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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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保險箱的密碼，應該設得更複雜些，萊德。安努，你寫的那些注解我都有看到，雖然只是你無力蒼白的見解，但我佩服你的用心，居然能在茫茫人海裡，率先找到我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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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說完了古手稿的來歷後，站在椅背後，手指輕敲其上，滿意地看著查理目定口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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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現在你曉得了？那本古手稿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歷史，書寫人騎士就是我。安努害死了我心愛之人，我將原委寫下，絕無扭曲。我這算是我們一族當中的塔西佗了吧？」恩基露出殘忍笑容，「寫的時候，安努，我可是非常回味那兩次成功的復仇，我將你最卑鄙和冷酷的一面寫下來，居然神推鬼差地讓你的子孫看到。這難道是你的贖罪嗎？不然你就不會將這本書留給查理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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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孫！？」伊莎貝反應過來，不明白為甚麼這女人能說出這種鬼話，她扭頭看往奎恩，但奎恩臉色發白，沒打算反駁她。
「不可能，那不朽靈魂一族的神話，肯定是蘇美爾神話的另外一個版本而已！」查理激烈地抗議，「別傻了，你真想讓我相信你是塔西卡尼大公的轉世嗎？你以為你編造謊話，我就會相信這三十歲的女人是我母親的轉世？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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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也才二十八歲，但伊莎貝沒有功夫去指正。
「你不打算反駁嗎？奎恩！」伊莎貝心急地問，「你到底在哪裡認識了這神智有問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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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緊握著她的手變得冰冷，她沉默以對。
伊莎貝試圖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鬧劇，但她內心浮上另一層猜測。
「為甚麼詹姆要盜走神父的古手稿，他是為了你而去偷的嗎？」
「甚麼！？誰是詹姆！？」查理不敢相信地問。「你知道我的古手稿在哪裡嗎？伊莎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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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注意力。」恩基不滿說，「那並不是重點。『真相是一種難吃的藥，人們在做好吞下去的心理準備之前，寧可保持生病』。奧古斯特可真的沒說錯。你們還沒認清事實嗎？真相有時候必須如此荒誕，不然我們這一族也不能一直延續權力，替你們開啟文明，統治你們上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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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如果你是位劇作家，那你的鋪排可真是拙劣至極。演出到底結束了沒有？」奎恩冷冷道。
「不，這場演出缺了你可不行，你不參與嗎？你總不能讓我讀出你的對白。來吧，眾神之母，其言語無神可以違抗……第一領導者，安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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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眼神一斂，下定決心地起身，嘴角勉強勾起，示意要伊莎貝安心，她鬆開了一直緊握伊莎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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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查理，那本古手稿內容全都是真的，那並不是虛構的神話。」
奎恩走到查理面前。
「你將她寫的字詞，譯作不朽靈魂一族，也算準確。我不知道該為你驕傲還是……我沒有想過你會有一天真的破解古手稿的秘密，是我低估了你，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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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若有似無地輕嘆氣，手伸前，似乎想撫上查理的頭髮，但最終僅拍在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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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萊德已經去世，即使擁有她的記憶，但我不是她，我只是我自己……奎恩‧蒙特喬而已，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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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喜歡永魂族（immortal）這翻譯，如果由我來譯的話，這字詞簡潔很多。」恩基見縫插針地說。「你錯了，安努，不要否定我們每一世的罪孽與功績。如果你不著緊這領養回來的兒子，你又怎會匆匆趕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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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魂族？轉世記憶？你們說的故事比網絡上的陰謀論者還要更瘋狂。」查理氣得笑了，拍走了奎恩放在他肩上的手。「我母親跟我父親在一起，他們都在神的懷抱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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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蔑視地瞧往恩基。
「不論你真名是甚麼，恩基也好，雪倫也好，根本就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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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真相就是如此讓人無法相信。」恩基聳聳肩，「要驗證她上一輩子是不是你母親，簡單得很。安努，你知道要說甚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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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了那些聽起來像是瘋話的故事，你還想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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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敲敲手錶。「你不會想我動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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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過你，離我身邊的人遠些！恩基，你才不會想看到我動真格的時候，不要挑戰我底線。」奎恩眼睛暴射出伊莎貝未見過的憤恨，她一個弓步上前，揪住了恩基的大衣領口，將她壓在牆上。「我不相信你這輩子沒有軟肋，恩基，我可以奉陪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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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英勇……」恩基咧嘴笑了。「以你現在的身份合適嗎？蒙特喬探員？你要我又將匿名證據送去職業責任辦公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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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不甘心地鬆開了她的衣領，別過臉去，以愧疚的目光看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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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她說的一切，我們就能愈快離開這鬼地方，Buzzy。」奎恩使勁嘆氣，「你是念舊的人，那天我進了大宅，看到陳設都沒有變。希望你的十歲生日禮物還沒有丟掉，那是我和路卡斯在上東城的一家百貨店買給你的，那個機械人玩具。」
