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B］你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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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榆井秋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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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呢？我也說不出確實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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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他每一次因害怕而不自主地躲在我身後的時候嗎？是在看到他接過我給的鯛魚燒時所露出的笑容時嗎？是看到他在每一次戰鬥時，即使知道自己打不過，也會用盡全力面對敵人時所露出那堅定的神情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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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意識到內心對他那超越「朋友」和「師徒」的感情時，我便發現我一直都在尋找着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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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開學的那一天，啪一聲，1-1班房的門被人大力地拉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髮色一邊黑一邊白的少年，他那與人截然不同的外表一下子吸引了班上所有人的目光。此時，我隱約看見那個人的身後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是他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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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我上前主動向那人搭話。那小小的身影聽到我的聲音後，慢慢探出他那金黃色的小腦袋。他手拿着筆記，興奮地跑過來，然後向他的同行人介紹我是誰。我忍不住開了幾個玩笑，激得黑白毛怒起來，好像一隻炸毛的小貓哦，這是我對櫻君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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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踏上頂點。」櫻君手插褲袋，很自然的說出了這一句話。四周圍的氣氛頓時凍結了，金毛少年激動得跳了起來，連忙解開誤會，再轉身叫櫻君不要多口。突然，一張桌子在他們二人中間飛過。我靜靜看向門口，看到杉下君那憤怒的姿態。過了不到數秒，他握緊拳頭筆直地向櫻君衝了過來。我看見金毛少年還呆呆的坐在地上。我連忙拉起他的後衣領向後一提，把他給拉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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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差一點就要被牽連進去了呢。」我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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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秋彥還在左顧右盼，知道自己被救後，他抬起頭，眼睛閃着亮光言道：「真不愧是傳說中的蘇枋同學！剛才真是很感謝你。」聽着他的讚賞，我報以微笑。看來他打架不強呢⋯⋯那為什麼要進來防風鈴？雖然我對蹲坐在我旁邊的人有很多疑問，不過每個人有自己的情況，我就不深究了。與人保持既近又遠的關係，不過分深交是保持良好關係的關鍵，這是我一直以來待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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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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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嗎？我叫榆井秋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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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請你多多指教囉～榆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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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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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巡邏安排了我、榆井君、櫻君跟杉下君一組呢，看着前方櫻君和杉下君隨時開戰的氛圍，真有趣。在巡邏的途中，恰好看見需要人手幫忙塗漆的工作者，我們紛紛去幫了忙。完成後，他們還給了我們鯛魚燒作謝禮。我看着手上的鯛魚燒，再看着站在我旁邊的榆井君，看見他那津津有味的模樣，我竟然產生了「投餵」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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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我現在還不餓，你要不要吃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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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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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尚未吃完他手上的那件，卻一大口咬了剛剛我遞給他的鯛魚燒。我看着他那鼓鼓的腮幫子，越看越覺得他很像把所有食物塞進口裏的倉鼠。想到這裏我不禁輕笑了，榆井君見狀，頓時緊張起來：「蘇枋同學，難道我臉上沾到了甚麼嗎？」他連忙用手向臉用力擦了擦，「沒有啊。」聽到我的回應後，他才安心地繼續吃鯛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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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無法想到，我們之後竟然與獅子頭連杠上了，這也要多虧杉下君和櫻君一人一個的飛踢呢。不過他們也是為了拯救被追趕的初中生才這樣做的，大家都是好孩子呢，喜歡，我內心喃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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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於第一天開學就遇上麻煩事是沒有所謂的啦，可是榆井君卻不是這樣子呢。他緊張且激動地說：「你看你們做了什麼好事！！這次真的引發幫派打架啦！」看到他這副模樣，我輕輕揉了揉他的背，希望他可以冷靜起來，雖然作用很像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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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覺得，自此之後，他好像總是躲在我身後，而不是櫻君呢，是我的錯覺嗎？不過被人依賴的這種感覺，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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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由對面老大親自踩場開始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最後竟然變成一對一的單挑，我還被「僕君」指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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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為什麼你跟來了？」走在前方的櫻君突然回頭向躲在我身後的榆井君不解地問。其實我也不明白。榆井君明明沒有被對方任何一位指明要跟他單挑，按道理他不應該站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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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是防風鈴的一員，雖然我不能像你們那樣可以保護到他人，但我也想至少可以保護到自己，請讓我向你們學習！」說着這句話的他，雙眼充滿着堅定的決心。

