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她殺人 - 第三章: 掌中的火苗

漢娜將頭上的兩個髮圈拿下，放到房間內的桌上，沒有了髮圈的支撐，她滿頭的黑髮毫無章法的散開，原本標誌性的雙馬尾瞬間崩塌。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I8hYMnkH

在髮圈的右邊是貓咪留下的紙條，攤開在夕陽的紅光旁，紙上的文字被漢娜自己的陰影給遮住。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8PoDCuSe

漢娜一回房間後便立刻讀了紙條上的訊息。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eSHse4pT

第一行字是簡單的感謝。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7GASNzz7

第二行字是明顯出自白髮少女的鼓勵和回顧她們間交易的細節。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StpZ5Mhx

第三行字是……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WyFuo7Ui

怦怦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lsV6WYq3

怦怦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OYRYwEo7

怦怦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mqs3dBLQ

漢娜的心跳聲蓋過了她腦中的思考。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Hmw1p76W

第三行字是……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C5mMOaxO

顫抖的手把紙條移到陽光下，她從紙條的開頭重新讀起。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3a0zbskn

第一行字是簡單的感謝。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zEYvfLHo

第二行字是交易的細節。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YdGlArHt

第三……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epEZ4wjZ

漢娜強迫自己在心中讀完她看到的話。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bjbhzIQy

「今晚，把蘿絲帶到森林中。」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SvwzpEbW

紙條被漢娜揉成一球，撕碎，丟到了一旁。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kNMfCkji

她將臉埋進她的雙手中，紅色的陽光被遮住，漢娜讓自己在黑暗中沈沒。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tLm9VZzJ

「明明知道…妳明明知道她的目的是想要拿下依可爾城…妳明明很清楚她的意思…那為什麼…為什麼還要答應她！」漢娜在心中大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6WgXwU2h

「蘿絲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跟妳不一樣，妳是個殺人犯，一個一錯再錯的膽小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7HqQtXTB

漢娜知道她有兩個選擇，她可以向莉亞自首，向莉亞坦承自己造成了她所面對的痛苦，這樣的話，只要這樣的話…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QxrlPctJ

她在黑暗中看到了莉亞的臉，看到了劃過臉頰的淚水，因為憤怒而扭曲的五官，她聽到了莉亞對她的恨，對她的失望……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wLZhT908

她別無選擇，她能做的，她可以做的，只有完成自己與白髮少女的交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ZK3RKVPx

「原諒我，蘿絲。」漢娜緩緩說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bKSzPKXX

遮住臉的雙手落到了大腿上，漢娜重新面對現實，然而黑暗沒有消失，消失的是夕陽賜予的光芒。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q52BdcIe

「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了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PFhmvMLe

漢娜站起身，在眼睛適應黑暗後推開房門，已經有人把走廊的油燈點亮了，漢娜用在油燈中舞動的火焰將自己房間內的蠟燭點燃。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Qkd4xWnq

手持著蠟燭的漢娜緩步走向大廳，她盡可能的放慢腳步，好讓自己思考，她想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每一次的結論都是一樣的，她沒有選擇。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kYLJWk54

最終，雙腿還是把她帶到了大廳，碩大的餐桌旁只有莉亞，艾瑪蘿德和薩菲坐得疏遠的身影，莉亞對走進的漢娜微微一笑。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FIrmw4oc

「漢娜，妳有好好休息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j63stfRx

「有的小姐，謝謝您的關心。」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Kuxi6dDp

「至少妳還有力氣可以說謊，那我也放心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mMo2jMUc

「小姐……」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Weukqgwy

「妳臉上的疲憊一點都沒有變喔，算了，妳快去廚房幫忙吧。」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0mEfEuSn

「啊…是。」漢娜趕緊走去廚房。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qikRYwtv

臨走前，漢娜轉頭望向莉亞，她的小姐正在跟艾瑪蘿德聊天，莉亞無視了艾瑪蘿德的眼色，依舊有聲有笑的說著話，或許其他人覺得很厭煩，但漢娜喜歡這樣的莉亞，她想要陪著她的小姐，一起度過難關。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ItyZ1FHW

