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球女單決賽勝負已定，陳夢再次擊敗孫穎莎奪冠。中國網絡群情洶湧，祝福、興奮、調侃、謾罵、冷嘲熱諷之聲此起彼落，一浪接一浪。比賽已然結束，台下群眾的爭執尚未完結。這幾天來，微博出現數之不盡粉絲與路人之間的罵戰。話題從賽果、運動員、粉絲行為擴散到無關痛癢的小事，或上升至國家民族的宏大敘事。形形色色的口水戰，各人自帶立場，捏造事實，以致謠言四起。這些憑空捏造的謠言，甚至燒到去香港的直播聊天室，吵成一團，實在煩厭。
意想不到，這場中國乒乓球內戰，引起了英文世界的關注。外國網民湊上一腳，批評現場的中國觀眾不夠團結。冠軍之爭向來多爭議，歷屆乒乓球冠軍爭奪戰，通常只得中國人民格外關注，因此這些爭議言論沉埋於茫茫網絡之海。這起外國人也報導的國際事件，也有了民眾借題發揮的空間。
海外的自媒體往往把焦點放在中國乒乓球隊的「讓球」傳統。例如這篇文章〈上官亂：中國乒乓球壇多年讓球、放水傳統逼走過多少冠軍〉，當中大幅度引用了「五問陳夢」的微博短文。之所以特意例舉此文，是因為作者顯然對中國乒乓球缺乏基本認識。她說乒乓球難以商業化，卻忽視了乒乓球在中國的地位。她說中國乒乓球員難以形成粉絲圈，孫穎莎擁有龐大粉絲圈的現象是一個特例：「（孫穎莎）是被媒體硬炒出來的一個頂流，因為孫的特點是聽話、順從，作為世界冠軍卻沒有距離感，容易讓人跟風追捧。」
且看中國體育記者所寫的〈中國乒乓飯圈的正反兩面，誰看得清？〉。他首先指出了大眾對乒乓球運動的刻板印象：「除了奧運會就缺乏常態性關注的小眾運動」，中國乒乓球迷的瘋狂表現，擊破了許多人的想像。他進一步說明，乒乓球是風靡全國的第一運動，乒乓球迷的數量和熱度遠超過其他運動。至少在中國的體育環境，乒乓球是人氣首屈一指的大眾運動，明星球員擁有無數粉絲是喜聞樂見的現象。
對比兩者在中國乒乓粉絲文化的觀點，可見前文作者帶有個人偏見，未有對中國乒乓文化有深入了解。有關個人觀察所得的中國乒壇讓球文化，詳見〈「五問陳夢」者遭行政處罰，中國乒壇讓球文化深植民心〉一文。
造謠陳夢與馬琳者被公安拘捕
粉絲與路人之間的罵戰越演越烈，發表個人意見並無不妥，糟糕的是許多言論上升到運動員，大可不必。許多路人聲稱因粉絲行為，進而討厭孫穎莎。有的認為陳夢名不正言不順，單打名額之爭內有乾坤。本來網絡罵戰，不侮辱女性，不貶抑女性，不暴露女性私隱，不人身攻擊女運動員，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罵著罵著，一些人開始惡意詆毀女運動員：除了針對女性的性羞辱和性暴力言論，還編造性交易的謠言，污衊女運動員的專業性，簡直是可惡至極。
這件事甚至出動了執法人員，整治所謂的「飯圈」亂象。在8月6日當晚，公安發布消息，拘捕了造黃謠的女網民。微博網民對此感到欣喜，建議一舉拿下所有誹謗運動員的人，淨化污穢的網絡環境。這宗案件涉及造謠、誹謗、誣衊，毀壞個人聲譽。誹謗對象更是代表國家的運動員和教練，中共便不能容忍了。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zHOUanik
警方未有公佈案件詳情，大量網民猜測微博帳號「healerhcy1」是傳播污穢謠言的當事人。有的網民猜測她是孫穎莎粉絲，對陳夢懷有敵意，因此編造陳夢與男教練的不實謠言。有網民指出，此人可能是王楚欽和孫穎莎的狂熱CP粉，所以罵人時腦袋裡只有這種東西。我曾經查看這個微博帳號，未有證據顯示她是乒乓球迷，遑論是任一球員的粉絲了。有網民起底這個帳號，發現她可能是某個男明星的粉絲，披著球迷的外皮來抹黑運動員。
