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 光 | Penana

姚小七第一次見到從明雍書院逃出的你們，是在玉梁的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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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聽聞書院中發生的事後，姚小七便等待著你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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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殿下、楚家幼子、曹家大小姐，再加上季白花三家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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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季元啟剛下船便吐得稀里嘩啦的模樣，令姚小七短暫懷疑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引導你們揭露玉梁貪污內情」是否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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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七嘆了口氣，比起無法露面的他，這群人顯然才是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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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姚小七神色黯淡下來，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夥伴，季元鴻、鄭嫣蘿，以及……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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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七伸手拍了拍雙頰，避免自己沈浸在負面情緒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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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辦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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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姚小七被楚禺一行人包圍拷問時，實在禁不住曹小月的鐵沙掌，只好如實相告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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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齊曜，是乾門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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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曜，多麼可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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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上流淌著齊家血脈，待遇卻遠不如路邊市井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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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酸刻薄的態度、生母未曾有過一絲庇護、兄長的忌憚提防，一樣樣都讓姚小七喘不過氣來，感覺自己身在泥潭中，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甚至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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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收到明雍的入學金帖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得以將他帶離這令他窒息的齊家，於是姚小七毫不猶豫的前往了宣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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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七已經摒棄齊曜這個名字許久了，如今再度提起，姚小七雖然語氣如同往常，思緒卻飄回了那一點溫度都沒有的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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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姚小七跟著你們的日子增加，他為躲避暗齋而常年繃緊的神經放鬆了許多；姚小七終於能夠像其餘同齡孩子一樣玩耍，和季元啟拌嘴甚至都成了他的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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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一開始是因為季元鴻等人才刻意接近，但姚小七在你們身上得到了自己不曾擁有過的溫暖，姚小七是由衷感謝，也真心喜歡和你們相處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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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重聰慧的宣哥哥、話少卻可靠的楚哥哥、刀子嘴豆腐心的曹姐姐、溫柔堅強的白姐姐、有點討厭卻又值得信賴的季元啟，以及和花忱有著幾分相似的臉龐，恍惚間總會讓姚小七以為自己回到了還在明雍當乾門學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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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七雖然沒有親口表達，但他一直很感激你們；一起吃遍佳餚、玩笑打鬧、出生入死、攜手對抗暗齋，能夠像這樣行走在光明之下正面迎敵的日子，是他在齊家時根本不曾妄想過的美好時光，亦是他因暗齋而隱在陰影之中多年所希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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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看著眼前的機關，姚小七回想著過往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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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七第一眼便看出機關的玄機，三人中必然得犧牲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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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早已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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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七不是沒想過讓另外兩人出去找救兵，但誰也無法知曉暗齋是否下一秒就會找到此處，最保險的做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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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毀機關讓暗齋過不去……。」姚小七在心裡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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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玉梁初識時，姚小七就為了不暴露身分而向你們撒了不少謊，但這次的謊，姚小七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於心乞求你們兩人千萬不要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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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願，你們兩個誰都沒有察覺「專修石洞機關設計」這句話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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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你們兩人順利通過後，姚小七便鬆開按住機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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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石壁另一邊吶喊，姚小七也有不捨，眼角噙著淚水，拋出手中的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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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許一個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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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給予了他嚮往的生活，帶領他一步步脫離齊家所致的黑暗，像數顆高掛在天的星芒，星如螢水，散發著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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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已至，姚小七轉過身面向著暗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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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黑暗的人，一旦沐浴在陽光之下，誰又肯再度屈就於冰冷陰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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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要守護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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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再吃一次切兒汆啊。姚小七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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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失去意識前，姚小七期許著——下一世，能與你們同硯一場，過著幸福的學子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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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作為齊曜，而是你們的姚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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