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探員蒙特喬》第一季(Special Agent Montagu Season 1) - 第九集：心理諮詢師謀殺縱火案（幕八）

場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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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的指尖不住地叩響了玻璃杯身，詹姆又給她杯裡添滿了白酒。

奎恩今世不喜歡紅酒，白葡萄酒是她在配餐時的勉強選擇。

「唉……」

奎恩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

「這不會有你想像中這麼糟糕，奎恩，將那條可憐的魚吃光吧。」

詹姆早就吃飽，而他煎給奎恩的魚，沒胃口的對方才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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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詹姆，我其實不餓。」奎恩放在刀叉。「多謝你來陪我。」

「樂意為你服務，奎恩。」詹姆收走餐碟。

他將客廳其中一幅掛畫拿下，露出了牆身的保險箱，打開後，從裡面掏出一個軟布包裹著的物件，遞給奎恩。

「這是你想要的。」

「辛苦你了，詹姆，要你親自出馬，還害你差點被抓到。」

「這件事重要得很，不能假手於人，我明白。」詹姆答她，「那麼，你現在已拿到了古手稿，你會解答我的疑惑嗎？為甚麼你會知道查理‧萊德大宅裡，會有一枝可打開後門的古董鑰匙放在花盆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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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的，詹姆。」奎恩將那層層包裹的柔布攤開。

露出了那份查理珍視的古手稿——「克勞迪亞的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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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手稿的封面就是紅色沙漠玫瑰花的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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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貞不渝、愛你不渝』。」她唸出了沙漠玫瑰花的花語。

終於，她將這份古手稿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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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要將這份手稿搶過來？裡面是講甚麼的？」

「搶？該是說物歸原主。」奎恩神情複雜地抬頭看他，詹姆在她旁邊坐下。

「古手稿是你寫的，奎恩？」

「不算是。」奎恩深深地嘆氣。「詹姆，我接下來說的事情，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肯尼斯。」

「明白。」

「查理‧萊德，是我上輩子的兒子，應該說是養子，我和路卡斯有過孩子。但都流產了……」如非必要，奎恩不會想回憶起上輩子的事，時日隔得太短的過去，記憶猶新，卻也是最深刻的。「那本古手稿是我留給他的，我從沒想過他真的會破解裡面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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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是危險的秘密？是誰寫的？」詹姆繼續問。

「它是我跟路卡斯在一個拍賣會裡買回來的，因為我在上面認出了一個人的筆跡。如果讓阿波羅他們見到，只怕戰爭勢會提早降臨。」奎恩閉起眼繼續說，「詳細的內容我就不說了，但我不想查理破解裡面的內容，這會為他帶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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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恩基將某些事寫了進去。」詹姆順著推理下去。「雖然現在古手稿不在萊德手裡，但他早就在研究這古手稿，他必定在其他地方留有研究備份，那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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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能寄望，查理的信仰不會允許他相信裡面的故事是真的吧。」奎恩無奈地睜開眼，對詹姆苦笑，「你知道我們的德性，我們不會去追逐前塵往事，上輩子的恩怨情仇，通通都隨我們的死化為煙灰，如無必要，我是不會再去見查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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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詹姆點頭，「不過，我想為人父母，還是會好奇子女長大的模樣。我將萊德的事查了清楚，他當了神父後就一直守著獨身誓言，但卻領養了一個孤兒。那人就是貝利‧格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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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奎恩並不感到驚訝，抬眼看到詹姆隱忍的笑意。

