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愛情/ 原創音樂】在敗走到英國的四季，我遇上了一個說自己是紅松鼠的女生♫ - Ch.0-2 啡綿羊的上一個四季（第二節）

這時是九月上旬，下午六時半左右的時分，晴空萬里，飛機絡繹不絕，夕陽餘輝仿佛也在跟我道別；那道金光晚霞透過走廊旁的落地玻璃窗，照灑著整個候機大堂。我正扒著碟上的炒米粉，享受著如斯「結束了。」的美景之際，被那兩位在趕飛機的年輕女生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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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最後召集了！」其中一名松鼠頭女生背著不合人體工學的大背包，兩手提著三四袋東西，吃力地往我左前方的登機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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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稍打量了她，她那烏黑細長的素髮微微攣曲，後方綁了一條蓬鬆的馬尾，額上蓋以整齊而帶有罅隙的空氣瀏海，簡單來說就是標準的松鼠頭髮型。上下身來說，就是以粉紅與白為主的標準動漫迷服裝，身穿以粉為主、潔白為輔的短袖底衣，以及印有《搖曳露營》撫子頭像的天藍色牛仔吊帶裙，配以米白色及膝襪和淺粉色運動鞋。雖然我看不太透她的身材，但她那表情豐富的臉蛋，那姣好的松鼠頭，那可愛的衣著，十分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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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啦！這麼急趕嘛？還剩十分鐘才關閘口呢。」另一名菇頭女生漫不經心地道，慢慢地跟著松鼠頭女的身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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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妳這個笨蛋冬菇頭！趕不及飛機我們可都遭殃了！」那松鼠頭女不顧手中提著的袋子，一邊發勁地手指指著菇頭女，一邊往回跑，跑向了她，然後一手拉著菇頭女的手向前拖行，殊不知袋子都丟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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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幹！我口中仍在嘴嚼著的米粉差點都噴出來。沒想到在現實中，還真的會遇上像日漫、相聲般的搞笑情節，而且那松鼠頭女還真的巧妙地運用「借代」手法，直稱那菇頭女為「冬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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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妳，東西都掉光了。閘口不就在前面而已？而且隊伍還很長呢！」菇頭女稍稍臉露不屑，但仍順應著松鼠頭女的拖拉，期間不荒不忙地彎下腰，沿路把掉落物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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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兩位女生便往著我左手邊的方向，消失在我眼前。她們這齣精彩的對子戲，霎時贏得附近路人們賞心悅目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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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知道她們的目的地是在何方呢？行李都是拖一帶二的，想必應該也是和我一樣，不是留學就是移民吧！我心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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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好奇地進去貴賓室裡轉角的位置，望望那掛在牆上的航班資訊板，得悉她們往著前方跑的飛機都是要飛往歐洲的，其中也包括前日不落帝國的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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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沉醉於充當名偵探柯南之際，我忽然注意到資訊板出現我自己要坐的航班，然後旁邊竟寫著「最後召集」！我頓時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心想：不對啊！明明距離「最早登機時間」還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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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荒亂地從口袋中抽出自己的機票，發現原來我把「最後召集時間」看成「最早登機時間」！而且，登機閘口竟在遠方接駁地鐵站的另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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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也顧不上這麼多，立即跑回自己的座位，草草地把行李都收一收，然後像那松鼠頭女一樣，橫衝直撞的，往登機閘口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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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恭喜你趕上了喔！Welcome on board！（歡迎登機！）」在登機口接待我的空姐，用那尷尬又不失禮的微笑地邊對我嘲弄，邊將被我一路以來的手汗，弄得幾乎濕透的護照和機票返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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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幸好趕得上！要不然錯過了這班飛機，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待會還要在台灣轉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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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又記起她說過的這番話：「呢，不如我們畢業之後去台灣升學吧！反正我有台灣護照，以後留下來工作都方便，去日本又比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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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不好吧，為甚麼不留在香港呢？」我還記得我還沒有聽清楚她的解釋，便一口拒絕。當時的我絕對沒有想過，今天的我竟然踏上離開家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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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又鼓起那可愛的臉頰，說：「去澳洲吧！那裡的大學比較強，相信你應該沒有其他顧忌吧？」我還沒有開口，她已經講出我拒絕去台灣發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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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要好了，我這麼的害羞又不懂英文，還是留在這發展比較好啦！」我還是回絕了她，而她再也沒說甚麼，只是神情略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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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那張失落的遺像，仍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某處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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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狭窄的通道，到達機艙的中尾段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快快把隨身的東西好好整理一下，然後讓疲軟的身子重重地倒臥在倚子上。為了趕飛機而幾乎報廢的雙腿，此刻終於苦盡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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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望窗外，同樣的機場我不知來過了多少遍，但這次我卻只有手持單程票。此時此刻，我不禁再質疑自己⸻這個選擇到底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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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妳有沒有考慮之後去日本？」那時是經已中學畢業以後，大二的寒假期間，我趁她返鄉探親的時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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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我在澳洲過得好好的，為甚麼要去日本？」她蹙蹙眉頭，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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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前不是都跟我一樣，也很喜歡日本的嗎？」我當時甚為不解，竟以最幼稚的理由作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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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會變嘛，我倒覺得現在澳洲比較適合我。」她語重心長地說，然後大家都沉默了。