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系列 - 04

正午，女皇候選人及其輔助者身穿各族制服，站於南淵旁邊，由四大新聞公司全程環繞拍攝。精靈官方頻道和議論者甚至正在直播。

南淵是一道約500米長的斷崖，斷崖下漆黑深沉，肉眼難以看得清楚，只能依稀見到崖邊岩石間，有一些黑妖精在蠕動爬行——四肢黏滑，身形扭曲，像是從陰影中蘊生的惡意。

南淵已沉寂近一年，如今黑妖精再次欲爬出暗淵，意味著牠們已經積存很多靈力，足以攻打精靈界。必須由精靈部隊出動封鎖、清掃戰域。

此時，畫面轉至官方宣佈。

負責這次挑戰的是銀將軍——也是揚羽的父親。他步入光環中央，語調沉穩：「靈族第307屆女皇選拔，第一關『戰力挑戰』，於此刻正式開啟。」

「地點：南淵前線；任務：由女皇候選人及其輔助者代替精靈部隊，15分鐘內消滅進入精靈界的黑妖精。」

一頓，他又說：「我有兩顆珠子，但我只會把珠子給予消滅超過400頭黑妖精的候選人。假如有超過兩人消滅超過400頭黑妖精，就跟數量。」

眾人都愣了一下。400不是小數目。

但還是要接受挑戰。於是，六人各自準備自己所需的物資。

主持人同步播報：「觀眾們，候選者將以各自技能進行實戰比拼——擊退黑妖精數量最多者，有最高機率獲得戰力珠。記得鎖定直播，全靈界正在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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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一道黑霧從南淵底層升起，有戰鬥經驗的揚羽明白，這是預示著黑妖精行軍逼近。她立刻展開雙翼，飛至空中，進入備戰模式。而其他候選人見狀，也跟着備戰。

女皇候選人各自站定於南淵附近——或漂浮空中，或駐足地面——彼此間保持約百米距離，避免干擾彼此的擊殺區域。

很快，一群黑妖精自深淵湧出。

第一波約數百隻，分成數十組，由中階黑妖精率領。低階者如爬蟲般從深淵中擠出，身上散發腐臭氣味，全身漆黑，四肢短小卻極度敏捷。牠們在岩壁間疾速爬行，所發出的擦聲彷彿千隻蟑螂同時穿行，令人頭皮發麻。

中階黑妖精則長有膜狀翅膀、約兒童身高，飛行時發出尖銳拍翼聲。牠們具四肢行走能力，但大多盤旋空中，指揮底層個體。每一隻中階黑妖精飛往不同方向，後方的低階者便自動編成隊伍跟隨，如被驅使的蟲群。

一聲驚叫劃破現場寂靜。

除了揚羽，其餘少女皆未實地見過黑妖精——即便曾協助戰場的琬兒與倩舞，也只是遠遠目睹過，未曾真正面對。牠們的氣味太刺鼻，模樣太噁心，令眾人怔在原地。

黑妖精速度極快，已迅速逼近。

揚羽見狀，甩出一道寒風，前方敵群瞬間結冰。停下敵軍後，她再使用《風刃龍捲》，以龍捲風捲着風刃，在黑妖精群中來回切割，留下滿地碎甲與黏液，如昆蟲死後的殘骸。

此時，揚羽背後的光點響起動聽的女生嗓音：「揚羽，54隻低階黑妖精，8隻中階黑妖精。中階換算為5隻低階，因此總數為94隻。」

數字一出，眾少女回過神來。但「清醒」不代表「能戰」，畢竟牠們噁心到令人作嘔。

婧瑠握弓待發，影之箭已上弦，卻遲遲未射。倩舞更是慌亂後退，尖叫連連。

欽愛手中握着水劍，雙手微顫，但望着旁邊的光點，又望望尖叫的倩舞和幾乎要哭的琬兒，一咬牙，朝黑妖精放出一道水柱。前方黑妖精被砍了個對半，變成一堆碎片和黏液。

欽愛背後的光點響起：「欽愛，22隻低階黑妖精。」

揚羽轉頭拍拍婧瑠肩膀：「快攻擊啊！又不是要妳去收牠們的屍，遠攻的還怕什麼？」

聞言，婧瑠才輕鬆了一點。她舉弓瞄準，放出一道影箭——但箭竟孤伶伶地插在地上，未擊中任何黑妖精。

倩舞見狀，正想嘲笑婧瑠時，只見以那支箭為圓心，百米範圍內突現黑圈。黑圈向上伸延，一道巨大影柱沖天而起。

下一秒，影柱範圍內的黑妖精全身被插滿影之箭，一瞬間化為碎片。

婧瑠背後的光點響起：「婧瑠，98隻低階黑妖精，5隻中階黑妖精。中階換算為5隻低階，因此總數為123隻。」

揚羽白了婧瑠一眼：「妳這混蛋放大招？」

「珠子只有兩顆，不能留力。」婧瑠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想了想，又偏頭問：「還是妳想我不拿？」

揚羽搖搖頭：「不是不是，請拿。」說完，就跟着一起放大招。

她築出一道環形風結界，如倒置玻璃罩般將地面包圍。風結界逐漸收縮，範圍內的黑妖精被逼集中至中央。無數螺旋從風結界中伸出，就如鑽頭。

螺旋風刃向中心狂刺，不停響起黑妖精的碎裂聲，直到感應接觸不到活物存在。

揚羽背後的光點再次響起：「揚羽，130隻低階黑妖精，3隻中階黑妖精。中階換算為5隻低階，總數145隻。合共總數為239隻。」

——239隻！才五分鐘！就過半數了！

眾人都焦急起來。

琬兒望見倩舞尚在逃竄，回想起皇帝重話，一咬牙，召喚出十餘藤蔓捉住地面敵群。她正要鬆口氣，忽聽耳邊傳來昆蟲交錯般的擦聲。

她猛然回頭，只見黑妖精割斷藤蔓、解救同伴。她想再召喚花刃，卻忽然被騰空——兩隻中階黑妖精咬住她肩膀，鮮血直流。

——黑妖精的牙有毒！

想到這點，琬兒瞬間臉色慘白。她望着自己的同伴，卻不想求救，不想麻煩她們。

她試圖掏出催眠藥粉反擊，卻動彈不得。肩頭劇痛、行動受限，而她被拖向深淵。

所有精靈都知道，被拖入深淵就意味著——成為黑妖精的食物。

她突然明白深淵士兵的恐懼了。

原來，這就是死亡啊......

對不起，父親，我果然不及她們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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