明明剛才還像一隻可憐的小狗躲在我身後的說，怎麼現在就變得那麼魄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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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知道到他來防風鈴的原因了。不知為何，我有點期待他之後會成長到什麼地步呢，有點想守護着他呢。想到這，我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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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櫻君的打架後，明白他那句「踏上頂點」並不是出自狂妄自大的心，有點期待日後與他的相處。我看着旁邊一邊哭一邊幫受傷的櫻君上藥的榆井君，心想「這孩子真的很容易就哭啊」，與剛才的他形成強烈對比，不過應該也是一個內心堅強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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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後，梅宮前輩決定去綠蘿開慶功會，他跟櫻君談了很多，我想應該勾起了他內心藏了很久的心結。在櫻君不解為何街上的大家都接受他，而自認為自己無法接受他人之際，坐在我前方的榆井君突然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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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哥，你昨天不才說我不遜嗎？還肯定了我，我真的很高興哦。所以⋯所以⋯我要說什麼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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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想榆井君你想傳達到的事情都傳達到了哦。」

櫻君接受到這樣真誠、毫不虛偽的好意，一如既往地面紅了。榆井君那笨拙的安慰方式或多或少應該能溶解櫻君內心的心結。不過根據剛才他的說法，原來他們昨天才認識，我看見他們一同進入班房，還以為他們之前已經是朋友呢。櫻君第一天就吸引到願意接近並接受他的同伴了，果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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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櫻君剛當上級長的時候，另外一件棘手的事很快就來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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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同班同學杏西君好像跟一個名聲不太好的幫派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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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了解，他溫柔善良的青梅竹馬好像加入了Keel 這個幫派，杏西君覺得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在他煩惱如何獨自一人拯救他朋友的時候，威脅信就送到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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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1-1班，特別是櫻君，無法視若無睹，所以我們就按威脅信上的地址，來到了Keel的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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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開鐵門，已經有幾個Keel的人迎接我們了。不過實際情況與傳聞有所出入，他們的人數並不少，我們很快便被包圍了。我看着站在我身後發抖的榆井君，心想：對了，他不懂打架，恐怕保護不了自己吧，看來接下來我要一邊護着他一邊打了。我自然後退了幾步，想要貼近他多一點，怕他不知何時被敵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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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們方的士氣都很高漲，局勢也看似是我們較為優勢。依我的觀察，我們班的人打架都不弱。不過，他們好像一眼便看得出我們當中有數個人實力比較特出，而這也成為我們的突破口，只要把我們幾個牽住，形勢就有機會會反轉。就在我解決完眼前的敵人時，另外一個便由上方的鐵棚跳下來的。我連忙伸手，用身體擋在榆井君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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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埸方式真的是很浮誇呢⋯⋯我不禁內心咕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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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顧住身後的人，你還真輕鬆呢？」對方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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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蘇枋同學⋯⋯」身後的榆井君被對方的言語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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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這樣更方便我發揮。」希望這樣能夠安撫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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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知他就這樣從我身後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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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我大喊他的名字，希望他可以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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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肯定很快就會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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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轉身想要拉回他，對面的敵人用鐵棍一下子擋住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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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不先解決眼前的人，救不了榆井君。有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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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到櫻君、桐生君、杉下君跟柘浦君各自都被一個人牽住了，難以幫助其他被打的同伴。局勢一下子逆轉，我這樣想着，內心便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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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擋住對方攻勢的一刻，連忙看榆井君跑到那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瞳孔顫抖，榆井君不知何時已經倒地了，從鼻孔留下的血多得已經快要掩蓋他半張面。而站在他旁邊的敵人已經拿起鐵棍，準備朝榆井君的腦袋大力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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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他離我太遠了，我一定趕不到。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用我最大的聲量喊他的名字，希望距離他比較近的人能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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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舉起鐵棍的人突然被飛來的木棍打到，我望向木棍飛來的方向，看見二年級的級長和副級長趕到，站在已經倒下的榆井君前面。其中一位副級長輕輕抬起榆井君，帶他離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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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太好了，我輕輕鬆了一口氣。抬頭看見那個當初向榆井君說那些難聽話語的人，望着他那囂張的嘴臉，我眉頭一皺，內心的怒氣從心頭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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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你⋯⋯榆井君就不會跑走了，不然他現在應該還很平安的在我身後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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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怒的我等不了他下一次出擊，便捉住他的手，一口氣把他拉過來，再用空着的手掌用力打向對方的腹部，痛得使他不自主張開了口，唾液也吐了出來，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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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我激得站了起來，握緊拳頭一個箭步向我衝來的時候，我提起左腳，朝他下巴方向一腳把他踢到數米遠。他承受不了這衝力，暈了過去，呈現反白眼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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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還不夠⋯那人還未受到足夠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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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手扯起他的衣領，提他上來，右手再蓄力，打算一拳打向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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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一手捉住我的右手，我轉頭看是誰——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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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他已經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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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那麼冷靜？比他們打成這樣，你不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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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啊，氣我自己⋯」櫻君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也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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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我為何花時間在一個敵人身上。真是的⋯被一時的怒氣控制了頭腦，不應該啊，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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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那我去解決那邊的敵人吧。」我把平日從容的笑容掛回臉上，繞過暈倒的那個人，去到前方。

