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輯］光的顏色 - ［輪迴系、致鬱向］深愛之人的至恨是我

[Rn]

　　我從小，就深深厭惡著童話故事，卻還是在父王朗誦時，認真的聽著。

　　雙生的姐姐總是聽到一半便沉沉睡去，而父親在察覺姐姐睡去後，便會溫柔的親吻她的額頭，然後離去。

　　父王從使至終都不曾將目光投向我，我也乖巧的沉默著，像屍體一樣安靜的下去。

　　我已然不相信童話，可憐人不曾得到幸福的結局，不被父親所愛的公主，不可能找到拯救她的騎士。

　　我已經用無數次的輪迴，證實了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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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

　　最初，我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厭惡我。

　　我與姐姐長相相同，能力相同，性格也相似，唯一的差別，便是姐姐比我要早上了些許，降臨於世。

　　但就是這數分鐘的差異，讓父親無比的憎惡我。

　　後來，我纏綿病榻，在將死之際，聽見了房外侍女們的談話。

　　原本，大家都以為，只有姐姐。

　　但卻多了一個我。

　　就是因為多了我，害母親死去。

　　是我害死了母親。

　　父親......父王允許我活到現在，唯一的理由，便是因為母親與姐姐希望。

　　所以，在姐姐擁有丈夫，離開皇宮後，我的存在便變得無關緊要。

　　『......姐姐聽聞我的死訊，會傷心嗎？』我不由得想到。

　　不，不會吧。

　　父王這麼疼愛姐姐，一定不會讓姐姐知道我死了。

　　我連墓碑都不會有，姐姐會在父王與姐夫的愛護下，一直以為我去了遠方。

　　永遠，直至姐姐死亡，都不會知曉我以死去。

　　而我的姓名，甚至無法留在任何一枚石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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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

　　再次睜眼，我以為是個機會。

　　就像童話故事裡寫著的那般，我是個被詛咒的可憐公主，而命運見我一生良善，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於是我嘗試模仿姐姐，向父王撒嬌，被拒絕了幾次後，我才回憶起自己過去放棄了這一行經的理由。

　　同樣的話語，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要求。

　　姐姐會被允許，而我，若是不在姐姐面前，便會被軟禁在房間內，挨餓受凍，即便是礙於姐姐在場答應了下來，接著又會被尋到由頭收回，並連本帶利的懲罰。

　　幾次後，將近死亡般的飢餓讓我學乖了，我嘗試在課業上表現得比姐姐更好，以此得到父王哪怕口頭上的嘉許。

　　但父王只是為我換了一個老師，老師不再教我什麼，卻每每都尋由頭罰我。

　　不久，姐姐便超越了我，而父王抱著姐姐，溫聲讚揚。

　　從此，我便慢慢從姐姐的生活中淡出，最終在冰冷的房間裡，用那張單薄的被單逃脫了這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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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3]

　　第三次睜眼，我放棄了將自己與姐姐比較的行經。

　　或許我錯了，我應該嘗試去尋找能拯救我的騎士，而這些過往，都只是與騎士相遇前的些許陰霾。

　　於是我改變了策略，在與姐姐同進同出的前提下，我開始觀察，誰有可能是會拯救我於水深火熱中的那名騎士。

　　而後，在某次與姐姐失散，被侍女羞辱的場合中，有一名少年出聲幫了我。

　　『會是他嗎？』我止不住渴望。

　　眼前的人扶起我，金色的眸滿是溫柔的關切。

　　這是姐姐的丈夫。

　　也是可能成為我騎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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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與他相談甚歡，我即便想再多見他幾面，也會被愛著姐姐的侍女與騎士們阻攔。

　　知曉了被騎士拯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卻也還是期望著，或許最終，即便騎士不愛我，也會拯救我。

　　最終，我卻還是坐在禮堂中，看著姐姐穿着美麗的禮服，與他結為夫妻。

　　而我，在自學的那些許醫術的幫助下，勉強度過了那次疾病。

　　而後，我便被送往他國聯姻，成為了帝國的第八任王后。

　　隨後，我也與前面七位王后一般，死在了丈夫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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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4]

