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之物 - 第七章酒的製造地值得深究（七）

在與椎名確認了下一步的行動後，我便與她告別，來到了尖谷地區的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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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坐在櫃檯的警察小姐開口問道，不過她的臉上卻全是不想幫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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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提供一些線索，是一件案子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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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件案子？”這時候警察小姐才稍微提起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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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近發生在尖谷地區的一宗殺人案，一共是死了三個人的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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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的那宗嗎？”對方臉上閃過一絲震驚的眼神，不過卻巧妙地遮掩得很好。“我想有沒有可能是你不小心記錯了什麼？因為最近在尖谷附近只有一宗殺人案件，而那宗的死亡人數跟你口述的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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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記錯了，是死了五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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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小姐看了我一眼，接著低下頭拿出一塊板子，上面夾了一張紙，接著聯同一隻筆遞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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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先填寫你的個人資料，待會兒會有負責的警官來向你錄取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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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了板子，接著在上面填下自己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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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小姐收回了板子，然後確認資料無誤後，便讓我坐到了一旁。過了一會兒後，她再度站起來，來到我的身旁，讓我進去其中一間錄口供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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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小姐見我進入了房間，便匆忙地關上門。見狀我只好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腦中想著其他事情來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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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一名警察走了進來，接著他拉開我對面的椅子，然後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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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車掘，你可以叫我車掘警官。”對方一邊說著，一邊亮了亮自己警章，“你是上杉松本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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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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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吧。”面對著高高在上的語氣，我實在生不出任何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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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見我不太有反應，對方便忍不住追問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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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認為你是在浪費警力，甚至可以起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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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看起來對方並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而且從他的口中也並不能獲得什麼有用的資訊，於是我的內心便失去了動力，興致怏怏地說起事情的粗略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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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死了？”對方露出了憤怒且又難以置信的樣子，“你可別說謊，明明就是死了五個人，而且他們還是同時被一個人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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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在一旁看到的不是這樣的。”我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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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錯吧。”對方的語氣變得堅決起來，異常地堅決自己的看法，甚至還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就是五個人死去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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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剛剛因為有一些事情纏身才遲了過來。”正當我和車掘警官在爭論的時候，從門口那裡走來了一名新的警官，他梳了一個平頭，制服也無法完全掩飾底下的肌肉，一副幹練的模樣，“我是千目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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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完自我介紹之後，千目警官把椅子拉開坐了下來，他和車掘警官打了一個招呼之後，然後就習慣性地翻開了衣袖看了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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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時間是……，溫度是25度，我是千目警官，身旁的這位是車掘警官。根據你填寫的資料，你是想提供關於那天在尖谷酒吧街後巷裡兇殺案的資料。”說完，千目警官抬起頭看我。在看到我點了點頭後，千目警官便繼續說下去，“既然這樣，那麼你有沒有什麼想告訴我們警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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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便再度把一開始的口供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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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嗎？”千目警官皺了皺眉，左右手上各自拿著一分文件，而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兩份文件裡切換掃視著，最終比對的速度緩慢了下來。“你肯定是三個人嗎？假如你確定自己的口供無誤的話，這個對我們的偵查方向會有很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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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在場有五個人死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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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目警官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回答，他愣了一愣後，看了身旁的車掘警官一眼，而車掘警官則是給了一個讓人不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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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目警官頓了頓之後，解釋道：“或許你還不知道你的訊息對於整件事情的重要性，因為若是屬實的話，事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這起案件裡可能會有兩個兇手，也有可能是一個兇手，而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回到現場再把剩餘的兩人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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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的話，那能不能讓我看看死者的樣子和資料，這樣的話我也能夠判斷自己看到的是否屬實。”我提出了這樣的建議，而這個建議正正就是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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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目警官似乎被我的建議所吸引了，他微微思考了一下，便從一個文件夾裡拿出了五張照片，照片上是每個人躺在解剖台上所拍攝的照片，與椎名給我的幾乎一樣。我一眼就認出其中三人便是當天想利用小貓陷害妮婭但卻被妮婭殺死的那三人。而在剩餘的兩人中，其中一人身上的毛髮和特徵與正常人類有一點不一樣，按照我的推測此人應該是異世界的人；而另外一人的特徵並沒有這麼明顯，但還是能夠從他的眉間看到對方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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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完全辨認不到剩餘的兩人，但是我還是盡可能地把他們寫在一旁資料與警方的一些調查筆記全部記了下來，畢竟這兩個人可能與妮婭有所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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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分辨了很久，才從當中挑選了那三人的照片出來，以帶有輕微不太肯定的語氣說道：“應該就是這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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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千目警官做了一個標記，接著問我，“剩餘的這兩個人你沒有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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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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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個情報我會再和其他警官一同討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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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目警官再問多我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之後，便結束了這次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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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離開警局之後，我便朝著地鐵站那邊走去，畢竟自己並不是住在尖谷這邊。