唉，真的是比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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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別人也沒有用。再說，如果我足夠強的話，在他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之前，早就已經把它擊退，榆井君就不會跑了。他以為他會成為我的負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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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二年級學長們的幫助後，形勢又再一次反轉。最終是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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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離開倉庫，尋找着榆井君的身影。發現他躺在倉庫門旁的雜物旁邊安靜地睡着了。看着他面上的傷，心揪了一下，明明說過要保護他的⋯⋯仔細一看，還發現他的眼角紅紅的，是哭過嗎？此時柘浦君也走了過來，他看見榆井君睡着了，伸手把他背到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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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柘浦君，你還受着傷，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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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小傷而已，我比較高大，我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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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校的路上，我一直站在柘浦君旁邊，觀察着榆井君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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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呃，咦？」榆井君慢慢睜開雙眼，看見1-1班的大家走在自己前方，有點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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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完架了，現在回去喔~@^_^@~」同樣站在旁邊的桐生君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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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是大好了，大家都沒有事⋯」榆井君低下頭安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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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有事的人是你呢⋯還在說這種話⋯明明知道自己打不過，為甚麼還要跑出去救其他同伴？為何這一次不依賴我呢？我看上去那麼不可靠嗎？想到這我就不禁失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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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會認為他不自量力吧，弱者不該假裝自己是強者。我也對這一類人不帶好感，不過⋯我怎樣都無法討厭榆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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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偷偷地哭了，那傻瓜肯定在責罵自己沒有用，看來他比我想像中更要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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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望向他，他垂下腦袋，快把自己埋入柘捕君的背裏了。雖然他現在看上去很可憐，但一想到他剛才突然間跑走了，我的怒火又上來了，要給他一點懲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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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榆井君的肩膊，他轉過頭來，我把手指頭放在中指指甲上，用力向他的額頭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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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他用力眯着眼，身體向後退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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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跑出去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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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太逞強哦。」我勉強擠出笑容，連我自己都無法察覺，話語中滲了一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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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二年級的學長們沒有及時趕到，那那⋯⋯你⋯⋯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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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下次不會了⋯啊⋯櫻哥呢？」榆井君左看右看，看到櫻君獨自一人在距離我們很遠的地方悄然走着，他連忙從柘浦君的背下來，望向櫻君。在對視數秒後，櫻哥急忙別頭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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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哥也沒事真的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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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擔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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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哥你真的是很厲害！才剛當上級長而已，就能帶領到大家，還成功解決問題，真的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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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櫻君並沒有被榆井君的說話安慰得到，反而還把我們所受的傷都怪於他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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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聽了當然不高興，特別是杏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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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我一個人肯定帶不了長門回來，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對你只有感激。謝謝你，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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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傷成這樣我自己都有責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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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言一語反駁着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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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也忍不住走向櫻君面前。「雖然由我來說沒甚麼說服力，不過請你不要把所有責任都負在自己身上⋯我們不是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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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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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櫻君。我和榆井君作為副級長也有責任⋯從現在開始重振旗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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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對櫻君也頗有好感，看見他那麼垂頭喪氣的樣子，難叫人不心疼的，何況榆井君也都安慰他了，不說些什麼怎樣能對得住「副級長」這個稱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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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Keel 一事後，我發現自己好像比以前更留意榆井君了。他一直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隻小動物，很容易便會激起別人的保護慾，加上他又是個那麼努力想要變強的孩子，會有一種很想守望着他的感覺。我怎麼說得好像想要成為他的爸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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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君今天沒有回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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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他的榆井君決定致電給他，得到的訊息便是櫻君生病了。班上的人頓時拂拂揚揚了起來，紛紛說着要去他家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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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三十多人去他家不太好吧？今天讓我和榆井君兩個人去探病就可以了。」我徐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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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大家都同意這個建議，於是他們開始準備慰問品和小紙條，由我們帶去櫻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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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櫻哥住的地方距離學校挺近的⋯⋯」站在我身旁的榆井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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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櫻哥現在怎麼樣呢⋯⋯剛剛櫻哥在電話裏的聲音很虛弱欸，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樣⋯⋯感覺他不太懂照顧自己呢，他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啊⋯⋯會不會連藥都不懂吃⋯⋯」榆井君慌張得臉像七八種顏色染的，一時紅一時綠的，手也不知道放哪，左動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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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很沒有禮貌，不過我快要被榆井君的舉動給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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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太誇張了，榆井君。不過，你還真的很關心櫻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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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那是因為櫻哥是我們的級長啊！身為副級長，當然要在他無助的時候幫助他。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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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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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對我而言，櫻哥也算是我的恩人⋯⋯所以即使打架上我幫不了甚麼忙，至少在其他事上我也想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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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是之前榆井君在綠蘿說櫻君說你不遜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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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那次是我看見有位女生被一些看上去人品比較差的男生們圍住了，我想也沒想就衝上前擋在那個女生面前。當然最後結果就是被他們拉到後巷了。就在他們要一拳打過來的時候，櫻哥就出現了。他就像懂飛似的，越過我的頭頂，一腳就把對面的給踢倒。不用三兩下功夫，對面的小混混就全倒了!」榆井君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就像一個跟朋友訴說自己最喜愛的超級英雄的小朋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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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櫻哥救後，內心雖然鬆了一口氣，不過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即使讀上一直心心念著的風鈴，穿上這裏的制服，自己也不會因此而變強。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又不自主地妄想自己可能真的有變強，結果就是因為逞強而搞砸了。就在連我也覺得自己很遜的時候，櫻哥卻否定了我，說我一點也不遜。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很高興，好像被人認同似的。雖然現在想起來，可能只是櫻哥人太好，說謊言安慰我罷了。」