　　第四次睜眼，我放棄了。

　　我安安靜靜的作為姐姐的附屬品活著，長期以來得到的教訓與不公，也讓我漸漸恨起了善良溫柔的姐姐。

　　但我不能表態。

　　不能表現出來。

　　姐姐被國王深深的疼愛，而這樣的姐姐，是我在宮中唯一的保護傘。

　　我本想依照上一世的發展，在姐姐結婚後默默離開皇城。

　　至少，不待在王都，我應該能有安穩的活過一世的權利吧？

　　不再渴望得不到的愛，拋棄與姐姐相似的名字與尊貴的姓氏，用全然陌生的身份，在世界的角落生存下去。

　　我或許可以找到心儀的男子，組建和藹的家庭，遠離皇城，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為此，我需要能供我離開皇城遠行的錢財。

　　我再次撒嬌，央求一些易碎的珠寶首飾，這樣的首飾下場往往都是被砸碎，但即便支離破碎，這些珠寶也還是擁有不菲的價值。

　　我偶爾挨幾天餓，不久便積攢到了足夠的珠寶，我小心的將這些裝在破舊的布袋裡，在冷宮的一角挖了深深的坑，仔細藏起。

　　最終，在姐姐結婚後的第二週，我帶著這些錢財，抵達了一個遠離皇都的林間小村。

　　村中的人們很溫柔，對待我這個外來人，即便原本有些警惕，卻也很快到接納了我。

　　而王都那邊沒有傳出任何消息，第二王女失蹤或死亡的消息，被好好的瞞了下來。

　　我在這個村莊以教授文字與採摘藥草維生，度過數年的生涯，第一次活到了二十五歲，也擁有了一名樸實清秀的愛人。

　　而後，王都傳來第一王女罹病的消息。

　　傳聞，這是一種雙生子的詛咒，只要殺害另一名孩子便能復原。

　　於是國王發出鋪天蓋地的懸賞，我的戀人為了保護我，在我面前被尋跡而來的騎士活活打死，而我也被抓回王都，在冰冷的地牢裡，被國王親手了結了性命。

　　......雙生子的詛咒，是嗎？

　　難道是因為我終於擁有了幸福，讓姐姐不幸了嗎？

　　......難道，我就連這樣微小的幸福，都不允許擁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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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5-10]

　　之後，我又逃跑了幾次。

　　或許是因為自信不會有人來尋，我先前並未掩藏自己的蹤跡，第五次，我換過無數假名，髮色，衣著，確保無人能尋到我後，逃到了那處曾治癒我身心的山林。

　　這次卻被同村的人告發，戀人再次死去。

　　第六次，我捨棄與人交流，居住在深林之中，只在每月一次，販賣藥草與購買糧食時，偽裝成年邁的女子與他人交易，漸漸的得到森林藥師的稱號。

　　這次，國王派遣騎士地毯式搜索，我最終還是死在國王的劍下。

　　第七次，我選擇出海，去往帝國的一處小島，最終還是被找到了。

　　第八次，我購買大量糧食躲到地下，企圖熬死第一王女，但第一王女只是偶爾咳嗽的程度，最終只是熬死了自己。

　　第九次，我終於等來第一王女的死訊，搜索卻還是沒有停止，我被抓到後，被國王與第一駙馬凌虐致死。

　　第十次，我嘗試讓自己不要感到幸福，卻還是偶爾感到了一絲絲的幸運。

　　這次，通緝晚了許多才發出，似乎在驗證著雙生子的詛咒是有其真實性的，而我，也是第一次活過了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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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1]

　　第十一次，我放棄逃跑。

　　一次次的重來太累了，若我真的是因為善良而獲得了機會，我寧願命運將其收回。

　　於是，我收回自己無用的善良，任由惡意在每夜夢魘時滋長膨脹。

　　我想殺了第一王女，不論她是否善良，是否有罪。

　　我太痛苦了，連微小的幸福都不被允許的日子太痛苦了，為什麼每次都是我死去，為什麼每次都會重新睜開眼睛？

　　即便只是為了發洩這股憤怒與不甘，我也要殺了第一王女，我要親眼看著國王與第一駙馬痛苦的神情，我要報復。

　　我依照前幾世累積下來的豐富藥草知識，用我所能接觸到的植物調配出一種即死的毒藥。

　　慢性毒不行，第一王女一旦身體不適，我就會被拿來開刀，所以得讓她一下就死去，不可挽回的痛苦的死去，死在國王與第一駙馬面前。

　　到時，看著痛苦掙扎著的第一王女，你們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呢？

　　啊啊，真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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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我找到了機會。

