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師風暴 -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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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平常的早晨，豔陽高照，碧空清澈而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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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還是如往常一般熱鬧，各處迴盪著頻率均衡的談笑聲，人情味四散，平和而溫暖。不過因為今天是上學日，在路上閒逛的都是些大人，看不到什麼孩子。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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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來呀！你抓~不~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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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烏髮少女的聲音劃破了和諧的氣氛，她正踏著興奮的步伐，無視眾人的目光在街道中央以全速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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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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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在她後頭的，是個緊抓著一把石子的紅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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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在路旁看到她們的追逐戰的人而言，她們兩人都跑得飛快，不過女人的速度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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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追逐那名少女已耗費了女人小部分的體力，耳邊的頭髮也已變得凌亂，為了不繼續耗下去，她將手中的石子扔向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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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追不…到——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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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瞄得很準，幾顆石子畫出的拋物線精準地落到了少女的腳踝，讓其跌了個平地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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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嗚……好痛哇……”女孩露出看似十分痛苦的面容從地上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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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別裝得那麼誇張。這下可以乖乖回教室了吧，”女人一邊拍手散去灰塵，一邊走上前，“跟老師比速度可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呢，希望你能記取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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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嗚…”女孩不甘的切了一聲。不過既然被抓到了，她也沒有逃跑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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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一聲，教室的門被打開。座位上的學生們紛紛把目光投到走進教室的老師及狼狽的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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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剛剛都有在好好自習吧……如你們所見，卡奇拉恩被我帶回來了。等她回到座位上就來繼續講上一次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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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捂著剛擦傷的傷口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座位，絲毫不理會同學投來的嘲諷目光，只是一臉遺憾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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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翹課不對，但這些複雜的知識我怎麼學也學不會，上了明明也沒有用…”恩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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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沒有成果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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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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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的術師使用法力的技巧在於要專注地凝聚力量，並好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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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能夠自由控制好法力的人在實戰中表現都會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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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法力與自身融合也是重要的一點，若有特殊的法力與自身無法融合，便會增加影響個人操控法力的難度，甚至學習基礎法術都變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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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都聽了多少遍了啊，恩呆坐在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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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節課恩都在打瞌睡，雖然沒法完全睡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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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睡半醒地度過上課時間，對恩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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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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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最後，放學前要宣佈一件事情……所有人都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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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課程的末尾，老師突然提高音量，把快陷進夢境的恩拉回了現實。所有同學都在這時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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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星期就是實習生資格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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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對耶……”“好快啊……”聽到老師的話，底下的學生們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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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自己的聲音不被學生的談話聲給蓋過去，老師又把音量提得更高：“考核內容包含肉搏、法術及知識題，各十題，每項通過7題即通過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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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決定你們未來道路的一次考試，你們這段時間已經著重練習過很多次了，請各位回家後也務必用心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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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宣布完畢，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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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教室內便響起一片椅子拖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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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要來了…！”“好可怕哇…”“我爸媽說要是這個考試通過，我就可以得到一本新的‘術師歷史筆記’喔！”“什麼嘛，你怎麼還是那麼喜歡那種內容枯燥乏味的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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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們紛紛一邊談論著考試的事情一邊快速地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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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陣喧鬧後，教室裡只剩下恩和老師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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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接我回家，在教室坐一會好了。”恩看著窗外熱烈討論著的同學們，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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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星期就要考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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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習生資格考試…”恩在嘴裡小聲念叨著，“要成為強大的術師就得通過那個考核。但……到底為什麼，我怎麼努力練習也沒法控制好法力，哪怕只是一點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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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出手，回憶起之前老師上課時教的分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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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果然還是沒法聚集法力…明明大家都很輕鬆便可以學會，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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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拼盡全力去追隨，卻一絲也無法觸碰到的無力感，彷彿要灌滿恩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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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嘗試了一次，奈何又失敗了。她淺嘆了口氣：“考核…一定要通過才行…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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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和夢想的距離便會更加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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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陷入一片寧靜，只有講台上迴響著老師整理書本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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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台上正收拾東西的老師雖然沒聽清這孩子在碎碎念些什麼，但恩那懊惱的表情讓她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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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妳現在有空嗎？”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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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是有什麼事呀？”恩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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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也沒什麼，我只是看妳一臉苦惱的樣子，所以想說妳方不方便讓我跟妳聊聊…”老師笑了一下：“如果有什麼煩惱的話可以跟我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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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笑了笑，“我只是擔心自己通過不了實習生資格考試啦…”她低下頭苦笑：“嘛，不過這也是因為我自己翹課出去玩才會這樣的，菊老師妳不用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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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樣的吧。”菊老師突然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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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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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想想……妳都只在複習課或自習課上翹課，而且每次抓到妳都是在訓練場附近呢。一定是跑出去偷偷練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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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驚訝地看了一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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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以為自己在老師眼中只是個貪玩愛胡鬧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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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隨後又抬起頭：“…菊老師妳都知道啊……”恩的語氣似乎有些顫抖：“可是即使我努力練習也還是跟不上大家…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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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已經付出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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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恩眼中隱隱泛起的淚花，菊嘆了口氣，走上前，蹲下身，抬眸注視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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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的努力我都是看在眼裡的喔，這次考核的知識題很簡單，妳估計可以通過，測驗重點主要放在肉搏及法術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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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把情況告訴其他老師，讓他們對妳放寬標準的。”菊溫柔地摸了摸恩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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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忍不住往老師懷裡蹭了蹭。還是那樣溫暖又令人安心的擁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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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不想這樣。我想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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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皺了下眉。這話確實沒錯，但她還是想給這孩子爭取點合格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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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樣的想法或許也是間接否定了她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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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沉默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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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自己……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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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率先打破了短暫的寧靜：“…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強大的、受人景仰的術師。這句話我對菊老師妳說過好多遍了吧！”恩擦去即將掉落的淚珠，咧出了她一嘴整齊的牙齒，用她平時俏皮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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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大的術師是要有很強的實力，並且被大家所喜愛的人對吧？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變強，一步步成為超越高等術師的存在，被世人認可。”恩看向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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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用這微不足道的力量。”恩收起沮喪的表情，瞇起眼睛又眨了眨，“所以啊，讓老師們放寬標準的話，豈不是就無法貫徹我的想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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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看著這位她教了那麼多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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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啊，她從小嚷到大的理想，一直沒有變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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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夕陽透進了教室，把少女粉紫色的瞳孔映得透亮發光。她溢滿堅定的雙眸，及那真摯得如烈陽般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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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孩子果然還是那麼樂觀且充滿活力呢。”菊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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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下星期的考核令人擔憂，但菊堅信以恩的意志力，就算通過不了考核，她大概也會努力訓練直到通過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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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她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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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那就聊到這裡吧~”恩恢復成了平常的語調：“我要回家看一下知識題了，我想知識題再簡單我應該都會考不好吧，畢竟關於知識題我是真的完全沒有在聽課……。所以，老師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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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菊叫住了剛起身的恩，“我去妳家幫妳做頓晚餐吧，妳總不能一直吃外面的便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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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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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眼睛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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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哇！我好久沒有吃過像樣的晚餐了——！”恩再次興奮地撲向老師的懷裡：“老師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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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如果沒有菊的懷抱，恩的身心恐怕早已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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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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