漢娜咬住了嘴唇，阻止了即將來臨的微笑。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dXnHTF15

「為了她，值得嗎？」漢娜的內心明知故問。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RHc8cMIF

＝＝＝＝＝＝＝＝＝＝＝＝＝＝＝＝＝＝＝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fziFqw5K

一片灰雲慢慢地從彎月的邊角旁飄過，白色的月光暫時從森林中消失。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FI5UIVsJ

一塊沒有樹葉遮擋的空地上站著兩位女子。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Lc1criVJ

其中一位女子的黑髮像是樹根一般，毛躁的髮絲從各處刺出，她站在原地不動，肩膀縮緊，一隻腳在地上打著拍子，在她的後面是一位紅髮女子，和黑髮女子的髮型不同，火紅色的短髮在耳垂邊被整齊的剪斷。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mAXZu6Yq

時不時吹來的風使得兩人的頭髮各自在空中跳動。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zmnhw9tc

「漢娜，妳說的地方就是這裡嗎？」紅髮女子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保持著的寧靜。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DwlY29PK

漢娜轉過身，手上的油燈照向蘿絲「不，還有一小段路。」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rXI9ynS9

蘿絲被漢娜手上油燈的強光逼得咪上了眼「好，那我們趕快吧！」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CB0fsvwJ

漢娜將油燈放下，在鏽跡斑斑的油燈降落在地上的同時，黑暗奪走了漢娜面無表情的臉以及透漏出她真實情感的眼神。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0Y6yLOIH

「我們先休息一下吧！我有點累了。」漢娜說道，她的背靠在附近的一顆巨石旁。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kUSZAr33

「漢娜，妳才走這麼一小段路就累啦～」蘿絲走到巨石旁，將她手上的油燈放到石面上，紅色的火光點亮了漢娜的側臉。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UHLfTxab

「可惡，妳到底還要多久？！」和臉上的冷靜不同，黑髮女僕在心中嘶吼，她在等待，等待著白髮少女會在剎那間使蘿絲在她的眼前人間蒸發，就如同安德魯那樣，然而，白髮少女沒有回應漢娜在心中的嘶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0yKM4a6U

時間飛快的過去，蘿絲說道「漢娜，妳休息夠了嗎？我們趕快找到妳說的那間木屋，我想回城堡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fmrAQECX

「好…好的。」漢娜撿起地上的油燈。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GsoxU3BQ

「妳到底還想要什麼？我已經照妳的意思把蘿絲帶到森林裡了，妳不是說會幫助我嗎？」漢娜對著內心的空洞問道，她的雙眼露出了從動作和表情看不出來的情感-被憤怒包裹住恐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nKiM5Yux

漢娜帶領著蘿絲走向森林的更深處，漢娜不知道在前方黑暗中等待著她的是什麼，她只能盲目的向前走，用穩健的步伐和安然的表情來騙過她的同伴。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4bUEMVL6k

「妳確定妳說的那棟木屋是梅森大人的嗎？」蘿絲問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E7qdCnzs

「我不確定，但如果是妳的話，一定能分辨出木屋的主人是不是梅森大人的。」漢娜說道，她沒有回頭，雙腳的步伐也沒有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qa26lVrk

「沒想到梅森大人居然有可能會在森林裡有一棟木屋…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沒有準備行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O75Hwb98

漢娜很清楚自己走的方向是到不了木屋的，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木屋的確切位置，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走，直到白髮少女滿意為止。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A7WXBp7za

「滿意…？嗯，對，那位少女現在一定笑得很開心吧？興奮地看我的笑話，笑到嘴都闔不上了……她到底還要多久？」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QA2afzfy

兩人繼續朝著森林的心臟走去，漢娜可以感受到蘿絲的困惑，即將要演化成懷移，而懷疑則是會成為恐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pLk5FDfX

