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06. 英雄救美？

開學第一週總是過得很快，時間來到了禮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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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放學還有五分鐘，國文老師盛梅還在台上講解考卷。她語調一如既往地平緩悠長，簡直是最佳的助眠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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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學生逐漸躁動，筆動聲越來越零碎，有些人甚至開始收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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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梅眼神一掃，皺眉：「專心一點！你們難道覺得你們考得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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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吼像雷一樣劈下來，全班瞬間安靜。連快睡著的江語柔也驚醒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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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自己清醒點，她從書包小格裡拿出幾顆檸檬海鹽糖，撕開包裝，悄悄地丟一顆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她才終於感覺自己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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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她享受這點微弱的清醒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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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就對上謝斯南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種「我什麼都看到了」的神情，再加上一抹上揚的嘴角，讓人忍不住想拿橡皮擦往他臉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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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努力裝作鎮定，眼神示意他閉嘴，然後繼續抄筆記，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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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看見她這反應，笑意更深，身子稍微靠近，壓低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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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偷吃糖，扣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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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歪了歪頭，壓低聲音，故作不解：「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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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懂？」他輕痴一聲，轉頭舉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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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秒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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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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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梅從題本中抬起頭，看向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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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側頭盯著他，瞳孔都快瞪裂了。雖然她沒說話，但那個皺眉＋緊抿的嘴角，已經在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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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敢說，你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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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似笑非笑，語氣不急不緩：「我想報告一下，江語柔剛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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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臟驟停了半秒，手中的筆差點被她捏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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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話鋒一轉，慢條斯理地接下去：「……說第29題有點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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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梅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題本，「第29題？我剛剛講過了啊，你哪裡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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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像是早預料到這個回答一樣，腦子轉得飛快，語氣從容：「最後那段文言文翻譯的部分，她說有點沒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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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梅點點頭，轉過身去，準備重新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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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這才鬆了口氣，剛剛那段時間像被摁在水下，現在終於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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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才剛緩過來，謝斯南就湊近，小聲開口，語氣裡全是得意和戲謔：「江同學，妳運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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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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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我這麼善解人意的同桌啊。」他聳聳肩，一副邀功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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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他那張欠揍的臉，真想拿黑筆直接在他額頭上寫「報應」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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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他語氣一轉，嘴角帶笑，「今天幫了你，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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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無語開門，無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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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來找碴的吧？家裡陰陽怪氣她不夠，學校還要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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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剛剛那糖如果不是他發現了，有幾個人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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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謝斯南那雙黑漆漆的桃花眼——傳說中「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此刻在她眼裡只想用拖鞋扁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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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牙，在心裡默唸三遍「退一步海闊天空」後，慢慢地拿出兩顆糖，丟到他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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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吧，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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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笑得像個剛打完勝仗的狐狸：「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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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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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放學鈴聲響起的是為期兩天的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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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從書包裡拿出手機，開機。她還保留著從南一中時養成的習慣——上學期間不太碰手機，總覺得容易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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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一亮，通知欄上堆著好幾條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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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宇：小語，我今天臨時有事要出差一趟，這個週末都不在家。你謝阿姨也會跟我一起去。週末你跟斯南好好待著，不要吵架，想吃什麼就自己煮或點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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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訊息看了幾秒，表情無波。手指動了動，只簡單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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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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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完成一個手續一樣，毫無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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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點開另一則通知，是周郁青發來的訊息，連發好幾條，都是今天才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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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郁青，江語柔的青梅竹馬，也是周氏集團的獨生子。由於兩家有著密切的商業合作，他們從小便一起成長，從幼稚園到初中都在同一所學校。但到了高中，周郁青被家裡送到了首都教育資源最豐富的私立實驗高中。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經常通過手機保持聯繫。就連江語柔家裡發生的事情周郁青也是第一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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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吧？我也是用那款，覺得這款的降噪真的很有效才買來給你的，覺得你會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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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不會怪我這麼晚才回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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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高中開學第一週就要開學考，上課還會收手機，我一直到現在才有辦法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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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語，你在北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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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盯著那句「你在北臨還好嗎？」