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飛離教學樓,鍾求却落到宿舍樓頂,正在食堂屋頂向他們熱情揮手的林登感到奇怪,手僵在半空。
隔著球場,鍾求雙手攏在嘴旁向他大喊:“把怪物引到食堂後面!圍墻那邊!"由于加了許多力量和體質,他的聲音大得可怕,韋、武二人赶緊捂住耳朵以免受損。林登聽到馬上照做。
三人趴在屋頂等待,鍾求小聲解說各種顏色的含義和行動計劃:“這是法師職業的光柱,由韋辰明使用。你準備好,等下我一叫你,你就下去拿那個光球。"韋辰明興奮點頭。
“我呢?"武正夫問。
鍾求一指校門:“那個紅色光柱是你的,騎兵職業,有支和我一樣的長矛。"
“好!太好了!"武正夫興奮地握拳輕錘地面。
見食堂的怪物已被林登引到南面小巷,三個大守寶怪還在宿舍樓北面試圖爬墻,鍾求便帶兩人來到宿舍樓東南角,隨後用火球和弓箭攻擊守寶怪。兩分鐘後三隻守寶怪倒下,剩下兩隻徒勞地向他們揮棍嘶吼。
再次确認三隻6級怪的位置沒變後,鍾求跑回南側,抽出長矛跳下樓去。
3級守寶怪見一支長槍對準自己刺來,便揮棍撗掃,不料長槍突縮,棍子掃空,隨即長槍突刺,直插面門!要害攻擊加長槍衝刺翻倍效果,一百多點傷害,本就挨了三箭加一個火球的怪物血量當場清零!
飛行效果還沒結束,鍾求仍在怪物够不著他的高度,長矛如毒蛇吐信般對著僅存的守寶怪一通猛扎。怪物嚎叫夾慘叫,手中棍子亂揮,卻什麼也沒打到,飛行時間還沒結束就被活活刺死。
韋、武二人在樓頂看得正高興,卻見鍾求在下面向他們招手,似乎要他們下去。韋辰明兩手一攤,做了個“怎麽下?"的表情。鍾求在下面做了個蛙跳,武正夫說:“他要你跳下去。"韋辰明一驚:“想死啊?這怎麼行!"但見鍾求急切招手,內心也是萬般糾結。
“也許他能接住你呢?"武正夫說。
“萬一接不住呢?"韋辰明心知鍾求不會害自己,半個身子已探出去,鍾求連連點頭、招手,但他就是不敢跳。然後武正夫突然一推。
一聲尖叫在空中劃過,鍾求趕緊伸手去接。嘭地一聲,倒是接住了,但鍾求隨即一聲:“臥槽!"向前扑去。韋辰明落地,重重地砸在鍾求手上,鍾求跟著一頭栽在他肚子上,兩人同時痛叫。
“哎喲我草泥馬!老子沒跌死差點被你…"
“快!拿光球!"鍾求把痛得縮成一團的他拖到光柱前。
韋辰明忍著腹痛抓住光柱中的球,鍾求正想問他,忽見幾個怪物出現在宿舍樓拐角,見到他們便吼叫著沖了過來。
“叫個毛呀!怪物都過來了!"“快跑啊!"分處兩幢樓的林登和武正夫同時埋怨加警告。
飛行術還在冷卻,鍾求沒有任何要迎戰的意思,轉身一躍上了圍墻,俯身探手把韋辰明拉了上來,隨即抓著他滾到墻外。
“你先跑!跑遠點!找個地方躲起來!"韋辰明趕緊轉身跑開,鍾求取出長矛盯著墻頭,武正夫緊張地在屋頂跺腳喊叫,力圖將怪物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但怪物們並不理會,紛紛爬墻。
第一個剛露頭就被鍾求一槍刺在臉上,嚎叫著掉了回去。接著好幾個同時爬上來,鍾求揮矛如棍,貼著墻頭猛力橫掃,尖銳的矛頭劃臉,怪物們痛叫著掉下去。
雖然林、武二人在屋頂不斷叫囂吸引怪物,但墻後腳步聲更盛。鍾求害怕在此打太久會引來更多怪物,特別怕引來大守寶怪,便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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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東墻外是兩大片荷塘,塘間有小路僅容一人通過,鍾求持矛守在路口,怪物們跳下圍墻便向他扑來。一輪激烈的交手後,一隻怪被殺,四隻被打下荷塘。
正面的怪物前仆後繼,掉下荷塘的怪物趟著泥水、推開荷葉向他兩側包圍過來。荷塘中淤泥頗深,怪物們舉步維艱、速度不快,但時間一長,始終還是會形成夾擊之勢。再加上不斷有怪物翻墻出來,鍾求只能邊打邊退,很快退到路的盡頭,却見韋辰明竟然調頭跑了回來,大喊:“那邊也有怪物!"
“噓!"鍾求大急!他身後這條從山腳到荷塘的小路兩邊零星分佈著十幾幢村屋,其中兩幢應該還有人,許多怪物圍在外面。此時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一大半都向他們沖來。
“往咖啡屋那邊跑,快!"鍾求低喝。
從這裏到咖啡屋,需沿小路繞過荷塘,右轉跑到學校門口,再左轉跑數十米,穿過省道後再跑百餘米。然而咖啡屋說不定也有怪物,並且它靠近大片住宅區,那里怪物更多。但從校門到咖啡屋這段路,兩邊都是農田,沒有任何建築,起碼能給他們一點緩沖的時間。
韋辰明邁著小短腿馬不停蹄地從鍾求身後跑過,追他的怪物則把目標轉向鍾求;武正夫在屋頂跳踉大吼,林登揭起食堂一尺長的大紅瓦往下砸。也許是被他們吸引,一時沒有怪物爬出校墻。但再在此地打鬥,廝殺聲和兩人身上的氣味遲早會引出更多怪物。
鍾求猛地掄起長矛,“嗚"地一聲將沖在最前面的兩隻怪物抽下荷塘,隨即轉身狂奔追上韋辰明,抓住他的胳膊。
韋辰明感覺一股大力拉扯著自己,速度陡然提升,頓時松了口氣,喘息著問:
“你還、不能、飛啊!?"