對漢娜的恐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ucqoqC2Z

「至少蘿絲是對的，她應該要感到害怕，她信任的同事，更何況是對她談笑的女子竟然要陷害她，要至她於死地…不公平，這對蘿絲不公平，她相信我，她願意跟著我在深夜進到森林裡，我卻……」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Ob6z3JPE

她們採過地上雜草，弄亂了點滿顏色的花叢。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mFuf4UBI

「到底…到底還要等多久，我把蘿絲帶來了，拜託，求求妳，我做了這麼多…」心中的嘶吼退化成哀求，地形變得崎嶇，路上多了好多倒下的樹木以及岩石，她開始喘氣，心跳逐漸加速。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sU8l3lmZ

或許下一步就是懸崖的邊緣，她會毫無感覺的踩到空中，然後筆直的墜落到山谷的底層，被大地吞噬。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13vYmYfB

漢娜繼續向前走。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TMcP1OJC

步伐跨得越來越大，手上拿著的油燈也晃的越厲害，油燈發出的火光在黑暗中晃啊晃，漢娜的眼珠跟著光線上下左右的擺動，整個世界彷彿是在震動一般。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aJAtTVDe

每走一段距離漢娜都會往後看，希望背後的蘿絲會跟薩菲的馬一樣消失無蹤，然而蘿絲總是出現在她的眼裡，那雙閃閃發亮的黃色瞳孔回看向自己，蘿絲一句話都沒有說。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5G6SUkYk

「救救我…救救我…」漢娜在腦中重覆地說著這三個字，所有的嘶吼，懷疑，恨與哀求，被磨成粉末，拋到了心靈的峽谷中。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8bIDZh3b

她們繼續向前走。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JYGl9e3a

風從面前吹來，帶來了水流動的聲音，樹木一棵一棵的減少，最終眼前的樹全都消失了，視野變得遼闊，方圓百里內沒有任何一間木屋，漢娜腳前的土地向下傾斜，而在最最底部是一條溪流。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un7xdnd9

那是一條純黑的溪流，水流莫名的平穩，水面像是鏡子，映照著天上的彎月，上游流下一陣陣白色的泡沫，快速地劃過了水面直到它們停在彎月的倒影上，泡沫聚集在一起，暴食著彼此，原本小小的泡沫融合又融合，蛻變成了一顆巨大的氣泡，氣泡從水面上鼓起，頂端指向天空。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jWEBjCQa

如同一顆蛋，氣泡上出現了裂痕，隨著每一秒過去，裂痕快速地增多，正當氣泡本身要被裂痕完全蓋住的同時，氣泡無聲的爆開，沒有造成任何痕跡。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d9J7B0Ee

氣泡消失後，在水面上留下了滿月。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G9BnczHZ

漢娜低呼一聲，看向天空，頭頂上的月亮依舊只是一抹笑容，然後水面上的倒影卻是滿月。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oOnOXGmV

漆黑的水面是無星的夜空，月亮的倒影比真身還要完整。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ZyMYzp6M

「是妳。」漢娜說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NL25gVvl

那是白髮少女反白的眼睛。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xktcNRBj

整條溪流只是她的一顆眼珠，漢娜終於見到她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McFkxmEC

「快點！我把蘿絲帶來了！」漢娜對著溪流大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0vRmk91Pe

「快呀！」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OuYVxO0L

「我叫妳快一點！妳有沒有在聽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n9HKKSrI

「不是說會幫我嗎？不是在紙條上寫著把蘿絲帶到森林裡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vvaDgE1f

「我們之間可是做了交易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JG03g7gj

白髮少女的眼珠沒有回應，然而漢娜的眼角看到溪流的兩邊微微的閃爍著。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QC7WrECp

那是數不清的石頭，鋪滿在溪邊以及通往溪邊的斜坡上，石頭被水侵蝕成了圓滑狀，石頭的表面光滑，反射著月光，閃爍的表面彷彿裡頭藏著黃金。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GOAOo3li

漢娜用來殺死梅森的石頭跟這些長得幾乎一摸一樣，白髮少女給她的石頭一定是取自於此。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T5BPUUO2

