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她殺人 - 第三章: 掌中的火苗

漢娜將頭上的兩個髮圈拿下，放到房間內的桌上，沒有了髮圈的支撐，她滿頭的黑髮毫無章法的散開，原本標誌性的雙馬尾瞬間崩塌。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7LvRK3YF

在髮圈的右邊是貓咪留下的紙條，攤開在夕陽的紅光旁，紙上的文字被漢娜自己的陰影給遮住。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4ubCNpXY

漢娜一回房間後便立刻讀了紙條上的訊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TJN8LFTZ

第一行字是簡單的感謝。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0vxP6MNXH

第二行字是明顯出自白髮少女的鼓勵和回顧她們間交易的細節。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DfBp58PQ

第三行字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FiYlEmAc

怦怦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cvokglWK

怦怦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3LaDZR4g

怦怦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fPN0F9yC

漢娜的心跳聲蓋過了她腦中的思考。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jHIgAMpv

第三行字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q8QzdV7G

顫抖的手把紙條移到陽光下，她從紙條的開頭重新讀起。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iERmNT6x

第一行字是簡單的感謝。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0BazPQqY

第二行字是交易的細節。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yNSK97ok

第三……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NMGhtx3i

漢娜強迫自己在心中讀完她看到的話。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iIxficKB

「今晚，把蘿絲帶到森林中。」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buUyryln

紙條被漢娜揉成一球，撕碎，丟到了一旁。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Bsiu887W

她將臉埋進她的雙手中，紅色的陽光被遮住，漢娜讓自己在黑暗中沈沒。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tpBiLqzA

「明明知道…妳明明知道她的目的是想要拿下依可爾城…妳明明很清楚她的意思…那為什麼…為什麼還要答應她！」漢娜在心中大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vJlCJSF1

「蘿絲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跟妳不一樣，妳是個殺人犯，一個一錯再錯的膽小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xbr2XWrM

漢娜知道她有兩個選擇，她可以向莉亞自首，向莉亞坦承自己造成了她所面對的痛苦，這樣的話，只要這樣的話…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Ewimh819

她在黑暗中看到了莉亞的臉，看到了劃過臉頰的淚水，因為憤怒而扭曲的五官，她聽到了莉亞對她的恨，對她的失望……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0gI00DkO

她別無選擇，她能做的，她可以做的，只有完成自己與白髮少女的交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RSIO12w8

「原諒我，蘿絲。」漢娜緩緩說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1kgbsFoJ

遮住臉的雙手落到了大腿上，漢娜重新面對現實，然而黑暗沒有消失，消失的是夕陽賜予的光芒。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IrIfE1D7

「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了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rjgtQ5CB

漢娜站起身，在眼睛適應黑暗後推開房門，已經有人把走廊的油燈點亮了，漢娜用在油燈中舞動的火焰將自己房間內的蠟燭點燃。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5VwST3l6

手持著蠟燭的漢娜緩步走向大廳，她盡可能的放慢腳步，好讓自己思考，她想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每一次的結論都是一樣的，她沒有選擇。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8GxFi01u

最終，雙腿還是把她帶到了大廳，碩大的餐桌旁只有莉亞，艾瑪蘿德和薩菲坐得疏遠的身影，莉亞對走進的漢娜微微一笑。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LuHArnzY

「漢娜，妳有好好休息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LySLxHmA

「有的小姐，謝謝您的關心。」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V3sWdiQS

「至少妳還有力氣可以說謊，那我也放心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4EIkfZkOH

「小姐……」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Bes4B6Np

「妳臉上的疲憊一點都沒有變喔，算了，妳快去廚房幫忙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FRdU6NZT

「啊…是。」漢娜趕緊走去廚房。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VDZsIEru

臨走前，漢娜轉頭望向莉亞，她的小姐正在跟艾瑪蘿德聊天，莉亞無視了艾瑪蘿德的眼色，依舊有聲有笑的說著話，或許其他人覺得很厭煩，但漢娜喜歡這樣的莉亞，她想要陪著她的小姐，一起度過難關。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yKoTWkN7