「怎麼了，詹姆，你該不會是要我去跟貝利說，嗨，我想我是你沒有血緣關係的祖母吧？」

「我只是在感慨因緣這回事，如果你相信東方那套，像佛學裡的六因緣，萬物皆有緣法的話。兜兜轉轉，你在紐約還是遇見了他們。」

「有空的話，替我多留意查理，我不希望維納斯或博靈頓的人接近他。如果他破譯了全部內容，甚至公開結果的話，我擔心維納斯會留意到這件事。雖然人類不會看出端倪，但我們這一看，就會知道這本書是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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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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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神通廣大的第一領導者，已對聯邦局裡的風吹草動瞭若指掌，但奎恩還是主動去找了美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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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遭紐約警方或者職業責任辦公室的人追蹤，她特意將美森約在了肯尼斯的公寓裡見面，而肯尼斯也樂得借出地方，在奎恩開門進去時，肯尼斯並不在，只有美森坐在梳化上掀著雜誌，抬頭看她一眼，臉容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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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先坐下。」

「關於我的事，我想博靈頓可能已經報告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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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坐到梳化另一邊。

美森嘴角若有若無地牽出一絲淺笑，但眼裡全無笑意。

「博靈頓並不負責聯邦局這一部分，但其他人已報告給我了。」美森切入問題核心。「這份所謂的匿名告發信，應該是出自棟雷米組織之手。不過當天他們的人並沒有活口，我不知道為甚麼他們會知道那名死者不是死於狙擊手同黨之下。但槍只有一把，我們也沒在驗屍報告中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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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知道我是聯邦探員，恩基大可以派人在行動中埋伏我，為甚麼要繞一大個圈子來告發我？想讓我身敗名裂？」

「她這傢伙不是一向很擅長玩捉迷藏的遊戲嗎？放心，奎恩，這件事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解決。在來這裡的路上，我已經讓人安排了。」

「好的。麻煩你了。」奎恩站起身，但美森的眼神隨她一直移動到門邊。「維納斯，你還有事要交代我嗎？」

「我有點驚訝而已。」美森眼神斂下，不再緊盯她，但奎恩總覺得她語氣聽起來並不如她表面的漠然。「你和她？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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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這才猛然想起。

對，沒錯，既然職業辦公室知道了，那維納斯肯定已從報告裡，知道她和伊莎貝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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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會知道事情的緩急輕重，安努。」

聽到這句時，奎恩已經半開了公寓的門，手扶在門邊。

奎恩心想，難道維納斯以為自己還是十多歲的貴族少女嘛。

「我可以同時處理工作和戀愛關係，維納斯，謝謝你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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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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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機構轄下出現了法醫涉嫌偽造驗屍報告並自殺這種醜聞，被執法當局極為重視。紐約警局大概是集中資源卯足勁調查，因為這天貝利和伊莎貝在為近日調查中的恐怖組織開會時，中途就被職業責任辦公室的人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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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紐約警方的破案速度跟聯邦局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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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警局的顧問已鑑定了法醫留下的遺書是偽造的。雖然造成法醫致命的子彈彈頭無法追蹤來源，但經兇殺組警探排查後，不僅發現奎恩跟這位法醫從未有過交集，更從法醫的通訊紀錄裡發現，他私下與一名聯邦局SWAT小組成員有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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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中搜查證據後，紐約兇殺組在這天行動，將該名SWAT小組成員拘捕，在警戒下，該隊員爽快地承認了罪行，於是，職業責任辦公室的人才會這麼快就通知伊莎貝和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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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奎恩的行動報告也沒有撒謊，她以為自己是最早趕到現場的人，但實際上，這名擅自脫隊的SWAT隊員，才是最早到達現場的人？」貝利看過了轉交過來的口供紙，詢問眼前的多尼。「既然他承認了謀殺罪，那封匿名告發信，想必也是他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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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收了他的錢，但出於良心不安，準備揭露真相，SWAT隊員才會先下手為強手，殺死了他，並偽造成自殺，為免東窗事發，他就先寫下一封告發信，將罪名栽到蒙特喬身上。因為報告裡她才是最早到達現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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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SWAT隊伍的他經驗未夠，在趕赴現場後，就錯手將被兇徒擊傷的保安，誤以為是兇徒，開槍將對方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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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調查的結果呈上去之後，我想蒙特喬探員明天就可以回到你們中心執行職務了。」多尼起身，與伊莎貝握手。「感謝你們的配合，探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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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說，真相終會還她一個清白。」伊莎貝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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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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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官復原職後，二十三樓的同僚們都高興於她的回歸，只不過礙於恐怖組織一案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眾人忙著追查線索，就沒有特別再向奎恩追問，而奎恩也樂得耳根清靜，專心在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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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和狄倫這天負責監視紐約警局反恐部傳來的行動目標，兩人在晚上再跟馬澤羅及麗莎換班。伊莎貝倒是準時下班，她私下發送信息給奎恩，說會等奎恩結束盯梢後，在餐館等她赴約，算是奎恩重獲清白之身的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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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下班後先回了公寓一趟更換衣服，她路經地下大堂的信箱時，瞧了一眼，正感奇怪，這早上她明明看過，並無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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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順手將信取出就上樓更換衣服，她正要出門時，才想起了這封莫名的信，她拿起一看，郵戳下僅簡單寫著她的住址及名字，她拆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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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有點厚，她從裡面掏出紙來時，才發現其中一張是沖曬出來的相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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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手愣在半空裡，看著翻開的照片，不敢置信。