剎那間，漢娜明白了白髮少女的意思。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B1U39kAP

她驚聲尖叫，雙手在空中亂揮，轉身準備跑回依可爾城，但在起步前她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蘿絲，黃色的眼睛寫滿恐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G7H93ZSi

漢娜在原地結凍，雙腿像是插進了土裡，她看著蘿絲一步一步向前，眼中的恐懼不停的轉動。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y13xfigO

恐懼漸漸地轉成了另一種情緒，那是無私的悲傷，那是犧牲自己笑容的奉獻，那是同情，蘿絲的眼中是同情。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p8ZOplrJ

蘿絲走到漢娜的面前，雙手抱住了漢娜。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pZp0tKBa

她聞到了蘿絲的氣味，廚房裡的油煙味，蜂蜜的甜味和淡淡的汗味。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etMii21f

「妳沒事吧？」蘿絲問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HWLD28fb

漢娜將油燈放下，僵硬的手繞住了蘿絲的身體「妳…都聽到了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LiJK7vai

繞住蘿絲的兩隻手鑽到火紅色的短髮中，指尖刺進了蘿絲的頭皮。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SnhOGHBkL

蘿絲因痛而低吼一聲，從漢娜的手中掙脫，兩人各自退了一步，漢娜瞪著蘿絲的五官，尋找著它們主人表達出來的情緒，她沒有找到任何情緒，卻發現蘿絲瞳孔的黃色跟蜂蜜很像。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vWcdIvcc

「妳的眼裡還會是同情嗎？」漢娜將心聲說出。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L1bwP7pq

她不在乎了，她已經理解白髮少女的意思，她瞄了黑色的溪流一眼，滿月的倒影烙印在水面上，一動也不動。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I9Pzx6Mt

「我小的時候在街頭流浪過，妳知道嗎？」漢娜的嘴巴開始訴說自己的童年，雙腿則是一步步的走離溪谷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IMANlf04

「是莉亞小姐收留我為女僕的，我陪著她在老家的莊園長大。」漢娜停下腳步，她和溪谷把蘿絲包在中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cnJ6UPQU

過了一點時間後蘿絲問道「妳的父母呢？」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w7PP5UGO

「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家人，所以我沒有家，不過小姐說她的家就是我的家。」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wbYOZ1lX

漢娜踏了一小步。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0PDy0TPXQ

「對不起，我不知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NHqZw5zr

「妳不用道歉，如果真要道歉的話，那也是我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IviJ39bs

漢娜又踏了一小步。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v2SpEI7x

蘿絲困惑的看著漢娜。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HPRbi9eE

溪邊吹來了一陣微風，蘿絲的短髮被風吹起，聞到了風中帶著溪流的潮濕，那一瞬間她發現自己離背後的溪谷有多近……然而已經太遲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bic4RGHU

漢娜用全身的力氣撞在蘿絲的身上，她感受到從蘿絲肺中竄出的空氣打在她的頭上，漢娜跌倒在地上，而蘿絲則是墜落到溪谷之下，她聽見了巨大的撞擊聲，不像是人落地的聲音，更像是一箱不重要的物品被工人隨便扔到地板一樣。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I54plT7M

趴在地上的漢娜撿起油燈，藉著火光看向溪谷中。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mf84M6Sv

她看見了蘿絲一動也不動的身體，黑色的溪水幾乎淹沒她的臉，漢娜將眼睛閉上，然而突然傳進耳朵的水聲使她再次張開雙眼，倒在水中的蘿絲站起身來，瘋狂打水的四肢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水花，在白色的水花之中，她游到了岸邊，雙手呈大字型的抱住了數不清的鵝卵石，溪水在她的腳底板旁怒吼著。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4n4dg83m

整條溪流都在翻騰，像是暴風之下的海浪，箭矢一般大的水滴打在蘿絲的背上，她的指甲插進了石頭與石頭之間縫隙，掙扎地往上攀爬，她每動一次鵝卵石就會滾下，掉進了溪水的血盆大口之中，她與溪谷頂端的距離一點一滴的縮減，沾濕的雙腳一次又一次的從光滑的石面上滑落，蘿絲的腿有如在空氣中奔跑一樣，不停的揮舞，才剛找到立足點又馬上滑落，揮舞，滑落，揮舞，滑落，永無止境的輪迴著。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ayKHfcH9

