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戰魂 - 第五十九章：夢中約定

　　被黑夜籠罩的天台中，尹承空正緩緩提起右拳，準備向此刻身體被綱索緊纏的宋展拳作出致命攻擊。

　　「等一下……」宋展拳見狀一笑，道：「你不會是忘記了我的能力吧？隨便攻擊我的話，你的內力會被我吸光的。」

　　「是嗎？」尹承空卻沒有絲毫猶豫，只是回他一個淺笑，便一拳發力重擊而去。

　　只聽到一聲拳頭與臉頰碰撞的聲響，宋展拳的嘴角隨即滲出鮮血。

　　「既然你的『陰陽轉換大法』可以吸收對手的內力，那只要我不運起內力來攻擊就可以了。」尹承空淡淡道。

　　此刻在宋展拳的臉上，已經失去了原本自信的笑容。

　　沒有停下，尹承空再朝他的另一邊臉頰擊出一拳，隨又道：「你現在整個身體也被綱索綁住，想動也動不了，更別說要卸去我的勁力，現在的你，是100%承受著我的攻擊。」話音剛落，已經再打出一拳，頓時鮮血四濺。

　　「如果你不是能夠吸收對手的內力，我一掌就可以把你打死，這樣反而會死得痛快一點……」尹承空一拳接一拳地朝宋展拳的臉上重擊，飛濺的鮮血沾滿在尹承空的臉上，卻見他完全沒有流露出絲毫不舒服的感覺，仍然保持著輕鬆的神色道：「是不是覺得很諷刺？」

　　受到連番重擊的宋展拳，臉上已經瘀斑滿佈，雙眼腫得幾乎無法張開，只看他徐徐從嘴裡吐出一顆牙齒，道：「不要讓我有命離開，我一定會殺了你……」

　　尹承空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雙手隨即握起鳳眼拳，凸出的食指準確地朝其太陽穴擊出。

　　就在這足以致命的攻擊快要擊中宋展拳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砰！」

　　就在剛才天魔丸跟宋展拳大戰的街道上，包括霍振華和石驚天在內的重案組探員，不約而同地朝聲源方向望去。

　　「槍聲！」石驚天皺眉道。

　　就在此時，又再響起兩下槍聲：「砰！砰！」

　　視力較好的石驚天，亦已經發現了槍手的身影。

　　霍振華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迅速朝其下屬處走去，道：「石仔、阿龍、光仔去槍聲那邊，其他人跟我去另一邊！」

　　眾人應諾後，隨即分作兩組出發，以石驚天為首的一組向著發出巨響的那棟大廈衝去，而霍振華則帶領著另一組人搜索槍手的目標所在。

　　石驚天一行三人來到槍手所在的大廈外時，一名手持狙擊步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背影隨即映入眼簾。

　　「放下武器！」石驚天立即舉槍喝道，與其同行的二人亦同時瞄准著那名槍手。

　　槍手微蹲身子，徐徐把步槍放在地上，石驚天便小心翼翼地朝他接近，同時命令道：「舉高雙手！」

　　卻見那槍手忽然轉過身來，沒有一絲猶豫，早已經從腰間拔出的手槍立即朝石驚天開火。

　　不過石驚天的反應亦是敏捷，加上他亦早預料到對方不會乖乖就範，只看子彈才剛從槍管中射出，石驚天已經一個翻身閃到一旁，及時避過對方的攻擊，而與其同行的兩位同僚見狀亦於同時開槍。

　　兩發子彈劃破虛空，閃電般朝那槍手勁射而去。

　　那槍手豈敢遲疑，立即俯身避過攻擊，同時連開數槍，那兩位探員躲避不及，肩膀和小腿分別中了一槍。

　　「仆街！」石驚天暗罵一聲，立即舉槍攻擊，連開兩槍分別打在槍手的右手手背和前臂處。

　　槍手中槍慘叫一聲，其手槍同時脫手落下，沒有絲毫停頓，石驚天立即飛身一撲，聚滿勁力的拳頭便朝其面門招呼過去。槍手中招頓時眼前一黑，在完全沒有反抗能力之下被石驚天壓在地上。

　　石驚天舉槍瞄准著其前額，道：「你到底是甚麼人？」

　　只見槍手淡淡一笑，道：「Shadow……」話音剛落，臉上忽然出現痛苦神色，口中隨即吐出白沫。

　　「甚麼？」石驚天見狀一驚，也不遲疑，立即檢查其呼吸和脈搏，赫然發現那槍手已然死去。

　　「自殺？」石驚天的心裡湧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感，雙手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到底那槍手臨死前所說的「Shadow」是甚麼意思？到底他跟「幽靈殺人魔」有甚麼關聯？這件事背後是否有人在操縱？這些對於石驚天來說，都是無法解釋的謎團，此刻他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現在要面對的，並不只是單純的一個連環殺人犯。

