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85.補償

初春時節，才藝班中心門外那棵樹上，已悄悄冒出幾顆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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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其中一間教室裡，陸湛坐在講台前，一邊示範，一邊耐心地講解雕刻刀的用法。他語氣不急不緩，手上動作俐落，連那些一開始興致缺缺，明顯是被父母強硬壓過來上課的小孩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專注，盯著他手中的木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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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來這裡上課的時間還不到半年，但那份技巧和勤奮練習早就讓他在一群學生裡顯得格外亮眼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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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一次課程下課後，老師問他：「之後週日會加開一班初級木雕課程，老師覺得以你現在的能力可以試試看教這些小孩子。你覺得如何？要試試看嗎？有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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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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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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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講台教學完後，陸湛就把時間留給小朋友們自由操作，自己則遊走在各個座位間，時不時出聲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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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要削斜一點，力氣不用太大，讓刀自己往下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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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一邊把雕刻刀換個角度示範給眼前的小男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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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皺著眉：「可是我一直削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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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看了男孩一眼，低頭指著對方木塊的某個地方說：「因為你每次下刀的時候都從這邊開始，換個方向，從這邊推看看？」說完，他把木塊還給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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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照著做了一次，果然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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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這樣。你再多練幾次就會習慣了。」他微微點了下頭，順了順小男孩柔軟的黑髮表示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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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又走到另一位小女孩桌前，女後手裡舉著木塊，困惑地朝他說：「老師，我想做兔子耳朵，可是一直削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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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看了一眼她的作品：「那可能是你這裡削得太薄了。兔子耳朵可以不用一次削到底，你先把形大概刻出來，再慢慢修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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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點點頭，還是有點緊張地問：「可是我手抖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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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抖是正常的。我們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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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就這樣一直指導著小朋友的雕刻問題直到當天課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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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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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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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朋友們一個又一個背起自己的書包從門口離開後，陸湛才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拿上自己的東西，鎖好門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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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才藝班大門外，陸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叫車，手指卻下意識點開IG，正巧發現江語柔發了篇限時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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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梢一挑，一刻都沒猶豫地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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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少女那張扭曲到有些離譜的照片，以及在圖片左下角的兩行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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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iverse，他說這是男友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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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比較像蒼蠅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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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眨了下眼，盯著手機螢幕看了幾秒，才緩緩確認這張照片確實是江語柔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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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鏡頭，兩條雙股辮垂在肩上，手裡還舉著兩張放在臉頰邊的海生館門票，像是想給鏡頭看，但因為超近距離廣角鏡頭的關係，她整張臉都被拉得不成比例，眼睛像兩顆放大的玻璃球，鼻子短到幾乎看不見，下巴像被壓扁了一樣往下拉，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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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點像蒼蠅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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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一聲，手指一動正想吐槽一下她這種沒形象的照片怎麼敢發限動。然而下一秒，看到一旁的白字寫著「男友視角」，原本上翹的笑容漸漸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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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抱持著最後一絲希望，陸湛緩緩點了一下「naniverse」的帳號，隨後很快顯示出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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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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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點一下，畫面便跳進了謝斯南的個人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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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面乾乾淨淨的，零貼文、零限動，整體極簡得幾乎不像高中男生會有的帳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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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份簡潔之中，卻偏偏藏著兩個突兀得難以忽視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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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貼，和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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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的第一行寫著：

【@yurou.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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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餘的修飾語，甚至沒有標點，只有一個名字，安安靜靜地佔據了個人頁最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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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盯著那個熟悉的帳號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往上一滑，視線落在謝斯南的頭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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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太小，一開始看不太清，但越看越覺得哪裡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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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退出頁面，指尖劃過江語柔的動態，停在她的頭貼上，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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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一打開，他就明白了自己剛剛的直覺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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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的頭貼，是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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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站在水族箱前，側臉沐著水波映出的光，一群魚緩緩穿梭身旁；江語柔那張則從另一個角度拍攝，她唇角微翹，正好指著一隻從身後游過的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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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圖拼在一起，像是隔著玻璃注視彼此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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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再明顯不過的情侶頭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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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輕輕扯了扯唇，盯著那畫面看了一會兒，接著無聲退出頁面，收起手機，望向才藝班門外那顆初開花苞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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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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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裡卻一點也不覺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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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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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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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快點！