抓在石縫之間的指節變得蒼白，手臂上的肌肉緊繃住，蘿絲大聲地喘著氣，接著整片溪谷上的石頭開始滾下，一顆顆的鵝卵石砸到她的身體上，她的頭，臉，手和軀幹多出了好多道的傷口，然而她的雙手沒有放棄，直到連手邊的石頭也開始鬆動，蘿絲從溪谷落下，掉進了水裡。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trp4RAo4

巨大的撞擊聲再一次傳進漢娜的耳根。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Z2tnqTei

漢娜的腦袋一片空白，她連怎麼從地上站起都忘記了，她想要閉上眼睛但接下來的畫面卻使它們睜到了最大。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1ghfUoos

蘿絲第二次的從水中站起身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Ljo1DFXv

黑色的溪水流進了身上的傷口，大紅色的鮮血被水稀釋成了淡紅色，帶著傷的雙手抓住了石頭，鬆脫的指甲插進了石頭後的泥土，蘿絲朝著天空的方向攀爬。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8wDJt5aS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沒有哭，沒有尖叫。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mQtgiQHy

蘿絲爬過了溪谷的一半，然而一顆砸在膝蓋上的石頭使她跌落谷底。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OICF1p4g

巨大的撞擊聲重重地打在漢娜的耳膜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uwPDgpER

漢娜用手遮住了耳朵，她終於想起了移動身體的方法。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Li9Nb1hY

「停下來，放棄吧，我求求妳了！」漢娜大吼。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VQXzduMB

蘿絲沒有停下，反而再一次的從水中站起。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MuMec8pd

「她好堅強…跟我不一樣…我是個十惡不赦的膽小鬼…她值得活下去…她值得…」漢娜分不出這是她腦中的想法還是從喉嚨發出的話語。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nXt0jyC6

她現在唯一分得出來的是蘿絲的輪廓和在她四面八方的黑暗，像是一大群蚊蟲啃咬著蘿絲的肉體。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bI38DZO0

蘿絲保持沉默的爬上了斜坡，她的指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鮮血，然而這並沒有阻止蘿絲抓緊石頭，她緩慢地上升，比之前都還要慢，從斜坡上滾下的石頭卻加快了速度，一顆石頭打在了膝蓋的傷口上，那條腿瞬間失去了力氣，軟趴的掛在她的軀幹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sUplimzR

漢娜從地上站起身又馬上跪下，她看著緊抓住石頭不放的蘿絲，在黑暗中她看不見蘿絲的表情。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yQWEFvB2

「救她。」漢娜心中響起一道聲音。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l9q1akUh

「然後呢？跪在地上求饒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hSQMudpw

另一顆石頭滾落，打在了蘿絲的額頭上，血從額頭上流出，她的雙手不自然地放開，蘿絲從斜坡上摔下，她的後腦勺砸在一塊岩石的表面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ZF7BwA0g

漢娜想要遮住耳朵但是太遲了，巨大的撞擊聲第三次的傳進了她的耳根，捅進她的心臟。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mwNBw5Io

血，到處都是血。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5KaAya2z

蘿絲彷彿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才剛站起身來卻又倒在地上，一隻手扶著頭顱，另一隻手在眼前的空中來回揮舞，跛著腳，單腳跳一般，龜速的往斜坡靠近，沒有受傷的那隻腳在一顆石頭上絆倒，整個人撞在地面的石頭堆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KsOIaTEn

漢娜曾經看過這樣的畫面，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是在一片用紅磚頭和鐵組合而成的森林裡，當時的天氣是晴朗的大白天，可是從煙囪排出的陣陣黑煙擋住了藍天的廣闊，白雲的悠閒和太陽的溫暖。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0RV1UmJW