看了片刻，指尖在螢幕上停頓了一下，最後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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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臨過得很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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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機收進口袋，動作乾脆，像在把某些情緒也一併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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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依然明亮，穿過樹葉間的縫隙灑進校園。風裡夾著一點學生的笑聲，把教室的寧靜拉得有些輕飄。江語柔望向窗外的籃球場，看見謝斯南正和幾個同學在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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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運球動作流暢，陽光照在他額上的汗水閃著光。他在人群中特別醒目，不少女生站在場邊，像在等他下場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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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受歡迎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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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像是對那一幕的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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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跟著葉芷悠、林兮，還有她們的室友——夏怡，四人一起走進了一家離學校後門不遠的小咖啡廳。一推開玻璃門，冷氣像救贖一樣撲面而來，讓人瞬間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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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裡裝潢簡約，牆上掛著幾幅攝影照片，昏黃燈光把整個空間照得暖洋洋的，角落還擺放著幾本翻舊了的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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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錯誒。」夏怡環顧四周，對這間咖啡廳的氛圍感到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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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這邊。」林兮指了指靠窗的一張桌子，幾人便一同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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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過來遞菜單，四人各自點了喜歡的飲料，江語柔看了很久，最終決定點水蜜桃氣泡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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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邊喝飲料一邊聊學校裡的趣事，比如哪個老師小蜜蜂開很大聲、誰又偷偷懷孕了，體育老師和化學老師其實是一對這種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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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得開心時，隔壁桌幾個學生的對話不小心飄進她們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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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放學又看到有人向謝斯南告白，高一的學妹欸，還聽說是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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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綁高馬尾的女生邊說邊啜飲手中的拿鐵，語氣像在分享娛樂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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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另一個長直髮的女生舔著叉子上的奶油，迷茫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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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你不知道謝斯南？」高馬尾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年級第一啊，他不是我們這屆最有名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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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直髮女孩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慢悠悠道：「喔……這名字好像有印象，感覺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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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種長得好看又成績好、還會打球的天選之人。雖然話不多，也沒IG，但我跟你說——真的有一種氣場在。」高馬尾語氣神秘又誇張，「你知道那種人嗎？不講話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像夜晚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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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形容動漫男主吧……」長直髮吐槽，但聽得也有點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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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內心毫無波瀾的聽著，畢竟撇除他對她的態度，單從謝斯南的長相來看，確實是個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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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帥哥偏偏長了一張得理不饒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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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不想再聽下去，喝了口水蜜桃氣泡飲，轉頭想跟身邊的幾個好友找個話題聊聊，卻發現旁邊三人正一臉興致勃勃、神采飛揚地注意著隔壁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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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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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隔壁桌將這個話題翻篇後，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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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杯中的水蜜桃氣泡飲也已經見底，正百無聊賴地用吸管吸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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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夏怡拿出手機，「我們來拍Y2K吧！」江語柔才回神，默默放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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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後夏怡滿意的點點頭，轉頭問江語柔：「小語，你有ig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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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點頭，在手機點了幾下，跑出一個掃碼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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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怡很快地掃了進去：「我追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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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很快回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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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確認追蹤的通知後，夏怡點進了江語柔的主頁，扒拉了兩下，本來那雙好奇得發亮的雙眼逐漸黯淡，默默退出江語柔的主頁：「小語，你平常不常用ig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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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斂了斂眼眸，淡淡道：「我不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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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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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林明慧跟江明宇離婚之前她很常發ig限時動態，因為林明慧是作家，有時候常常需要外出找靈感，導致他們一家很常一起出去玩。每次到那個時候江語柔都會發限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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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為此設了個精選叫：《我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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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從她爸出軌後江語柔就把精選刪了，連帶著幾乎也不怎麼常用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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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怡的問話讓她把思緒拉回：「不過，你頭貼挺好看的。誰拍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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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將自己的頭貼放大看了看，她這個照片有點久了，她想了會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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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朋友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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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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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們兩家在山上的餐廳聚餐。那邊晚上的夜景很漂亮，周郁青見此便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期間還不小心照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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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郁青感到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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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了眼照片，照片中的她站在餐廳外的露台上，背後是一片璀璨的夜景，點點燈光如星辰般散落在遠處的城市。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長裙，微風吹起她的頭髮，夜色中的光線柔和地勾勒出她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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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搖搖頭：「沒事，我反而很喜歡。這張照片能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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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就把這張照片設為她的ig大頭貼，即便後來江語柔不再頻繁使用IG，也從未想過要更換過這個頭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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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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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溪坐在籃球場邊休息時，隨手打開手機滑起了 IG，結果看到熟悉的名字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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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怡剛剛發了一條限時動態。他挑了挑眉，點進去看。