　　另一邊廂，尹承空亦已經安全回到酒店中，站在其背後的侯剎神色凝重地道：「你到底去搞甚麼回來？為甚麼會中槍的？」只見尹承空的背後多了三個彈孔，衣服上亦滲著一點點已乾透的鮮血。

　　尹承空眉頭大皺，道：「我也想知道為甚麼會有人向我開槍。」

　　在尹承空說話的同時，侯剎亦已經拿出了一些簡單的器具，替尹承空把藏於體內的子彈取出。

　　侯剎望著鉗子上那尖銳的長彈頭，皺眉道：「這是狙擊槍的子彈，你居然沒有被它貫穿你的身體。」

　　尹承空就像完全感覺不到痛楚般，依然神色自若道：「可能是距離有點遠的關係，我聽到槍聲的時候立即運功抵禦，算是及時擋下了吧，只是威力太大，仍然被它傷到。」

　　侯剎一邊替他把餘下的兩顆彈頭也取出，一邊道：「不管怎麼說，你的功力也有教主的七、八成，要憑這些東西殺你可不是容易的事，只要他不是打中你的頭……」說著，忽然冒起一絲疑惑的感覺，隨即道：「對，為甚麼他不打你的頭？」

　　尹承空聞言微微回過頭來，疑惑道：「甚麼意思？」

　　侯剎便神色凝重道：「如果他真的要取你性命，只要朝你的頭開槍就可以了。」

　　尹承空聽著亦覺有理，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那就是說，開槍打我的那個人並不是想殺我……」

　　頓了頓，又喃喃道：「不是想殺人……難道是想救人？」

　　「你一個人在說甚麼？」侯剎問道。

　　尹承空淡淡一笑，道：「沒甚麼，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說著，便把弄髒了的上衣脫掉，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道：「我回房裡練功，不要進來打擾我。」言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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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望無際的星空之下，躺在草坪上的她朝虛空伸出纖手，輕晃了幾下後，不禁嘆息道：「真奇怪，這些星星看明明就近在眼前，但卻怎麼抓也抓不到……」

　　躺在她身旁的是一名束著馬尾的青年男子，此刻的他雙手墊頭，神態慵懶，道：「看起來雖然很近，但實際上卻是相隔天涯，以我們人類微小的力量，即使窮盡一生亦難以企及……」

　　她的臉上掛起了一絲苦笑，道：「真是讓人絕望……」

　　男子淡淡一笑，便徐徐坐起身來，遙望著遠方星空，道：「聽說最接近我們的星系，也是在兩萬光年以外，那就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也只是它們兩萬多年前的樣子，我們永遠也看不到它的現在，這恐怕才是最讓人絕望。」

　　她聞言亦跟著坐起身來，若有所思地朝男子望去，道：「如果我們現在相隔了30光年的距離，那我們是否也只會看到對方30年前的樣子？」

　　男子點了點頭，道：「應該是。」

　　她又別頭遙望遠方星空，道：「那我們是否還處於相同的『現在』？」

　　男子搔了搔頭，臉有難色道：「不知道，這些問題還是留給專業人仕解答吧？」

　　她朝男子瞇眼一笑，道：「這麼快便認輸，一點也不像你呢？」

　　男子聳了聳肩，旋又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道：「拜託，現在又不是在擂台交手，還要分輸贏嗎？」

　　她輕嘆了一口氣後，又問道：「那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男子與她四目交投，道：「甚麼問題？」

　　她淡淡一笑，隨又朝遠方望去，道：「永遠到底有多遠？」

　　男子聞言一愕，瞇眼道：「你怎麼總是問些奇怪的問題？」

　　只見她輕撅小嘴，以帶點不滿的語氣道：「有甚麼奇怪？你剛剛不是說過我們『永遠』也看不到那些星星現在的樣子嗎？我只是想知道你說的『永遠』到底有多遠。」

　　男子微微仰起頭來，再次望向夜空中的星辰，思索道：「就是指我們這一生吧？」她聞言不禁嘆了一口氣。

　　男子稍微俯前身子，望著她道：「怎麼嘆氣了？」

　　她輕輕屈曲雙腿，雙手抱著膝蓋道：「人的一生大概只有幾十年的時間，難道永遠就只是這麼短的距離？」

　　男子頓時大感頭痛，思索了好一陣子後，便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永遠卻代表著無限，用有限的生命去想象無限的事物，恐怕窮盡一生的時間也無法理解。」