漢娜咬住了嘴唇，阻止了即將來臨的微笑。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ZapX2w9G

「為了她，值得嗎？」漢娜的內心明知故問。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WpI0UYDf

＝＝＝＝＝＝＝＝＝＝＝＝＝＝＝＝＝＝＝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usATRGZ0

一片灰雲慢慢地從彎月的邊角旁飄過，白色的月光暫時從森林中消失。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rjBLMNHz

一塊沒有樹葉遮擋的空地上站著兩位女子。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IZdtXPr6

其中一位女子的黑髮像是樹根一般，毛躁的髮絲從各處刺出，她站在原地不動，肩膀縮緊，一隻腳在地上打著拍子，在她的後面是一位紅髮女子，和黑髮女子的髮型不同，火紅色的短髮在耳垂邊被整齊的剪斷。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yJIdHR9a

時不時吹來的風使得兩人的頭髮各自在空中跳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upWFVMqO

「漢娜，妳說的地方就是這裡嗎？」紅髮女子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保持著的寧靜。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WL3LrxR4

漢娜轉過身，手上的油燈照向蘿絲「不，還有一小段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KgprZluh

蘿絲被漢娜手上油燈的強光逼得咪上了眼「好，那我們趕快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Y1wZgJNr

漢娜將油燈放下，在鏽跡斑斑的油燈降落在地上的同時，黑暗奪走了漢娜面無表情的臉以及透漏出她真實情感的眼神。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1VvqzFLy

「我們先休息一下吧！我有點累了。」漢娜說道，她的背靠在附近的一顆巨石旁。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4QEvxLDt

「漢娜，妳才走這麼一小段路就累啦～」蘿絲走到巨石旁，將她手上的油燈放到石面上，紅色的火光點亮了漢娜的側臉。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wfjK2Q23

「可惡，妳到底還要多久？！」和臉上的冷靜不同，黑髮女僕在心中嘶吼，她在等待，等待著白髮少女會在剎那間使蘿絲在她的眼前人間蒸發，就如同安德魯那樣，然而，白髮少女沒有回應漢娜在心中的嘶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LjZRfS7j

時間飛快的過去，蘿絲說道「漢娜，妳休息夠了嗎？我們趕快找到妳說的那間木屋，我想回城堡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tQHXOPun

「好…好的。」漢娜撿起地上的油燈。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MocYNdoJ

「妳到底還想要什麼？我已經照妳的意思把蘿絲帶到森林裡了，妳不是說會幫助我嗎？」漢娜對著內心的空洞問道，她的雙眼露出了從動作和表情看不出來的情感-被憤怒包裹住恐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1UR3TvHb

漢娜帶領著蘿絲走向森林的更深處，漢娜不知道在前方黑暗中等待著她的是什麼，她只能盲目的向前走，用穩健的步伐和安然的表情來騙過她的同伴。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egxYNCdJ

「妳確定妳說的那棟木屋是梅森大人的嗎？」蘿絲問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3mlGDUtr

「我不確定，但如果是妳的話，一定能分辨出木屋的主人是不是梅森大人的。」漢娜說道，她沒有回頭，雙腳的步伐也沒有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vLnpcLJu

「沒想到梅森大人居然有可能會在森林裡有一棟木屋…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沒有準備行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Xpn9FoXq

漢娜很清楚自己走的方向是到不了木屋的，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木屋的確切位置，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走，直到白髮少女滿意為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Pyayijhj

「滿意…？嗯，對，那位少女現在一定笑得很開心吧？興奮地看我的笑話，笑到嘴都闔不上了……她到底還要多久？」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SFOWa2l1i

兩人繼續朝著森林的心臟走去，漢娜可以感受到蘿絲的困惑，即將要演化成懷移，而懷疑則是會成為恐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oL7C1fdd

