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蓮 - 第十五章-擱淺

九蓮已經好幾天沒歇過眼了，富川看她回來就去了書殿。

「……」富川默默地將她要抽的安神香備好，自己安靜的在書殿外待著。

九蓮拿出了信紙，開始交代後事…將軍府所有的財產資產劃分成兩半，一半分給將軍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下人，另一半全部撥給了富川，並寫了一封推薦信，讓富川之後往日要向外求官位會順利些。

她突然摀住嘴，手指的縫隙湧出了鮮血，她避開了信紙…

果然時間不多了…她把血跡處理好，把信紙裝袋，首席執行官的玉璽也放在上面，最後……她把手上的玉鐲放到信封上。

最後一程…想要什麼也不帶的死去…玉鐲內側隱隱約約的刻著—

生生世世護妳周全—守

交代好後事，九蓮就從書殿內的窗戶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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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了半天才到南桐關，鬼族重軍看管，城內密密麻麻的都是哨兵跟巡兵。

九蓮飛到關口的地方，手上沒拿任何的武器，一臉平靜的等裡面派人出來。

「是神族人！」

「她是來投降的嗎？怎麼沒拿武器」

「天啊…是首席執行官」

士兵緩緩地開了城門，成群的士兵把她圍了起來，個個持劍拿盾，很防範九蓮。

「跟你們國王說…神宮寺九蓮要跟他談判，關於前幾天他親口說的提議」

士兵愣了愣，陛下居然跟神族人提議？

「我們的國王是妳說見就見？你們神族人不是高高在上自視甚高的以為神族以外的人類跟鬼族是平庸跟蠻夷嗎？」其中一個將軍大笑著說。

九蓮沒說什麽，等士兵的恥笑結束後，她緩緩地開口：

「那我親自讓他過來」

鬼族人一向敬畏著羅薩，尊敬他身為國王的強大，但也害怕他身為國王的暴戾。

「妳敢動？」士兵持劍離她更近一步，圓漸漸地縮小。

「我…倒是沒有弱到這種地步」九蓮輕輕一笑。

她輕輕彈了一聲響指。

「啪！」碧青色的焰火如漣漪般的由內向外擴散，伴隨著旋轉。

「嗚…」士兵紛紛後退了好幾步。

九蓮伸手搶了離她最近的士兵身上的弓跟一支箭。

「喂！妳」

「弓我等等還你」九蓮拉了拉弓弦，確認是否能順利張弓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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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蓮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把箭搭在弓上，紮穩箭步，傾角漸漸上抬，一瞬間藍青色的蒼炎點燃了箭矢。

她放開了弓弦，把箭矢射出，劃過天際，像燦藍色的流星馳騁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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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16年…一抹燦藍

羅薩正在皇宮內寢裡看著九蓮的肖像，那冷漠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孤傲。

「妳到底在追尋什麼？同我說說也好」

語音一落，一隻搭著青焰的箭矢從內寢裡敞開的落地窗射了進來。

羅薩頓了一下，這是…

他回想起前幾天，有看過這種顏色的火焰，是…九蓮？

他馬上起身換了一套藏藍色的絲質開襟衣裳，就離開了皇宮，往箭射發的方向前進。

過沒一個時辰，羅薩就出現在南桐關，看到在城門外的九蓮。

他眼神示意將兵們退後。

「陛下…您怎麼來了」某將軍緊張的握著劍盾。

「小蓮，好久不見…聽說妳要跟我談談前幾天我提的提議」羅薩沒理會將軍，不斷湊近和九蓮的距離。

「嗯」九蓮冷冷看著駐紮在南桐關的每一個鬼族人。

她刀突然出鞘，直接抵在羅薩的胸膛上，那是主心的位置。

「……」羅薩沒有任何反應。

「快點啊」九蓮瞪大眼睛。

「我現在可是要弒君的…你應該要反擊殺了我才對」

羅薩伸出手握住了刀鋒，暗紅色鮮血緩緩地從手掌縫流出。

「妳把我叫過來…是要讓我殺了妳，為什麼？」羅薩異常平靜的看著九蓮。

九蓮的瞳孔不停的顫抖，咬著牙想把刀抽回來，但刀卻被羅薩牢牢的固定在他手上。

「是富川對妳不好嗎？還是天皇？還是妳遇到了困難？」羅薩歪著腦袋問著她，語氣至始至終的保持著溫柔。

「殺了我！羅薩」九蓮吼著。

她的怒吼迴盪在南桐關的每一處，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怕驚擾到羅薩。

羅薩垂下眼眸，他第一次看過九蓮有那麼大的情緒起伏，是在神族受到什麼委屈嗎？

「妳說…妳現在是要弒君…我記得，妳效忠的是天皇吧…妳說這句就代表…妳承認我是妳的國王，是吧？小蓮」羅薩輕輕的一笑。

九蓮沒耐心聽那麼多，現在活的每分每秒都痛苦萬分，蝕蟲不斷地啃食著她的內核，也不斷地燃耗她的靈魂。

「求你了」九蓮流出了血淚。

終極一生…到底是在追尋什麼？九蓮找不到答案…

羅薩把刀抽走，丟到旁邊，哐啷一聲重擊在地面上。

剎那之間，九蓮的殤症發作，整身的傷口裂開大量出血，刀傷箭傷還有被咬傷的痕跡…她來不及扶住自己的頭，身體倒在旁邊一直出血，而頭顱則掉到羅薩面前。

「好疼…真的好疼」九蓮的眼眶不停的掉出豆大的淚珠。

「誰來救救我？殺了我好嗎？」她哭紅了鼻子，這時候她跟原本高高在上的她大相逕庭，但…她年紀才不到五萬歲，神族年齡還沒到成年人的檻。

羅薩蛇瞳不停地震動，怎麼辦？他抱起她的身體，另一雙手伸了出來撿起她的頭，鮮血染紅他的全身，聽她一直在嗚咽著，喊著疼。

他先抱到南桐關裡剛設立的醫院，大部分的醫生都被匯集起來，處理神族幾大死症之一—殤症。

「天啊…這樣能活就已經很厲害了」

「我沒有看過殤症那麼嚴重的…」

醫生們都不知如何下手，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能當上首席執行官，為什麼抵不住殤症的摧殘？

「救活她」這是羅薩下達唯一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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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薩在急診室外的長凳上坐著沈思。

……

滴答滴答滴答…

急診室外面的鐘依然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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