說着說着，剛才還很精神的榆井君，現在頭又低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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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回事，我覺得榆井君很強哦。」我眯着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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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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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平日在巡邏時會很熱情地向商店街的人打招呼，誰他都能喊得出名字。櫻君剛來到這裏，人生路不熟，別說是街上的人了，他連班上的人也喊不出名字。為了幫助他，榆井君卻只用了一晚就把全校學生的樣子和名字都記住了。「櫻哥！想知道那個人的情報就問我吧！」看着他手上那本封面寫着「秘」的小本子，天知道他花了多長時間才收集到那麼多情報的。別人一遇困難，不論是看到有女生被小混混纏住了，還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例如扶老人家過馬路、幫他們換店內燈泡、幫他們找走失的小孩或寵物，他也會不顧自身安危，想也不想就衝出去幫人了，有多少個可以做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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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者之所以能夠從容面對對手，是因為他們深知對方比自己弱。但又有多少個弱者能有勇氣面對比自己強許多倍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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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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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很強哦。」我再重覆了一次我剛才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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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同學真的是很溫柔呢。」榆井君輕輕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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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們便到了樱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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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的門鈴壞了。於是我便扭了扭門的握把，發現竟然沒有鎖。我就打算直接入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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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直接進去好像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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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君，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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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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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櫻君自己一個人住，有可能因為病而無法動彈，萬一出了甚麼事⋯⋯」我神情認真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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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會孤獨死！」榆井君被我嚇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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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不要詛咒人死！」拍！門一下子就被人打開，櫻君穿着平日的白T和黑色短褲從門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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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們來的原因是為了探病，他人都呆了。我推着櫻君的背，來到他的臥室？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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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空得令人震驚，地面只放了一張床褥，窗邊掛着尚未乾的校服，天花板上掛着燈，牆上有一部冷氣，就沒有其他東西了，一間屋子該有的生活氣息一點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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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君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鑽入被窩裏。我叫榆井君拿出大家給他的慰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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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擔心你喔，請你多依賴我們一點吧。」榆井君憂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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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這種事以前我都是一個人挺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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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孩子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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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今天我們先回去吧。櫻君，如果有什麼事，記得聯絡我們哦。」我站起了身，向玄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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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蘇枋同學？」榆井君也急急站起來，跟櫻君道別後，跟隨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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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同學⋯為甚麼那麼快就走？你不擔心櫻哥嗎？」榆井君為了跟上我跑了起來，氣喘喘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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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哦⋯」我停下步伐，轉頭望向榆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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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榆井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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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應該還沒有習慣我們對他的好意吧。遇到困難，明明可以向朋友尋求幫助，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對櫻君一個一直以來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人來說，他是不懂的。現在他身體虛弱，與其讓他因突如其來的關心而感到不知所措，還是讓他待在一個他習以為常的環境比較好。」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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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聽完後，先是睜大了雙眼，過了一會兒，微微皺眉，再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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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還是很想讓櫻哥知道有我們的存在。我沒有辦法改變櫻哥孤獨的過去，但我想告訴他，你的未來一定不會再這樣子了。」榆井君雙手捉緊自己的褲子兩則悲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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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答應過櫻哥，在他成為一哥之前，會在他身邊輔助他的。但他每次都自己開闢道路，所以至少在他迷路時或遇上困難的時候，我能夠幫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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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能力有限，我也想盡全力去幫他。」榆井君猛然抬頭，對上我震驚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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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真的是很喜歡櫻君呢～」我帶着調皮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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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呃⋯⋯我⋯⋯」被我這麼一說，榆井君的雙頰頓時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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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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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蘇枋跟榆井嗎？站在這裏做什麼？在巡邏嗎？」一把女聲傳入耳中，原來是在綠蘿打工的琴葉小姐。她弄的蛋白飯，很好吃，我記得櫻君有這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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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葉小姐！不不不好了，櫻哥感冒了！」剛剛還在臉紅的榆井君，已經變回緊張的神情，越過了我，跑到琴葉小姐面前訴說着櫻哥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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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看着榆井君的背影，回想他剛才說過的說話，不知為何，心好像被人用力抓住了似的。心情挺複雜的，為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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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回頭看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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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天後，櫻君如常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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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班房門，卻遲遲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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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哥！你今天好些了嗎。」榆井君急步走到櫻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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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君一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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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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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一直以為所有事都應該自己想辦法解決，但是在這件事上，我無法做到。明明在氣自己，我卻把氣撒在你們身上。你們一定對我很失望吧⋯⋯以後我可能也會像這樣給你們添麻煩⋯⋯對⋯對不起。」櫻君像泄了氣的氣球，低着頭說着這些自我厭惡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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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被杉下君防不勝防的飛踢，以及我們班其他同學的雞針後，這黑白氣球終於充回一點氣。他們現在還在興高采烈地討論着待會到綠蘿聚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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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站在我旁邊的榆井君竟然在整個過程中，一句話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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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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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咦⋯咦？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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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了？若是平時的你聽見櫻君又再說這些洩氣的說話，你肯定會說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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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我今天好像不在狀況。」榆井君把手放在後腦上，牽強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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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在想甚麼呢？

