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王子殿下 - 15

其實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聯絡馬友松或白宇玉，更沒有什麼日常訊息問候，就像那個人從我的生活中慢慢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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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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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的我到凌晨兩點才回來睡覺的地方，今天還是老闆大發善心，才早了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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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找書桌下的櫃子，裡面全都放了杯麵和即食罐頭，頓時食欲全無。這種生活我真的受夠了，壓抑得喘不過氣，心裡只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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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麵都吃膩了……」我無奈的呢喃，疲軟的坐在電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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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有了五百萬，要不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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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這樣虐待自己。明明白宇玉都給了她那麼多錢了，現在她只要收下省著花就好，反正平安渡過高中也不成問題。再說拿著這些錢，是一定能撐過無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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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對於這間屋子，我是十分抵觸，家裡沒有人歡迎我，我又得看他們臉色。而且靜下來的時間，我總會想起母親上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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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來，他們是想到這點，才會接受我的任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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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改姓了，就代表要捨棄從前的一切，成為他們的傀儡。明明他們沒有公開我身份的打算，大概只是想私下完了。當時我真應該向她要錢，然後自己一個回去出租屋裡生活才對。不過一切都晚了，現在提出這個要求，應該不會過份，可是行嗎？現在我還是未成年，事事需要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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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了罐啤酒，想也不想的大口喝下去。那種苦澀難聞的液體讓我大皺眉頭，我強忍著想吐的衝動，強吞下去。一口氣喝了三罐，我才停了下來，但還不能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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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好難喝……明明他倒的酒就像是仙液琼漿，即便是自來水也是香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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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啤酒，我以往喜歡自己調酒。這些年我早就滴酒不沾，畢竟比起酒精和煩人的調酒材料，我更愛甜甜的肥宅快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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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慶幸士多的老闆善解人意，因為除了啤酒，我還順走了紅酒。因為紅酒價格比較貴，所以我就只拿了一瓶回來。反正明天不用上學上班，難得的就獎賞自己短暫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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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坐就看到了清晨的微光，天知道我是坐了多久。啤酒一罐又一罐的下肚，我無聊的邊聽MP3邊哼歌，回想著從前美好的旋律。我感到了醉意，渾身發熱，便起身打開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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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吹撫我的臉龐，我頓有淚意，黑夜風高，不見明月，身上彷彿被千針戳進體內，連呼吸也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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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灌了口紅酒，不忿地怨道：「……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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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總是那麼負面，為什麼就不能以別的角度來看待事情？我試著樂觀，也試著去開導，但每生每世，我還是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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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桌上亂糟糟的，我莫名來火，把桌上的垃圾都掃到地上，結果不小心碰到了杯，玻璃碎了一地。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兩眼昏花，但仍然掏出手機，努力的集中視線，按個1字，卻忘了自己手機的首要緊急聯絡人，早就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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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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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才剛接通，我劈頭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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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不到你，不僅是你，我身邊的人都離開了。你以前說過只要我聽話，不管過去多久，你還會回來的！你一次又一次的違背承諾，現在我不想再找你了。為什麼我總是被拋棄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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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但他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我委屈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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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媽媽。這一世我真的聽話了，但是……但是她不要我了……讓我去找你好不好？現在我只要閉上眼睛，都是柳媽媽上吊的情景……我真的好累，不想再懲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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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大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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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愛你，你不也說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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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管我再努力，在這個世界，我到處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忽然間，白宇玉的臉容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但也只是一閃而逝，實話說，他就像是林靜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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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替身，他們一點兒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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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手機起身想要出去找林靜，可是我忘了地上的碎玻璃，腳上一痛，我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頭暈得不行。剩下的玻璃碎都紥到我的手上，手機也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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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了……阿靜，繃帶、繃帶不在浴室……都忘了，我的家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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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上的玻璃都挑出來了，手腳都是血，我把衣服脫下來，簡單的擦掉，然後起身踉踉蹌蹌的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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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穿過他唱歌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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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他也是個熱愛音樂的人，唱歌卻總不盡人意，但彼此的愛好是那樣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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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唱出張學友的歌，又端了盤熱水出去。我坐回書桌前，從地上撿起了塊銳利的玻璃塊，在手碗添上一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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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的心裡只想著要和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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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冷漠的夜裡，等你等到我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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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北風將我吹送，孤孤單單的我有點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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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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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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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疼痛中醒來，隱約的聽到有人有我旁邊大吼大叫的，我反射性的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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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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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白宇玉的臉龐，我頓然驚醒，甚至是有點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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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看起來怒氣衝衝的，我有些懵，最近也沒聯絡他或者訊息轟炸他，霎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惹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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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玉是抓住我的手拉我起來的，被抓的手無力疲軟，但痛意強行侵襲，向來怕痛的我敖敖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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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捨得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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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別抓我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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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知道痛？」嘴上不饒人，但他還是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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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被弄醒，我也有幾分起床氣，現在我只覺自己的頭特別的沉，還像是偏頭痛。我幾乎是不經思索，就對白宇玉口出惡言，不懟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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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的啊！我可是個有血有肉有淚的人，正常健康器官完好無損，是未來頭一優良的器官捐贈者，傻逼，我當然有痛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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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給我打電話來騷擾，是有血有淚的人會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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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沉默，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剛才他說什麼？我打電話給他？