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之物 - 第八章假如血腥瑪麗是用鮮血來調配（四）

放學之後，我要去酒吧裡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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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天，便是十二月了，那麼就代表著又到快要發放薪水的時候了。要是按照這個月的工作時間來計算的話，我絕對能夠拿到不錯的份額。只是看著這空蕩蕩的酒吧，我倒是不禁擔憂起來，畢竟不斷地聽說過老闆因欠薪而跑路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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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後川瀧小姐不像是會跑路的老闆吧，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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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這個酒吧已經在賺錢了，只不過它的價值是你所想象不到的，就像躺在深海裡的泰坦尼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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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川瀧曾經這樣說過，不過我一直都不太理解她所說的價值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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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沉思了一會兒便不再想，因為往好處想，至少自己現在已經拿過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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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往常一樣準備著酒吧的開店，幸好這是一間不提供熟食的酒吧，否則的話我一個人可能會忙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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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見到沒有客人過來，於是我就溫習起考試的內容，因為在十二月上旬就要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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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溫習了不到一會兒，酒吧門上的鈴鐺就“晃晃”地嚮了起來，於是我只好趕緊把書本推到一旁，大聲喊道：“歡迎來到‘賢者與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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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酒吧的並不是新客人，而是第二次前來的吟遊詩人哈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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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見呢，生意還好嗎？”雖然我覺得自己上次與哈吉特並沒有聊到足以成為交心朋友的程度，但是哈吉特天生就特別容易與別人聊熟，因此他一走到吧檯，便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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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生意好不好了。”我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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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太傷心，所謂‘大迷宮也不是一日建成的’。”哈吉特安慰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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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他口中的這句諺語，便是異世界版的“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這樣看來，不管是異世界還是自己所身處的世界，人們在歷史上總結的道理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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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什麼嗎？”我搖晃了一下手上拿著的啤酒杯問道，“跟上次一樣的啤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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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吉特搖了搖頭，“不，我想喝異世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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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啤酒倒是沒有什麼存貨，只剩一些有使用煉金術來進行蒸餾的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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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好像還不錯，就來上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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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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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把酒倒給對方之後，我才想起眼前的哈吉特不就是一個異世界的人嗎？他正正不就是我要找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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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哈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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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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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龍王有興趣嗎？”我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要是說身邊有誰最可能會使用魔法的，也就只有自稱為吟遊詩人的哈吉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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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吉特完全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問題，不過他倒是沒有被嚇到，而是大口大口地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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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對龍王有興趣，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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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想既然你對龍王有興趣，那麼你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和龍王相處的機會吧。”說到這裡，我就沒有再說下去了，不過哈吉特卻被我挑起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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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說很無禮，但是你一個小小的酒吧職員，又怎麼會與龍王有交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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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應該拿出什麼證據才能讓你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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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哈吉特哈哈大笑：“上杉兄弟，你很有趣，按照正常的邏輯，你應該要先向我動之以情才對，怎麼會一來就想拿出證據呢，欸，畢竟我可是吟遊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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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是一般的吟遊詩人吧，按照你的話來說，是飲遊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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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還記得我的名號。”哈吉特似乎很喜歡這個稱呼，“你應該沒有和龍王的合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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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的話，也不至於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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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那好吧。請容許我問你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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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對方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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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見到的龍王是哪一位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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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讓我想想，她好像說自己是掌握生死權柄的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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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我報出妮婭名號的時候，哈吉特的眼睛瞪得老大，口中的一口酒快要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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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哈吉特難以置信地問道，口中還不停地喃喃自語，接著上下掃視了我一眼，像是在確認我是否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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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難以置信嗎？”看到哈吉特的反應，我才第一次了解到原來在異世界人的眼中，龍王的地位是如此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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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我們世界裡有十多個龍王，但其實他們很少出現在人類的面前。先不說每一只龍王有多難相處，光是能夠遇到他們就已經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更何況他們根本就不太會主動接觸人類。”哈吉特說道，“因此能夠與龍溝通的人是相當稀有的存在，當然所謂的溝通不是早上好的那些。我們通常稱呼這些人為龍魂使，而由於他們能夠和龍王溝通，因此能夠得到龍王的優待，所以許多人都會想方設法討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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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我回想起自己與妮婭相識的過程，她完全不像哈吉特所說的那樣。不過我也明白斗笠人為何會認為我是妮婭的龍魂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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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見過生死龍王使用她的權柄和魔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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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見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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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能詳細說說她使用權柄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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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便把當初妮婭使用權柄的情況告訴對方。事到如今，這些事情也不值得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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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幾個人果真是龍王殺死的。”哈吉特喝了一口酒，“只是不知道為何還多了兩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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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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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樣一來也解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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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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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生死龍王為什麼會突然離開自己的領地，往大陸東南方前去，還傳聞她穿過了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當時她的這個舉動可不知道牽動了多少人的心，每個人都害怕著她要突然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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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有關妮婭的事情，這些對我而言是相當陌生，因為在我看來，那是生死龍王的事情，而我認識的妮婭只是一個被人傷害過的少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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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相信你的確和生死龍王認識。可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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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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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和我合作，提供龍王的線索呢？更準確來說是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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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哈吉特的銳利眼神，我怔了一怔，但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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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要和她見上一面，說上一句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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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舉是不是也和妮婭追尋著直村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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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趣，為什麼想要見面呢？難道你喜歡她嗎？還是說你們兩個鬧彆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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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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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妮婭的情感是更為複雜的，因為我感受過她的過去，也告訴她自己的過去，假如我們不理會種族差異的話，也算稱得上同病相憐了。因此不是一兩句有好感或是鬧彆扭就能帶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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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哈吉特這樣一說，我想起了自己與妮婭相處時的事情。看著她因為直村而離開的時候，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痛。即使自己再怎麼願意和她一同分擔痛苦，但是也理解她見到我後所產生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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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和妮婭的分離是註定的，是一個無可挽回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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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貪圖龍王的權柄和財富，像你這樣漫無目的地想追尋龍王，倒算得上稀有。”哈吉特總結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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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目的嗎？”我難得地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即使我現在這個年紀喝酒好像是違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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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有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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