——

過了一天後，櫻君如常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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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班房門，卻遲遲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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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哥！你今天好些了嗎。」榆井君急步走到櫻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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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君一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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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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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被杉下君防不勝防的飛踢，以及我們班其他同學的雞針後，這黑白氣球終於充回一點氣。他們現在還在興高采烈地討論着待會到綠蘿聚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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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站在我旁邊的榆井君竟然在整個過程中，一句話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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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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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咦⋯咦？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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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了？若是平時的你聽見櫻君又再說這些洩氣的說話，你肯定會說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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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我今天好像不在狀況。」榆井君把手放在後腦上，牽強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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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在想甚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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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課後便到綠蘿聚餐了，琴葉小姐看見同時有三十多人衝入她的店裏，整個人都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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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麼多蛋給你們做蛋包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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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邊吃還一邊舉行了「分享自己最懼怕的事物大會」，我一開始還打算蒙混過關，但最後還是被情報通榆井君道出我不擅長納豆這件事，真是走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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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過後，大家紛紛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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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我叫住了榆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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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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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跟你走一段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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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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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哥能恢復精神，真的是太好了。」榆井君欣慰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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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沒有精神的人是你吧，榆井君。」我一針見血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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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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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今早開始就怪怪的哦，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用憂心忡忡的語氣問眼前一動也不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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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別過頭，低下頭，捏了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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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去探望櫻哥的時候，我不是說過嗎，我希望能在櫻哥遇到困難的時候多少可以幫上他的忙。但是今天看見他在大家面前的樣子，我意識到，啊⋯⋯就算遇到困難，他也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前進。我⋯⋯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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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我，櫻哥自己一個肯定也能夠吸引到大家到他身旁吧，他就是一個那麼有魅力的人。在這樣下去，我不能再留在櫻哥身邊了⋯」