「不要喚我Buzzy這名字！」查理反應之大，嚇倒了伊莎貝，他不住地喘著粗氣。「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會是她的！你一定是……從甚麼地方知道了我的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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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裝作鎮定自如，但伊莎貝看到她眼框裡凝起來了淚水。
即使是冷靜如伊莎貝，也不由得為這震撼事實感到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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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會是場感人的母子重逢。」恩基搖頭，像惡作劇之神得不到心愛玩具而失望。「噢，還有你的女朋友，我沒有忘掉你，費拉羅探員。我的匿名信沒能讓你看清枕邊人的真面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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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信是你放的，但這跟妮可‧美森有甚麼關係？你也在針對她？」伊莎貝握緊空空如也的槍套，真希望她能讓這罪犯態度沒這麼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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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仍沉醉在真相的打擊之中，對於伊莎貝與奎恩親密關係的曝光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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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美森是古手稿裡的維納斯，他們那群人拿了羅馬神的名字，但我更喜歡我們的，蘇美爾比羅馬偉大得多了，我們發明了文字。」恩基高傲地說，「所以，探員，你理解了嗎？作為現任第一領導者，奎恩忠於維納斯，她為她撒謊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了。噢，以防你還不知道，她在某世曾是安努的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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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恩基！」奎恩呼喝道。
「……我還沒說完，我的同族們建立了一個以美利堅為中心的秘密深層政府，以無形之手操控人類的軍政體系，就連你效力的聯邦局，也只是維納斯的爪牙之一。查理，而我秘密建立起來的大小組織，一直在收集不同情報為我所用。幸好羅馬派的人放棄了現代的天主教會，正好讓我得以趁虛而入，影子隱士會也是我棟雷米控制的勢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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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將他們害死才安樂嗎？！」奎恩高聲打斷她。
「我這麼使勁，他們仍不願相信真相，維納斯該不會這麼狠毒對他們滅口吧？她這時候該正忙著跟我的特工們交手。」看到奎恩發火，恩基很是享受。「我言出必行，今天我不會殺死任何人，我的復仇計劃才進行到半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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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修士會……是你？」查理喃喃問，仍自欺欺人地搖頭。「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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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t decus antiquum in cruce floreat。」恩基用拉丁語說完，道出了影子修士會的宗旨，「『願古老的榮光，在十字架上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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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喪氣地坐倒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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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是你罪孽的疉加，安努，如果你沒有害死貞德，一切也不會淪落至今。」恩基冷冷道。「怪就怪你兒子向天主教會尋求慰藉，以為古老的一神教就是世界的真理？我沒有對他下手，是他甘心被體制所用。為了教會存亡，他們不擇手段阻止他人揭露醜聞，甚至殺人放火，只為了一個腐朽的教會。奎恩，你們家庭教育出了大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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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住口！」查理突然從後腰裡掏出把迷你電擊槍，「絕不能容許你侮辱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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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衝向恩基，伊莎貝未及阻止，但距離較近的奎恩上前一個側踢，將查理手裡的電擊槍一把踢飛，電擊槍被甩到了地板，撞到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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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變魔術似的，拎出手槍指向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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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奎恩擋在恩基和查理中間，她想抓住查理的肩膀，但被查理甩開。「查理，不要衝動！不要被魔鬼控制你！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沒資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查理激烈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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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上前將查理拉住，他沒有掙扎，但仍以戒備的目光看奎恩和恩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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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槍，恩基！」奎恩轉身，上前就要奪槍，但恩基靈活地避開擒拿，反手將奎恩壓到牆壁之上。
「悠著點，奎恩，要動武的話，你是贏不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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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將槍收回大衣之內，她兩個部下衝進房裡，以槍指向伊莎貝和查理。