餘光中，我還記得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一臉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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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明明自己所嚮往的，是東邊的彼岸，卻只是她的一舉一動，便決意往反方向走，難道我不會是太魯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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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還是不想輸。無論是甚麼的藉口，我覺得這就是我重新好好面對過去的正確方式，反正地球是圓的吧！就算往再錯的方向走，最終肯定也能夠校正回歸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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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我在半睡半醒的情況下平安渡過。對了，幸好這次有看清看楚，在台灣轉機的時候再也沒弄錯時間，確確實實地踏上前去英國的最後一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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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to the UK! We will soon be arriving at London Heathrow Airport. Please fasten your seatbelt...（歡迎來到英國，我們即將在倫敦希斯洛機場降落，請乘客扣好安全帶……）」隨著機長廣播響起，意味著我上一個的四季終於結束了。嗯，無論是光榮的黃金時代，還是破滅的黑暗時代，都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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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十分鐘以後，終於到了。我緩緩收捨好自己的行裝，第一次踏足「祖國」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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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飛機到正式入境英國，是一段漫長的旅程。我早有聞英國人的工作效率奇高，沒想到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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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兩位搞笑漫才竟又神奇地出現在我眼前，上演一幕幕的搞笑場面，才得以從中苦中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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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嘩！是大英帝國的看板欸！」那顆松鼠頭像是吃了禁藥似的，一邊雀躍地指著走道旁的觀光廣告板，一邊衝向那廣告板旁，做個鬼臉，左手伸起「Yeah」的手勢，拿起手機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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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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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松鼠頭女，身後的菇頭女友人一如以往沉著冷靜，睡眼惺忪的，沒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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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菇頭女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昏昏欲睡、沒好氣地說：「廣告板有甚麼好拍的啊！難道外國的月亮真的是特別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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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頭女不同先前所見，輕鬆自如的，看來她都把自己的行裝扔給菇頭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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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國的月亮真的是特別圓嘛……」松鼠頭女一邊用裝可愛的語氣說，一邊頭靠向菇頭女的臉前，一邊手指指著她自己鼓起的臉頰，雙眼水晶汪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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菇頭女見狀便誇張地反了白眼，然後頭撇開一邊以避免與松鼠頭女四目相投，又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場景好是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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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決定悄悄地跟蹤在她們的後面，看看她們還可以鬧出甚麼樣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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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終於到達入境櫃台的部分了。隊伍之長不用說了，而我跟她們之間隔了大概四、五個人，所以到了轉角之間我們便能短暫相遇，可以好好地近距離觀賞一齣齣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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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應該都知道，這些地方可都是嚴禁拍照，但那松鼠頭女一於少理，還在拍。終於，到我和她們第一個相遇的轉角時，她可總算是「惡有惡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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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hoto here!! Put away your phone now!!（這裡不許拍照，請妳立刻收起電話！！）」那名黑人大媽工作人員站在隊伍外，手指著松鼠頭女，連聲帶罵地喝斥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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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頭女頓時嚇破了膽，樣子十分荒張可愛，手忙腳亂的，手機也從荒亂之中掉下來，幸虧得菇頭女及時接住。此時，菇頭女化身成大姐頭，輕輕地撫摸著松鼠頭女的頭，像是安慰小嬰兒般，口中還看似輕輕地默念著「よしよ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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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松鼠頭女安份不久後，隊伍也終於願意往前推進了，此時我也成功渡過第一個轉角。不過，中間隔著的那四五個人，使得我要等到下一個轉角，才能欣賞下一幕的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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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陣子，到了第二個轉角的時候，我跟她們再次肩並肩相遇，繼而聽到松鼠頭女在詭辯：「妳知為甚麼十那麼害怕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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菇頭女沒有理會她，繼續整理著自己入境所需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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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seven eight (ate) nine 啊！七食吃了九，所以十很怕七囉！哈哈哈哈哈！」松鼠頭女見菇頭女沒有回答，一時鼻子撓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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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甚麼冷笑話？！我心中不禁調侃一番⸻英國已經夠冷了，不用妳額外再雪上加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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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曾幾何時，我還記得我也常常對那個她，開過這種爛笑話無數遍，例如說：「I fear for the calendar, as its days are numbered.（我很害怕日曆，因為寫在上面的日子都在為死亡、結束而倒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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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說完這些廢話後，她也會像是菇頭女般，報以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作結，然後二話不說便擁抱著我。但誰知道，這種笑話，竟成就一個又一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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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我和松鼠頭女心有靈犀，在第三個轉角的邂逅，也是最後一次的時候，她竟也說起那個笑話。很自然地，身邊都沒人理會她，只剩她獨自傻笑；可憐的她，還不知道唯一被她逗得樂呵呵的觀眾，在站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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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她收起那份獨白自嘲的笑聲後，隱約間，我看到她雙目閃過一絲寂寞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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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排到櫃檯前了。