這看上去像是一張狗仔隊的偷拍近鏡照，背景是一座大樓，不知道第幾層的窗口，玻璃窗裡清晰有一個人的半身，那是妮可‧美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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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背後寫著那棟大樓的名字。

這是發生狙擊案的那個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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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將第二張信紙攤開來看，上面的內容不長，僅以電腦噴墨打印寫下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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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她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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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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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和馬澤羅這紅隊來輪班後，奎恩剛剛好在九時正坐上地鐵，趕到那間台灣餐館。伊莎貝早就點了她們常愛吃的料理。

不過在吃著炸得酥脆的鹽酥雞時，奎恩瞧出伊莎貝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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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奎恩喚她。

伊莎貝脫離了入神的思考中，看往奎恩。

「怎麼了?」

「還有最後一塊鹽酥雞。」

「你吃吧，奎恩，我不餓。」伊莎貝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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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兩人在街頭漫步，不經意就來到中央公園某處，紐約冷得水池都結了冰。奎恩想起，這是她曾與光司來過的地方，不過那座街頭鋼琴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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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我有點事想問你。」

伊莎貝和奎恩站在結冰水池旁邊，奎恩有不好的預兆，但她沒有鬆開緊挽伊莎貝的手臂。

「伊莎貝，你要問我甚麼？」奎恩關切地看她，「你從晚餐時就有點怪，是發生了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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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那雙好看的橄欖綠眼裡充滿猶豫，終於，她開口問。

「奎恩，你在遊行槍擊案裡的報告，是不是真的如實寫出所見所聞，絕對沒有撒謊？」

奎恩以為內部調查明明已經結束了。

「我沒有撒謊，怎麼了，是職業責任辦公室的人又找你嗎？」

「不是——不過我。」伊莎貝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我在公寓裡的信箱裡找到了匿名寄來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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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鬆開了一直挽著奎恩的手，從手袋掏出信。

奎恩接過，很快就看到裡面的「證據」。

妮可‧美森的照片，以及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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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針對奎恩，現在，火燒到了美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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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貝利審批的最終報告，妮可‧美森在她的證人口供裡，說她是隨著人流逃命離開公園。那為甚麼她會出現在那大樓裡，被人拍了下來？這件事，你知道嗎？美森沒有跟你說任何跟此案有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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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將那張照片和紙條，仔細疉好，這才放回信封裡。

「我不知道。」

「我曾經見到你和美森在公寓樓下爭執，你們是在談論槍擊那天的事嗎？」

「不是。」奎恩否認，「伊莎貝，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會出現這張照片。」

「那個試圖栽贓給你的SWAT隊員已經被逮捕了，怎麼還會出現第二張匿名信件，而且還是直接給我？」伊莎貝試圖搞清楚真相，「如果美森當天有到過這大樓的話，怎麼可能你和其他SWAT隊員都會沒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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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問題的答案，我跟你一樣困惑，伊莎貝。」奎恩嘆了口氣。

