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論-天啟 - 入軍驚變命途啟

夜裏希凡親自為老頭和玄途煮了一頓晚餐，不過飯菜多為素的，以菜苗與甘筍為主。

老頭對此頗為不滿，希凡也很識趣，從一個酒櫃裏取出自己釀的菊花酒，瞬間讓老頭喜上眉梢。正要為老頭倒酒，但老頭已自顧自喝了起來，而希凡對此也只是微微一笑。

希凡夾了一根菜苗到玄途的飯裏，說道：‘明天你和老貓就要出發到軍營裏去。記住，好好感受天啟之門帶給你的奇蹟。’

玄途沒說什麼，道謝後默默把菜吃了下去，但希凡明顯看出他有憂慮。

飯後希凡把自己的臥室讓給了老貓和玄途，而酩酊大醉的老貓倒頭就睡，但玄途卻因為明天入伍之事緊張地睡不著覺。

他趴在窗前看了回月亮後，又走出客廳，他看到希凡正在書桌前寫字，而旁邊還有隻金烏在和他竊竊私語。

希凡也沒抬頭便說道：‘睡不著？’

玄途撓撓頭笑道：‘這都被你發現了。’希凡回道：‘我能觀察到光的變化，坐吧！’

玄途剛坐下，金烏便用頭去蹭玄途的手臂，玄途明顯有點害怕，手忍不住地縮了縮，希凡也笑道：‘不用害怕，牠叫古今，不咬人的。’

玄途苦笑道：‘沒想到連烏鴉都比我高級，名字只有兩個字。我還以為你這麼純樸的人不會養寵物，畢竟養寵物也是一件費心的事。’

希凡道：‘玄途說笑了。我終日不離開草廬，全靠古今，我才能知道如今社會上有什麼趣事，然後我便會記錄在這本札記裏。’

希凡把札記遞給玄途，玄途翻開看了幾頁：

一、今年的菜價因為戰事加了三銀幣。

二、贏勾準備沿海入侵中原，但目前仍被玄光軍擋在沿海線。

三、107軍營裏聽說來了位女將軍，聽說是忠良之後。

四、今天全國參軍人數為2300，強制者2299人，自願者1人。

五、草廬五里外的野豬群又多了十頭新成員。

玄途把札記還給希凡，驚嘆道：‘沒想到古今竟能看到這麼多，真難想像牠一天要飛多少個地方。’

希凡笑了笑，又說道：‘回歸正題吧，何不與我說說你的焦慮。’

玄途的心情瞬間沉了下去，說道：‘我怕，我身材矮小、瘦弱，我甚至都想不到有什麼本事可以上戰場，肯定死得快。’

希凡道：‘如果說矮小的話，我記得......將臣本身好像也不高，人稱千古第一皇的燚也不過四、五尺。至於本事，你認為什麼樣的本事才能成為英雄？’

玄途道：‘起碼有震懾敵人的氣勢、百戰百勝的力量、運籌帷幄於千里的智慧。’

希凡問道：‘那你覺得如此完美的人在世上有多少？而不完美的人又有多少？’

玄途慚愧地低下頭說道：‘完美之人鳳毛麟角，不完美的恆河沙數。我不是說希望自己能全佔，但起碼佔一樣吧！’

希凡笑道：‘你還沒上戰場，怎麼知道自己沒有呢？何況你能一夜之間想這麼多，腦袋肯定轉得不慢。你缺的不是智慧，而是自信。’

玄途又抓緊說：‘而且我不善交際，打仗講求團體合作，我害怕會拖別人後腿。’

希凡又笑道：‘我倒認為朋友是志同道合的，如果認為你拖後腿的，他也註定不會是你的朋友。你又何須介意呢？’

玄途還想說，但希凡卻搶先說道：‘金烏是很高傲的生物，牠不會蹭沒出息的人。贈你一首詩：

命裏休怨貧與賤，塵寰笑向萬變遷。

凜傲面對群山翠，終信鵾鵬振翼時。

你再重複一次。’

玄途閉眼想了想，然後一字不漏地把詩背誦了出來，希凡笑道：‘現在你還認為自己沒有智慧嗎？快去睡吧，不然幾個時辰後腦子就真成漿糊了。’

玄途回臥室前，回頭對希凡說道：‘沒想到，你比我年輕，卻看得比我通透。’

‘你缺的不是智慧，而是自信......’

***

早晨玄途和老貓道別希凡，希凡除了送老貓一套新衣裳和兩瓶菊花酒帶上路外，還送了一塊刻有太陽圖騰的玉珮給玄途說：‘這塊玉珮能增強天啟之門帶給你的力量，前提是你相信它和自己。’

路上老貓邊喝酒邊說道：‘衝著這酒，這小子也算交得過，不過我覺得這小子比我們想像得還要深藏不露，而且他身上的氣息......’