「才沒有這回⋯」正當我想反駁榆井君的時候他又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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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我不願意這樣⋯⋯我想留在那裏。我想留在櫻哥身邊，幫助他成為一哥。我不想辜負他當時的那一句說話。如果他要前進的話，我也要勇敢向前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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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同學⋯我有一個不請之求⋯⋯請你教我打架吧！拜托了⋯⋯」榆井君用力合上雙眼，九十度彎腰，向我拜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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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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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那個有魅力的人哦，榆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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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自己的評價太低了⋯⋯」我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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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剛剛說什麼？」聽不清楚我說話的榆井君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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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學會打架之前要先學識如何保護自己哦。」我重拾平日的微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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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知道！」榆井君聽到我的答應後，樂得像一個孩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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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不是向其他人，而是向我尋求協助，我是很高興的，因為我知道他在依賴我。但是一想到他每次尋找我的理由都是因為櫻君，我就莫名奇妙感到失落。

我真的很差勁呢，明明榆井君那麼盡副級長的責任，想要盡力協助級長，我怎麼能感到不滿呢？我很清楚榆井君有多麼喜愛這條街道以及他那想要變強的決心，作為他的朋友，我怎能夠不幫他呢？可是，我的理智壓抑不住我內心的不快，它像一條條藤蔓捆綁住我的肺部，讓我喘不過氣來。這到底是⋯

———

嗯⋯我覺得我最近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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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以前，我捉弄榆井君的次數多了，看着他用着既羞又有小小生氣的表情咕喃：「嗯⋯蘇枋同學⋯又在說這種話了。」不知為何心情便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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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吃飯的時候，我又會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看着他吃食物那滿足的表情，我感覺我也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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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與別人聊天時，我會很想上前聽他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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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巡邏時，我也會不自主地想往他那邊靠過去，怕他會走失似的。榆井君對我的靠近沒有反感，反而認為這是我表示友好的表現，每次都會傻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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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別人牽着一隻黃色博美犬散步、生長在路邊的西洋蒲公英、銀荊花，都會令我想起同樣擁有這種顏色的榆井君。

—

答應成為榆井君的師傅後，基本上每天放學他都會拉着我到湖畔秘密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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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某一次的訓練，榆井君只顧向我這方向衝過來而看不到地上的石頭，不出奇地被絆了一腳。我急步上前用雙手環起了他的腰，避免他人頭落地。榆井君像是捉到救命草般，也拼命捉住我的衣服，整個人陷入在我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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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看我一動也不動，也沒有放開在他腰上的手，於是他疑惑地抬起小腦袋。因為我一直低着頭凝視着他，所以他一抬頭，我便對上了他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我的目光被他的瞳孔吸住，一直無法離開他的雙眸。額頭的汗水沾濕了他蓬鬆的瀏海，因過熱而變得通紅的面頰，不知所措而微微抿起的嘴唇。我感覺到我的心臟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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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連忙用手掌掩着快要失首的嘴角，趕快移開視線。今天好像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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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同學⋯？你的臉好像有點紅呢⋯⋯啊難道是發燒了嗎！」榆井君緊張地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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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沒事。榆井君也累了，今天的特訓就到這裏吧。回去的時候，我請你喝蜜瓜梳打吧～」我伸出雙手，搭上他的膊頭，試圖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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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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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蘇枋同學每天都願意花時間陪我特訓，又不厭棄我笨手笨腳，怎麼還可以讓你請我！」榆井君雙手左右舞動著。