部分網民的焦點放在造謠者的女性身份：「一個女的造這種謠，它是怎麼說出口的。」「飯圈大把這種女的。現在女的在網上說話，真的什麼都能說出口。」網民驚訝在於：身為女人怎麼可以性羞辱女人？女人怎可以詆毀女人勾搭男上司？如果說話者是生理男性，我會認為他在嘲諷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污名化女性群體。如果說話者是言行一致的生理女性，從未有過性羞辱女人的行為，我會認為她有一些淺薄的女性意識。很多人搞錯了，默認了生理女性一定幫助女人，事實上並非如此。這些人未有意識到男權女的存在。她們是生理女性，腦袋裡裝滿了男權思維，自然會用男權邏輯羞辱女性。試想想，一些愛打狐狸精的大婆，追男星的女粉絲，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污辱女性的色情謠言
所謂的「造黃謠」是針對女性的不實色情言論，包括私生活混亂、濫交成性、感染性病、做人第三者、賣身給男性換取利益等等違反傳統男權道德的女性行為。造黃謠的底層邏輯是女性必須保持性貞潔，否則便會遭受眾人唾棄，人人得而誅之。男權社會透過檢視女性的性經驗、性行為，給予人們一個仇恨女性的「正當」理由。
謠言之所以能夠成功，主要是當前是一個要求女性遵從嚴苛且片面性道德的環境，人人都活在性別不平等的男權社會。試想想，如果一個女性享受性自由的社會，哪裡有誣衊女性私生活不檢點的謠言？這類謠言根本就沒有效力，也不會造成影響。如果要想像的話，換成生理男性的處境，便一清二楚了。當下如果有人編造樊XX和王X的性交易謠言，人們不以為然，當作一場笑話，不會認真看待。民眾要抵制造黃謠，從個人開始做起：除了為受害女性發聲之外，起碼不能隨著言論起哄，冷待這類言論。最好是反駁造黃謠，從根本上否定其男權邏輯。
上述所造的色情謠言，涉及男教練和女運動員。此人不但造謠女男之間存在性關係，還暗示女球員賣身給男教練，換取女單冠軍的寶座。男教練和女運動員，本是權力不平等的關係。男位於權力的上層，女處於權力的下層。男是分配資源的人，女是接受資源的人。男權份子編造這類謠言，藉此誹謗女運動員，對女性帶有明顯的惡意。他們暗指女運動員缺乏真正實力，需要出賣身體換來資源上位。她能打到這個位置，代表國家出賽，不是憑著個人能力，而是靠著女性身體和性勞動，換來男人安排和追捧。他們藉此謠言，貶低女性的能力，污辱她的人格，傷害她的尊嚴。
造黃謠對女性的惡意極大，影響非常深遠，是男權社會從古至今剝奪女性地位其中一個手段。即使到了現代社會，仍然甩不掉男權底色，四處傳播性羞辱女性的謠言。如要使女性身敗名裂，造黃謠仍然有效，尤其是誣衊女性賣身給男上司的謠言。這類謠言非常惡毒，是男權份子詆毀和侮辱女性的常見伎倆。然而，作為看客的人們，同樣遵從男權邏輯，說起女性的壞話，少有檢討在上位者的男性。
即使真的存在身體與性的交易，背負全部責任的是男人。首先有了站在高位的男人，擁有任命的決策權，該類事情方能成立。男人有了慾望和權力，在他們主導之下，才有性交易的出現。因此，造此類色情謠言，影響的不僅是女性，還包括男人。這證明了機構、組織的內部腐敗，男高層其身不正，公私不分，徇私枉法，不公不正。然而，以此事炮轟和譴責強權男人的詞語是無力的，攻擊性極其低落。原因是男權社會的通行規則之一是：男人有了權勢，便擁有了女人（物品），強權男人「應該」享有所有女人。因此，譴責男人的性道德低落，是沒有效用的，唯有批評他的專業性質，才有一點點效用。