　　國王與公主駙馬共同進餐的次數很多，難的是，我也要擁有上桌的資格。

　　於是，在我與第一王女生日的那天，機會來了。

　　第一王女坐在主位，我則被安排在長桌的另一端，趁著侍女上前倒酒，我接過了她的工作。

　　「姐姐，父親，姐夫。」我微笑「今天是姐姐生日，我也沒什麼能送出手的，至少倒酒這件事，就讓我代勞吧。」

　　國王不悅的皺起眉，第一駙馬欲言又止，但在第一王女無奈的同意了我的請求後，他們便不再表態。

　　看，就為了她，連一國王女親自倒酒這種有辱國格的事，都是被允許的。

　　酒液傾入三人的酒杯，第一王女的那份被我加入了特別的禮物，國王未等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為自己倒酒，便舉杯邀飲。

　　三人喝下我特製的禮物，第一王女痛苦的倒下，那刻，站在餐桌最末端的我，完美的將兩人的神情收入眼瞼。

　　「啊啊，太棒了，真是美好的表情！」我捧起雙頰，兩人聞言，原本驚慌望向她的視線全數轉投向我，帶著刻骨的仇恨。

　　「痛苦嗎？憎恨嗎？」我拿出三個瓶子，分別裝著毒藥與解藥。

　　「不用叫御醫了，他們來不及的，再過幾息，她就會死去，真是太美好了不是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第一駙馬憤怒的詢問。

　　啊啊，對了呢！這時的他還未對我有所惡意，甚至幫過我幾次。

　　不過，那又如何？

　　「你想要什麼？」國王強裝鎮定的詢問。

　　「啊，看到了嗎？這三個瓶子。」

　　我晃晃手中的瓶子，唇邊的笑意越發強烈。

　　「其中一瓶是解藥。」我道「要是你們誰願意喝下毒藥，我就把解藥挑出，交給另一人，如何？」

　　「好，我喝。」國王堅定道。

　　「不，陛下，我來。」第一駙馬搖頭道。

　　「抱歉，國王大人先開口了，王命難違啊。」

　　畢竟，陛下為了她，連國家的安穩都不顧啊！這樣美好的父女愛怎麼能不讓其實現呢？

　　將其中一瓶毒藥遞給國王，待其喝下，我這才將解藥交給了駙馬。

　　「那麼，就讓駙馬來做出選擇吧，是選國家，還是自己與愛人的性命？」

　　若救了國王，便等同無視國王的意願，讓第一王女死去的第一駙馬，必然會被憤怒的國王送下黃泉吧？

　　但若救了妻子，便是放任國王死去，國家接下來的動盪都將成為他與我共同的罪孽！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選擇，我曾經給予厚望的騎士。

　　「我......」駙馬看著痛苦的妻子與國王，思考半响，還是將藥物倒入了第一王女口中。

　　接著，駙馬幾下將我扣押在地，詢問「解藥，還有嗎？」

　　「啊啊，誰知道呢？」我被壓的難以呼吸，心底卻笑的暢快「或許......另一瓶......也是解藥......咳咳......呢？」

　　身上的力道放鬆片刻，很明顯，駙馬此時正在猶豫。

　　「你敢賭嗎？敬愛的公爵閣下？」我道「要是這瓶是解藥，國王就會獲救。」

　　「但要是這瓶是毒藥，你就與我成了共犯，一同承擔殺害國王的罪孽。」

　　「上一瓶，你相信我，相信那瓶是解藥，你賭贏了。」

　　「這一瓶，你敢賭嗎？」

　　駙馬楞神半刻，咬牙拿起藥瓶，奔向奄奄一息的國王。

　　眼見藥已經灌入國王喉中，我在剛恢復的第一王女，與流著冷汗的第一駙馬面前，愉快的宣布。

　　「恭喜你，公爵大人......」

　　「這局，是你賭輸了。」

　　隨著我話語的終結，駙馬跟前的國王再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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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冷的地牢中，第一王女隔著欄杆站在我面前，面容哀切。

　　「妹妹，為什麼要這麼做？」

　　高處的換氣孔撒下些許月光，照亮她久病方癒的蒼白面容，而我，始終站在陰影之中。

　　「如果是因為什麼讓你感到痛苦，我們談談不好嗎？只要好好溝通，一切總會有出路的。」

　　「好好......溝通？」

　　她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並不明白，溝通對我而言是多麼奢侈的東西。

　　她溫柔的語調，哀戚的話語，就宛如上好的柴薪，令我稍稍得以平復的怒火熊熊燃起。

　　「我曾經嘗試學著你的模樣撒嬌，表現出比你更優秀的能力，最終卻遭到國王的厭棄。」

　　「我曾經祈禱婚姻能拯救我，但最終卻死在丈夫劍下。」

　　「我曾經嘗試逃跑，他們卻會為了你偶爾的咳嗽與頭暈，相信雙生子的詛咒，翻遍世界將我殺害。」

　　「好好溝通？我能怎麼溝通？面對殺了我十次的人？」

　　她眼中滿是震驚與哀傷，雙手輕輕扣住欄杆，纖長的指節被生了鏽跡的欄杆映的格外潔白。

　　她被國王以及第一駙馬守護的太好，她仍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什麼都還未發生，所以她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什麼都還未發生......

