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默｜向菱ｘ祁澈｜連載中 - ＃６５

小說家日葵的社群動態今天轉發了一段話——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w9256gt8

「村上春樹：喜歡上一個人，就像是患了醫療保險不理賠的精神病。」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suoK4OS7f

底下粉絲留言一片譁然，有猜測話中意思的，還有人開始推論男主角的身分，話題完全被帶偏。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sVJvEujI

祁澈隨意瞄了手機畫面一眼，甚至沒點讚，直接按滅了螢幕。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mlz7n4gW

然後思緒就開始不聽話的、莫名其秒的亂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cfbqaOHr

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嗎？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VBwkpRKM

——忽遠忽近，常常講那些曖昧不清的話，然後同時又在社群轉發這種文章或語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DIQINFMq

少年沒來由的焦躁起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UFnPsKBI

單手轉著那天在桌上看到的「封口費」硬幣，圓扁的東西在指尖翻轉。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cB5rF5aQ

他從來不在她的貼文底下點讚或留言，裝作沒事似的一眼瞄過去，然後莫名心虛的關掉。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ZCH9G5Um

但誰知道，向菱每天在網路的彼端看著社群活動數據，納悶著為什麼他每篇貼文都看，卻總是只瀏覽而不留足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yZ2dzLAV

……有時候喜歡這種事，挺奇妙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f6Oteqj4

明明就在意得不行，白天面對她時還要故意裝作漠不關心，意義上簡直跟精神病毫無二致。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Vj8xxhCp

到了夜晚，連看她的動態也都是偷偷摸摸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GhjDCXjb

知道應該克制卻無法遏止的衝動湧上來，彆扭又躁動。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p4PEoN1b

少年的情感只在夢境裡有所進展，卻在日常生活的現實裡發芽生根。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bSPUfAJZ

她很明亮，像光，足以溫暖彼此的那種光芒，從黑夜的縫隙照進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0sDLLVsk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算動心又怎樣，也挺正常的吧。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ytCvBMRo

有誰不會被光吸引。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rGEn9GRh

尤其是像他這樣，晦澀又難懂的傢伙。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1F8mPv7gh

第一次意識到這事的時候，他極為混亂。念頭突如其來，像流星般劃過紊亂的思緒。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zwBReZm9

沒有任何遲疑，祁澈的首先反應是否定自己的喜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otbN0AQC

本能地認為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1DlwWEnL

他喜歡上一個人？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mLNlsLKh

——怎麼可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FidFT9Y5

對他來說，喜歡或愛這種東西，從來就不是永恆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aeQw7u7w

祁澈知道自己過於孤僻沉默，冷淡乖戾又毫不主動，而且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適合談戀愛。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YBu4U7N9

向菱和他大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OZSN6A2G

所以他下意識退後，在兩人之間劃一道界線。他很幼稚，開始偽裝成冷漠的樣子，以為這樣對方就不會靠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OeGYStnP

腦內一旦閃現和她有關的想法，就立刻克制遏止。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wpwbp2we

可是，那女孩像是什麼都沒察覺似的，一次次毫無節制的在他眼前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IRtW40a5

眼神變得亮晶晶的那種笑，唇角眼角都往上揚。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pcjt4Uo8

她大概不知道吧，少年的心跳亂死了。煩躁又自厭，緊繃而且難以平靜。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fbL0bQtS

時節仍年少，年歲正輕，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某人的接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PDHzo60x

但是其他女生，他看都不看一眼。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nPj4DtOY

為什麼唯獨看見她的時候，沒辦法用那種冷淡的態度面對她？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TRvzEwh2

這種感覺，像是因為糖量攝取過剩而染上的甜癮，舌尖心尖都浸在甜滋的糖水裡，按捺不住，想要一嚐再嚐。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osdpBcJh

＿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OyVb87aC

向菱坐在學校食堂裡，單手握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裡的青菜。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6XDtgy47

她猜想，那片菜葉要是有嘴，可能已經開始哀號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0yMQ51Z1

食堂遠處的少年和一群同齡學生待在一起，氣氛鬧哄熱烈，少年卻沒什麼表情。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vZu6Erhe

即使那群人的話題轉到他身上，也會被他漫不經心直接扯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WD7ya3wm

……少女覺得鬱悶。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eY7R58oY

她發現，自己又開始無意識的偷盯著別人看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Zd1uKRAG

向菱趕忙回過神，移開視線，繼續和身旁的楊宛聊天。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jyrchnwb

「菱菱，你這樣有點奇怪了啊。」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tTFNmwLH

「啊？」她也覺得自己近來確實有點怪，但是這點事情根本不可能被楊宛知道。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gvE4r4vv

楊宛看著她，露出一個神祕莫測的微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N4qsy44m

對方嘖嘖了兩聲，自言自語道，「太明顯了，有戲。」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iGvnQ99w

向菱沒有聽清她說什麼，不解地啊了一聲。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5tMNeUu8

楊宛笑瞇瞇地看著她：「沒什麼事，我說今天天氣真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JNFhgoyP

「……哦。」她做錯什麼了嗎。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CIzuAmXj

——她確實覺得，最近的自己很怪異。不過有這麼明顯嗎？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zc1OebDC

近幾天，向菱持續被所謂「喜歡一個人」造成的問題深深困擾著。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xT0OjfM2

搞不懂自己，也搞不懂他。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0Od0eK94

這個問題足足讓她在一周內失眠了五個晚上，然後又拖著黑眼圈去學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46XZxvPTn

因為困惑積壓而成的失眠持續一周之後，向菱大概是腦子昏了，做出一個史上最糟糕最離譜的決定。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2d5s7lnT