“還沒,快了!"
兩人在校門口急轉跑向咖啡屋,彎腰借滿路廢棄的車輛掩藏身形,以免被校園里的怪物發現,但一路留下的氣味無法消除,已經跟在身後的怪物們仍死追不放。
十秒後咖啡屋已在眼前,卻有五六隻怪物從咖啡屋附近朝他們沖來。
這裏果然也有怪物!韋辰明發出絕望的哀嚎,鍾求立即發動飛行術,拎著他從迎面而來的怪物頭頂越過,落在咖啡屋二樓的陽臺上。
“臥槽,我…"韋辰明喘著粗氣轉過身:“哎喲,尼瑪,來了,來了!"
鍾求對咖啡屋的構造很熟悉,叫道:“你去把二樓的門關上!用東西頂住!"說完提矛跳上陽台石欄杆,向追來的怪物做挑逗性的攻擊!
他知道如果躲在欄杆後面,怪物們打不到他,就可能沖進咖啡屋上樓來打。而大門此時是敞開的,二樓的門又是木製的,根本不經打,所以得站在怪物夠得著的地方才能吸引住它們。
陽台不高,連欄杆離地不到四米,身高近兩米的2級怪使勁一跳,棍子就能砸到他的小腿。鍾求在欄杆上左右騰挪,棍棒砸得欄杆粉屑飛濺,但都沒碰到他。
等韋辰明跑回來時,所有追來的怪物都聚集在陽台下了。
“二樓、門、頂好了!"韋辰明氣喘如牛。
“準備好你的魔法!叫你放你就全部放出去!"
韋辰明點點頭,彎腰扶膝,不停地喘息。
接下來鍾求一邊在欄杆上跳來跳去,一邊挨個刺著下面的怪物,小心地把它們的血量刺到只剩幾十點,然後他不再移動,只用槍尖格擋棍棒,怪物們便迅速集中在他腳下。
“放!放!放!快放!魔法連擊!不要停!"
“胡~~"一道火焰劃破黑暗,熱浪扑面、光影移動,火球砸在怪物群中,迸出無數火星!
火光未熄,又一團火球接踵而至,怪物們慘叫一片!叫聲未了,第三個火球已在路上……慘叫聲忽然低落下去,半數怪物倒下了。
“幹得漂亮!哈哈!"鍾求橫槍立在石欄上,火光照亮他的笑臉。這是今天他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笑聲未了,又一個火球從腳邊飛過,把他嚇了一跳:尼瑪四連發!?
“沒法力了!"韋辰明悲呼。
“够了够了!你快打坐、入靜,恢復法力。對了,升了幾級?"
“兩級!"
“臥槽,你之前一個怪都沒殺嗎?…好吧,聽我的,兩點能量全部加在法術傷害上,然後坐下冥想。"
韋辰明喘得臉通紅,但仍依言盤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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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剩下的殘血怪幹掉,見沒有怪物再過來,鍾求換盾錘走進二樓。
屋內桌翻椅倒、杯碟滿地。一男一女倒在血泊中,女的縮在墻根,染血的長髮蓋住了臉,白嫩修長的腿伸出裙外,右小腿折成L形,高跟鞋飛到兩米外。男的撲在她身上,雙手摟著她的俏肩,頭部低垂,後腦一個血坑,血水還在順著頭髮慢慢滴著,在地板上形成一個血窪。
踢開堵門的桌椅,推開木門,走到樓梯口,鍾求心一沉:不久前還跟他說話的店小二倒在樓梯底,身邊一隻托盤,幾隻碎杯,咖啡和血流了一地。
鍾求收了武器跑下樓梯,從血泊中扶起店小二的上半身,粘稠微溫的血液,順著他的頭髮慢慢流到鍾求的手臂上:“青哥,青哥?……”蔡小青瘦削的臉上血痕交錯,平日裏溫和的雙眼此刻空洞無神,半張的嘴仿佛要跟鍾求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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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你喜歡那妹子吧?"兩杯熱乎乎、香噴噴的牛奶咖啡放到桌上。
“沒有啊,聊聊天而已。"夏日的午後,青澀少年故作不羈。
“喜歡就追啊,你難道還想她追你啊?小說看多了吧?"鍾求回想著那雙眼睛,泛著郊區人少有的柔光,如同哥哥在看著他疼愛的弟弟。
“嗨,我都說了只是一起聊聊天,你想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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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起台階上的白帽,擦了擦小二臉上的血迹:“我該早點來的…”撫著小二粘滑的長髮,泪水突然滑下面頰。
空氣中飄蕩著咖啡的芬香,夾雜著血腥味。鍾求把小二移到一塊幹淨的地板上,拉直他扭曲的身體和變形的手脚,將小白帽蓋在他臉上。
“青哥,我是喜歡她,非常非常喜歡,我只是不敢說。"鍾求低頭跪在小二身邊,握著他尚有餘溫的手:“如果還有機會見到她,我會說的。"沉默一會,又低聲道:“如果你先見到她,就幫我說吧。"
慢慢站起身,環顧四周,想了想,拿起染血的小白帽塞進褲兜,掀起圍裙蓋住小二的臉,擦擦淚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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