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淵默【向菱ｘ祁澈】 - 94 烈日之下

向菱在他身後，貼著他的耳際說：「好厲害，你還會殺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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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少受到如此直白的誇獎，少年抿了抿唇，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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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雪白的手指伸過來，好奇的碰了一下魚的身體，摸到濕潤的魚血，於是又蔫巴巴的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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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從後面抱住他，歪過頭，認真地看著他用水把魚沖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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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一面劃開魚一面問她，「……你小說不是寫過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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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過圖書館裡的那排書，知道她寫殺人現場時行雲流水，跟喝水似的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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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本人竟然那麼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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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辯解：「那是小說，我又沒真的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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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難得沒挑她的語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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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覺得面前這名少年，屬實是非常表裡不一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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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起來難接近又不搭理人，其實骨子裡極度溫柔又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溫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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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吞是她後來才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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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不在乎的人，祁澈毫無同情心也不想去管；但對特定的人會好得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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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牽個小手都要猶豫好幾分鐘，真的牽到了以後又緊張得要死，耳朵還會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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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把魚肉丟進裝著冰塊的大箱子裡，想起了自己小說裡的肢解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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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你看過多少我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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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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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地上的保麗龍箱子換了個方向，直接踢給了那名黑皮膚的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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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從後面靠著他，遲遲不撒手，「學校圖書館裡有那些書吧……你裝傻，每次讓你寫英語題本你就偷看小說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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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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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猛地把她拉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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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抱得太久了，軟軟的，還不斷在他的背後蹭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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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莫名覺得有點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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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同一時間，旁邊還有人一臉慈愛欣慰的看著他倆，表情裡透著的全都是「這小子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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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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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她都不嫌丟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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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被她抱住挺令人暗爽的，但大庭廣眾之下有點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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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瞇瞇的看著他，明知故問道，「怎麼了，怕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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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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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少女稍微踮了踮腳，把臉湊到離他極近的距離，「你臉好紅哎，是不是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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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移開視線，「少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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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笑著罵了他一句「你好兇」，然後提起裝了魚的塑膠袋，扮著鬼臉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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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往那邊看了眼，手一滑差點弄掉了手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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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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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碼頭邊折騰了一會，離開之後，兩人漫步在附近的某處堤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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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裡握著一袋花枝丸，是漁夫大叔們分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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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鄉下討海人似乎對她特別熱情，不僅給她塞食物，還特意說了祁澈一頓，囑咐他好好照顧人家小姑娘，不准怠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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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漁夫甚至對她說：「小祁他啊，性子特別難搞，要是哪天這小子惹你了，來漁港，咱把他剁了拿去餵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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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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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心情一下子舒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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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不會說哄人的話，但他剛才帶她去看海，吃小吃，去漁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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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舉一動都是小心翼翼的，在討好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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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堤防邊，可以聽見左側岸上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有規律的席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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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開口，嗓音和著浪響，「我在北渝市，都沒有看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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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抬了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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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海風絲毫沒有收斂，呼呼狂響著，把她的聲音削去了大半，「北渝市只有大樓大樓和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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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北渝市，真的只見過大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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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鄭娟忙，沒什麼空回家管她，更別說是出去玩或者出遊看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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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年前她來到南雨鎮時，著實一眼就被島上整片碧藍如畫的海給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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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鎮上晴空萬里，午時藍天白雲都露出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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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月常見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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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渝市，那裡和南雨不一樣……連天空都看不見。」少女的話音染上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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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輕聲「嗯」了下。他挺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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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不要他的爸媽，所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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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渝市，是他一直以來明明沒有印象，卻名列最討厭的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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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愈趨炎熱，這條堤防上平時很少人經過，但是景色極佳，可以看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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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剛剛到現在，她很想對他說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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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道謝的話卡在喉頭，竟怎麼也說不出口，像被尖刺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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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自因為心事而低下了頭，沒有目的地亂走，走得極慢，彷彿時間可以這樣無限延長下去，不會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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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似乎更加悶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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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之後，少年突然側過頭突兀的問道，「……英語題目還寫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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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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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就當放你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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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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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陣子，天氣沒有改變，海浪拍打的幅度也沒變，堤防彷彿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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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向菱有種感覺，覺得時間彷彿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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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暫停，原本煩惱的事情就全部將在這裡靜止，那她也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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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懷著這樣的念頭傻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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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提起了剛才說到一半的話題：「你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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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感到兩人之間安靜的氛圍很令人煩躁，太靜了，有點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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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會主動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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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短暫的默了默，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一句題外話：「那你呢，你想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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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假思索，「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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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知道嗎，之前剛到南雨的時候，我媽常給我寄死老鼠和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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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稍微停頓，然後悠悠吐出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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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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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臉笑出聲來，眼角變得彎彎的，「你怎麼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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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某天她又收到裝著髒東西的包裹，心情很差，坐在路邊吊著死老鼠的尾巴玩，被他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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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剛到南雨，她還沒見過他幾次，於是不耐煩的把他給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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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說道：「你那時候罵她是死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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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聞言笑了起來，她在笑，眼睛裡卻沒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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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後來事情被揭露開來，才發現那些髒東西是秦井寄過來的，用我媽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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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裡懷著舊仇以及愧疚感，使她遲遲不願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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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才看了一眼，心臟卻突然傳來某種陌生的痛覺，絞成一團似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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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幹嘛那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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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解的怔了怔，偏頭，清澈的褐色狐狸眼裡冒出疑惑，「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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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若無其事地拂過兩人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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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說這句話時嗓音卻很淡然：「不想笑就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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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真的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後，祁澈才知道這是一種叫做「心疼」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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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當下還未知道那是什麼，身體就先行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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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鮮少在他的話裡聽出語氣起伏，但此時，她卻在這話裡察覺到一種莽撞而並不坦率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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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頭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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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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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然停下腳步，伸手靠近他，小指勾了勾他的指尖：「……你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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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裡帶了點黏黏糊糊的鼻音，輕如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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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感覺到對方的手輕輕回握住她的，他的手心溫涼，和炎熱煩人的天氣形成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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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牽了一會，然後嫌棄的甩掉：「你的手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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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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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脾氣挺大，索性不再管他了，暴躁的拋下他獨自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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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丟在後方的少年不怒反笑，看著她那一道氣鼓鼓的背影，發現少女的步子愈發急躁，越走越快，彷彿要甩開他的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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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有跟著前進，就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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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一段距離，卻忽然轉身，把手圈在嘴邊當作喇叭朝他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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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大聲說話，嗓音卻有一半消散在風裡：「走啊！你怎麼都不會來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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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委屈的鼓了鼓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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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吹亂了她的頭髮，髮絲亂糟糟的黏在她臉頰邊，強風迫使她必須瞇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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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停了停，像是怔住，然後趕了幾步靠近她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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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向前奔跑，迎著風，向著日光，少女臉上的笑意終是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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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知道她是跑給他追的，於是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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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堤防上，年少的身影沐浴在閃耀日光裡奔跑著，他們是迎風飛翔也是追逐光亮，你追我跑的也讓氛圍帶了點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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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跑步速度和他自然是沒法比，沒幾秒就被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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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從後面拽住她的手，使勁拉住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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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男女牽手前行的身影在烈日下映出深刻的光影，他們的笑意普照著，若和陽光比較起來，不知道誰更耀眼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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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夏天是他們愛意的開端，風鈴吹響了港口的號角，汪洋大海都因他們而添深了湛藍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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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彼此的喜歡，像日光那般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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