「看你這幾天訓練得那麼努力，作為師傅的，當然要獎勵一下自己的徒弟啦。」我眯着眼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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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我、我下次請蘇枋同學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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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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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榆井君拿回書包，上坡走回行人路上，向商店街的方向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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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剛好是日落的時候，五光十色的雲霞令人目不斜眼，陽光照得河面磷光閃閃。突然一陣夏日微風吹過，吹得讓人心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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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那和暖的光映照在榆井君身上，為他披上金黃色的彩衣，溫暖得讓人很想上前用手緊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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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感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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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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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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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人生裏，我從未對某人有過這樣子的情感，直到那一抹金色闖入我的世界。我沒有想到我會那麼想要去了解一個人，希望那個人的目光永遠只是注視我一個，希望那個人永遠只屬於我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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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喜歡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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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這幾天觀察得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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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的榆井君很喜歡黏着櫻君。在學校，榆井君很喜歡跟他分享日常瑣碎事，譬如說最近他有追什麼電視劇啊、那一間新開的店舖有櫻君喜愛的蛋包飯啊、他在路過服裝店時，看見某些衣服很適合櫻君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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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知為何，榆井君最近很像在躲着櫻君，彷彿有什麼秘密想要藏起來，不想讓他知道。我想榆井君也知道自己的心情很容易表露在臉上，所以才這樣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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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逃不過我的雙眼哦，榆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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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提起櫻君時，他就好像腦部當機似的，說話都支支吾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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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跟櫻君說話，榆井君也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如果不小心對上了，又會立即移開視線，耳根還有些不尋常的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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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剛好那天他被安排與櫻君同一組巡邏，他又會偷偷問其他組的人可不可以跟他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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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櫻君也察覺了些什麼吧？不然他現在的臉就不會黑成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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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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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櫻哥！」榆井君被櫻君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之後又慢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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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必要那麼大反應嗎⋯⋯啊？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不舒服了嗎？」櫻哥伸出手，手掌貼在榆井君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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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榆井君不受控制地張開了口，斷斷續續的聲音從他的口裏漏了出來。一抹紅暈從榆井君的脖子爬上臉了，紅得彷彿下一秒煙就要從他的頭頂上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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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真的很紅欸，還那麼熱，你⋯⋯嘩！」榆井君又再一次站了起來，嚇得櫻君向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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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去一下廁所！」榆井君慌張地跑走了，離開班房時還撞上了門框，喊了一聲「好痛」，他掩住額頭，又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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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吧⋯⋯欸蘇枋你知道那傢伙最近怎麼了嗎？好像在躲着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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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不知道呢。」我舉起茶杯，緩緩地又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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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君，對象如果是自己的話，你的戀愛雷達是不是就失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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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在說甚麼。」

「沒甚麼～櫻君你啊，怎樣看榆井君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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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怎麼轉得那麼快？他哦⋯⋯他就好吵啊，每天就像一隻小狗這樣在我四周圍轉來轉去。嘛⋯⋯雖然我並不討厭就是了⋯⋯如果一開始不是遇見他，我想現在不會跟你們那麼熟絡吧⋯⋯所以如果那家伙不在的話，我想我會很困惑吧⋯⋯」櫻君的臉早就紅的像蕃茄了，不過還是努力地把他內心的說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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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對吧，榆井君，你才不是沒有用呢。在你不知不覺間，你自身的朝氣已經照亮了他了，當然也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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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笑咪咪的樣子，櫻君惱羞成怒了：「你、你、你不要誤會哦！只是、只是商店街的人都太熱情了，只、只有榆井那傢伙可以牽着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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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那麼今天放學後，我問問他最近發生什麼事吧？況且我跟他走得比較近。」我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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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哦，拜託你了蘇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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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櫻君應該聽不出來吧，唉，我到底在鬥氣什麼？又不是孩子，我輕輕嘆了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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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往常一樣，我和榆井君完成了秘密特訓後，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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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你最近有什麼煩惱嗎？」我暫停了向前的步伐，轉身問身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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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啊⋯」他眼神飄忽，吞吞吐吐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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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想你的師傅是誰啊？你以為可以逃過師傅我的雙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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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沒有⋯⋯」榆井君的聲線越來越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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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我眯着眼一步一步走向榆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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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啦⋯⋯有啦⋯⋯」他放棄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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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願不願意跟我談談？」我盡量用最溫柔的聲線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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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櫻哥了⋯不是同伴那種。而是⋯而是戀⋯戀人⋯⋯」語氣中卻帶點歉意。他越說，頭就下得越低，好像不太想我看見他現在的表情，但看見他早已染紅的耳朵，不難想像藏在金黃色毛髮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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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哦。因為你注視著櫻君時的眼神和我注視着你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嘛。不過真的親自從你口中得知這個事實，心還是有點痛呢。可是，我更不願意看見你難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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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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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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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留情地賞了他一個腦瓜崩，他痛得用雙手掩住自己的額頭，他雙眼泛着淚光，不解地看着我。

