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之物 - 第八章假如血腥瑪麗是用鮮血來調配（一）

“啊！終於下課了！”教數學的越前老師前腳剛剛踏出門外，久治便在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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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終於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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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老師的課真是特別悶，連我這種對數學充滿熱情的人也被他弄得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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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他只是新老師吧，他只是來這裡教了一年多而已，今年是他的第二年。”我嘗試為越前老師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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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不是問題，但問題是不能一點教學熱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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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即便老師充滿熱情，你不也是不會認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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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吃飯嗎？”我嘗試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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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今天，七海她已經約了我吃飯，我們要一起去外面的餐廳吃飯，難得她訂了位置，說怎麼也得好好討論一下舞會的事情，所以今天不能一起吃了。”久治滿臉歉意地說，“下次我請你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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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還欠了我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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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為什麼是兩餐？”久治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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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加一是不是等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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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其中一個一的意思，但是另外一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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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都快和鈴木天天黏在一起，距離情侶應該就只差一步了，這樣的話是不是要提前請吃脫離單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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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待我成功之時，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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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就和往常一樣，一個人去天台吃飯。雖然打開了飯盒，但是我的食慾卻比往常少了許多，僅僅下嚥了幾口就有飽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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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五的夜晚，我和妮婭就在這裡遇見直村，那時候才發現他是妮婭的初戀，也是我自己童年時最好的朋友，這弄得我和妮婭之間變得非常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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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今天的天氣相當晴朗，上邊僅有的陰影處不足以支撐自己繼續待下去，於是便轉到別的地方去。不過雖說是換了地方，但其實也只是樓梯旁的陰影，也就是那時妮婭扔開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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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在把一口飯送進了口中之後，我的腦海裡回憶起當天的事情。我好像在這裡與斗笠人達成交易之前，在這裡看到對面有一隻巨眼，雖然巨眼轉眼就消失不見，但是這絕對不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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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隻巨眼絕對有著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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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便當，往欄杆那邊探去，發現巨眼出現的位置正正就是學校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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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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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直村第一次消失的地點便是在圖書館，而現在在那裡發現了一隻眼睛，這當中難道有什麼聯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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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說聯繫的話，難道說圖書館與這所學校隱藏的異空間有關聯，還是說在圖書館的某處擁有像哈利波特的機關，只要觸碰了某些機關之後，就會有隱藏的通道前往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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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以前聽班上的同學談論過的校園傳說，據說每一間學校都會有自己專屬的七大不可思議事件。而流傳在我同學口中的七大不可思議事件也與其他學校的相去不遠，譬如什麼會移動的書櫃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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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是什麼圖書館的巨眼，還是不可視的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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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仔細想來，這七大不可思議事件也並非無法解釋，只要有魔法和異空間，基本上也能解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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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辦法進入到異空間就可以了，或許圖書館內的確有隱藏通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妮婭那樣一下子打破空間屏障，而直村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易進入，當中必定有什麼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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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現在要找到一個懂得使用魔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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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暫時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突破，但是至少找到了方向，倒是讓自己振作了不少。這下讓自己的食慾回復了不少。於是我便回去繼續細品自己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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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我吃得相當開心的時候，竟然有人也闖入了天台，這下使得我反應不及，完全來不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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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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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淺瀨？”我絲毫沒有想過淺瀨花菜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理論上來說，像淺瀨這種在學校裡充滿知名度和友誼的現充應該是和朋友在開心地一起聊天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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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瀨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默默地掃視我一眼，雖然她的眼神相當平淡，但是我還是能夠體悟到當中的一絲不解和見到奇怪事情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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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要不要過來一點，啊，我的意思是那邊的陽光很毒辣呢，額，硬要說的話，這樣對皮膚不太好，不過要是你喜歡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我知道自己喪失了部分語言組織能力，不過我開口的原因只是不太想見到她被曬傷而已，“而且放心好了，這裡應該不會有別人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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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安慰自己般，我還是補充了這一句。畢竟我們都是不想暴露彼此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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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瀨思考了兩秒之後，便欣然地走到陰影處，接著坐在一個與我相距不算太遠的地方。