她當時不知道自己幾歲，只知道她是一個孩子，因為孩子的工資是成人的一半，那時的她負責整理工廠的外圍，儘管有磚塊隔開了工廠的內部以及外部，漢娜都會聽見工廠裡面的機器不停運轉的聲音，如同一隻怪物的心跳。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2BeN5MWP

那一天漢娜偷偷在午餐時間溜出，跑到街道上，街道上除了她之外一個人都沒有，漢娜從窗戶裡向內看發現街道兩邊的房子裡空空如也，她的口袋裡是一把銅幣，她把手伸進口袋，在錢幣中轉呀轉，銅幣發出了鈴鐺般清脆的聲音。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M1xtYLLg

「我今天真是幸運。」漢娜想道，她的小腳跨出的步伐越來越大，到最後變成是用跳的，為的是要在街道變得擁擠之前到達她的目的地。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mWpnYoAv

她的目的地是在工廠區邊界的一處公園，那座公園是這座城市中最大的，茂密的樹木使得大部分的人都把那座公園當成是森林，但和普通的森林不同，公園裡沒有狼或是蛇這樣具危險性的動物，這使得公園裡的遊客很多，或多或少也增加了公園的安全。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2GuFaDbm

在公園裡有一座湖泊，清澈的水中是數以萬計的魚，在湖岸上總是會有一位賣魚飼料的老太太，漢娜是這位老太太的熟客，因為漢娜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餵魚。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bh4HQO2T

漢娜飛快的穿過了一個又一個路口，閃過了幾輛趕路的馬車，在快要抵達目的地前，她將腳步放慢，雙眼看向路面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Ln9DqRiH

在公園之前的這一段路是以路面上坑洞的數量之多而惡名昭彰，任何熟悉工業區的人都知道在這裡要眼看路面，否則鐵定會跌近坑中，如果是平常的日子，不會有人在這段路上逗留，但今天一點都不平常……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KtBYB8WZ

在路的中央是一個小女孩的身影，身高比漢娜高一些，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洋裝，在褐色的長髮上綁著一條緞帶，她的雙手遮住了自己的臉，漢娜看到女孩後第一個浮出腦海的想法是「好精緻，就跟精品店玻璃櫥窗後的陶瓷玩偶一樣精緻。」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OkbiDFgS

漢娜好奇地走向那位女孩，眼睛緊盯著她，漢娜很幸運地沒有跌近其中一個坑洞。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UWllLhtd

小女孩發現到漢娜朝著自己走進，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轉頭跑走，然而才剛起步，她的腳就踩進了一個坑洞的邊緣，她的重心不穩，整個人跌近洞裡，洋裝上沾滿了爛泥巴。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Fmq0SI2G

漢娜連忙跑到女孩的身旁，用兩隻手把她從坑洞裡拉出來，在將小女孩從坑洞裡拉出後，漢娜終於看清了女孩的臉，她的臉上都是泥巴，但她的長相卻是漢娜永遠不會忘記的，在以後的十幾年間她將會無時無刻的陪著這張臉的主人。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Jc4YEBDK

「謝謝妳。」小女孩說道，雖然渾身上下都是爛泥巴，但她的語氣中依然帶著不同凡響的氣勢。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ASZWjZwQ

她將手伸到漢娜面前「我的名字是莉亞．海曼．寧浦頓，寧浦頓家族的第十二代長女，第四十屆兒童演說比賽冠軍，第四十五屆貴族兒童音樂發表會亞軍，不用擔心，我的家族一定會好好賞賜予妳的。」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ZLaMEAz4

漢娜握住了莉亞的手。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xoiooCPJ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抵達了公園的湖畔邊，用著跟老太太買來的魚飼料餵著湖中的魚們，莉亞告訴了漢娜很多事情，像是她其實是迷路了才會出現在那條路上，還有她有多討厭她的女僕們，漢娜也告訴了莉亞關於自己的一切。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puQg8d4N

湖水上閃著來自天上的陽光，而在這座公園裡，漢娜暫時逃脫了工廠的黑煙，重回到藍天白雲之下。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h3j8Qp6N