該類事件一旦公諸於世，社會輿論總是先污辱女人，而男人安全地隱身在後。人們怎麼不抨擊位高權重的男人呢？男人之所以不抨擊，當然是屁股痕癢，想幹起性交易的勾當，向男上司獻身以換取利益。男人經常臆想女人透過出賣身體向男上司來上位，一方面是藉此貶抑女性能力，宣洩仇恨女性的快感。另一方面是愱𢗼社會容許女人出賣身體博上位，而他們遇不到同性戀男上司，沒有那麼多出賣肉體上位的機會，因而感到不公平。
體育界是權力不平等的封閉環境，容易滋生權勢性侵。男教練、男醫生、男高層等男上位者很容易利用職權性侵犯女運動員。譬如，美國體操界長達14年的性侵事件。再舉一例，西班牙足協主席Luis Rubiales未經女球員Jennifer Hermoso的同意當眾強吻她，眾目睽睽之下對女性實施性暴力。男上位者非常狡猾，將性侵犯行為辯解作你情我願、雙方同意，甚至解讀是女方的「勾引」。男人的話，就是這樣歪曲事實。
性污名對女人的影響較大。針對女球員和男教練的流言蜚語，特別是涉及性關係的傳聞。若由男人、男權份子口中說出，毫無可信性。只有由女受害者口中說出，才有嚴謹看待、值得關注的可信性。否則，經由他人之口傳播，大有可能是造黃謠，動機是詆毀女運動員，使其身敗名裂。普通路人便不要隨著這些誣衊女性的謠言起哄了。
男教練管理女球員
造黃謠之所以存在，看起來能夠「成立」，一定程度蠱惑民眾。這種男教練、女球員的現象，其實反映了中國乒乓球內部的問題：女隊全部教練都是男人，包括女乒主教練馬琳，女球員的主管教練如徐輝、邱貽可等男。男人跟女人相處，總會有隔膜。邱貽可是孫穎莎的主管教練，表示對待男隊員、女隊員的方式有別。女隊的體能教練王翔也表示女男不同，需要給予差別對待。由此可見，男教練先入為主，套用了性別刻板印象，於是朝著這方向加以調整。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Gs12kg6t
女隊的男教練常被網民批評。邱貽可帶了孫穎莎兩年，毫無長進之餘，還越來越差，浪費了好料子。於是，有不少球迷提議孫穎莎換個主管教練。王曼昱的新任教練徐輝是未教過國家隊的省隊教練，幫不了她什麼忙。徐輝負責國家隊五個徒弟，參加2024北京大滿貫，網民狠批他這個主管教練竟然不跟賽。至於女隊的主教練馬琳，更是捲進了黑箱作業、利益輸送的爭議。
國家隊的女教練在哪裡呢？女隊不缺乒乓球頂尖好手：鄧亞萍、王楠、張怡寧、李曉霞、丁寧等等。著名女球員退役後，未必接任國家隊教練一職。許多留在乒乓球界的女球手，開設乒乓球俱樂部、任職大學的體育教師、省隊教練等等。郭焱曾經短暫教過丁寧，助她完成大滿貫的成就。張怡寧在2011年的微博談，回覆網民提問：「不做國家一隊教練，太辛苦。」網民和粉絲都很想在賽場上見到張怡寧，希望她做教練，問有可能做二隊教練嗎？張怡寧回答：「還沒想呢。」
女球員退役後，多的是跟著主流社會設置的道路走，跟男人結婚生子，婚後相夫教子，從事不那麼辛苦的職業。這樣一來，可以輕易看出婚姻制度對於女性的殘害。社會容許女人斷掉職業聯繫，做個被男人圈養的家庭主婦。頂尖女球員的技術、技巧、經驗就此中斷，不能傳承到下一代的女球員，形成了女性傳承之間的斷層。反之，如果男人做家庭主夫，便受千夫所指，說是吃軟飯、沒作為，不是個男人。男人因社會期待，被推著一定要走出家庭，到公領域謀生，有一份體面的工作，為社會做出貢獻。