對漢娜的恐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NwyBBnuj

「至少蘿絲是對的，她應該要感到害怕，她信任的同事，更何況是對她談笑的女子竟然要陷害她，要至她於死地…不公平，這對蘿絲不公平，她相信我，她願意跟著我在深夜進到森林裡，我卻……」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pEA1edHY

她們採過地上雜草，弄亂了點滿顏色的花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Z7NCudYz

「到底…到底還要等多久，我把蘿絲帶來了，拜託，求求妳，我做了這麼多…」心中的嘶吼退化成哀求，地形變得崎嶇，路上多了好多倒下的樹木以及岩石，她開始喘氣，心跳逐漸加速。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o2T6o3LY

或許下一步就是懸崖的邊緣，她會毫無感覺的踩到空中，然後筆直的墜落到山谷的底層，被大地吞噬。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jbYCTPDj

漢娜繼續向前走。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W36uiirI

步伐跨得越來越大，手上拿著的油燈也晃的越厲害，油燈發出的火光在黑暗中晃啊晃，漢娜的眼珠跟著光線上下左右的擺動，整個世界彷彿是在震動一般。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R1eKSJVR

每走一段距離漢娜都會往後看，希望背後的蘿絲會跟薩菲的馬一樣消失無蹤，然而蘿絲總是出現在她的眼裡，那雙閃閃發亮的黃色瞳孔回看向自己，蘿絲一句話都沒有說。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5KGWSq0U

「救救我…救救我…」漢娜在腦中重覆地說著這三個字，所有的嘶吼，懷疑，恨與哀求，被磨成粉末，拋到了心靈的峽谷中。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bx3N1Lfi

她們繼續向前走。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yWqj2LIf

風從面前吹來，帶來了水流動的聲音，樹木一棵一棵的減少，最終眼前的樹全都消失了，視野變得遼闊，方圓百里內沒有任何一間木屋，漢娜腳前的土地向下傾斜，而在最最底部是一條溪流。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6liHeBqo

那是一條純黑的溪流，水流莫名的平穩，水面像是鏡子，映照著天上的彎月，上游流下一陣陣白色的泡沫，快速地劃過了水面直到它們停在彎月的倒影上，泡沫聚集在一起，暴食著彼此，原本小小的泡沫融合又融合，蛻變成了一顆巨大的氣泡，氣泡從水面上鼓起，頂端指向天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ty76fSlB

如同一顆蛋，氣泡上出現了裂痕，隨著每一秒過去，裂痕快速地增多，正當氣泡本身要被裂痕完全蓋住的同時，氣泡無聲的爆開，沒有造成任何痕跡。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3o57AxJW

氣泡消失後，在水面上留下了滿月。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HMMhD1UO

漢娜低呼一聲，看向天空，頭頂上的月亮依舊只是一抹笑容，然後水面上的倒影卻是滿月。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aFaorMey

漆黑的水面是無星的夜空，月亮的倒影比真身還要完整。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XlMjeITp

「是妳。」漢娜說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ZNimREX2

那是白髮少女反白的眼睛。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gVvPwy5J

整條溪流只是她的一顆眼珠，漢娜終於見到她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7RSBxFZu

「快點！我把蘿絲帶來了！」漢娜對著溪流大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5eOiNPrf

「快呀！」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zomH22U9

「我叫妳快一點！妳有沒有在聽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t6ZsDwZh

「不是說會幫我嗎？不是在紙條上寫著把蘿絲帶到森林裡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gwNYbqEt

「我們之間可是做了交易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AfLQsETB

白髮少女的眼珠沒有回應，然而漢娜的眼角看到溪流的兩邊微微的閃爍著。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byzCavBe

那是數不清的石頭，鋪滿在溪邊以及通往溪邊的斜坡上，石頭被水侵蝕成了圓滑狀，石頭的表面光滑，反射著月光，閃爍的表面彷彿裡頭藏著黃金。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MDkJM6aR

漢娜用來殺死梅森的石頭跟這些長得幾乎一摸一樣，白髮少女給她的石頭一定是取自於此。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XXnOncjf

