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凌晨一點半，生意才算到一個段落，楊牧靈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和王姐兩人收拾著店裡的殘羹剩飯，他問道：「王哥這次出差也有半個月了，怎還沒回來？」
「說是工地有狀況，要再晚個一、二週。」王姐洗碗回道：「還好有小牧你幫忙，要是你也放假去了，王姐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整個寒假，我都沒打算回去，正好留下來幫忙過年。」楊牧靈笑了笑，「到時候王姐可要收留我，不然大過年大家吃團圓飯，我就要去街邊乞討，看能不能分一杯羹了。」
「就你這張嘴勁瞎說，王姐捨得讓你去睡大街嗎？」
「肯定不捨！」
楊牧靈笑哈哈，碰巧抬頭，店門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撐傘女人，長髮及腰，一身紅旗袍，腳踩紅高跟鞋，在路燈的照明下很是突兀，他愣了下，開口喊道：「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
女人的傘拿得很低，幾乎遮住了上半張臉，只能看見她塗得豔紅的嘴唇，彎起一個詭異弧度，彷若要咧到耳骨了，還隱約發出喀喀磨牙聲。
楊牧靈看得眉頭一皺，該不會是遇上神經病了吧？
王姐邊摘手套邊走出廚房，「都快兩點了，還有客人？」
「不知道，看她站在門口也不進來。」他指門口，再轉頭去看，那女人已經走了。
「長什麼樣？」
「紅旗袍紅鞋，還撐著一把黑傘，很好認，不過我們這有人會穿這樣出門嗎？」
王姐腦袋搜索片刻，緩地搖首，「沒印象。」
楊牧靈聳聳肩，提醒道：「不管她了！王姐，咱們快關店吧！時間太晚了，我好睏。」
「你先回去睡吧！今兒累著你了。」
「您也別熬夜追劇，早點睡。」他也沒有再客氣，從櫃檯拿出小背包，甩到背上，朝王姐揮揮手，走到門口，「王姐拜啦！」
說完，王姐都來不及喊，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年輕人就是毛毛躁躁，東西忘了帶走也不知道。」她拿起放在櫃檯的鏈子，仔細打量，赫然是一塊佛牌項鍊，說也奇怪，上頭刻的竟是無臉佛陀，一腳踏九蓮寶燈，左手拿戟高舉，右手拿刀低放，看著煞人。
難不成是最近年輕人的流行？
王姐看得不明所以，就把項鍊先收進抽屜了。
與此同時，楊牧靈正站在超商前面，回家路上突然口渴，想起家裡冰箱也沒飲料，就繞了路，順道買瓶咖啡提神，一屁股靠在坡道旁的欄杆，低頭正要擰開瓶蓋，眼角似乎閃過一抹鮮紅，惹得他停下動作，抬頭朝旁邊的暗巷子看去。
什麼都沒有。
他再次皺眉，因為他又聞到那股濃烈臭味，一股食物腐爛發臭的味兒，隱隱夾雜些許甜腥，很是難聞。
早在店裡就聞過一次，本以為是王姐忘記把廚餘扔出去，可在廚房巡了兩三圈，根本不見任何殘渣，王姐愛乾淨，每日都會把整家店收拾得看不出一點髒污，說有死老鼠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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