「只是因為我害死你心愛之人，所以，你今世的復仇就要針對他們嗎？」
奎恩壓在牆上，仍在徒勞掙扎，恩基緊掐著她的手腕與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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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希望你身邊的人會離棄你，你上輩子的兒子不承認你，你的愛人會對你失望透頂，我要你嚐嚐心臟痛得要裂開的感覺，安努。」恩基喉間發出低沉笑聲，道出她甜美的復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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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奎恩！」雖然被槍指著，但伊莎貝還是踏前一步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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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以讚賞意味的目光看她。
「她這種人不值得你冒上性命危險呢，探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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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恩基鬆開了鉗制，奎恩甩開她的手，抱著被掐得發紅的手腕退開。
伊莎貝真想去拿地板上的電擊槍對恩基發射，但不行。伊莎貝伸手搭在奎恩肩膀上，奎恩轉頭與她交換眼神，示意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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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們離開。」奎恩對恩基簡潔說。「你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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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基笑了，正要開口，她的禿頭手下朝她打了個手語，恩基臉色微變，強笑道。「看來我低估了維納斯，他們動作可真快啊，三位，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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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手下讓開身子，恩基步伐不慢地離開臥室，黑髮手下看了三人一眼，掏出兩把手槍，放在門邊的櫃上後，就隨恩基和禿頭男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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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淮追！」奎恩擋在門邊阻止查理，緊抓查理手臂，第二次被他甩開了手。「查理！聽我說……」
「放開我！」查理被擋在門邊，只得站在原地與奎恩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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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步去到窗邊，剛好看到恩基坐上汽車離開，她在內心默背車牌號碼。
「記起來也不會有用的。」奎恩在她背後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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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側頭，門口邊的查理已拿回手槍離開。
她猛然發現奎恩跟她挨得很近，她看到奎恩那一眨一眨的棕眸裡，除了歉疚，仍有關懷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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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湧上來的淚水刺痛眼睛，伊莎貝大步離開，將配槍放回槍袋，就用力踩響樓梯下去。
出了大門，伊莎貝看到查理已上了車，朝恩基離開的朝反方向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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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要盡快離開，這次你要坐上我的車，沒有商量餘地。」奎恩從後趕上，未待伊莎貝反對，拉著她的手，推她上車。
「不！我要去追上恩基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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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不能讓你陷進危險裡！」奎恩頭一次以這種嚴肅冷酷態度對伊莎貝說話，她人坐進駕駛座後，就緊鎖兩邊的車門，俐落倒車，踏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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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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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你和查理見過了恩基。」
汽車衝上了高速公路，伊莎貝以為奎恩會開車追上查理，但不是，前方未見查理的車影，她們乘坐的汽車正往曼哈頓島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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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追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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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是真的話，查理是奎恩上輩子的兒子……不，恩基在言談間提到，他是……領養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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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死的是恩基的心愛之人，不是他兒子。」奎恩專注在切線，越過前方車輛上。「我更在意的是你，伊莎貝，我早就在內心起誓，一定要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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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那個人會光天化日之下，槍殺一個聯邦局探員和神父嗎？」
伊莎貝仍在消化剛才的巨量訊息，她伸手掏出手機，想先通知貝利，讓她去照應萊德，如果能順便收繳神父的手槍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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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卻反對。
「如果連我也能駭進你的手機裝上定位系統，恩基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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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的手機仍然無法致電出去。「這是你做的？不讓我去聯絡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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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只是在你電話和查理的車上放了追蹤器。」奎恩聞言，單手拿了伊莎貝的手機，用伊莎貝聽不懂的粵語罵了一聲。「恩基應該入侵了電話，故意不讓你聯絡聯邦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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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回去聯邦局二十三樓嗎？」