中國乒乓男球員退役後，從教練、領隊、主席等一步一步晉升到乒乓球界的領軍人物。奧運冠軍親自教授國家隊選手，是男乒的傳統。退役男球手做了男隊教練，傳承著男性知識，書寫男人的歷史故事。他們不但是男球員的教練，部分安排做女隊的教練，弄出很多是是非非，爭議不休。期待將來有頂尖女球員退役後仍留在國家隊，做教練作育英才。雖然省隊教練、體育教師也能傳授乒乓球知識，但是國家隊教練是最能影響誰來捧起冠軍寶座的關鍵人物。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如果優秀女運動員退役後做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實在太浪費她們的才能和經驗了！
詆毀污辱孫穎莎的惡意言論
捏造陳夢與馬琳色情謠言的網民被公安逮捕，眾多網民齊聲叫好，淨化了髒亂不堪的網絡環境。他們將造謠者視作孫穎莎的粉絲，一邊同情陳夢的遭遇，一般炮轟孫粉質素低下。孫粉不是省油的燈，立即跟對面開罵。
有一路人貼出公安逮捕造謠者的新聞，語帶諷刺：「孫穎莎喜提劣跡粉絲。」「銀牌粉絲再造謠看看？」孫穎莎粉絲跳出來，反問路人：「你哪來的證據證明是孫穎莎粉絲？」「這種也能叫粉絲嗎？我看純純生活過得不如意，找點存在感的人罷了。」她們否認造黃謠的人是孫穎莎粉絲，不是屬於孫穎莎粉絲群體的一員。還有人好言相勸，堅決維護偶像球員的形象：「（陳夢被造黃謠）和孫穎莎有什麼關係嗎？她指使的？」「請不要帶孫穎莎，這種人是本來質素就有問題。」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wDHbErAF
縱使有證據確鑿的劣跡粉絲，孫粉立即跟他/他們割席。孫穎莎官方球迷會「孫穎莎的太陽屋」發文澄清，微博用戶的個人偏激言論跟孫穎莎本人及其球迷無關。孫穎莎球迷不否認存在群體之中的害群之馬，明文規定觸犯球迷會條例，將會被屏蔽處理，不再視為孫穎莎的粉絲。她們支持官方執法逮捕造黃謠、誹謗運動員的人，而焦點放在公平與否。
她們順著官方話語，為自家偶像伸張正義，指出部分所謂路人、球迷、陳夢粉絲也有性羞辱、誣衊詆毀、造女運動員黃謠的現象。譬如，陳夢超話的大粉，造謠孫穎莎和已婚男體能教練有一腿。她們希望官方一視同仁，一併消除相關謠言，逮捕相關人員。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ELNexO7l
此人非常噁心，極度惡劣，性羞辱一名看不順眼的女運動員。他使用陽具中心敘事，視女性為性客體，藉此侮辱和貶低她。這番說話隱去了主語，若要解讀的話，可視為此人對孫穎莎的暴力威脅。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zdX5xMW0
此人取了「穎」和「銀」的諧音，編造出一連串詆毀女性、蕩婦羞辱的黃色笑話。他以淫蕩之名侮辱孫穎莎的女性身份，又以輸家嘲諷她的比賽成績。這類刻意取同音字來性羞辱女性的惡意言論，是許多孫穎莎仇恨者慣常使用的手段。
以上事例只是冰山一角，孫粉收集了許多污辱孫穎莎的留言截圖，在執法部門的微博官方帳號控訴：孫穎莎和陳夢都有大量網民傳播性羞辱、性交易謠言的歪風惡行，為何微博官方和警方只處理陳夢的誹謗謠言，毫不理會詆毀污辱孫穎莎的言論？官方做不到一視同仁，差別對待國家運動員，孫穎莎粉絲為自家偶像感到非常不忿。同時，她們指責傳媒帶風向，只報導陳夢被造黃謠，忽視其她女運動員也有此現象，由此製造出陳夢很可憐的假象。
巴黎週期的女單爭奪戰，孫穎莎、王曼昱、陳夢的粉絲互片，爭論不休，吵個不停。個人觀察所見，孫穎莎輸給陳夢，大滿貫夢碎，兩派粉絲之間的爭吵，未至於去到一個很激烈的程度。畢竟，競技體育是靠成績說話，輸了就輸了，這是事實，難有辯護的空間。爭得你死我活、仇視對方的程度，還得是巴黎女單名額的爭議。
