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月老升職指南 - 【陰陽藥師】8. 說之以拳頭

　　在這個小世界中，越像人形的東西越容易匯聚陰氣，成為滋養鬼魂的溫床。

　　這些人偶的身體比例都完全仿造正常人體，若有鬼魂住進去好好休養，假以時日必能壯大自己，為禍人間。

　　但少年卻接近人群。

　　即便他原本修為再高，極為濃郁的陽氣仍舊徹底侵蝕了他的魂魄和陰氣，再持續不久他就會魂飛魄散，連轉世投胎都辦不到了。

　　萬一這老東西在解咒前就消亡，解咒會變得更麻煩……想到這，落棠看著少年的眼神越發不善，也很不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

　　下完詛咒之後居然跑來用奇怪的方式自我毀滅？

　　李安瑜在少年身旁蹲下，並偷偷貼了一張符籙在他背後，「老祖宗，你應該很清楚人偶裡的陰氣不足以讓你逗留在人多的地方吧，怎麼還是這樣做了？」

　　少年冷笑道：「與妳何關。」

　　「確實跟我沒關係，但我好奇啊。」李安瑜笑著撓了撓髮頂。

　　落棠斜睨著少年，突然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你很喜歡那個人偶？」

　　少年的眉頭跳了一下，警惕地道：「沒有，妳別胡說。」

　　「哈，是嗎。」落棠抓起精靈人偶的衣領，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李安瑜和少年全身緊繃。

　　「忘、忘溪妳冷靜點！」李安瑜顫抖著嗓子道。少年也瞪大了雙眼：「妳幹什麼？！」

　　「還說不喜歡？瞧你緊張的樣子。」落棠揚著燦爛的笑容，拳頭直接揮上人偶的臉。

　　少年欲衝上前，卻發現自己沒辦法移動分毫，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被貼了定身符。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住手！妳到底想怎樣？」

　　「我說過了。」落棠笑意更甚，甚至添了幾分瘋癲，令人不寒而慄。原本想出聲阻止的李安瑜被這笑容嚇到了，選擇閉嘴蹲到角落。

　　見少年緊握雙拳，卻依舊沉默，落棠慢條斯理地開始拆卸人偶的四肢。

　　「妳不是都知道我不能解了！？」這情景徹底刺激的少年，他身上所剩無幾的陰氣越發躁動，兩位活人都感受到了陰冷。

　　「陰氣不足以解咒，那就去吸食啊。」落棠冷笑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很熟練吧。」

　　「我從沒做過那種事！！」

　　「那你是怎麼衝破封印和下咒的？」

　　少年的氣勢驟然消散，他嚅囁片刻，悶聲道：「關妳什麼事。」

　　落棠再度打了人偶一巴掌——

　　「——好！我想辦法！」少年拚盡全力大喊，眼眶紅得像是被火燒過似的。

　　「早點聽話不是更好，浪費我力氣。」落棠將人偶塞回李安瑜懷裡，問：「妳會復原吧？」

　　李安瑜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緩緩道：「妳知道我有復原符？」

　　「……我不知道那符的名字取得這麼隨便。」

　　有幾位神使在飛升前就是天師，剛好落棠又經常和他們進行激烈溝通，所以她大概知曉天師有哪些本事。

　　今天看見那群天師打掃，落棠就知道他們也有類似復原物品的招數了。

　　「妳、妳不會是知道才這樣亂來的吧？這種符紙很難畫的！」李安瑜的肩膀與唇角雙雙下垂，她依依不捨地將一張張符籙貼在毀損的人偶上，不停啜泣。

　　落棠瞇起眼眸，「妳認為我要佔妳便宜？」

　　李安瑜抹了抹眼角的淚花，無辜地看著她：「反正大家都這樣，我也習慣了。」

　　「……再免單一次作為交易，要不要？」

　　「要！當然要！」李安瑜瞬間收起眼淚，貼符籙的動作也變得非常俐落。

　　等一切都恢復成他們進來之前的模樣，落棠才對少年道：「走了。」

　　少年蹲在地上，雙眼緊盯著澤維爾人偶，完全不理會她。

　　三秒過後，落棠踹了他兩腳，「走、了。」

　　「妳把我定住了我怎麼走！！」少年咬牙切齒地道。

　　落棠動作一頓，以眼神詢問李安瑜，後者這才「啊」了一聲，嘿嘿笑道：「對不起哈，是我弄的，我忘了。」

　　李安瑜先給他貼上另一張符，才解除他的定身。接著她想到監視器將方才的一切都記錄下來了，趕緊又掏出法器去處理。

　　能竄改監視器畫面的法器可是很稀有的，居然耗在這裡了，免單四次的代價可真大……李安瑜一邊善後，一邊心痛地想。

　　新的符紙讓少年只能緊緊跟在落棠身後，自知無處可逃的少年以滿面怒容表達不滿，隨著二人離開收藏室。

　　走在最前方的李安瑜時不時回頭，不過片刻便耐不住好奇心，在大庭廣眾下對「空氣」說話：「老祖宗，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可。」

