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皮皮 - 56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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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突起的小石子絆倒了我，讓我坐跌在地板上，痛得我久久不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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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朋友們越走越遠，我好想要跟上他們，讓而膝上傳來的痛楚使我沒有辦法往前任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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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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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從我的眼眶流出，視線也因此變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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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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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聲音從我耳邊響起，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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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手給我，我扶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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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我撐了起來，我因為膝蓋的痛，所以還在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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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傷的很嚴重诶!沒事的，我會帶妳去找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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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剛剛走遠的朋友們也回來了，他們圍觀著我，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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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菁!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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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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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以哭聲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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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妳趕快去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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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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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芯一跑，便迅速消逝在我的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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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晴芯的媽媽過來了，把我們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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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幫我處理傷口的過程中，晴芯媽媽還罵的晴芯的哥哥，說「為什麼不注意一點?」，哥哥只能無辜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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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小二年級時，我很常到晴芯的家中跟其他同年級的朋友玩，晴芯的哥哥有時也會跟我們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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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芯的哥哥總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當我們在玩洋娃娃時，他一直相當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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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後在我們的請求之下，還是會一起玩，現在想起來，當時真是為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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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在那段時間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短暫、卻萬分美好，就像煙火一樣，絢麗且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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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後不准去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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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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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說嗎?當然是要拿來畫畫阿，好好運用你的天分阿，謝余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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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我都有去，作業也都有做，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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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別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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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說好要一起去玩的，現在我卻毀約了，他們會不會就這樣不當我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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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以及憤怒強佔了我的心智，我躲回房間裡無聲痛哭，直到枕頭全都浸泡在我的淚之中，我才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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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我沒有反抗的權利，哈，倒不如說現在也沒有，就只能任憑媽媽限制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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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就是日復一日的畫畫，上課，枯燥的日常，對於我行程了相當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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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畫不好，開始被指責，我很不瞭解，為什麼要加諸這些苦痛到我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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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期望，擅自失望，再擅自指責，不管是媽媽還是老師，全都是這種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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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的是我確實有天賦，可是我的天賦，不是你們慾望的實現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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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再被指責，我決定重點加強我的畫技，將畫技練至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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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老師不罵我了，媽媽也因為老師的稱讚而也不罵了，但是這是我想要的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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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開心的創作，只追求畫技的畫，進一步加劇的我的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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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那天美術下課時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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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菁，妳今天畫得很不好喔，我可能要通知一下妳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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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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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余菁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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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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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責罵我的情景不斷重複於我的想像之中，我怕的氣喘，手指抖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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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阿，余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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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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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突然這麼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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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應老師，就這麼衝出教室，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眼淚流乾，跑到雙腳再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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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我發現我到了晴芯的家，旁邊就是我家，現在回去一定會被罵個臭頭，所以我決定按下晴芯家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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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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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是晴芯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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