3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CmwXsv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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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細看，旁邊忽然冒出一聲驚呼：「欸欸欸——這個漂亮妹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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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溪被嚇一跳，轉頭就看到何銘宴湊過來，眼睛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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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啊？」他皺眉，「大驚小怪的，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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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你看這個人。」何銘宴一臉認真地指著限動，「就右邊這個，看起來超清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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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溪順著他手指看過去，看了眼夏怡標註的帳號，一個一個地點進去查看，「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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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江知越也湊了過來：「你們在看什麼？又有哪個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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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銘宴說這個女生很正。」賀南溪語氣平淡，但手還沒從手機螢幕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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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瞄了一眼，立刻道：「她是我們班的轉學生啊，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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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真的假的？」賀南溪抬起頭，一臉震驚，「你們班什麼時候有轉學生的？都沒人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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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班的轉學生，又不是你們的，幹嘛特地跟你們報告？」江知越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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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話過分了欸，人家轉學生一個人多孤單，多我們幾個朋友怎麼了？」何銘宴在旁邊補槍，語氣浮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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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剛想開口，結果還沒講完，謝斯南就拎著水壺走過來，擦著汗一臉冷淡地插話：「笑死，跟一個冰塊有什麼好聊的？沒被凍傷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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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大、表情也不明顯，但語尾那點刻意壓住的冷嘲讓幾人瞬間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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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察覺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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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像謝斯南平常說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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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不太參與這類話題，就算有女生告白，也是能躲就躲、能婉拒就婉拒，態度始終保持禮貌又不沾邊。這種主動開酸，甚至還帶點刺的回應，根本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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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溪和何銘宴下意識一起轉頭去看江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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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最了解謝斯南的人，江知越卻也只是搖搖頭，表情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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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我這發小的腦袋跟萬花筒一樣，今天轉哪邊我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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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最後默契地不再說話，只看著謝斯南重新回到球場，在陽光下專心投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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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落進籃框的聲音清脆乾脆，像什麼情緒都不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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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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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廳結束了與夏怡、葉芷悠和林兮的聚會後，江語柔決定一個人去市中心的商業街逛逛。這裡是北臨市最繁華的地段，周圍都是琳琅滿目的商店和川流不息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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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無目的沿著街道走，經過一家家店鋪，偶爾停下來看看櫥窗裡的展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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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走到商業廣場停在一家賣銀飾品的小攤販前時，還沒等她拿起飾品，一陣嘈雜的聲音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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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那裡圍了一圈人，中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低著頭、彎著腰，一邊道歉，一邊顫抖著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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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眯起眼仔細辨認，記憶很快與那個總是縮著脊背、低著頭的背影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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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她的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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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混混模樣的男生正圍著張靜，有人拿起攤販上的食物扔在她腳邊，有人靠得很近，笑得賊眉鼠眼，更有一人直接伸手扯住她的校服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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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臉色慘白，雙手發抖，連手機都拿不穩，明明知道要報警，卻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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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眉頭一皺，迅速走上前，站到張靜面前，語氣冷冽：「你們最好現在就離開。不然，我會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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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染著亮黃頭髮的男生往後退了一步，但另一個光頭男笑得張狂，語氣輕浮：「哎呦，這裡還有個漂亮小妞？妳報警？妳知道我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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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眼神毫不退讓，冷冷回應：「不管你們是誰，現在立刻滾。」她直接掏出手機，開始按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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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撥到幾個數字，一隻手猛地扭住她的手腕，手機也被甩飛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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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江語柔倒抽一口氣，吃痛地往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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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男見狀，嘴角一咧，揮拳朝她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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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閃得快，身體往旁一避，但身後就是攤位，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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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見狀慌張地想上前幫忙，卻被江語柔用眼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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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示意張靜往商場方向逃，然後抬手比了三個數字：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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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頓時會意，趁混混注意力還在江語柔身上，拔腿往商場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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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男見拳頭沒打中，又揮來第二拳。江語柔一腳踢向他膝蓋，對方吃痛退了一步，卻仍不死心地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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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角掃到地上幾個空啤酒瓶，迅速撿起其中一罐，朝地上狠狠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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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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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碎片四濺，聲響瞬間吸引了周圍路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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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混混還沒撤，仍往這邊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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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眼神像刀一樣鎖住面前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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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氣氛緊繃到幾乎要爆炸時，一聲刺耳的警報器響徹整個商業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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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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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攤販本就沒營業執照，一聽到警報聲，立刻收攤逃跑，現場瞬間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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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混混也不敢多待，轉身落荒而逃，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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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在這刻才敢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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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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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不小啊，江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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