就算是，他會有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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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是傻的喔，不可能，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我壓根兒就不打算聯絡他和馬友松。再說他老已讀不回我，大忙人會願意為像我這種小人物而來，說出來誰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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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夜給你打電話？不可能，我昨晚明明是聽歌入睡的……咦？我的手誰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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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玉一直抓住我隱隱作痛的手，我想要抽回來，結果發現手臂都是血，掌心的位置還插著玻璃。我碰了下，那種痛讓我淚眼汪汪，這次是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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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了，看來是酒精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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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我是痛得哇哇大叫，哭著給他打電話吧？太肉酸了，根本就是大型社死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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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他那麼生氣，總不會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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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姨！進來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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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煩她！我不想她碰我的東西！我的房間，我自己會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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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阻止，見何姨進來了，我奪過她手中的掃把來清理地上的狼藉。我不喜歡何姨，所以任誰也好，就她不能進我暫時的小小天地。可是白宇玉不給我機會，他拽著我，把我甩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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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宇玉似乎知道我排斥何姨，於是又把她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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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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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惹你生氣，我向你道歉就是了，但剛才那下真的很痛耶！再動手我就喊家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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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玉被我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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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才不敢喊家暴，但動粗是家暴的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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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把一疊鈔票甩到我臉上，我下意識的接住鈔票。和之前一樣，厚厚的全都是橙柑柑紅當當的最大面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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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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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愛慘了他了。誰會嫌錢多，我現在就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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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醫生我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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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友松敲門進來，身後站的是個穿白袍的男醫生。我有些驚訝看到馬友松出現在這裡，但心裡是高興的，因為他是我現在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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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有陌生人進來，我立刻把錢藏在枕頭低下，所謂財不可露眼，藏錢就數我最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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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先生？你怎麼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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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馬友松身後的醫生，白宇玉不禁皺眉，似乎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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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帶男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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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你聘請的都是男醫生，而且又沒說要女的，再說，要縫針的話男女不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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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話小心我扣你花紅。我在外面等，你來清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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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玉把何姨的掃把丟到他頭上去，然後徑自的關門離開。氣場強大的人離開了，我不禁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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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醫生搬了張椅子到我旁邊坐下，然後開始為我處理傷口。他輕聲細語的，聽著很舒心。血液還未乾涸，傷口仍然新鮮，但傷口只剩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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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友松把我桌下的垃圾桶垃出來，然後彎腰去撿地上亂糟糟的空罐子和瓶子，看到上面的商標，他有些愣神，難以置信的轉頭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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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姐，妳昨夜在房裡開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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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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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真難堪，大概現在我在他們的眼裡，是個出格低俗的爛葉子吧。我說話沒了底氣，頭不自覺的低下去，緊張的扯的衣角，試圖去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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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爺說家裡太多啤酒，就、就送我了啊！而且都是些便宜貨，我認識的又送不出去，就想著自己喝了不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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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不擅長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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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友松嘆了口氣，想必是對我失望了吧。我臉色刷白，雙手開始發抖，思緒渙散，連手心的痛也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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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手也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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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把我包扎好的右手放下，掌心的地方還是有點麻麻刺刺的。我看著雪白的繃帶，有些惘然，醫生輕輕拉起我的左手，結果瞬間黑著臉，沉默不語的為我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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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在白宇玉叫我起來的時候，感覺手冰涼冰涼的，明明看上去口子那麼深，血居然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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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北！痛啊！大夫，你輕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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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痛的話，就不要學人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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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針真的好痛，一輪折騰下來，我都要虛脫了。傷口縫好包紥好，痛得我懷疑人生。醫生向馬友松低聲說了兩句後便走了，剛才他就看了整個過種，面無表情的，沒有平日裡藹然可親平易近人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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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如果妳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可以跟我說，我和白少都可以幫妳。」馬友松走到我面前，苦口婆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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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的想起白曉燕還有學校裡搞事情的人，正要張嘴說話，卻又說不出口。被霸凌這種事，我說不出口，畢竟兩方也有錯，我也說過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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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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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為什麼要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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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醉了，以為那個是手表，就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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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不想說，馬友松也只能放棄，他可沒有強迫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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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他是在為母親守孝的時候，處理我的事情都是他的工作，他簡直就是我的高級保姆。從來都是我照顧別人，讓別人來照顧我還是頭一遭，特尷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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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是有憂鬱症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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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症這個詞從我懂事的時候就一直困擾著我，聽到馬友松這樣說，我的笑容逐漸消失，甚至有些惱火，於是變相的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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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憂鬱症，你說得也太嚴重了。我只是喝醉而已，現在我累了，好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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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友松見狀便動身離開，在我的頭碰到枕頭底下的硬物後，我猛地起身，掏出白宇玉剛才送我的錢，向馬友松揚了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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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友松先生，幫我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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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友松咬牙切齒，「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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