「喜歡上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哦，為什麼你說到好像自己做錯事似的？」我皺了皺眉頭，唉聲嘆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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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榆井君是甚麼時候意識到這份感情的？」我接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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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等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後便說：「我之前說過，我想留在櫻哥身邊輔助他成為一哥。那時的我以為這單純是出於我對他的憧憬，希望在他身旁可以學到更多。不過⋯⋯我發現好像不單單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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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跟櫻哥一起巡邏的時候，後面有一位女生叫住了我們。我們轉頭，便看見一位穿着附近女高校服的女生氣喘喘的跑過來，手上還拿着一封信。她戰戰兢兢又支支吾吾地用雙手遞了信給櫻哥，說希望他能夠收下。櫻哥一開始面紅耳赤地想要拒絕她，不過還是鬥不過那個女生的攻勢，最後收下了。信封是粉紅色的，封口還用愛心貼紙貼着。就算是遲鈍的櫻哥，也猜到那封信是情信。我⋯⋯那時就呆呆的站着旁邊看。直到櫻哥叫我，我才回過神來。我那個時候就在想，這也難怪啊，櫻哥人那麼好，外貌又那麼出眾，行為又那麼正義，不受歡迎才怪呢⋯⋯但是⋯⋯」

「作為朋友的我，看見櫻哥開始被人認同，還有人喜歡上他，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不過，我的心卻痛得像被人狠狠撕開似的。對哦，櫻哥未來會遇上那個命中注定的人，然後跟她幸福地生活下去。那麼在那個時候，我又會在哪裏呢？還在櫻哥的生活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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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對櫻哥的感情並不是單單的同伴那麼簡單，而是一些更加難以言喻的東西。」榆井君的眼框已經堆滿淚水，不過在快要掉下來之際，他已經用手用力地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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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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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同學，不覺得嘔心嗎？男人喜歡男人甚麼的⋯」

「不會哦，喜歡沒有分性別的嘛⋯⋯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沒有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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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同學真的是對所有人都好温柔呢⋯⋯連我這種人也⋯⋯不過把內心的說話說了出來，舒服很多了。真的是很感謝你！蘇枋同學！」榆井君有如釋下重擔般，展露出有如向日葵般燦爛而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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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温柔呢，我只是把我所有的温柔都給了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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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井君，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吧，如果有一個那麼喜歡談論自己的人在身邊，你會感到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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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這樣子說過，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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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櫻君肯定很幸福吧，因為你經常談起他嘛。」

「才不會！櫻哥應該覺得我很煩吧⋯⋯」榆井君又再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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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如果是我的話——」我拉長了尾音，然後慢慢靠近榆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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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很幸福哦。」我故意在他耳邊輕輕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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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熱氣，令容易受刺激的耳朵染上一抹紅暈。榆井君反射動作般用手蓋着耳朵，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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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逗你了啦，我們今天去喝茶吧，你之前不是說請我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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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的！」剛才還呆着的榆井君被我提出的新話題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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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知道在車站附近新開了一間茶屋，我覺得蘇枋同學應該會喜歡的。我來帶路吧！」這樣說着的榆井君已經跑到我的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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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這樣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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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開學那天，我選擇繞路，是不是就會在小巷遇見他？打倒對面的小混混後，伸出手溫柔地扶起他，他是不是就會永遠記得我？如果我比櫻君更早遇見他，他那充滿愛慕的視線是不是就會落在我身上？

——我是不是就能成為你特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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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井君，我們來一場比賽吧，是你先得到櫻君的心，還是我能夠讓你回心轉意呢？不急，反正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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