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之物 - 第七章酒的製造地值得深究（八）

“我想辭職！”佐藤鳥趴在桌面上，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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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本英司翻閱著桌上的資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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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鳥並沒有直接回答本英司，而是在看到本英司翻閱資料的舉動後反問對方，“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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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英司並沒有因為佐藤的舉動而感到不忿，倒是很平靜地回答：“在看尖谷五人兇殺案的詳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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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英司和佐藤鳥對外正式的關係雖然是同屬對異世界行動事務省的上下級的關係，但是加入這個機構之前，他們二人其實是師兄妹的關係：讀著同一所中學，同一所大學，參加的也是同一個學會，因此二人的關係尚且稱得上是能夠聊得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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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鳥在畢業後做了普通文員一段時間，因為忍受不了上司的騷擾，所以她就選擇辭職，接著在居酒屋獨自喝酒的時候遇到了也是獨自喝酒的本英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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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也一個人來這裡喝酒。”在幾杯啤酒下肚之後，佐藤鳥就已經有點放飛自我了，坦白說她的酒量和酒品並不算太好，更何況遇到了一個可以袒露心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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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對方也知道自己真實的面目，再怎麼掩飾也沒有辦法修改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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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於佐藤鳥的心情，我們應該給予更多的理解。因為當她滿懷希望地從學校裡畢業，就是想一展抱負，可是卻在社會裡被那些人所建立的壁障所阻攔和規限，心中的不滿也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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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沒有說不能一個人來。”本英司倒是一如既往地保持著風度和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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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也是單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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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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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不到呢。”佐藤鳥大笑著說，不過她的笑聲很快就被淹沒在居酒屋的熱鬧裡，“還是說你想要泡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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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佐藤鳥這話，本英司連忙朝著佐藤鳥的反方向挪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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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對你完全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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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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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知道你中學的時候外號叫作‘瘋狂雞翅’的話，誰還會對你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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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聽這個名字，就似乎有很多故事可以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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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寒暄之後，二人談起了工作上的事情，佐藤鳥開始抱怨起上一份工作，於是本英司便邀請佐藤鳥加入自己所處的異世界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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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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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部門可是有很多特權，而且無須經過外面招聘的，雖然說不上很好，但是至少有多一點的空間讓你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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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鳥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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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佐藤鳥很順利地進入了這個部門，只可惜在安排職務的時候，佐藤鳥並沒有被安排到本英司的小隊裡工作，反而去了另一個隊長上杉秋尾的隊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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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我不能和你一起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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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雖然上杉和我的性格有一點不同，但是他的風評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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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後，本英司便在居酒屋和佐藤鳥喝酒的時候，問起了工作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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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說，上杉前輩他是不是單身？我平常有留意到他沒有戴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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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資料，上杉他之前有結婚，但是很快就離婚了。咦！等等！”這下倒是弄得本英司有些不鎮定了，“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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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奇怪的，喜歡就是喜歡。”即使嘴上這樣說著，但佐藤鳥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她喝了一口悶酒，有些頹廢地說，“不過嘛，好像他完全認知不到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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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知道你以前有多麼不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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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可別這樣說，現在我已經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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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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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在佐藤見到本英司再度翻閱文件的時候，也不禁鄒了鄒眉，說道：“文件是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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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問題，只是在細細推敲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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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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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個死者裡其中有一人應該是來自異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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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家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雖然我們並沒有向警方和公眾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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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留意一下他們各自死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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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佐藤倒是發現當中有一些略微不同的地方。這五人的死因只有異世界人和六處十田下哉的死因是已經確定的，死因便是身上的一處致命傷；而剩餘的三人則雖然有外傷，但真正的死因卻像是突然猝死。至於身上的大量傷口根本沒有流出血的痕跡，明顯是在死亡之後才增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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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的情況，你有什麼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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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死法倒像是弄錯了一樣，應該說他們調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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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三個不懂得魔法的人本應被更厲害的人一下殺死，然而卻像是意外身亡；反而第六級的十田有著被人殺死的痕跡，而且還是一下之內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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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誰能夠相信一個六處的人會這樣悄聲無息地被解決呢，反倒是他想暗殺的人會被解決的機率大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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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現場的大量傷痕很明顯就是有人想干擾警方和我們偵查。你說，會不會有人在背後把所有人都殺了？”本英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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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吧。”佐藤的語氣變得猶豫起來，“雖然我不太知道十田的底細，但是他能夠進入六處絕對不會是一個無用的人。更何況你當時不是說一切是龍王所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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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我當下的判斷，”本英司的右手下意識地抬了起來，在桌上摸了摸，最終找不到煙才作罷，“雖然你沒有見過龍王，但是能想象到龍王的威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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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點了點頭，雖然她並沒有見識過龍王的廬山真面目，但是她最敬愛的前輩正正就是參與了其中一個龍王討伐隊，然後失敗變成了俘虜。這個討伐隊可是有著人類的特種部隊和異世界的大魔法師加入，甚至連其他龍族的盟友（非龍王的龍族）也參與進來，結果卻還是全軍覆沒，可想而知龍王的能力與凡人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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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情只要細想就會發現有幾個矛盾的地方，很難讓人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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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佐藤鳥表達了自己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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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要亂下定論。案件也不是過去很多天，雖然這樣說很不負責任，但是明天是星期天，大家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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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鳥聽出了本英司的言外之意，於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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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可能這份工作又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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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樣的事情，起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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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認識到上杉前輩。”本英司難得開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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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佐藤鳥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想要揍本英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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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為什麼想要辭職？”本英司回想起佐藤找他的最初目的，迅速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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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竟然被人審問了。”佐藤鳥回想起來，語氣就變得有些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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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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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女孩子問我一點事情，雖然她的語氣並不差，態度也很好，但是我站在證人指證室裡，她坐在反光玻璃後問我問題。完全看不到對方的樣子，感覺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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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或許是對方的身份不想讓你知道吧。”本英司這樣安慰著對方，心裡卻猜測著對方的身份。“為什麼你能夠確定對方是一個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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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的聲音不像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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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問了你什麼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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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本英司隊長在嗎？”這時候本英司小隊的辦公室外傳來了一把聲音，於是本英司只好中斷了他和佐藤的談話，站起來開口問道：“我是，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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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處長有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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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處長嗎？本英司的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惑，不過他還是跟佐藤說了聲待會見，便移動到老處長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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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英司，我有多久沒有叫你過來了？”坐在本英司對面的男人以緬懷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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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有五年了。”本英司如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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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手頭上在處理什麼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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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谷那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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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這個案件你不用再跟進了。”老處長的語氣雖然相當平靜，但是卻含有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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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本英司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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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裡面牽涉到了龍王。”老處長早就知道本英司會問出這個問題，幾乎毫不猶豫地把這個理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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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理由好像站不住腳吧。明明連邪惡龍王都需要派人去參與討伐，為什麼現在卻不允許我們繼續調查這個龍王呢？”對方的理由看似合理，實則卻充滿破綻，“還是說有人想利用龍王和這個案子來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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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處長微微一笑，“你想多了，總之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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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老處長就下達了逐客令，整個會面更像是通知。於是，本英司也只好灰溜溜地離開了老處長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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