「那麼，信上在寫，『她為她撒謊』。奎恩，這是甚麼意思？」伊莎貝直視奎恩的眼睛，「請跟我說實話。」

「你覺得我沒說實話嗎？伊莎貝？」奎恩很平靜，即使她是在撒謊，但她暗自在大衣口袋裡捏緊拳頭。「我為甚麼要為美森撒謊？難道是因為我過往跟她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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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將中央公園的樹林吹得沙沙作響，猶如滂沱大雨，擊入奎恩的心聲。

是的，維納斯身為現今第一領導者，奎恩必然為她撒謊。

即使不是，奎恩也必然要像過去一樣，生生世世保守他們那一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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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看往的奎恩的眼神，從探究、瞭然，慢慢變成了失望和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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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奎恩？」她聲音中帶著苦澀。

「甚麼為甚麼？」

「為甚麼要對我撒謊？」

奎恩堅持她的說法。「伊莎貝，我沒有必要為她撒謊。」

「我說過。」伊莎貝皺著眉心，以看陌生人的姿態看著奎恩。「我總是知道你甚麼時候撒謊的，奎恩，我瞧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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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既沒有摸下巴，也沒有皺鼻子，她真的不知道伊莎貝從哪裡判斷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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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保護著她的甚麼秘密？如果她真的出現過在那大樓，難道她跟那案件有關？但我瞧不出她有甚麼利害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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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伊莎貝，按常識判斷，你也知道這些指控毫無由來。」奎恩態度變得強硬，「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在撒謊，我不介意再次經歷一次內部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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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的眼神變得狐疑，仍在消化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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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聲線軟了下來。

「好了，伊莎貝，如果這個人有實際證據，為甚麼不直接將信給聯邦局，而是寄來給你？單是動機，這人就很值得懷疑了。不要去想這件事了，如果你真的要將匿名信交上去，我也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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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意的不是這封信，奎恩，你從頭到尾都搞錯重點。」

伊莎貝平靜地說。

「我知道你在撒謊，我不明白為甚麼你堅持你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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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信重新放進手袋裡。

「我會再想如何處理這些證據，在這之前……我需要些私人空間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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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低頭，沒有再瞧奎恩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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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灌進了奎恩耳裡，她沒有追上去，只是佇在原地看伊莎貝離開的方向，內心好像冬葉被風擊落，碎滿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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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拿出電話。

「美森？能現在見面嗎？你不在紐約？明早怎樣，是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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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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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一整晚都睡不著，第二天，她出現在紐約警局旁的那家咖啡廳，莎夏捧著兩個馬克杯放到桌上，兩人在人流漸多的咖啡廳裡，靜默坐了一會兒。

灌滿咖啡的莎夏這才容易完全睜開眼睛。

「你最近找我也太勤了，難道沒在忙談戀愛嗎？」

伊莎貝忍不住重重嘆氣。

「老天，如果你是來談男人的煩惱，也許我還可以幫上忙。」莎夏一副拿她沒轍的樣子，手重重拍在伊莎貝肩上。「好吧，願聞其詳，你跟女朋友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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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伊莎貝頭一次感到茫然。「可能算是第一次吵架？」

「凡事也有第一次，你也是第一次交女朋友嘛。」莎夏很樂觀地說。「這次是為了甚麼？工作？出櫃？你們不是已經申報關係了嗎？難道上面這麼快要調職？」

「都不是。」伊莎貝沒法說出全部實情，煩心地概括事件。「這是……撒謊的問題。我抓到她對我撒謊，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多年的直覺告知我，她的確說謊了，而且死不承認。」