剎那間，漢娜明白了白髮少女的意思。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bRARVXTK

她驚聲尖叫，雙手在空中亂揮，轉身準備跑回依可爾城，但在起步前她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蘿絲，黃色的眼睛寫滿恐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Lr8CsoB8

漢娜在原地結凍，雙腿像是插進了土裡，她看著蘿絲一步一步向前，眼中的恐懼不停的轉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2kDS7nQw

恐懼漸漸地轉成了另一種情緒，那是無私的悲傷，那是犧牲自己笑容的奉獻，那是同情，蘿絲的眼中是同情。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X1BDebsg

蘿絲走到漢娜的面前，雙手抱住了漢娜。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74oBA4ZQ

她聞到了蘿絲的氣味，廚房裡的油煙味，蜂蜜的甜味和淡淡的汗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nZWr72FL

「妳沒事吧？」蘿絲問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h50LZ8nl

漢娜將油燈放下，僵硬的手繞住了蘿絲的身體「妳…都聽到了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TZb7sLdb

繞住蘿絲的兩隻手鑽到火紅色的短髮中，指尖刺進了蘿絲的頭皮。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xYj9NOfL

蘿絲因痛而低吼一聲，從漢娜的手中掙脫，兩人各自退了一步，漢娜瞪著蘿絲的五官，尋找著它們主人表達出來的情緒，她沒有找到任何情緒，卻發現蘿絲瞳孔的黃色跟蜂蜜很像。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pTnu1xQ4

「妳的眼裡還會是同情嗎？」漢娜將心聲說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Ym6LE5Mz

她不在乎了，她已經理解白髮少女的意思，她瞄了黑色的溪流一眼，滿月的倒影烙印在水面上，一動也不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8JDwFJHS

「我小的時候在街頭流浪過，妳知道嗎？」漢娜的嘴巴開始訴說自己的童年，雙腿則是一步步的走離溪谷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YL7c59ht

「是莉亞小姐收留我為女僕的，我陪著她在老家的莊園長大。」漢娜停下腳步，她和溪谷把蘿絲包在中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drYDJgNU

過了一點時間後蘿絲問道「妳的父母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0S3nAIKI

「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家人，所以我沒有家，不過小姐說她的家就是我的家。」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TDSVSel4

漢娜踏了一小步。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cghc1suP

「對不起，我不知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9pD92TPq

「妳不用道歉，如果真要道歉的話，那也是我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faeGjw3k

漢娜又踏了一小步。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0Hee9WjS

蘿絲困惑的看著漢娜。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5jsVpExV

溪邊吹來了一陣微風，蘿絲的短髮被風吹起，聞到了風中帶著溪流的潮濕，那一瞬間她發現自己離背後的溪谷有多近……然而已經太遲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pEH6W1Ki

漢娜用全身的力氣撞在蘿絲的身上，她感受到從蘿絲肺中竄出的空氣打在她的頭上，漢娜跌倒在地上，而蘿絲則是墜落到溪谷之下，她聽見了巨大的撞擊聲，不像是人落地的聲音，更像是一箱不重要的物品被工人隨便扔到地板一樣。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bhPKrGro

趴在地上的漢娜撿起油燈，藉著火光看向溪谷中。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K41UuSG0

她看見了蘿絲一動也不動的身體，黑色的溪水幾乎淹沒她的臉，漢娜將眼睛閉上，然而突然傳進耳朵的水聲使她再次張開雙眼，倒在水中的蘿絲站起身來，瘋狂打水的四肢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水花，在白色的水花之中，她游到了岸邊，雙手呈大字型的抱住了數不清的鵝卵石，溪水在她的腳底板旁怒吼著。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exUF5pJM

整條溪流都在翻騰，像是暴風之下的海浪，箭矢一般大的水滴打在蘿絲的背上，她的指甲插進了石頭與石頭之間縫隙，掙扎地往上攀爬，她每動一次鵝卵石就會滾下，掉進了溪水的血盆大口之中，她與溪谷頂端的距離一點一滴的縮減，沾濕的雙腳一次又一次的從光滑的石面上滑落，蘿絲的腿有如在空氣中奔跑一樣，不停的揮舞，才剛找到立足點又馬上滑落，揮舞，滑落，揮舞，滑落，永無止境的輪迴著。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m5jNx2RW

