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淵默【向菱ｘ祁澈】 - ＃７４

隔天，向菱沒什麼精神的去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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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去吃完宵夜，躺回床上直接失眠了一晚，凌晨時分好不容易入夢，沒多久又被鬧鐘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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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不怎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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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嗑絆絆的洗漱、穿衣，出門的時間已經錯過了，她才抓起書包匆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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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教室，楊宛便湊過來搭話：「菱菱你這幾天好不對勁，頭髮沒梳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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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對楊宛提起過關於祁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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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本想擺手對她說「沒事」，但話剛出口又覺得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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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很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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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吾了一下，她只好含糊地敷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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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她偷偷往教室後方瞄了一眼，心頭驀地一緊，突然就像是忘了怎麼說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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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今天居然來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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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巧遇，她其實也沒提到什麼重點，好像說了很多，但那番話除了尷尬與曖昧以外毫無記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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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還沒開始催他回來上課，也還沒開始碎念，就匆匆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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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他心虛了？突然悔改了？或者他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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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似乎可能性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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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教室裡學生談笑的聲音哄然，是很吵鬧的日常景致，大夥聚在某個角落裡笑鬧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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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默默離開了本來談笑著的那個小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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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幾口以後，她提起一口氣，步伐顯得沉重而乾脆，少女繞到他座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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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座位旁邊的那張桌椅是沒人的，沒有同桌。向菱直接拉開課椅，坐在他旁邊的空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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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還有些倦，一手枕在頭顱下方另一手繞到頸後，以某種隨意、不固定的姿勢閉眼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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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本來趴著睡覺，耳邊卻聽見她走近時腳步的輕響、拉開課椅時摩擦碰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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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置可否的抬眉看過來，側了側頭，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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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彎唇笑笑，也沒管他剛醒，直接開了口：「你昨天……真的兩點半下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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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太晚了，這絕對不是正常高中生的打工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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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嗯」了下，才慢吞吞直起身，低頭把剛才那節課的講義扔進抽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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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完全沒在上課，課本甚至幾乎沒攤開來過，裡面也是潔白嶄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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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歛了笑聲，語氣裡摻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今天放學我們一起去喝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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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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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住，沒想到會這麼直接被回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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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少年的語調淡漠而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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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薄情啊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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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隻你永遠摸不清楚他想法的大型貓類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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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那時沒忍住，真實想法就這樣順口迸了出來：「大忙人，你他媽就這麼忙著打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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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去，不理你了。」她賭氣扔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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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沒趣的站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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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望了一眼她鬱悶的影子，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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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次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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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亂七八糟，剛睡醒的想法並不是很清晰，只知道她說不理他了，然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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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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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內經常習慣性的胡思亂想，他閉眼吸了口氣，用鼻腔的涼氣把躁意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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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現在整個腦子都充斥著她那句話末端，稍微揚起、帶點鼻音的語氣詞，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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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就是，她隨口說說，但放學後還是會過來找他搭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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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用力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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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自己這樣到底是有機會還是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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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在腦裡把自己否定一百萬次以後，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便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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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要補眠，結果他就直接被那個人亂了心神，他拿自己心臟沒輒，只好闔了眼，思考起其他更加煩人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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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祁小波的才藝班費用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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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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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越想越煩，還是想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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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乎已經再也來不及，那些令人煩躁的事情一股腦兒衝上來，擋都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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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或當周的開銷自動般的浮現在腦海，大部分是祁小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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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女孩年紀還小，不能餓著，要上學，得穿新衣服、玩玩具，病了要有錢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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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波……不能和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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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錢學費還有一堆隨著這些而來的問題，迫使少年必須假裝驕傲的活著，不能那麼輕易就對誰低聲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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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在肩上的擔子重得喘不過氣，像是被黑夜硬生生扼住脖頸，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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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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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默默睜開眼睛，天氣濕冷，導致右手腕的舊傷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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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不遠處的少女沒有看向這邊，他看見她對著牆發了一會兒呆，才慢慢走回教室另一角的團體裡，很快便重新融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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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很明亮，張揚，亦有足夠的本事把他上課時分神的目光引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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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是個騙子，總是騙自己，一定是因為她太明媚，所以他才更要克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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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東西在某些人眼裡就會顯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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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多靠近一步，就會失控。而且他早已認定自己不會被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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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狼性還算重，總會盯著自己饞了很久的獵物，ㄧ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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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真正咬上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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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不愧是個用餐尖峰時段，這時的食堂，似乎比平常時候來得還要更吵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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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可能是她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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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起起伏伏的，像是被欺負了，煩得很，對著食堂咖哩卻沒什麼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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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腦子一熱問他放學要不要喝點東西，結果被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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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理由，竟然還是要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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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錢比她更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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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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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毫無憑據，但反正她莫名其妙得出了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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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委屈，覺得疲憊又徒勞無功，於是便開始氣鼓鼓的往嘴裡塞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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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下就囫圇把午飯給解決了，咖哩味太辣，途中她還嗆了一下，咳了半分鐘才終於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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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走在廊道上，玻璃珠似的淺色瞳孔被睫毛遮擋，把鬱悶全數困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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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填滿的肚子飽脹著，她慢速走著準備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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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吃的速度快，她比大部分的同學都要更早回到教室，推開門時，整個空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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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留在無人的教室裡，她也沒有別的事可做，索性到外頭的走廊透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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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晃到樓下，中庭花園裡，校園最邊緣也最僻靜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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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打算離開，卻在暗處圍牆邊隱約瞥見一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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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動作極為冷靜熟練，從前方的矮牆那邊，咻一下就翻過去了，落地的聲音輕巧得像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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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猜到會在此地翻牆蹺課的人也只有一個，她加快腳步，直接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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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動得比她的腦子還要更快，只知道要靠近，卻還沒想清楚要這麼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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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可能就是，她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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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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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耳邊呼嘯著，逆著風，她距離那道牆愈加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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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她飛奔著跑近的時候，少年早已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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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敢出聲喊他，只能靜默著想辦法觀望外面的情景，圍牆不高，但她身高不足，幾乎望不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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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圍牆和她身高差不多，她抬起頭、踮著腳，才勉強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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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是住宅區的小巷，這個時間人煙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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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少年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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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忖度著這道牆不怎麼高，但仍需要出點力才能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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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來了，她不會翻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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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幹過這種事，翻牆的技巧極為生疏，腳丫蹬著壁面滑了兩三下，運動鞋擦過牆面，發出了刺耳的低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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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她弄出的響動太大，而且翻牆技術拙劣的關係，牆外有人聽聞，轉身又折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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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他會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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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就站在圍牆外，蹙眉看著她：「你要蹺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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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一看到這人就莫名高興，心裡像是有幾千束煙火同時炸開，發出明豔鮮麗的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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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眼睛亮了起來，沒怎麼考慮就直接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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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和你一起，快點走吧快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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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下，不解其意之下的第一反應就是趕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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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攥了攥手指，又開始覺得煩，不過並不是對於她，而是對於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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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氣氛還在僵持著，遠處身後卻忽然傳來宏亮兇惡的吼聲：「那邊的，在幹什麼！全部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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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長男性的聲音，聽著有點像學校裡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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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反射性飆髒話：「我靠，圓規出來巡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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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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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怔住了的那幾秒時間，少年從牆的另一邊朝她迅速說了句「你先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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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男老師的腳步逐漸逼近，可用來動作的時間也漸漸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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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計可施，她只好再度生疏的蹬了下牆，本以為會像剛才那樣上不去，腳下卻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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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少年攥住了，好像還被用力拉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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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她直接跨在圍牆上，足尖騰空，往下看的高度有些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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