「她出軌了？」莎夏問。

伊莎貝搖頭。

「只要不是出軌的撒謊，只是小謊話，我想都可以接受。」莎夏向她說。「老友，也許這是宇宙要你學習原諒的課題，要知道，沒有人的伴侶是十全十美的。」

「這不是小謊話！這個真相是關乎到……」伊莎貝忍住沒說出口，「是涉及到一個人的品格。我不能說具體是甚麼事，總之，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她對我撒謊了，而且是為了保護她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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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上帝啊。」莎夏感嘆地說。「好吧，你要我的建議，還是我的安慰？要知道有些男人總覺得給出解決辦法就當解決了煩惱，但我們女人不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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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伊莎貝覺得她心亂如麻。「我不知道我想她怎樣，我想她說出真相，就是這麼簡單。」

「有時候，真相並不總是這麼簡單。」莎夏看看手錶，將杯裡的咖啡喝完。「我能給你的就是陪伴，伊莎貝，我相信你。給你和她一些時間吧，也許你會知道該怎麼做的，先別急著給對方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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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著上樓辦公的莎夏離去了，只剩下伊莎貝坐在咖啡廳裡，對著空掉的馬克杯，捏緊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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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總算是體會到，旁人說不該進行辦公室戀愛的告誡了。

她實在不想回到二十三樓，裝成一副沒事的樣子跟奎恩共處一室辦公。

其實，她可以做到的，她會做到。只是，她實在內心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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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ING SCENE

場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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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到了長老會醫院的辦公室外等美森，不知道使了甚麼法子，美森在這早上趕回了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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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你久等了。」美森開門，讓奎恩進去坐。「有甚麼急事，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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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覆述了昨晚的事情，自然隱去了她和伊莎貝出現了首次感情危機的現實，只是集中說那封匿名信出現在伊莎貝信箱後，所帶來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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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傢伙並無死心。還在玩這種遊戲。」美森嘴角溢出冷笑。

「這說明了他當天還安排了人手在別的地方，這才會有那張照片。」

「我早該聽下屬說，不該靠近窗戶的，是我失策了。」

「由始至終，你也不該拿自己的性命當成誘餌。」奎恩用前輩的口吻說。

美森挑眉，手指交織，手肘支在桌上。

「安努，你的上司會不會真的將證據交去職業責任辦公室？或者將我傳喚去聯邦局，重新審問證供？我要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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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但老實說，連續第二封的匿名信，肯定會讓人懷疑證據真偽。」

「問題在於，我們編造出來的第一位匿名告發者，已經被逮捕了。」美森搖頭，「我以為你將上司拿捏在掌心之中，你對她就這麼沒有把握嗎？她又怎麼會這麼肯定你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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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說了，我們曾經是前任的關係。」奎恩唯有說出來。

美森緊抿起嘴。看來她並不認同奎恩向伊莎貝說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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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要想個辦法圓謊，我要知道伊莎貝的下一步行動。」

「我們還在冷戰當中。」奎恩對她說，「我希望你可以謹慎處理這件事。如果伊莎貝對你提出指控，你儘管去挑戰那些證據的真偽，但不要將伊莎貝牽涉在內。」

「奎恩，你的要求可真多，我的義務可不包括保護你的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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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只能尷尬地嘆口氣，姿態放低。

「拜托你了，維納斯。」

「我會處理的。」美森簡短地答她。「如果你有新消息，再告訴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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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起身，美森正要開門送她，卻又頓住腳步。

「對了，博靈頓的人已經找到那三宗案的真正疑兇，他叫泰勒，是棟雷米的叛逃特工。我想，九成九是恩基派他刺殺我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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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奎恩將這名字記在心內。「那肯尼斯在法國的行動，應該也跟你匯報了？」

「雖然晚了幾日，但他還是有跟我說。偽裝成意外的暗殺行動，從而影響政商界的佈局，是經典的恩基手法。」美森輕拍奎恩的肩，「放心好了，我們的人會負責將殺害我們同胞的泰勒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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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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