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蓮 - 第十九章-蛇吻蓮

兩個多月了…

羅薩趴在床邊，銀白的月光輕輕的渲染在深藍的地毯上。

他伸出大手稍微撥了撥她在臉上的髮絲，再用手指輕輕的觸碰她的臉龐。

他想起諾威爾前些天問他的問題—

「如果神宮寺殿下只是活著，但永遠不會醒，陛下能接受嗎？」

「能」羅薩拿起耳墜。

如果他當時凍死在外頭，沒能活過十五歲，羅薩就會歷劫失敗，遭到反噬。

九蓮知道嗎？連富川都知道…

「妳為什麼要收雫？妳不知道他是…」

富川揚著笑容，語氣卻不如臉面上那般和善，摻和著幾分責怪跟不解。

「我當然知道」九蓮吃著甜糕喝著濃茶。

「但…富川，我們生來就沒有剝奪其他人生命的自由，就算是鬼族人，我們也沒有資格，蒼關是駐守防止鬼族入侵，首席執行官的義務是討伐北境，他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沒有資格動手」

「如果他真身是鬼族什麼大將軍」

「但他現在不是，夠了，富川」

九蓮冷淡的聲音止住了富川的問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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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九蓮此番決定，讓羅薩順利完成最後一次歷劫。

羅薩出去拿藥跟繃帶，他出去沒多久，九蓮就緩緩睜開眼睛。

昏暗的視線伴隨著外頭的月光，她慢慢地抬起手。

……包滿了紗布纏滿了繃帶。

她悄悄坐了起來，環顧四周。

看到華麗的床頭櫃、棉被、簾布……等等，她還沒死。

核心的地方似乎有些微不一樣，感覺。

她動了動腳趾，能動。

九蓮緩緩地撥開棉被，下了床。

她整身纏著繃帶，外頭又披著一層暗金色內襯跟一層墨色外衣再加上一層青藍羽織。

赤著腳走在冰冷的地磚上，她是在鬼族的疆域。

九蓮看到自己的傷口裂開滲血又癒合，過了一段時間，殤症又緩和了下來。

她愣了愣，殤症復發的時候她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癒合的速度也很快，但鮮血已經浸濕了雪白的繃帶。

九蓮下床走沒幾步路，羅薩就拿著藥跟繃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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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蓮瞪大眼眸，眼前的是羅薩？難道這裡是皇宮？

羅薩看著醒著的九蓮，露出溫柔的笑顏。

「妳終於醒了」

羅薩伸出手，九蓮就退後一步。

「我沒有要傷害妳的意思……」

羅薩手上拿著三罐藥膏跟兩綑繃帶。

「你沒有把我殺了」

九蓮微皺眉頭，不解看著羅薩。

「嗯」

羅薩把門關上，喀啦一聲鎖上。

「妳想問什麼可以直接問，我先幫妳換藥，嗯？好嗎？」

羅薩坐在內殿的沙發上，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九蓮坐他身邊。

九蓮遲鈍的坐在他身邊，背對著他。

「你為什麼要救我？」

九蓮左手的紗布被拆卸掉。

「如果那天遇到的是神族第二席執行官，我就不會那麼做」

「你想要我替你效命」

「是，也不是」

羅薩拆開裝著棉棒的紙袋，動作很緩慢。

像極了…當年跟在神宮寺身旁不知所措的雫。

九蓮當然不知道羅薩的回答代表了什麼，她只知道羅薩想吸收她，讓她反攻神族，這是最顯而易見也淺顯易懂的。

她起了身，馬上就跟羅薩拉開了距離。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會替你打仗，以報你的救命之恩」

九蓮淡淡的說。

「妳想要離開皇宮」羅薩稍稍皺起眉頭。

「是」九蓮一副平靜的樣子。

「沒有我的允許，沒有任何人能出宮」

羅薩用刮勺攪了攪藥膏，稍稍挑起眉看著九蓮。

「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允許」

「只要妳傷還沒好，我不可能放妳出宮，就算妳傷好了，那也未必」

「你不是要我替你效力麼？不出宮怎麼效力」

九蓮凝視著他。

羅薩瞇起眼眸，笑笑的看著她。

九蓮的眼裏沒有泛起任何漣漪，彷彿一層薄冰。

她沒有說什麼，打算開門離開，她的小手不停轉動門把。

喀啦喀啦聲不停的咬著門把。

「妳在找這個嗎？小蓮」

一隻鑲金的鑰匙被羅薩的大手握在手裏。

「你到底要做什麼？」

九蓮微微皺起眉頭，咬著牙。

九蓮一個正拳朝著羅薩揮過去，羅薩握住她的手，順帶把她抱進去懷裏，九蓮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早就被羅薩六隻手緊緊抱牢，再用蛇尾繞緊，她的小手拿著那只鑰匙。

「怎麼了？妳不是想要鑰匙麼？我給妳了」羅薩吐著蛇信，蛇信輕輕舔碰她的小臉。

「放開我」九蓮移動不了半分，羅薩的手緊摟著她的腰。

羅薩把臉湊近她的臉龐，鼻子頂著鼻子，燦金色的眼眸盯著藍寶石眼瞳。

「嗯…妳不想知道妳的新核哪來的麼？」

羅薩看著旁邊的衣車，掛著一件件女裝，迎合著九蓮的品味，一直都是神族那邊的和服。

他又望向外面的月亮，銀暈在夜空緩緩融化。

「我要怎麼相信你」九蓮淡淡的說。

「我是神族，我在這邊我就是異族」

羅薩鬆開了她。

「妳現在的核可不是神族的核」羅薩的大手指著她核心的位置。

他拿出快被蛀蝕精光的藍寶石燦核，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光澤了。

「這是妳原本的核」羅薩放到九蓮面前。

「所以…現在…的核」九蓮緩緩拿起那破殘的核。

「用我的心臟做成的」羅薩眼裡流露出玩味，看似好奇九蓮的反應。

「什麼」九蓮瞪大那雙藍寶石眼眸。

「雖然跟妳原本的核大相徑庭，但至少能確保妳整個身體毫髮無傷，能抵制妳的殤症復發，它還是能起到跟神族人的核一樣的作用」

羅薩拿起桌上的綠豆糕，一口一塊就吃了下去。

九蓮就一直乾站在那，雙手握拳，不停的顫抖。

「你想要我做什麼」

態度放軟了不少，現在羅薩是她的命根也是她的上司，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沒什麼，這個答案…我想想，我救了妳…」

羅薩喝了一口茶。

「神族不是有句話說，以性命搭救，就以身相許，類似的意思」

九蓮沒有說什麼，一直呆站著。

「我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小蓮覺得呢？」

羅薩來到九蓮面前，微歪頭問她。

「我是不是沒有拒絕的選擇」

九蓮手上緊握著鑰匙。

「上一場遊戲妳已經輸了，現在已經重新發牌了」

羅薩再次緊抱她，這次九蓮沒有掙扎沒有閃躲，但她幽藍的眼裏裝滿著身不由己。

是啊…上一場遊戲結局輸得徹底，是因為羅薩，她才能有下一場遊戲可以入局，還有羅薩這張王牌可以壓底。

要那樣麼？藉著羅薩在鬼族取得一席之地，這好像才是最優解，但…羅薩目前是不會放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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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薩的大手輕輕的覆在她的小臉上，他默默的吻了一下九蓮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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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我來伴在妳的左右了，小蓮。

把目光投向我吧，嗯？

就像當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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