抓在石縫之間的指節變得蒼白，手臂上的肌肉緊繃住，蘿絲大聲地喘著氣，接著整片溪谷上的石頭開始滾下，一顆顆的鵝卵石砸到她的身體上，她的頭，臉，手和軀幹多出了好多道的傷口，然而她的雙手沒有放棄，直到連手邊的石頭也開始鬆動，蘿絲從溪谷落下，掉進了水裡。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gadbM8yI

巨大的撞擊聲再一次傳進漢娜的耳根。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I5q7CPfL

漢娜的腦袋一片空白，她連怎麼從地上站起都忘記了，她想要閉上眼睛但接下來的畫面卻使它們睜到了最大。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ZMdcBG2O

蘿絲第二次的從水中站起身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6asMFeHW

黑色的溪水流進了身上的傷口，大紅色的鮮血被水稀釋成了淡紅色，帶著傷的雙手抓住了石頭，鬆脫的指甲插進了石頭後的泥土，蘿絲朝著天空的方向攀爬。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NFc5eqHp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沒有哭，沒有尖叫。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LQtDEt0Z

蘿絲爬過了溪谷的一半，然而一顆砸在膝蓋上的石頭使她跌落谷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rSTspucQ

巨大的撞擊聲重重地打在漢娜的耳膜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WYovMi8T

漢娜用手遮住了耳朵，她終於想起了移動身體的方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EKg5kPAM

「停下來，放棄吧，我求求妳了！」漢娜大吼。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354eSLkJ

蘿絲沒有停下，反而再一次的從水中站起。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HEFdCIhA

「她好堅強…跟我不一樣…我是個十惡不赦的膽小鬼…她值得活下去…她值得…」漢娜分不出這是她腦中的想法還是從喉嚨發出的話語。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xYphbj0Q

她現在唯一分得出來的是蘿絲的輪廓和在她四面八方的黑暗，像是一大群蚊蟲啃咬著蘿絲的肉體。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aWHOmFX9

蘿絲保持沉默的爬上了斜坡，她的指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鮮血，然而這並沒有阻止蘿絲抓緊石頭，她緩慢地上升，比之前都還要慢，從斜坡上滾下的石頭卻加快了速度，一顆石頭打在了膝蓋的傷口上，那條腿瞬間失去了力氣，軟趴的掛在她的軀幹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uLc5E8HO

漢娜從地上站起身又馬上跪下，她看著緊抓住石頭不放的蘿絲，在黑暗中她看不見蘿絲的表情。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AIxmaduL

「救她。」漢娜心中響起一道聲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3xyn2eJE

「然後呢？跪在地上求饒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isSwGdW0

另一顆石頭滾落，打在了蘿絲的額頭上，血從額頭上流出，她的雙手不自然地放開，蘿絲從斜坡上摔下，她的後腦勺砸在一塊岩石的表面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40v5S2e5

漢娜想要遮住耳朵但是太遲了，巨大的撞擊聲第三次的傳進了她的耳根，捅進她的心臟。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hucNDVTz

血，到處都是血。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iymeZyGs

蘿絲彷彿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才剛站起身來卻又倒在地上，一隻手扶著頭顱，另一隻手在眼前的空中來回揮舞，跛著腳，單腳跳一般，龜速的往斜坡靠近，沒有受傷的那隻腳在一顆石頭上絆倒，整個人撞在地面的石頭堆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X3a8QXYA

漢娜曾經看過這樣的畫面，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是在一片用紅磚頭和鐵組合而成的森林裡，當時的天氣是晴朗的大白天，可是從煙囪排出的陣陣黑煙擋住了藍天的廣闊，白雲的悠閒和太陽的溫暖。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a22S9QL6