在這個距離下，我能夠清楚地看到淺瀨臉上的情緒，而她今天的情緒似乎有一些不太好，眼眶裡好像還有一點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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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在別人承受痛苦的時候，讓別人看著自己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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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見到這樣的情況，我只好放下自己的午餐，靜靜地陪著淺瀨。等到情況感覺可以後，我才主動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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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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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淺瀨沒有絲毫猶豫就告訴了我。她伸了伸懶腰，雙腳伸直，上半身的襯衫稍微往上拉了一下，幾乎要看到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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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與淺瀨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她是一個不太傾向表達自己的人，只要是她不想提及的事情任何人也逼不到她。要是說自己現在能夠做什麼的話，什麼也不做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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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肚子餓的話，就吃吧，不用顧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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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淺瀨還真是體貼。我再度拿起了自己的飯，緩緩地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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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買的？”淺瀨看著我吃，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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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學的路上，不是有一些中年婦女拿著一大堆便當盒子在賣嗎？雖然好像衛生上沒有什麼保障，但勝在菜式選擇多，而且不用與其他同學一起擠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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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瀨並沒有回話，而是默默地看著我的飯菜，而她的這一舉動，無形中給了我另類的壓力，似乎在不停地跟我說，“我也想吃！”。最終，我頂不住這個壓力，脫口而出：“淺瀨，你是沒有吃飯嗎？還是說，要我分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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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瀨被我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往後退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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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剛剛沒吃東西的話，肯定會吃上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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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也發現自己的舉動好像有一點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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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一直看著你吃飯，讓你感到有些不自在了。”在說完這一句後，淺瀨便挪動了一下身子，朝著遠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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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所謂啦，只是你為什麼不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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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淺瀨猶豫了一下，她在考量著應該使用哪個詞彙，“是關於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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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男還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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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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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情感上的事情，畢竟是現在這個年紀最常見的煩惱。可是，我自己在感情上完全是一張白紙，即便唯一一次喜歡上人，還是被狠狠地拒絕了，更別說異性來跟自己傾訴感情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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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做什麼過份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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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瀨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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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樣過份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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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時形象相當好的人，在突然之間變成一個違背了自己信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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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背是嗎？難道說是出軌嗎？我看了看淺瀨的眼角，想確認那裡是否有流下悔恨痛苦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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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你打算做些什麼嗎？我能夠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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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瀨只是看了我一眼，低下頭，並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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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時的我也不能做什麼。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所謂的感情糾紛不過是人生當中一件普通的事情，大不了不就是你不喜歡我，那我就去找第二個罷了。可是這對於當事人來說並不是一件那麼簡單的事情，他們需要割捨的是過去的回憶與情感，那種痛苦對於沒有經歷過的人來說是不會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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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能做的只有靜靜地等待淺瀨從這份感情裡走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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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我有點睏了。”淺瀨突然這樣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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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倒是讓我有一些不知所措，即使知道淺瀨的思考迴路與一般人不同，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蹦出這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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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躺下吧？”我支支吾吾地說出這一句話來，而這一句已經是我當場可以想到的最好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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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借你的手臂來睡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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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淺瀨，在確認她並非開玩笑之後，苦思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件事情在兄妹之間也算不了什麼大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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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答應之後，淺瀨也毫不猶豫地便靠了上來。她的動作很小心，就像一隻小兔子一樣對附近環境充滿了警戒心，在碰到了我手臂上的三角肌後，她才像是回到家一樣，很快就進入了淺眠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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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瀨的呼吸很輕，她的頭髮隨著呼吸緩緩地一上一下，即便不用手去觸摸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柔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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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淺瀨能夠感覺好一點吧——她內心的擔憂和恐懼化成一條細線傳了過來，而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當中的情感，我想在這一刻我和她的關係得以有了些許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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