　　「你相信有輪迴嗎？」她忽然問道。

　　男子聞言一愕，道：「這……」

　　她再次抬頭仰望星空，道：「如果真的有輪迴，是不就代表人的生命是無限？」

　　男子淡淡一笑，隨又道：「如果世上真的有輪迴，那希望我下輩子也能跟你相遇吧，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解開這千古謎團。」

　　她泛起了一個充滿甜蜜的笑容，隨即提起纖手，伸出一根尾指道：「那到時你記得來找我，我們打勾勾吧。」

　　男子淡淡一笑，便伸出尾指回應，道：「解決了所有事情之後，不如我們結婚吧。」

　　女子聞言一愕，驚訝道：「甚麼？」

　　看到她此刻的神色，男子不禁一驚，旋又疑惑道：「你……不想嗎？」

　　「不！」女子緊張地搖了搖頭，隨即皺眉道：「你現在是在求婚嗎？」

　　男子搔了搔頭，道：「應該是吧……」

　　「喂！」女子不悅道：「哪有人求婚求得這麼隨便？起碼也要有戒指吧？」

　　「戒指我真的沒有……」男子把身伸進腰間，道：「但我想把這東西交給你……」言罷，便掏出了一個早已壞掉的老舊懷錶。

　　女子見狀一愕，道：「這不是你的護身符嗎……」

　　他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這只懷錶的指針是靜止的，沒有時間的流逝，那就代表著永遠，無論要經歷多少輪迴，在無限的時間裡，我也會永遠守護著你。」

　　「靜美……」

　　楊家嘉緩緩張開雙眼，雖然夢中的情景隨著其意識的清醒，已經變得漸漸模糊，但那種激動的感覺卻仍然纏繞著她。

　　她輕輕提手擦了擦有點痕癢的臉頰，望著纖手上殘餘的濕潤痕跡，心裡不禁感到疑惑：「這是眼淚嗎？」

　　楊家嘉搖頭嘆了一口氣後，便離開了溫暖的床鋪，走進浴室裡梳洗。

　　只見她望著映照於鏡子中的自己，一邊洗刷著潔白整齊的牙齒，一邊回憶著剛才的奇怪夢境。

　　她清楚知道夢境中出現的情景，在現實中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甚至是當中跟自己「約定」的男子，她亦從未見過。但詭異的是，她對這一切卻有著一種熟悉又親切的感覺。

　　梳洗過後，楊家嘉移步來到了客廳，正坐在飯桌前，專注於紙牌占卜的藍鳳鳴，完全沒有意識到楊家嘉的接近。

　　「還在玩占卜遊戲嗎？」楊家嘉說著，一屁股地坐了在沙發上。

　　藍鳳鳴頭也不轉一下，仍然專注於紙牌上，道：「是占卜術，不是遊戲，很認真的。」

　　楊家嘉聞言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開口回應的意思。

　　藍鳳鳴頓時大感奇怪，便朝楊家嘉望去道：「怎麼了？不開心嗎你？」

　　楊家嘉搖了搖頭，道：「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醒來之後不知為何，心情好像有點複雜……」

　　藍鳳鳴聽著大感好奇，便立即放下了紙牌，走到楊家嘉的身旁坐下，問道：「是甚麼怪夢？說出來讓我聽聽吧。」

　　接著，楊家嘉便把她還記得的某些夢境細節說了出來，藍鳳鳴一邊聽著，一邊用力地點頭以作回應。

　　待楊家嘉說完後，藍鳳鳴便興奮道：「求婚嗎？想不到你也會做這種夢。」　

　　楊家嘉疑惑道：「很奇怪吧？」

　　藍鳳鳴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會不會是你的潛意識裡希望有人跟你求婚？」

　　楊家嘉吃驚道：「不會吧？」

　　藍鳳鳴泛起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瞇眼問道：「你是不是有暗戀甚麼人？」

　　楊家嘉聞言，立時想起了昨晚被尹承空所救的事，雪白的臉上旋即泛起一抹紅霞。

　　藍鳳鳴見狀一笑，道：「中學還未畢業就想嫁人了？」

　　「不是了！」楊家嘉不滿道：「我沒有想嫁人！」

　　藍鳳鳴挑眉道：「你不想，但你的潛意識想。」

　　「不理你！」楊家嘉別過了臉，隨即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藍鳳鳴卻是繼續窮追猛打：「喂！你還未說你暗戀誰！」

　　「不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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