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仙人掌男孩 - 8-5刺人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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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刺人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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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唐景翊回到家中社區的大廳，卻看到門口停放著一輛救護車，紅色的燈閃呀閃的，使得他心裡頭爬起了不安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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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才想問，便看到電梯中被醫護人員推出來的母親，右手上被包裹著紗布，又是一整片血淋淋的，而陳淑端意識不清，已經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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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發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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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翊的恐懼與震驚，隨著事件一次一次發生，忍不住有些麻木，當他看到母親被送上救護車，他只想著「啊，明天的畢業旅行又要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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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著上了救護車，一起前往醫院。他的媽媽失血嚴重，到了當天晚上凌晨才恢復意識，醒了之後的她可能是身體還是不適，意識恍惚的倒頭又繼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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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件事情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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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病情明明就已經穩定了許多，不僅正常看醫生吃藥，這幾天心情也很好，昨天甚至還跟他討論說畢業旅行的時候要準備什麼點心，不像是會突然失控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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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爸爸或那個女人又打電話來對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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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手腕的傷口很深，不是平常那種嚇唬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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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唐景翊仔細思考，想起媽媽滿佈的割傷痕跡明明是左手，她是右撇子，所以平常都是劃傷左手，這次怎麼會是右手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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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媽媽昏迷了很久，唐景翊便只能讓媽媽多睡一下，中途警察有來，想要確定母親的狀況，但是因為她沒醒唐景翊便先推辭了，表示等母親狀況穩定後會再連絡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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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睡了許久，於是他找時間回到家裡頭清理，看見家中狼藉的慘狀，一樓客廳玄關還好，但是樓上放在主臥室的玻璃櫃被打碎，小花生似乎也嚇得要死，竟然躲在他的衣櫃裡頭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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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要清理的唐景翊，決定還是先拿了一點肉泥哄小花生，小花生聞到肉泥的味道，才乖乖從衣櫃出來吃了一些，正常的撒嬌呼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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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隔壁房間還混亂著，所以唐景翊先把門關上，想著不要讓小花生接近地上散落的玻璃避免受傷，剩下的再花時間慢慢地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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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家應該都在準備出發了，要去花蓮畢業旅行，不知道他們坐車要做多久，會不會有分享零食，會聊些什麼呢？，到了花蓮後要看太魯閣？還是泡溫泉？或是在遊覽車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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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是像他這樣，應付著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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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翊心裡頭覺得很難過、惋惜、失落，但是除此之外，卻浮上了些許平時沒有的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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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發脾氣摔東西不是頭一回了，但多半都是砸一樓玄關的東西，她房間裡頭放著高級擺設物品的玻璃櫃其實很重，她一個瘦弱的女人，是怎麼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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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媽媽從來不會對在自己房間的物品下手，是因為玻璃櫃裡頭擺放著許多貴重物品，包括外公送給她的貔貅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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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瑪瑙玉石作的貔貅是外公留下來的遺物，原本是外公留給舅舅的，因為喜歡，媽媽跟舅舅求了許久，舅舅才讓給她保存的，既然珍視異常，怎麼可能會故意破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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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母親割腕雖不是一天兩天的，但是她膽小，從來不敢真下狠手，多半都是做做樣子給父親看的，上回吃藥不也是嗎？挑了他下課前胡鬧，難道不是希望得到關注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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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昨天下午爸爸來過？有家裡鑰匙的，除了爸爸，唐景翊想不出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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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到底說了什麼，讓媽媽這樣情緒激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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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媽媽的手機呢？在醫院待了這麼久的時間，卻注意到媽媽身邊並沒有手機，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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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主臥房，仔細翻找家中的每一寸地方，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了手機，打開一看，媽媽的手機竟然在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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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掉後面大半時間都只錄到空白的聲音之外，他終於聽到了媽媽和爸爸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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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是從中間開始錄的，前半段的對話沒有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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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就是爸爸的怒吼：「妳這個賤人！妳憑什麼跟我要房子？憑什麼跟我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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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翊一聽大為吃驚，父親一向隨性自在，遇到事情就躲避，甚至平時母親對他頤指氣使的機會還比較多，就算沒有什麼感情之後，最多也就只會逃跑，若不是親耳聽到，他也沒想過父親會這樣對母親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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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離婚不是嗎？我要的錢不過就是留著給兒子保障，我這樣有錯嗎？」媽媽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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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不去死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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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死的！我這一生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在忍耐！這些錢一分一毫都是我應得的！你不給我我們就慢慢耗！」媽媽的語氣冷靜而自持，絲毫沒有因為父親的話語而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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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玻璃破碎和物品翻倒的聲音，還有媽媽的尖叫聲，「你幹什麼？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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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破碎的聲音好刺耳，聽著巴掌聲和母親的尖叫掙扎聲，卻更是聽得讓人心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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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妳整天自殺，我就算殺了妳也不會有人懷疑！妳這不要臉的賤人……休想拿到我一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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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爸爸對媽媽出手了？難道媽媽不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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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啊啊啊啊啊！」這時候，聽到的是更加刺耳的的貓咪尖叫聲，和爸爸吃痛的哀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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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媽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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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繼續發出兇猛的威嚇聲，尖銳而可怕，接下來一連串的樓梯聲，看來是爸爸逃走了。難道是花生？花生攻擊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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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靜默，接下來就是媽媽哭著打電話叫救護車的聲音。然後是一路寂靜。只剩下貓咪在一旁的焦躁的喊著，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接著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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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翊感覺自己全身的細胞都戰慄了起來，胸前就像是有火在燒，他拿起電話，打算馬上跟警察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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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房間還沒有動過，這一切都會成為證據，先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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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是負責照顧媽媽的護理師，「景翊，媽媽醒了，她要你趕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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