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社畜的怪物飼養指南 - 2. 惡夢

今年三十四歲，單身，獨居中的D先生，引以為傲的座右銘是：天塌下來，也絕對不請超過兩天的假。

所以當公司一次給他批了四天的假期，連著週末雙休一共六天時，D先生出現了嚴重的適應不良，不但手腳冒汗，胃還一直抽疼，心裏一陣空虛。

竟然出現戒斷症狀……D先生難得反省了一下。

症狀的呈現為，頭一天回家就開始作惡夢，全是助手的斷頭邊追着他邊喊着「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這種俗爛恐怖片般的情節。

然後第二天快到中午時，他才頭痛欲裂地從被窩爬起來，吃了點東西後還是沒有改善。從櫥櫃中翻出溫度計一測——發著39度的燒。

膠布裹著的指尖在隱隱抽疼，D先生突然想到自己助手跟自己説的話：「萬一感染話遭了……」

結果是個好人啊…

完全是自己的另一個極端，那種有熱誠，有衝勁的人

真可惜。

D先生躺在床上上，睜着發乾的眼睛在胡思亂想，等待睡意降臨。

房子裏的寂靜，突然變得難以忍受。

睡吧，睡吧

閉上眼，把自己逐出體內。

——

—

夢裏，白色小狗瑟縮在巷角，捲毛裏滿是塵垢。小小的D先生背著書包蹲在牠前面，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等待牠向自己走來。實際上，寒暑幾度交替，兩者始終保持那一臂寬的距離，他從未碰到過牠。

但現在，正如他曾多次迫切地渴望着的那樣，那隻小狗慢慢朝他走過來，黑色的小鼻子嗅探着他的指尖。

他心跳慢慢加速，手要碰上牠時，小狗突然變成了一隻黑色的怪物，咬向他的頭。

冰冷的觸感劃過他的脖子。

「啊！」

D先生幾乎是跳着醒過來，滿身冷汗，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

凌晨時分，夜幕低垂，黑暗在房間裏流動着，但似乎與往常有點不一樣，有種…真的在動的感覺。但這樣連續的驚嚇下來，D先生自認為出現了幻覺也不奇怪。

他用力眨了下眼睛，想要看清楚些

風吹薄雲，月光映出公寓樓的牆上一道道深刻的爪痕，消失在了第五層往外敞開的一扇窗户下。

不是幻覺，大概也不是夢。或者説自己已經被弄得有些精神錯亂了，但D先生很確實地看到一雙金黃色的眼睛，朝自己看過來。

有腥臭炙熱的呼吸

有一龐大的黑色身影，彎腰站在狹窄的空間裏。

D先生看了看身邊敞開著的窗口，再看看站在面前的怪物，感覺兩種死法都不太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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