她當時不知道自己幾歲，只知道她是一個孩子，因為孩子的工資是成人的一半，那時的她負責整理工廠的外圍，儘管有磚塊隔開了工廠的內部以及外部，漢娜都會聽見工廠裡面的機器不停運轉的聲音，如同一隻怪物的心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SKLu1FNM

那一天漢娜偷偷在午餐時間溜出，跑到街道上，街道上除了她之外一個人都沒有，漢娜從窗戶裡向內看發現街道兩邊的房子裡空空如也，她的口袋裡是一把銅幣，她把手伸進口袋，在錢幣中轉呀轉，銅幣發出了鈴鐺般清脆的聲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LN1E69mB

「我今天真是幸運。」漢娜想道，她的小腳跨出的步伐越來越大，到最後變成是用跳的，為的是要在街道變得擁擠之前到達她的目的地。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Q3KYMLGq

她的目的地是在工廠區邊界的一處公園，那座公園是這座城市中最大的，茂密的樹木使得大部分的人都把那座公園當成是森林，但和普通的森林不同，公園裡沒有狼或是蛇這樣具危險性的動物，這使得公園裡的遊客很多，或多或少也增加了公園的安全。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ZQVpofcB

在公園裡有一座湖泊，清澈的水中是數以萬計的魚，在湖岸上總是會有一位賣魚飼料的老太太，漢娜是這位老太太的熟客，因為漢娜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餵魚。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I85FJi03

漢娜飛快的穿過了一個又一個路口，閃過了幾輛趕路的馬車，在快要抵達目的地前，她將腳步放慢，雙眼看向路面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EoS7XcB6

在公園之前的這一段路是以路面上坑洞的數量之多而惡名昭彰，任何熟悉工業區的人都知道在這裡要眼看路面，否則鐵定會跌近坑中，如果是平常的日子，不會有人在這段路上逗留，但今天一點都不平常……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O3oqNhXt

在路的中央是一個小女孩的身影，身高比漢娜高一些，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洋裝，在褐色的長髮上綁著一條緞帶，她的雙手遮住了自己的臉，漢娜看到女孩後第一個浮出腦海的想法是「好精緻，就跟精品店玻璃櫥窗後的陶瓷玩偶一樣精緻。」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Mpquipcu

漢娜好奇地走向那位女孩，眼睛緊盯著她，漢娜很幸運地沒有跌近其中一個坑洞。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yJYKB95g

小女孩發現到漢娜朝著自己走進，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轉頭跑走，然而才剛起步，她的腳就踩進了一個坑洞的邊緣，她的重心不穩，整個人跌近洞裡，洋裝上沾滿了爛泥巴。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Y7RUI92q

漢娜連忙跑到女孩的身旁，用兩隻手把她從坑洞裡拉出來，在將小女孩從坑洞裡拉出後，漢娜終於看清了女孩的臉，她的臉上都是泥巴，但她的長相卻是漢娜永遠不會忘記的，在以後的十幾年間她將會無時無刻的陪著這張臉的主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mOESgau2

「謝謝妳。」小女孩說道，雖然渾身上下都是爛泥巴，但她的語氣中依然帶著不同凡響的氣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3QDUHC4Y

她將手伸到漢娜面前「我的名字是莉亞．海曼．寧浦頓，寧浦頓家族的第十二代長女，第四十屆兒童演說比賽冠軍，第四十五屆貴族兒童音樂發表會亞軍，不用擔心，我的家族一定會好好賞賜予妳的。」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FRjUYymp

漢娜握住了莉亞的手。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u47d81fe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抵達了公園的湖畔邊，用著跟老太太買來的魚飼料餵著湖中的魚們，莉亞告訴了漢娜很多事情，像是她其實是迷路了才會出現在那條路上，還有她有多討厭她的女僕們，漢娜也告訴了莉亞關於自己的一切。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qzAffODL

湖水上閃著來自天上的陽光，而在這座公園裡，漢娜暫時逃脫了工廠的黑煙，重回到藍天白雲之下。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DE3xv5Vz