　　對我而言，這是重複了無數次的地獄，但，對『姐姐』而言，那些都只是不確定的未來。

　　「啊啊……姐姐，為什麼妳是姐姐呢？」

　　她望著我的眼神仍舊不解，但不論如何解釋，未曾經歷過的姐姐，是不會知曉的吧？

　　「我們明明長相相同，天資相同，就連幼時的性格都相差無幾......為什麼，就憑那幾分鐘的差距，我就與備受寵愛的『姐姐』失之交臂了呢？」

　　「......莉茜妮絲。」

　　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張張嘴，最終還是只喚出了我的名字。

　　「莉妮愛絲，我恨妳。」

　　看著她備受創傷的眼神，向後跌去的腳步，我感到心滿意足。

　　啊啊，太棒了！

　　我的痛苦，有沒有讓妳感受到分毫呢？

　　想到這裡，我望著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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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王死去，深受民眾喜愛的第一王女裡所應當的繼承了那個位置，她的丈夫也成為了開國以來的第一位王夫。

　　國王被毒殺的前因後果，被深愛莉妮愛絲的僕役們稍加修飾後，傳到了市井之上。

　　第二王女因不滿王位繼承權落在第一王女身上，下毒殺害陛下與親姐，而第一王女的丈夫在國王的命令下，用僅此一分的解藥救活了第一王女這件事，已然家喻戶曉。

　　即便現任女王再怎麼不期望殺害自己的胞妹，卻也還是不得不命令下屬準備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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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天氣很好，連黯淡了數日的地牢內都透進了一絲絲陽光，打在我的臉上。

　　今日的餐食是沒有發霉的黑麵包，這樣優良的餐點，是作為最後一餐，由王夫精心準備的。

　　這必定就是我的最後一餐了吧？

　　已經不再善良的我，不會再次從這個地獄中醒來吧？

　　用過飯，我被侍衛粗魯的架起，即便最後一餐如此豐盛，連續幾日飲用換氣窗飄入的雨水，以此度日的我，還是沒能恢復到能夠獨自行走的狀態。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54XTAV51w

　　我站上行刑台，稍稍抬頭，便能見女王依舊蒼白的面孔。

　　這必然是雙生子的詛咒所至，這幾日，越發接近擺脫地獄的這個日子，我就越難以壓抑內心的愉悅。

　　終於，終於，終於！

　　終於可以，終於能夠自這地獄中解脫了！

　　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眼前，女王劇烈咳血的景象，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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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2-20]

　　然而，我再次睜眼了。

　　童話是虛假的，我之所以不斷在這斷時光中輪迴，不斷重複著難以獲得的『重來的機會』，與善惡並無關係。

　　可我已經報仇了啊？

　　我的所有願望都達成了啊？

　　讓國王痛苦，讓第一王女痛苦，讓第一駙馬痛苦。

　　我完成的不是很出色嗎？

　　為什麼？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死法不對嗎？

　　難道是歲數不夠嗎？

　　我還要......在這個地獄裡重複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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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1-25]

　　總之，我先將能想到的死因都試了一次，沒有一個，是逃離這個地獄的鑰匙。

　　那麼，是壽命問題吧？

　　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得擁有足夠顯赫的身份才行。

　　必須要讓國王顧及貴族與平民的意思，無法自由的殺了我才行。

　　於是，我開始了嘗試。

　　第二十一次，大陸有史以來最有能力的藥劑師，失敗。

　　即便是研製出數百種重大疾病特效藥的腦子，也還是抵不過第一王女的生命。

　　第二十二次，大陸有史以來最厲害的醫師，失敗。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79Z01mRE

