不耐，語氣壓抑，卻藏不住怒意，「從上上個禮拜開始，你天天加班到深夜，能不能給我個完整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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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是公司的事情——」江明宇聲音低了些，似乎在試圖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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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是什麼事情？」謝星綾嗤笑一聲，話裡盡是冷意，「不是要你一定要把你現在在做什麼告訴我，但總不能兩個字解決一切吧？一句『我今天加班』就想打發我？還打發我兩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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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沉默了幾秒，像是有人低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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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謝星綾的聲音陡然拔高：「江明宇，我在跟你講話，你裝什麼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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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綾，別鬧了。」江明宇耐著性子道，「等忙完這陣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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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每次都說等！」謝星綾徹底被激怒了，音量一下子拔高，甚至隱隱帶上了一絲顫音，「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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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吵聲越來越激烈，透過緊閉的門板傳出來，隱約還能聽到腳步移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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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和謝斯南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讀出了一絲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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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和江明宇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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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挺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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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乎是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幸好門內的吵架聲太大，以致於顯得密碼鎖解鎖的聲音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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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將門鎖輕輕一擰，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屋內的畫面猝不及防地闖入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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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謝星綾臉色陰冷，眼裡翻湧著壓抑不住的怒意，而江明宇半跪在她身前，語氣無奈地解釋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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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事情的發展瞬間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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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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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猛地抓起茶几上的玻璃煙灰缸，手起手落，狠狠朝著男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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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下用盡了力氣，江明宇一驚，想要攔下，然而兩人拉扯間，煙灰缸猛地脫手，直直朝門口的方向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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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是朝著剛推開門、正站在玄關的江語柔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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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玻璃器物帶著破空聲急速襲來，幾乎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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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的眼神瞬間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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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本能地，他一把拽住江語柔的手臂，將她整個人猛地往自己懷裡帶，下一秒，煙灰缸擦著他的手臂劃過去，鋒利的邊緣割破校服外套，也劃破了皮膚，衣料底下殷紅的血泂泂暈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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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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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灰缸狠狠砸在門框上，碎片四濺，而謝斯南的手臂上也裂開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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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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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彷彿凝滯，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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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怔怔地仰頭，看著護在自己身上的人，瞳孔微縮：「……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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