莉亞的手摸進了漢娜的口袋，裡面原本的銅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塞得滿滿的魚飼料，莉亞抓滿了一把，小手在空中一揮，飼料灑在了湖面上，水中的魚們爭先恐後的游上水面，甚至跳了出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vKHlyNV4

莉亞開心的拍手叫好，抒發完自己的情感後，她看向坐在草地上的漢娜，突然問道「妳要不要當我的女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4atDaduQ

漢娜回看向莉亞，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taPqtzJPi

「我說，妳要不要當我的女僕？在我這次搞失蹤之後，原本的女僕們一定會被解僱的，所以我身邊就空出一個位子啦～」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aeKcfKOE

「所…所以妳其實沒有迷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RnTTB8km

「哈哈哈，或許有，或許沒有，誰知道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4hSFNcbT

莉亞又餵了一次魚「漢娜，妳覺得呢？想要來寧浦頓家的莊園工作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U5yadvvL

「女僕都是在做些什麼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rh1XcEdi

「就是打掃啊，煮飯啊，當然還有照顧我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6IYry68A

莉亞搓搓漢娜的手「嘻嘻，像是餵我吃飯。」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gpAj0kMM

「就跟餵魚一樣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xLWdSZ3Q

「哈哈，對，不過妳只能餵我喜歡吃的，怎麼樣，很簡單吧？」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qHe1dwL0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0Qrg3pNh0

「可…可是我跟那個老頭…工廠主人簽了約…」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gYLsn0l2

「沒關係的，我們家是那傢伙的第一大股東，只要隨便說一說就行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vtt5KQJb

莉亞看著漢娜，臉上帶著一抹微笑。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qxD8UGoe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8r1miOjaX

漢娜也笑了，張開嘴答覆她的莉亞小姐……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I7uFXSKw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MDOORqcJ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Qe4peIm5

她的身體好像是被冰凍一般，一動也動不了，唯一能稍微轉動的只有兩顆眼珠，她瞪向莉亞，想要向她求救但眼前的一切，連同莉亞在內都像是被冰凍住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MNTjNtra

莉亞的動作僵化，看著漢娜的雙眼失去了精神，她的微笑凍死在臉蛋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mh1enxl5

本來隨著風一起搖擺的小草現在站得筆直，湖中的魚被鎖在了原地，牠們的嘴張到最大，還在等待著從兩人手中揮灑而出的飼料。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JKlG4XX7

太陽毫無預警的消失，彷彿一名巨人將天上的火球吹熄，整個世界陷入黑暗。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FVBH4q0B

接著，整座公園開始變形，草地上爆出了一棵棵大樹，湖泊像是跟麵包師傅手底下的麵糰一樣被拉到了最長，水的兩邊疊得越來越高，然後被跟植物一樣長出來的鵝卵石蓋滿。

漢娜也開始轉變，她的身體如同一顆汽球一般的沖大，所有她不想記得的事物再一次的灌進她的身體，她手上的鮮血，梅森的死，蘿絲的痛苦以及對莉亞撒下的謊言。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eZ5ickky

漢娜回到了月黑風高的森林中，回到了漆黑的溪流旁，回到了現實。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63n6WPnf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IA0G1xlu

然而現實中多出了一個事物：莉亞，還是小孩子的莉亞站在漢娜的身旁，臉上的微笑依舊。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3DPCrL7kL

漢娜激動地抱住了小莉亞，她想要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孩卻又害怕傷到她，漢娜閉上眼睛，用身體來感受和感謝小莉亞的存在。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eCWQqzxi

「對不起，我對不起妳，是我殺了梅森，是我害妳受了這麼多苦，那時梅森衝向我，我一急之下殺…殺了他，都是我的錯，莉亞，妳一點錯都沒有，妳從來沒有錯過，一直以來錯的都是我。」漢娜喘著氣，眼淚從緊閉的眼皮下流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eqebtolc

來自莉亞的沉默是漢娜的整個世界。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GNUUHKCq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owQE1wGu