莉亞的手摸進了漢娜的口袋，裡面原本的銅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塞得滿滿的魚飼料，莉亞抓滿了一把，小手在空中一揮，飼料灑在了湖面上，水中的魚們爭先恐後的游上水面，甚至跳了出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UK2GpoJ5

莉亞開心的拍手叫好，抒發完自己的情感後，她看向坐在草地上的漢娜，突然問道「妳要不要當我的女僕？」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7VqOQTWy

漢娜回看向莉亞，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27siHPRX

「我說，妳要不要當我的女僕？在我這次搞失蹤之後，原本的女僕們一定會被解僱的，所以我身邊就空出一個位子啦～」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HMAEQdV4

「所…所以妳其實沒有迷路？」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KPqmfz0D

「哈哈哈，或許有，或許沒有，誰知道呢？」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iqXrid7g

莉亞又餵了一次魚「漢娜，妳覺得呢？想要來寧浦頓家的莊園工作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Fdb8GeIp

「女僕都是在做些什麼呢？」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8BEiPFbX

「就是打掃啊，煮飯啊，當然還有照顧我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TVvVYzZh

莉亞搓搓漢娜的手「嘻嘻，像是餵我吃飯。」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NGrvcfGb

「就跟餵魚一樣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s32kGro6

「哈哈，對，不過妳只能餵我喜歡吃的，怎麼樣，很簡單吧？」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YRdNnzpB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6ESo3XfC

「可…可是我跟那個老頭…工廠主人簽了約…」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AbKAH5Au

「沒關係的，我們家是那傢伙的第一大股東，只要隨便說一說就行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rnO85wVy

莉亞看著漢娜，臉上帶著一抹微笑。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d2Lzk0NX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pBbcizUG

漢娜也笑了，張開嘴答覆她的莉亞小姐……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M3vJ8HXl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T1EBefCF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siYDLriT

她的身體好像是被冰凍一般，一動也動不了，唯一能稍微轉動的只有兩顆眼珠，她瞪向莉亞，想要向她求救但眼前的一切，連同莉亞在內都像是被冰凍住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X4jUsXSW

莉亞的動作僵化，看著漢娜的雙眼失去了精神，她的微笑凍死在臉蛋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q5hdg53G

本來隨著風一起搖擺的小草現在站得筆直，湖中的魚被鎖在了原地，牠們的嘴張到最大，還在等待著從兩人手中揮灑而出的飼料。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razRvqyr

太陽毫無預警的消失，彷彿一名巨人將天上的火球吹熄，整個世界陷入黑暗。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PYUFEn08

接著，整座公園開始變形，草地上爆出了一棵棵大樹，湖泊像是跟麵包師傅手底下的麵糰一樣被拉到了最長，水的兩邊疊得越來越高，然後被跟植物一樣長出來的鵝卵石蓋滿。

漢娜也開始轉變，她的身體如同一顆汽球一般的沖大，所有她不想記得的事物再一次的灌進她的身體，她手上的鮮血，梅森的死，蘿絲的痛苦以及對莉亞撒下的謊言。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WFcEG13D

漢娜回到了月黑風高的森林中，回到了漆黑的溪流旁，回到了現實。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fI4Bb0mo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oUByTWDr

然而現實中多出了一個事物：莉亞，還是小孩子的莉亞站在漢娜的身旁，臉上的微笑依舊。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TzASiYTy

漢娜激動地抱住了小莉亞，她想要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孩卻又害怕傷到她，漢娜閉上眼睛，用身體來感受和感謝小莉亞的存在。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uCaGr5hZ

「對不起，我對不起妳，是我殺了梅森，是我害妳受了這麼多苦，那時梅森衝向我，我一急之下殺…殺了他，都是我的錯，莉亞，妳一點錯都沒有，妳從來沒有錯過，一直以來錯的都是我。」漢娜喘著氣，眼淚從緊閉的眼皮下流出。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O07dDvDO

來自莉亞的沉默是漢娜的整個世界。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Hj9UhhCP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naC2vyQv