孫穎莎世界排名第一，巴黎週期成績亮眼，必定能得女單名額。剩下的一個單打名額，就是陳夢與王曼昱之爭。粉絲固然為偶像說話，巴黎週期的選拔制度和朝令夕改的規則，自有解讀的空間。有興趣者可一睹當時兩派粉絲的罵戰是多麼激烈。個人認為，王曼昱粉絲與陳夢粉絲之間的恨意是最深的。這源自於不公平、不透明的制度，激發出雙方的矛盾，點燃了難以撲滅的怒火。
周到是央視體育頻道的乒乓球記者，跟乒乓球員和教練非常熟絡。她曾經聯合一眾體育記者策劃世乒賽主題曲〈乒乒乓乓天下無雙〉。周到現任WTT世界乒聯中國媒體總監、IFFT亞洲媒體主管。部分粉絲打起周到的主意，轉載她的微博編造謠言。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H2kF2qbq
這個言論極度離譜！行為非常惡劣。陳夢粉絲編造的女記者、女球員與男教練的不實言論，針對她們的生理女性身份，意圖以性交易羞辱、詆毀、傷害她們。可見此人的思想不但充斥了傳統男權的思想，而且對女性的惡意巨大。
「阚心童」是著名的陳夢粉絲，所謂的超話大粉。她三番四次詆毀、誹謗、污辱孫穎莎、王曼昱等女運動員，卻一直相安無事。有人認為，陳夢的表哥黃曉明是娛樂圈中人，精通營銷之道，幫助陳夢提升人氣，而阚心童是職業粉絲，因此常常為陳夢發聲，打壓其她主力女球員。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tEXzxvjC
上述中國女隊的各家粉絲對罵，最先想到羞辱的是運動員的女性身份，因而捏造各種各樣跟男教練的不實謠言。他們運用男權社會的辱女邏輯，旨在詆毀對家女球員欠缺實力，藉著勾搭男教練，獲得特別安排上場打比賽。
至於中國乒壇的粉絲文化，有微博網民指出，自從劉國梁、孔令輝時代已經存在，到了馬龍、張繼科時期，聲勢浩大，廣為人知。中國乒乓球隊有一點成績和知名度的球員，都有特定粉絲團和粉絲數量。而劉國樑做了乒協主席後，大力推廣乒乓球運動，並且進行商業化，務求吸引更多觀眾花錢看比賽。許多人狠批的粉絲文化，一直存在，逐漸跑到公眾視野，也是劉主席一手促成的。分別是，以前的粉絲稱為「球迷」，數量稀少，球員珍而重之。現在粉絲數量多了起來，形成特定規模的球迷會、粉絲團，便被當作是草，棄如敝屣。
粉絲們認為，他們花了大把大把的金錢，買下昂貴的門票，就是為了進場給偶像加油打氣。現在乒協既想賺粉絲的錢，又要責罵進場的觀眾是飯圈。哪有人受得了這種氣？試想想，乒乓球商業賽的門票賣得那麼貴，視野好的位置門票正價是一千多元，再考慮到黃牛的問題，粉絲要進場觀賽要花多少錢。所謂正常、自詡理性的球迷，會掏出這麼多錢和時間去看比賽嗎？
2024年WTT沙地大滿貫，陳夢VS孫穎莎，現場大部分都是孫穎莎的粉絲。為什麼陳夢的粉絲不來？孫穎莎的粉絲花了成千上萬的金錢飛去沙地阿拉伯，只為了看偶像比賽，在現場為偶像打氣。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批評孫穎莎的粉絲情緒化，看球賽看到哭。要是我花了這麼多錢和時間，特意看偶像比賽，決賽輸掉了，我也會想哭好嗎。要賺這些錢，就要有不理性的狂熱粉絲，你搞乒乓球商業化，吸引狂熱粉絲大賣特賣，又不想承擔狂熱粉絲帶來的麻煩，就好像太監也想扯旗一樣，真是荒唐可笑極了。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7LrSHnYQt
有豆瓣網民找到了九十年代末至千禧年前的歷史資料，發現粉絲行為早有雛形。球迷前輩對偶像球員的熱情不減，現在遭到批評的粉絲行為，前輩們一個不落。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S3waGHLM