海豚表演要開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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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邊回頭喊，一邊小跑著往戶外廣場的方向去，辮子隨著步伐晃動，語氣像是在催促又像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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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則在後頭略顯狼狽地跟著，肩上背著她早上出門帶的斜挎包，雙手小心翼翼捧著兩杯飲料。他象徵性地小跑了幾步，邊追邊笑罵：「欸你能不能等等我！海豚重要還是你男朋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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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跑到前方不遠處的江語柔的聲音順著風聲進入少年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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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海豚重要！所以你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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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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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終於趕到海豚表演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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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是一個閃著粼粼水光的大型水池，周圍擠滿了前來觀賞的遊客。水池左右各架著一座大螢幕，正在轉播現場觀眾席和池內畫面。主持人的聲音透過音響傳來，歡快而熱絡，整個場地洋溢著期待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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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找到座位坐下沒多久，表演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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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背景音樂響起，訓練師一聲令下，幾隻海豚如箭般竄出水面，完美地躍出弧形。它們或用尾巴擊水，或轉圈、頂球，還會用鼻子推動一艘小艇繞場一圈，引得全場掌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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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得目不轉睛，雙眼閃著光，連手上拿著的飲料杯微微傾斜了都毫不知情。謝斯南看了她一眼，默默幫她把那杯飲料接過來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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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互動環節，主持人興奮地說：「接下來要抽出一位現場幸運觀眾，來和我們的明星海豚近距離互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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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頓時一陣沸騰，大家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兩側大螢幕，只見畫面像轉輪一樣快速切換觀眾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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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江語柔小聲嘀咕，「這麼多人的話，我應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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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螢幕驀然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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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在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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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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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全場響起熱烈掌聲與歡呼聲。導播還十分稱職地給了她一個超大特寫，連她或驚訝或尷尬的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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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已經笑彎了眼，他拍著她的肩，像在鼓勵，「去吧，幸運觀眾。」說完，他作勢拿出手機，「我幫妳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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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無語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被現場人員禮貌地「請」了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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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池邊，海豚訓練師溫柔地引導她伸出手，接著，一隻滑溜溜的海豚游了過來，用鼻尖輕輕碰了碰她的手指，然後忽然向上一跳——在她臉頰上「啾」地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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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一片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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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螢幕轉向觀眾席，導播不知是真有默契還是單純想找點樂子，鏡頭正巧停在謝斯南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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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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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螢幕定格在他臉上的那一秒，謝斯南還在錄影，手機舉在空中，桃花眼微揚，綴滿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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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逐漸感受到有越來越多聚集在他身上的視線，還有人興奮地喊：「男朋友出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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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這才意識到鏡頭正在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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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嘴角還帶著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笑意，神情微妙地僵了半秒，但旋即自然地朝鏡頭勾了勾唇，像是認了似的，輕輕對著鏡頭比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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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又響了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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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人開始起鬨：「你女朋友好可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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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脆順勢向鏡頭點了點頭，彷彿在說「我知道，謝謝誇獎」，臉上那種驕傲的神情，簡直像是領了人生中最得意的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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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池邊的江語柔，看著大螢幕裡的自家男朋友，眼睛彎成月牙，笑容格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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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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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表演結束後，江語柔還沉浸在當時的歡樂氛圍裡，滔滔不絕跟他說著作為幸運觀眾上台後的心得，連手都忘了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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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江語柔有些口乾舌燥後，下一秒，她的飲料就這麼被無縫銜接抵在她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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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意地吸了一大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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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看著她滿足的表情，勾了勾唇，語氣帶笑，「心得說完了嗎？幸運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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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眨眨眼，慢半拍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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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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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他忽然湊近，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微涼的唇便落在她剛才被海豚親過的那側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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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得幾乎像是羽毛拂過，但又確實到讓她耳根瞬間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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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怔住，瞪著他，整張臉像被熱風吹過一樣漲紅，過了兩秒才開口：「……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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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彷彿早就預料她這反應似的，慢悠悠地挑了下眉，語氣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是一種——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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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表演那段感謝來自popo的熱心市民秋雨xx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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