「不，回公寓。」奎恩將手機還給她。「這件事，你不可以跟他人透露，即使貝利‧格蘭瑟是查理的女兒，她也無權知道。如果查理仍保有理智，他都不會跟她說的。這種危險的事不能牽扯更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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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知道貝利……」伊莎貝真想掐死奎恩，如果她不介意在公路上同歸於盡的話。「奎恩！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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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發火的時候很迷人，但這不是吵架的好時機。回到安全的地方後，有的時間詳談。」雖然板著臉孔，但奎恩總忍不住要在話裡佔人便宜，這就是她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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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想不明白，為甚麼她當初會喜歡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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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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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很少超速，但他那凌亂的心神自離開那幢房子後，就未能冷靜下來。
他不知道旅程的終點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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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汽車緩緩停下，怎樣踩油門也沒有反應時，查理才猛然回神，看到了沒油的提示燈，他只得將汽車勉強地停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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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裡一陣子，查理才下車四處張望尋找路牌，發現他身處在布魯克林的某個街區裡，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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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掏出手機，致電給他此刻唯一信任的人。電話打通了，她沒有拒接。
「貝利？你能現在趕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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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ING SCENE
場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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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靠在車窗上心神恍惚，貝利數次喊他，他都毫無反應。
異常的查理‧萊德讓貝利內心警號大作，她絕少見到查理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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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將查理送返教堂，她以為查理要去辦公室，查理居然對她招手。
「貝利，跟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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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將貝利帶進了教堂裡，似乎因為午間休息，這裡空無一人，見不到有教堂工作人員或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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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查理領她到了華麗的告解室，那是個木製的巨大箱子，左右各邊都能容納人們向上帝吐露罪孽，換取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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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事情要告解，神父。」貝利蹙起眉。
「但我有事情要向你告解，貝利，我請求你。」貝利仔細打量他，才發現查理比她記憶中的蒼老了些，灰髮裡開始摻合銀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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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還是進了去告解室，查理就坐在另外一頭，拉開了中間的木造趟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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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佑我吧，上帝，因為我有罪。距離我上次的告解已經有十一天了。」
貝利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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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我收養你，並不是因為我想行善舉。我父母在我十八歲告訴我，我是他們收養回來的孤兒。他們離開後，我一直想知道，收養與自己毫無血脈的孩子，到底是否真的能付出同等的愛？」
「這是家庭心理諮商嗎？」貝利忍不住摻進諷刺和責備。「我沒功夫玩這一套。」
「貝利，我以下要跟你說的……是我這短短一生裡所犯過的，最嚴重的罪孽。」
「萊德先生，我要先警告你，我不是神父，是聯邦局探員，你跟我說的任何事，只要涉及到犯罪，我沒有義務要為你的告解內容守密的。」
「聽完之後，如果你要告發我，我不會怪罪你，我只希望你聽完我的告解內容。」
「……隨你喜歡。」
「我屬於一個叫影子修士會的秘密團體，我們要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即使我明知道那可能是犯罪，但也不得不做。教會的信仰火炬已經在現代熄滅了，任何醜聞都能毀了它，我發誓要守護信仰……貝利，我犯了罪，即使那不是我親手幹的，但我跟其他人的罪孽已連結起來了。但……如果我信仰的一切根本毫無意義，宇宙的奧秘全然跟神無關的話，那我犯下的罪，不再是犧牲，而是……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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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聽不懂查理的話，但她內心大驚，因為查理頭一次在她面前哭泣，他泣不成聲，像個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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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真的存在嗎？你會寬恕我嗎？貝利，到我歸老的那一刻，聽見我懺悔之後，你會原諒我嗎？我到底做了甚麼可怕的事！為甚麼真相如此可怕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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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斷續續的哭聲讓貝利大氣也不敢喘，良久，她出了告解室，將查理扶了出來，給她的父親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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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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