　　「為什麼你附身在人偶裡之後，沒有躲在陰暗角落裡修練呀？惡靈不是通常都會努力練成厲鬼，然後大鬧人間……說來更奇怪了，為什麼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煞氣？怨魂不都……」

　　少年忍無可忍，威脅道：「再吵我就吃了妳。」

　　李安瑜卻傻笑道：「但我有那麼多法器護體，你碰一下就要散架了，怎麼吃啊？」

　　「噗哈！」落棠發出譏笑聲。

　　「……妳們給老子等著！」少年怒聲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落棠漫不經心地道：「算了吧，你連十天都撐不住了。」

　　少年陰鷙的眼神彷彿要將落棠千刀萬剮，但後者挑釁的表情，讓少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滿腔怒氣無處發洩。

　　「我說錯了？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少年突然笑出聲音，懶洋洋地道：「妳這麼惹人厭，那位小少爺不會喜歡妳喔。」

　　落棠花了些時間才想通他指的是時衍，不禁納悶：「你怎麼老是提他？你喜歡他？」

　　「老子怎麼可能喜歡他！！」

　　李安瑜回過頭道：「祖宗莫慌，現在大家都很開明的。」

　　「……」少年語氣認真了幾分：「妳真的不是因為喜歡他才要幫他？」

　　「廢話，當然不是。」

　　「又是為五斗米折腰的俗人。」少年不屑地道。

　　落棠指著李安瑜：「她是，我不是。」

　　「那妳何必插手這件事？放我走，妳也少一個麻煩。」

　　「別提了。」落棠吐出一串長嘆。

　　她比誰都不想管這件事！

　　兩人一鬼離開展場，走到無人的小路中，李安瑜從袖中翻出兩張純白的符籙。

　　「把其中一張貼到他身上，就可以隨時把他召喚到身邊，時效一個月，給妳以備不時之需。」李安瑜遞給落棠，爽朗地笑道：「我該走啦，過幾天再去找妳！」

　　「嗯。」落棠揮了揮手。

　　和李安瑜分開後，落棠將純白符籙拍到少年身上，「去哪裡恢復陰氣？」

　　「很遠，妳還不如放我走，也省去一個麻煩。」

　　「不要。」

　　「為何？」少年彎下身子湊近她的耳畔，冷笑道：「我記得黃泉藥鋪歷任老闆都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妳這異類是怎麼當上老闆的？」

　　落棠沒有推開他，反而扯住他的衣領：「你再敢靠我這麼近，我就當作你喜歡我。」

　　少年猛地往後彈，氣憤的表情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恥辱：「老子寧願喜歡一隻豬也絕不可能喜歡妳！！」

　　「喔，確實很配。」落棠點點頭。

　　「……」少年不耐煩地嘆氣，想繼續說服落棠放他走，卻被後者粗魯地摀住嘴巴。

　　「廢話夠了。往哪裡走？」

　　少年甩頭掙脫，嫌棄地用手背擦了擦唇瓣，「我自己去找！很遠，妳別跟過來。」

　　這瘋婆子和聒噪天師的符有夠煩！！

　　「喔。」

　　少年狐疑地看向她，不明白她到底答不答應，再次警告：「別跟著我。」

　　落棠扯下他身上那張限制行動的符紙，嗤笑兩聲：「呵呵。」

　　少年的解讀是：我才懶得跟。

　　他試探地移動一段距離，回頭一看，確定落棠往反方向離開了，才繼續前進。

　　然而，落棠在他消失的前一刻，轉身跟了上去。

　　【大人，您不是不想跟著嗎？】

　　『哈，他不讓本神跟，本神偏要跟！』落棠興奮的心聲令大佬號有了不好的預感。

　　話雖是這麼說，但主要原因是落棠認為少年不會乖乖就範，若不盯緊一點，天知道他還會惹出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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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魂不怕陽光，但他們大部分都很厭惡，少年為了不暴露在烈陽高照的室外，拐了一堆路，闖了許多房，也在無意間加深了落棠跟蹤的難度。

　　當落棠開始感到不耐煩的時候，少年終於停留在一間廢棄已久的醫院中，落棠亦找了破裂的窗口翻進去。

　　刺骨的冰冷氣息迎面襲來，破碎的呼嘯聲迴盪在陰暗濕冷的走廊中。落棠無聲踩著滿地灰塵與狼藉尋找少年的身影，搜遍每一間門診，同時也越發接近那詭譎的聲響。

　　廢棄醫院經常成為人間遊魂的聚集地，這點落棠早已知曉，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甫踏進走廊盡頭的急診室，便看見大群鬼擠成一團在……比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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