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淵默【向菱ｘ祁澈】 - ＃９１

祁小波剛才一不小心掛掉了電話，表情很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好像做了什麼錯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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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見狀，拍了拍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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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彎著眼睛，露出愉快的神情說道：「看吧，你嫂子我又拿捏你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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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怔了怔，沒理解意思，歪著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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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解釋，勾起惡劣微笑，「走吧，想吃什麼？回去讓你哥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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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祁小波看起來更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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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付的，算電話費。」這傢伙敢和她鬥嘴，她要讓他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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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根本不曉得電話裡發生過什麼，但還是不懂裝懂的點了點頭，只知道：「吃麵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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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於是手搭著手一起去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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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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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學課程每周安排三堂，頗令她意外的是，祁澈幾周下來沒有缺席過任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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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被她哄騙著去上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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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對書有著深仇大恨的人主動複習，這絕對不是個簡單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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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祁澈並不會很明顯的表達他的不滿，也不會抱怨，但一看到參考書之類的東西就下意識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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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真的挺不愛念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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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周休，向菱起了個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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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不怎麼樣，於是為了找出氣筒發洩，她約了他出去。原以為是要去玩的，結果一大早，他就被她約去圖書館寫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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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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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把一疊模擬題推給他的時候，心裡的某種虐待傾向奇異的獲得了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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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觀察著眼前少年略微蹙起眉的樣子，他握著筆，無意識摩娑著筆帽，看題目的眼神有點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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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算很不耐煩，還是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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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壞心情瞬間散去了不少，坐在他對面望著他，於心不忍的說：「寫完這幾份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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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抬起眼來，本來又空又灰的眸子一下彷彿添了活氣，有了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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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他的眼睛都變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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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不住的笑出聲來，聲音盈在少年的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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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的笑聲對於男孩子來說，一直都是殺傷力極大的武器，尤其是對於男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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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垂下眼盯著考題，但餘光卻不斷瞥見對面的少女撐著下巴笑，笑得眼睛裡都蒙上了晶瑩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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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嚴重導致他分心的狀況加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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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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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分鐘後，可能也因為莫名有點難以招架，少年把筆往桌上一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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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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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下巴抵著桌面，硬是逼著自己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英語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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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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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這種樣子，讓她感覺這有點不像平常的他，現在的他看起來懶洋洋的，看到題目時那雙桃花眼微微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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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像是……耍賴中的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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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他看了太久，因為笑意變濃，眼稍都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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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少年又把筆給放下來，「……再笑我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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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頓了頓，然後毫無預警的湊近，近到他連那雙狐狸眼晶瑩剔透的樣子，都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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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氣息呼在少年的鼻端，故意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啊，你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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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甚至還拉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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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耳尖驀地迅速的染上一層薄紅，然後默不作聲撇開了眼，沒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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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狐狸眼，他總覺得太投入的話彷彿就會被吸進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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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後，她忽地開口，講話聲音變得超小聲，「我剛剛笑的是，呃，突然發現你挺可愛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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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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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把烈火被點燃，少年的臉龐燒起來似的紅了紅，然後漸漸的漫過耳際跟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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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天邊晚霞那樣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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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著唇，嘴上仍然不肯饒人的繼續威脅道：「你、你再講一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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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其實她自己心跳也有些亂了，但還是強自鎮定的再說一遍，「你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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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生生打斷：「……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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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自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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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稍微花了點時間冷靜一下，靠著椅背沒說話，垂著眼，視線落在卷子上，文字卻一個也沒有進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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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自己好像有點……招架不住她那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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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覺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如果換做是以前，他一定不會對這種事感興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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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考題寫得一蹋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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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坐在方桌的另一端，發呆了會，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見少年在耳邊說，「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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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嚇一跳，然後慌亂的把解答推過去：「自己批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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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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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想，說好的高冷淡漠不良少年呢？人設呢？怎麼到她這裡就變成一頭認主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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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他把考卷改完，四十題錯了十多題，分數還是不高，但已經比剛開始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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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套是最簡單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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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發現對方一直用眼巴巴的眼神盯著她看，才想起自己剛才承諾的，寫完一起去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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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到飯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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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完錯的題目以後，兩人便收拾東西離開了圖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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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午的陽光熱情的露著面，金色的暖芒撒下來，落在他們的頭頂，熱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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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小鎮呼嘯著又暖又鹹的熱風，像天地間開了一扇巨大的暖氣，轟隆隆的運轉著，卻濾不掉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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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兩人走在鎮上的市區裡，相碰的那隻手頗為自然的交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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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機開著這附近的地圖，單手滑動著：「喂，今天中午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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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覺得這樣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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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路痴，而他像人形導航，不看手機就知道哪裡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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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舉著手機，說：「我看這家店網路評價不錯，要不午飯就吃這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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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在乎吃什麼，但她是個妥妥的吃貨，搜尋附近餐廳的技能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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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湊近看了一眼，頓了頓，「以前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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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看了網路上的推薦文章，據說這間小店開在碼頭邊，是由一位老人所經營的小麵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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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那你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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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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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突然開口，沒有直視她，反而看了眼天空，「……之前在那間店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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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發現了他話裡不明顯的隱意，確認似的咦了聲：「現在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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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嗯。煮麵的老頭死了，店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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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幾句的時候沒什麼語氣，淡淡的，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而不是關於一個曾經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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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或者過於冷血，還是……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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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種神情，她似乎在哪裡寫過這樣的角色，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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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早已習慣了，看著親近的人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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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少年就先說道：「換別的店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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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在說，網路簡介更新得太慢了，那間店倒了我們就換吃別的吧，沒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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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帶過的速度快到像一陣風，說得雲淡風輕，似乎這真的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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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著他手的力道不自覺緊了緊，「……你能不能別那麼冷血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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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聽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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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本來是沒有打算和他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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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實在太沒情感反應，而且她自己從早晨開始，就心情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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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他出來，又讓他寫卷子，她只是想藉此發洩不滿，並且找個人陪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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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祁澈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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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以為自己已經恢復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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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向菱沒想到錯亂會在吃午飯這一關引燃，她現在引線很短，三兩句刺耳的話都能惹她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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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默了默，任由無法冷靜的熱風拂過兩人的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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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高興？」少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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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驟然停了。兩人突兀的頓在了路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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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動，她知道自己的火氣不應該是衝著他去的，但她還是有些發火了：「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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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總是善變的，情緒變化一向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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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以前明明把別人弄哭都毫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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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她只是一皺眉，他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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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走路的步子踏得略重，氣呼呼的，別開了頭，拉著少年的手走在他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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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重新賣步慢慢往前走，詭異的沉默了一陣，誰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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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風愈來愈熱，接近中午，天空不時會有白色海鷗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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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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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你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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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在思考怎麼欺負出氣筒。」她面無表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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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聲音頓了頓，抓住話尾，「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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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她沒笑，說得理直氣壯，彷彿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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