玄途笑道：‘貓爺爺，沒想到您眼睛看不清楚，看人倒是挺靈，尤其您那鼻子。’

老貓原本也開懷大笑，突然神情嚴肅起來，說道：‘我彷彿嗅到風中有一股特別討厭的味道。’

老貓瞳孔一擴，連忙抱著玄途撲到一旁，酒瓶砸到地面碎了，隨後一輛馬車從旁飛馳而過。

玄途差點被嚇得氣喘，老貓把他拎起來後，玄途看著灑滿一地的酒，可惜地說道：‘貓爺爺，您的酒沒了。’

‘沒了再買唄！’老貓看著馬車遠處的方向說道：‘但你應該先擔心你自己。’

玄途問道：‘為什麼？’老貓說道：‘這馬車是去107軍營的，而且我嗅到，就是那謙平坐在馬車裏。’

玄途問道：‘您怎麼知道他是去軍營？’老貓直接把他的頭擰向前方的山下，一個碩大的軍營就這麼出現在玄途的眼前。

玄途想起之前與謙平的遭遇，瞬間嚇得路都不會走了，但老貓卻不以為然，邊走邊說：‘走吧！該來的你也躲不掉。’

***

二人走到軍營外，那種吵雜的聲音讓老貓煩躁不已，身處最後排的他們又看到排隊長到不見隊頭。

老貓正要走上前查看情況，突然一個小伙子從天而降，幸好被老貓一手接住了。

老貓鬆手，小伙子便跌倒在地，老貓正要離開，小伙子卻說：‘老人家謝謝您，我叫和霖啟明。您也是來參軍的嗎，要排隊喔！’

老貓懶得看他，說道：‘閉嘴，我是準備插隊。’

啟明說道：‘插隊是貴族們的特權，我今天很早就排隊了，結果貴族們一來就讓我體驗了一把空中飛人，幸虧被您救下了。’

看著這個滿臉灰塵，還露出兔子牙傻笑的男孩，老貓壓根就不想理他，但啟明卻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話。

啟明絮絮叨叨的話終於讓老貓忍不住瞪著他，說道：‘你就活該被扔，你是不是想再體驗一把？’

啟明算是閉嘴了，但他似乎還想跟著老貓，老貓不耐煩地問道：‘你為什麼老跟著我呢？你不是要去重新排隊嗎？’

啟明笑道：‘沒關係，今天是報到的最後一天，他們肯定會等我們全部報到完再結束收攤，不著急。’

老貓無奈，想了想後說：‘既然你沒事幹，這條隊伍的最後有一個叫安於命玄途的小子，你無聊的話就弄他吧，別煩我！’

啟明一聽有人陪自己聊天立即興奮起來，連蹦帶跳地跑到隊伍後，然後從後開始，逐個人問道：‘你叫安於命玄途嗎？’

啟明的聲音不小，玄途遠遠地就聽到他的聲音，尷尬得幾乎想忘記自己的名字。

直到啟明走到自己身邊詢問，才捂著臉點頭，而啟明向後面的人道歉後便插隊到玄途身後。

啟明道：‘前面那位老人家是你的什麼人，好有霸氣喔！’

玄途現在仍處於無地自容的狀態，他都能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這個安於命玄途，所以只輕聲說道：‘鄰居......’

玄途突然發現啟明兩眼放光，笑道：‘我也想擁有這麼帥氣的鄰居，我家附近沒有鄰居的，想找個人聊天都沒有。’

玄途很好奇，問道：‘你住得很偏僻嗎？’

啟明道：‘我家是住在山上的一個小別墅，那是我祖上唯一留給我父親的東西。’

玄途無語了，瞬間轉過身去，不想再和住在山頂的有錢人聊天了。

而就在啟明還想扯著玄途交談時，隊伍前頭傳來一陣打鬥聲，玄途探出頭來，如無意外又是老貓做的好事。

玄途連忙跑上去，啟明也跟了上去，原來老貓正提著兩個富家公子，準備把人扔出去，而幾個守門的玄光軍則拼命地拉住他。

玄途緊張地喊道：‘貓爺爺，又發生什麼事了？’

啟明看著那兩個富家公子頓時捧腹大笑並說道：‘看來你們也要當一回空中飛人了。’

老貓大罵道：‘敢給老子插隊，真是給你們臉了。’

兩個富家公子已經被嚇得大哭起來，但嘴還是很硬：‘我警告你放了我們，不然我以後一定讓你好看。’

拉著老貓的玄光軍也說道：‘老人家，不要為了一時之氣去得罪不好惹的人物。’

老貓罵道：‘老子要是害怕就是孫子！’

場面一片混亂，不僅報到的攤子被推倒，引來的玄光軍也越來越多。

就在這個時候，老貓感覺到一股寒光從後出現，往後一閃，隨後一把銀劍穿過富家公子的髮冠後直插在地上。

銀劍被拔出來，大家沒想到，原來是一個身穿白銀披掛的巾幗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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