工作人員把排在隊伍前端的人們分流，菇頭女和松鼠頭女分別地被引流到不同的小隊，而我則恰好被指派到松鼠頭女的正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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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可好了，總算可以合法地接近我的「理想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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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嗅，她那陣陣少女髮香是如此芬芳撲鼻，配以搭乘過十幾小時長途機的辛酸汗水味，形成了一種令人欲罷不能的香氣；仔細一看，她那纖細的黑髮是如斯誘人，那枝插在頭上的粉櫻色髮簪，以數朵櫻花雕飾點綴著項上馬尾，構成了一個薰醉動人的松鼠頭；仔細一摸……等等，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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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我彷彿聽見遠處傳來警車嗚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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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只是短暫片刻且虛幻的幸福，但我仍感覺仿如上一個四季般，頃刻之間得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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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下一位！）」關員大聲道，還沒等到松鼠頭女上前，他便隨即起問：「Where you from?（妳是來自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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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m from Taiwan...（我…我是來自台灣……）」她有點誠惶誠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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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不是！）」那關員笑了笑，然後用無奈的語氣指證：「You have flown here from Hong Kong. Isn't it printed on your ticket?（妳是從香港飛過來！妳的機票也有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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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看不到她的正面，但我腦海中，卻清楚浮現出她那尷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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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那關員沒有再刁難她，不過半分鐘便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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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下一位！）」關員大聲道。到我了，我便再提起隨身的袋子向前移動，但他沒等到我走到櫃檯前，便隨即起問：「Where you from?（你是來自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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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m from Hong Kong...（我…我是來自香港……）」我有點被嚇到，而潛意識的身軀替我用這標準答案來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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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倒明白松鼠頭女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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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不是！）」這回關員沒笑了，而是用那訓斥小學生般的語氣指證我，仿如咒罵著這些黃皮人都不懂英文，說：「You have flown here from Taiwan!!! Isn't it printed on your ticket??!（你是從台灣飛過來！你的機票也有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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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她，我卻沒那麼幸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長得太帥，那關員對我十分感興趣，問東問西的，差不多問個十五分鐘，才願意放行，讓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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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波三折、重重關卡之後，終於來到行李領取處，而跟她們同行的旅程也來到了尾聲。我掃視一下大堂，發現她們似乎都取回自己的寄艙行李，準備往海關關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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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我的寄艙行李是否經已運抵，但我心卻似乎莫名的急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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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雖然我只是躲在遙遠的暗處觀察，但我似乎已經默默地、單方面的，成為她們優秀的聆聽者。如果我們之間真確地連結起來，那會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可是，被放逐兩年多的我，早已忘記了如何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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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踏出這勇敢的一步之際，心中那強大忐忑的羞恥心，卻止住了我的腳步，不上不下。眨眼間，她們便速速通過海關關口，消失在不遠處的轉角。一時衝動之下，我正要拔腿上前追上她們之際，才想起我還沒拿回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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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總負有心人，我大概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取回全部的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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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頓好行李後，緩緩地步出最後的海關關口，終於到了抵達大堂。我望望四周，竟妄然嘗試尋找那兩個女生的蹤影，想當然這只是癡人說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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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就把這段小小邂逅，當成是這一個四季的開胃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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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小，森林之大，總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救贖吧。畢竟，這一個四季不同以往，不再沉實安穩，不再簡單無趣。這第一個的秋天，是「逝而尋」的濫觴，也如同春櫻般飄逸於空中的啟程。我相信，我們還會再遇見的，不是在上一個四季之中，而就是在這一個四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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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叟，我便與包車司機成功會合，坐上了前往城裡的小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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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上，晴，一路略過的英式平房、熟悉又陌生的路牌們，都仿佛提醒著自己經已身處異鄉；而路旁的大樹們則四彩繽紛，有黃有綠，偶爾還看得見不合時節的粉櫻色，樹葉隨風擺動起舞，仿佛正在歡迎著我的到來。那是如斯平和的景色，當中卻充滿著代表機遇的起伏。這麼如此有趣、有活力的國度，誰說大不列顛是個充滿憂愁與絕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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ほら！桜も紅葉も

（看！櫻花跟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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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よ風と空に舞って、

（都在天空中與微風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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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もなんかドキッと感じるよ！

（所以我也不知為何感到心卜卜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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