劉國梁粉絲寫給偶像球員的告白信，注意他的用詞是「球迷」。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oxBOjeOr
孔令輝粉絲寫的新詩，看內容似是祝賀偶像在比賽旗開得勝。
另有豆瓣網民考古了千禧年初的《乒乓世界》雜誌，發現了球迷前輩追星的痕跡。《乒乓世界》在80年代創刊，是中國最暢銷的乒乓球雜誌，內容兼備專業性和趣味性。這本權威乒乓球雜誌，介紹一些球迷為偶像球員開設的網站，拉近球員和球迷、偶像與粉絲之間的距離。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DJOZqhwC
陳玘粉絲開設了乒乓球員陳玘的球迷網站，陳玘本人更經常給球迷留言。如果用現在飯圈的術語，他的行為就是在「討好粉絲」。話說回來，陳玘取的網名「殺神」，自以為有型有款，非常中二病。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gnUr84KS
球員不但在網上跟粉絲互動，更在賽場上跟球迷們「親密接觸」。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keZ3hpls
王皓當年的人氣甚高，擁有龐大的粉絲團。他在2012年倫敦奧運會，再次衛冕亞軍，三度失落男單金牌。他的球迷表示，王皓之後，再無偶像。球迷們準備了1314朵藍色妖姬，寓意一生一世，在王皓從倫敦抵達北京時送上最及時的鼓勵和祝福。王皓的粉絲，不但長情忠實，而且非常有錢。
以上可見的，許多網民狠批的粉絲行為、粉絲文化，好比說機場迎接偶像，在古早年間已經存在。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ryo00z0M
至於為人詬病的CP粉、配對廚，在90年代末已經出現。有沉迷男女球員配對的粉絲表示，前輩文章描述的心理活動，實在太精準了，現在的都是前輩玩剩下來的。這篇CP粉文章，倒是說明了中國乒壇裡，喜歡把異性球員配對的粉絲的特質。第一點，喜歡配對異性球員的人，通常是男方的粉絲，女球員是次要的。第二點，容易產生配對幻想的球員們，一類是混雙搭檔，另一類是單打冠軍。第三點，以異性戀配對為大宗，眼裡只有愛情，容不下其她情感，看到一男一女互動便幻想愛情。
傳媒想要炒國乒CP，通常從混雙搭檔入手，迎合大眾心理和個人幻想。然而，炒CP的行為，等同於造謠誹謗，捏造女球員跟男球員是情侶，屬於不實謠言。目前國乒最大的謠言就是，孫穎莎和王楚欽是情侶。那麼，為什麼許多人相信莎頭CP是真的呢？
以大熱的莎頭CP為例，許多人幻想兩人互動，套入異性戀規範，貶女崇男，弱化女性實力，強化男方實力。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O8Ae02zr
個人無聊的幻想也就罷了，他們更在網上規管孫穎莎的言行，擅自幫她斷絕人際關係，為孫粉所厭惡。以下是孫穎莎粉絲痛罵莎頭粉的言論。
孫穎莎粉絲批評莎頭粉：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ppCssOsB
路人批評莎頭粉：
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HKJQHwFY
（好眼瞓，未完，待續）
ns3.146.206.0da2
and then Add to home scr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