　　哪怕我拯救了王國所有的上級貴族，每月固定外出義診，卻也還是敵不過國王的權利。

　　第二十三次，大陸第一商會持有人，失敗。

　　哪怕是整座大陸三成的財富，也還是無法拯救我。

　　第二十四次，王國最強的將領與武術第一人，失敗。

　　哪怕為王國戰勝並併吞了帝國，這等功績還是不足以讓我存活下去。

　　不行，這樣不行。

　　唯有權利，是唯一能護住我的東西。

　　所以，我成為了帝國的皇后，而後，我用一些小手段去除了帝國最高的那把椅子上的東西，自己座了上去。

　　第二十五次，女帝，王國即便為了第一王女向我國出兵，卻也只是為『英雄王』的功績添磚加瓦。

　　我以女帝，莉茜妮絲•費爾埃席羅=列崁尼亞之名，於百歲宴後數日離世，帝王的位置，則給了列崁尼亞旁系中，最為優秀的孩子。

　　然而，還是不對。

　　我還是再次，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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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6]

　　第二十六次，我睜眼。

　　為什麼？

　　難道百歲還不夠？

　　難道一統大陸還不夠？

　　難道百姓安然還不夠？

　　還缺什麼？還少什麼？

　　難道我不該放任那些小島國存在？

　　還是作為騎士團練手的山賊跟海盜太多餘了？

　　該死！該死！

　　......只能重來了。

　　這次，必然要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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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嘗試了許多次。

　　第五十次，我發現了魔力，開創魔法與練金術。

　　第七十次，我突破了人類壽命的極限。

　　第一百次，我已然踏足漫漫星河。

　　往後的領域，並非我這數千年的時光所能觸及，世間的一切必然有其解法，說到底，這種達成某種條件，便逆轉時光的術法，也不過是我現在所使用的魔術更進一步的延伸。

　　神蹟，也必然有其規律。

　　去追朔這輪迴的源頭，答案往往藏在最一開始處。

　　然而，我的記憶經過無數次輪迴，早已變得模糊，連記憶魔法都不再能夠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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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漫無目的的行走在街上，周圍的人們臉上，洋溢著幸福而滿足的笑容。

　　因此，那隱隱的哭聲，變顯得格外奇異。

　　尋聲找去，一名年幼的孩童正在哭泣，用上等布料製成的衣物此時有著多處磨耗，孩子似乎餓了許久，連哭泣聲都顯得格外細弱。

　　看來，是被拋棄的孩子啊。

　　於是，我解除隱身魔法，擬態成一名和藹的中年婦人，上前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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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你怎麼了？迷路了嗎？」

　　「我......爸......嗯。」那孩子努力止住抽泣，卻還是回答的斷斷續續，詞不達意。

　　「孩子，沒事，不如我們去阿姨住的地方，先吃些東西，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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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被我帶回了森林小屋裡。

　　百歲後，我卸下女帝一職，在走訪各處時偶然來到這座曾屬費爾埃席羅王國的森林。

　　不知為何，光是待在這座森林中，我的心情就會格外平靜，就彷彿外出許久的游子回到家鄉一般，於是，我在此處建起木屋，偶爾摘採藥草下山販售，過上了十分愜意的日子。

　　孩子吃飽喝足，睡了一覺後，總算安下心來，向我講述她的過往。

　　她與兄長是某位貴族家的雙生子，據說父母十分相愛，母親卻因生產時血崩，最終沒能搶救回來。

　　於是貴族父親將母親的死全數怪罪在她身上，對於將要繼承家族的兄長百般疼愛，對她則是萬分不喜。

　　「我明明能做的比兄長更好......為什麼不能是是我？」那孩子問到，聲音，與我遙久之前的記憶重疊。

　　而最近，隨著她長開了五官，她的父親總算受不了她與母親日漸相近的容顏，將她拋在小巷之中。

　　「不論如何，感謝您，女士。」那孩子說「若非您找到了我，我必然會死在那裡吧？」

　　「衣物被剝下賣出，屍首被視作垃圾丟棄，公墓的墓碑上，也不會留下我的名字。」

　　這段話語，喚起了長眠的記憶。

　　我隱約想起了最初許下的願望。

　　「孩子，無處可去的話，就留下吧。」

　　這個與曾經的我相似的孩子，我想要幫上一把。

　　「可是......這怎麼可以？」

　　「不必擔憂，我是一名魔法師，孩子。」見孩子有些驚慌，我安撫道「而你，擁有練金的天賦。」

　　「成為我的學徒吧，孩子。」我笑道。

　　「我的手藝，需要一名傳承者。」

　　最初的願望，是這樣吧？

　　期望著有誰，能為『我』的死去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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