然而很快地，我就發現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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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我已經發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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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還挺警覺。”伴隨著聲音，出現在我身後的竟然是剛剛有份審問我的車掘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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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裝了。”我向車掘警官喊道，“你根本就不是警官吧，抱歉，更應該說是潛入到警察這個組織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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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證據的話，你這樣說的話我可以告你污衊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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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一句，你除了這一句，還有沒有其他的回答？”我嘲諷著對方，由於我所處的地方位於尖谷的中央，人來人往的，因此我賭即便戳穿了車掘，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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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我不說什麼，對方該行動的還是會行動的。不過總而言之，車掘對我來說已經是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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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厲害。你是怎樣看出我只是一名剛剛潛入進去不久的人，而不是真正的警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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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舉動跟警察完全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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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請你指教一下。是因為我的態度太過咄咄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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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回答道：“雖然我不太喜歡這樣的態度，但是在警界裡還是會有很多這樣的警察，認為透過這樣的方法就能最快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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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起來的話我還扮演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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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些細節你卻徹底忽略了。譬如在審問之前，要先確認了對方的名字，要大聲把當下的時間和溫度說出來，以防被質疑透過降低冷氣溫度等逼迫線人和疑犯說出一些不合適的證詞出來。還有，警官是絕對不會單獨詢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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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你對警察的情況相當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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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因為我以前有這樣的經歷，所以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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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說的經歷，便是當時直村從圖書館裡跳下去的那次，所有的警察都把我當作窮兇惡極的殺人犯，別說單獨相處了，他們甚至連兩個人同時偵訊我也不敢，而他們每次偵訊我前所說的那些話我至今仍然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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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當初自己在這裡到底吃了多少苦頭，不僅僅是審訊時所受到的屈辱，更多的也還是因為之後在成長的路上所遇到排擠和痛苦。而到如今這一刻，自己還能好好地活著，已經是一件相當難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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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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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呢？我想你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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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我再繼續提供線索嗎？”我也不繞彎子了，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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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並沒有搭話，而是靜靜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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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就是這樣了。”我說，“或者說，這樣反倒是證明了我見到的才是真實的，也就是說有人在故意誤導著警方和大眾。換句話說，五個人一起死，五個人分開死對於你來說是有分別的。不過，要是我硬要繼續告訴千目警官又會怎麼樣？不如順道告訴千目警官其實你只是一個冒牌貨而已，我想他對於你突然成為他的搭檔也是相當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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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車掘卻哈哈大笑起來，“即便千目知道又如何，對於他這種年輕有夢想的警官來說，也是時候認識一下這個世界並不是他能夠撼動的。況且，說不定他也沒有機會再聽到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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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肯定的是假如我把自己掌握的東西說出去的話，絕對會給你或者你背後的人帶來麻煩，否則的話你也不會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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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和車掘行走在尖谷的人潮裡平和地聊天，但其實我們之間的博弈卻激烈得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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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的父親現在在哪裡嗎？”對方突然惡狠狠地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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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所以你想告訴我嗎？”到了這個時候，不管對方說什麼東西也要鎮定自若，所以即便我的確對於佐藤女士所說的父親去公幹這樣的說法保有質疑，但是我也得裝作絲毫不在意，無視對方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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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來，我倒是知道你的同伴在哪裡。”我反擊道，“你的同伴大概率是櫃檯的警察小姐吧，當她看到每個人的資訊和報案的內容後，便把有用的情報告訴你，於是便有了剛剛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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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這樣說，對方變得冷靜下來，看樣子他打算轉變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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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到底打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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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在詢問我的底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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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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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得要把你們的目的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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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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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把你上司的身份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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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談判破裂。”車掘的態度相當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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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這樣拼命掩蓋這場命案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為了隱藏在你背後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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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你這樣聰明的人，我倒是不忍心把你推到一個萬復不劫的位置上。”對方說，“總之，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不然的話你隨時準備等待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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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這一個警告後，他就走向了另外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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