漢娜在黑暗中哭了不知道多久，在黑暗與哭聲的籠罩之下，漢娜的腦袋飛快的轉動。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hIktxf9X

「為什麼莉亞會在這裡？為什麼她變得這麼年輕？」漢娜在腦海中一直重複的問著自己。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i8UruUbU

「我瘋了。」漢娜將所有問題的答案大聲說出。

她的雙手放開，發現自己的懷中什麼都沒有，莉亞只不過是她的想像。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qNKvWAdi

莉亞不會在聽到她的自白後還保持沉默，莉亞會罵她，打她，她的憤怒會點燃整座森林。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uOFiZV3J

咚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SX5iUooq

那是顆石頭掉進水中的聲音，漢娜從思考中甦醒，她撿起地上的油燈，裡頭的火焰頑強的燃燒著，她將光照向聲音的源頭，溪谷的底部。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l1RoxYot

火光將黑暗驅離，她看見了一塊枯木，很剛好的立在鵝卵石堆上，那塊枯木分成了三節，由上而下數來的第一節是三個中最小的，枯木上有四根樹枝，一對長在第二節的前端，另一對長在尾端，構成了第三節本身，尾端的樹枝特別的長還插進了石頭堆中，前端的樹枝則是插進了斜坡上，樹皮原本的顏色明顯的褪去，發著毫無生氣的蠟黃色，在第一節的頂端上有幾片紅色的葉子，但在漢娜注視數秒後，她發現那些不是葉子，更像是某種羽毛或是毛髮，在毛髮之下是遍佈著皺紋的表面。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2UmsBHGW

咚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G6SsBz8V

又有一顆石頭掉進水中，這次是從上半部的樹枝旁掉下。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tR4vgn5k

漢娜的注意力轉到樹枝與石頭的交流處，她赫然發現樹枝正慢慢的移動，不，不是樹枝，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植物能夠像這樣移動，眼前的這塊枯木是某種生物，在下一秒，枯木的第一節裂開兩個等大的洞口，洞中是黃色的微光，如同蜂蜜一樣的黃色……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RWPL2qT5

那一刻，漢娜明白自己正在看的是什麼，她正在注視著的生物是蘿絲，不是她熟悉的那個充滿活力的蘿絲，而是一位蒼老，乾瘦和喪失了一切的蘿絲。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7y0CJdPy

蘿絲的兩隻手在石頭堆中做出攀爬的動作，有如演戲一般，她的兩隻手緩慢的動著，但其餘的身體無動於衷。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YFXs1Ry7

「為什麼……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妳怎麼會變成這樣？」漢娜問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keipexdO

蘿絲沒有回答。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iyQtOEFW

「她已經死了。」漢娜想道。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AUIEEUOz

「現在的她只是行屍走肉罷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o49423Bl

漢娜的左手伸進油燈之中，手掌包住了裡面的火焰，感受到了火的溫暖，她慢慢的，就跟蘿絲一樣，把手掌闔上，在熄滅之前火焰的高溫刺痛著漢娜的手，像是一隻窒息前的小動物反咬一口抓住牠的手一般。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km0HzpSJ

漢娜重回到了黑暗中。

不，她根本沒有離開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ThZF6zFN

漢娜頭也不回地向依可爾城的方向走去。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3Ye5u5sy

「蘿絲為什麼到死都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念頭？」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ScY1qHvW

「她有愛人嗎？家人？」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0B2uCOrP

「家人…」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ji8c8vPS

漢娜彷彿可以在黑暗中看見蘿絲的母親，一樣的紅髮和黃眼，臉上多出了滄桑，身材或許胖了點，她對蘿絲來說一定是位很溫柔，很負責任的媽媽。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MfWIW9z3

在蘿絲母親的身旁是好幾位小孩子，蘿絲的弟妹們，他們永遠都等不到回老家的蘿絲。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Zb28RtLb

「妳摧毀了一個家庭。」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QvRH9vxa

「值得嗎？」

漢娜回答不出自己的問題。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jWT8x0Ia

ns216.73.216.141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