漢娜在黑暗中哭了不知道多久，在黑暗與哭聲的籠罩之下，漢娜的腦袋飛快的轉動。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tPYiodo0

「為什麼莉亞會在這裡？為什麼她變得這麼年輕？」漢娜在腦海中一直重複的問著自己。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IX5IE1cz

「我瘋了。」漢娜將所有問題的答案大聲說出。

她的雙手放開，發現自己的懷中什麼都沒有，莉亞只不過是她的想像。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hBkhE5lo

莉亞不會在聽到她的自白後還保持沉默，莉亞會罵她，打她，她的憤怒會點燃整座森林。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NDZpZW0r

咚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Fgw22os3

那是顆石頭掉進水中的聲音，漢娜從思考中甦醒，她撿起地上的油燈，裡頭的火焰頑強的燃燒著，她將光照向聲音的源頭，溪谷的底部。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uhtFNIuu

火光將黑暗驅離，她看見了一塊枯木，很剛好的立在鵝卵石堆上，那塊枯木分成了三節，由上而下數來的第一節是三個中最小的，枯木上有四根樹枝，一對長在第二節的前端，另一對長在尾端，構成了第三節本身，尾端的樹枝特別的長還插進了石頭堆中，前端的樹枝則是插進了斜坡上，樹皮原本的顏色明顯的褪去，發著毫無生氣的蠟黃色，在第一節的頂端上有幾片紅色的葉子，但在漢娜注視數秒後，她發現那些不是葉子，更像是某種羽毛或是毛髮，在毛髮之下是遍佈著皺紋的表面。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2jDa8B21P

咚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oIs0oxtk

又有一顆石頭掉進水中，這次是從上半部的樹枝旁掉下。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YdqSIdvoo

漢娜的注意力轉到樹枝與石頭的交流處，她赫然發現樹枝正慢慢的移動，不，不是樹枝，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植物能夠像這樣移動，眼前的這塊枯木是某種生物，在下一秒，枯木的第一節裂開兩個等大的洞口，洞中是黃色的微光，如同蜂蜜一樣的黃色……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SjGa5EvB

那一刻，漢娜明白自己正在看的是什麼，她正在注視著的生物是蘿絲，不是她熟悉的那個充滿活力的蘿絲，而是一位蒼老，乾瘦和喪失了一切的蘿絲。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pDcsuBLX

蘿絲的兩隻手在石頭堆中做出攀爬的動作，有如演戲一般，她的兩隻手緩慢的動著，但其餘的身體無動於衷。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7V4TEMe3q

「為什麼……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妳怎麼會變成這樣？」漢娜問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G27hB1zq

蘿絲沒有回答。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UBm71yVD

「她已經死了。」漢娜想道。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2SRYppJjP

「現在的她只是行屍走肉罷了。」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xp4TzJNi

漢娜的左手伸進油燈之中，手掌包住了裡面的火焰，感受到了火的溫暖，她慢慢的，就跟蘿絲一樣，把手掌闔上，在熄滅之前火焰的高溫刺痛著漢娜的手，像是一隻窒息前的小動物反咬一口抓住牠的手一般。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GdemE90I

漢娜重回到了黑暗中。

不，她根本沒有離開過。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kL4NXtkL

漢娜頭也不回地向依可爾城的方向走去。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9pr7YrD5

「蘿絲為什麼到死都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念頭？」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xf3vGdig

「她有愛人嗎？家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Xogus0Ve

「家人…」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rzwgAkDA

漢娜彷彿可以在黑暗中看見蘿絲的母親，一樣的紅髮和黃眼，臉上多出了滄桑，身材或許胖了點，她對蘿絲來說一定是位很溫柔，很負責任的媽媽。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ymIoObDd

在蘿絲母親的身旁是好幾位小孩子，蘿絲的弟妹們，他們永遠都等不到回老家的蘿絲。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A4ggYioV

「妳摧毀了一個家庭。」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CptdVqfa

「值得嗎？」

漢娜回答不出自己的問題。

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lPB6UzNd

ns216.73.216.8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