——她打了一通電話，打給她心目中最懂得「戀愛」這檔事的人。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3E5utS6d

電話嘟嘟響鈴兩聲，接著被人接通。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Eg5ZnRcg

短暫的雜訊以後。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xP38JYgN

話筒裡頓時傳來響亮朝氣的女聲：「菱菱菱菱你也太久沒聯絡我了吧，搬到南雨之後你到底都死哪去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Uqg7ad8f

她，言恬，青春言情暢銷小說寫手，嗑起西批簡直跟嗑藥似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FhiJKDzs

這就是小說家的人脈（？）。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BRXZ8sAS

相對起來向菱比較冷靜，「學校太忙了就沒空傳訊息，抱歉啊。」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25l89U0F

之前在座談會上她們兩人混得很熟，日子久了便處成了姊妹，沒有秘密的那種。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3oiKkXuO

寒暄了沒幾句，言恬果然問起：「菱寶你有喜歡的人了沒啊，上高中這麼久都沒看你談戀愛。」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VqduP101

根據之前的經驗，對方總是會有意無意提起此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BzlPG53U

她以往碰見這種問題都是笑笑帶過，這次卻稍微遲疑了一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cJMu2PR1

然後反問了回去。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RaiwExWM

「……所以，喜歡是什麼？」少女輕聲問道。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xYMxHdUV

對面的言恬語氣戲劇性的一個停頓，然後給出十分文學的答案：「就是，你的眼裡全部都是他，生命被人霸佔的那種感覺。」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LSiBsOJ3

言恬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藏在骨子裡的吃瓜氣勢。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tlYSEtT1

她說完又問，「怎樣，你最近對誰有這種感覺？」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45ZOGhHR

這麼聽完，向菱好像更困惑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AIhMAaIr

最近幾天她的確有一種滿腦子都是某個人的感覺沒錯。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R7DHjF5X

但是，她卻對此感到不解——自己或許真的喜歡上了吧，可是，她的理智沒辦法認同這種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jMwMJAm0

而因此，她總感覺，這份喜歡其中似乎還摻雜著一些別的什麼。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OEU22jB9

簡而言之，她對他，似乎並不是言恬口中那種純粹潔白的喜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mPPvKv31

友誼關係尚在，喜歡之情卻萌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YWPHBxpL

向菱默了默，說道：「可是我現在的狀況好像，又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19ApAECH

「哦豁，有情況。」言恬調侃說道，「說來聽聽！」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Oy5UQrVf

此話一出，姊妹的戀愛達人模式瞬間發達。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rJRIYBSH

據說總有些人，平時活得陽光明朗，看起來沒什麼把柄，但是一碰到感情問題就立刻變得很溫吞。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H9LKqiGP

——向菱大概就是那種人。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NR7e0BwG

少女有一點苦惱，慢吞吞的答覆：「他問過我是不是討厭他。」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HKr0STzI

通話彼端的言恬興致勃勃，見姊妹為情所困，於是當起了曖昧軍師：「然後你說什麼？」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ElVYo3lr

「……我沒回答他。」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q1gZPI6a

言恬吃瓜點頭，「那很好啊，想不到你還挺會嘛。」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6mFu6R0n

向菱邊講邊掉進思緒裡。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z9XeEdvV

她慢悠悠說道，「其實後來他又問我，你不討厭我嗎？」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Y0uwe901

少年問過兩個問題，字面上意思近似，其意義卻不怎麼類似。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pI3s6pxv

你討厭我嗎、還有你不討厭我嗎。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yLy0g96g

……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c95M9Wvp

言恬：「那他也挺會。」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IlQ0Zi9j

向菱聽得有點不自在，急忙慌亂辯解：「不是那樣，我那時候慌了。」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ZDEZW5Qx

「所以我就告訴他我覺得他很好，然後還有我被他……被他吸引了，的這種話。」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w9qXKsGv

少女崩潰捂臉。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0qQ4BAbJ

——所以這要怎麼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0sH9iSl6

「……」言恬默。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1gjQW0fX

三秒鐘後，電話對面傳來一陣清嗓，「……咳咳，你那時候真這樣說？」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j163n8Wv

「嗯。」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KTpJMij6

一陣詭異的靜默，伴隨年輕女人忍著笑的氣音。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o0HZXHrc

言恬沒忍住，在對面笑到快岔氣：「姊妹，你，是一個直球選手。」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jHF9C60u

……我草。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GtEBuCFn

向菱一個氣不過，直接在心裡飆了百遍以上的髒話。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G8R3mUXD

她果斷決定切回主題，「但我覺得他肯定對我無感，說不定還很討厭。」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VgvEigGJ

言恬整了整呼吸，重新回歸狀態：「怎麼說？」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WMsIt8UM

向菱難得認真思索半晌，腦子急速運轉，各種字彙閃過卻都不足以表達，她斟酌著合適的字句。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XfYQ2rnR

想了半天，她卻只能憋出一句：「他對我還挺冷淡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NXu1S7Yk

比如說，忽遠忽近，笑的時候固然好看，就是不常笑。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hWZicV1O

看起來也不像故意這麼做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M50N57Ys

「他對所有人都一樣冷淡嗎？」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owZCwx8Y

「是啊。」少女在電話這端點頭，「至少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這樣。」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R3reC52u

不過嘛，其實這人很幼稚的。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yRL4tqZy

言恬像是抓住了關鍵重點，猛地一拍手：「他可能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呀。」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RrennsTo

向菱語塞。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6vbgAPZH

「他對任何人都冷靜的話，你就要想辦法讓他對你不冷靜嘛。」暢銷書作者拋出了至理名言。

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MImDgqFU

「……是嗎。」她此時只覺得臉很熱。

ns216.73.216.50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