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缺 - 第五章：墨色的雲煙(3)

屬於朋友那之間的界線，以及需要有的距離感，貌似都被自己所遺忘了一樣。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好像……以前也曾像是這樣子過。

我忘了什麼？

我好像是忘了什麼。

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得不去想起來的事。

“季曉楓。”

又來了，又是那一個聲音。

我收回那飄遠的思緒，向左右到處的看了下，仔細地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呼喊我的是個女生的聲音，她有時很著急，有時又很輕聲，像是跟著我的行動而作出反應，甚至在我就快要失去理智前，嘗試將我喚醒。

我很確定，我的確是有聽到那個叫喊我的聲音，也確定在那時，並沒有人能夠在我的耳邊說話，而且那個聲音分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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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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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這句話聽起來像是我有了人格分裂症

，但是那聲音確實是出現在的腦袋之中，但是我相信如果我將這件事說出口，並不會有人相信我的。

所有的一切開始變得荒謬，像是精神分裂那樣，我覺得所有的所有，都開有些扭曲變形。

這些事本來就是這個模樣的嗎？又或者，有什麼地方被人所改變了。

以前的我是這樣的嗎？以前的我是怎麼樣的？

「你覺得我可以逃去哪裡，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停下了腳步，腦子有些空白，這個熟悉的聲音，不會錯的，是那一個人的。

「到底要怎麼做他才會放過我？這段日子我已經受夠了，我不想要再繼續下去了，好不容易我才……」

她激動的說著，我四處地在找尋是否有她的身影，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一個疑似是她的人。

高心璇，我這輩子不願再見到的其中一個人。

「怎麼了嗎？」

因為我突然停下腳步，葉子陽有些擔心地回過頭看著我，關心的開口。

在我的心裡，並不想要讓葉子陽知道我現在正想著什麼，也不想要讓他知道過去的一些事情，那些不好的回憶肯定也會讓他覺得我是一個很糟糕的人，所以現在不管怎麼樣，都應該要先假裝自己並沒有事。

我向他搖了搖頭，刻意地動了動自己的腳。「只是鞋子裡面好像跑進了小石頭而已，已經不見了，我們走吧。」

我拉著他的手帶著他前進，而後刻意將臉瞥向另一邊，不想被那一個人看見。

如果可以快一點離開現場就好了，快一點，再快一點，我並不想要被她認出來。

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為什麼又再次看見她？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為什麼我都逃到那麼遠的地方了，還是不能放過我？

「妳知道路要怎麼走嗎？」

已經走到我身旁的葉子陽向我問著，在面對他的問題上，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但往前走就是了。」

我的回答似乎讓他感到很有趣，而後笑了個幾聲，接上我的話。「不知道還胡亂走，妳還真有膽識。」

「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好了。」我嘴硬的說著。

他被我的話給逗笑，而後拉著我聽下了腳步。「那我要跟妳說一件事了。」

「什麼？」

「妳並沒有走錯路，不過我們要準備過馬路了。」

我看著他，尚未讀明白他所說的話，只感覺到他牽著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些。而後又對著我揚起一個笑容。

「要走囉，季曉楓。」

向我下達了指令，葉子陽直接拉著我便跑了起來，我反應不及，小聲的驚呼了下。「等一下，葉子陽！」

「時間是不等人的，快跑起來，季曉楓。」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被他拉著跑，看著他拉著我正在跑著的背影，那夕陽的暖色光就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無比閃耀。

才不一會兒時間，他一下就帶著我到達對面的街道，一下子就和那一個我並不想要相遇的人拉開好長一段的距離，甚至我都快看不清她的身影。

大口地呼著氣，他的手至今依舊還抓著我的，我用另一隻手抹去在額上的薄汗，抬起頭看向他。

「為什麼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用跑的。」我大口的喘出一口氣，而後和緩多了以後，又再度接下話。「這條老命差一點就被你折騰得沒了。」

他又被我的話給逗樂，哈哈地笑了幾聲才停下。「人生太無聊了，生活總是需要一點突然的刺激才有趣，難道不是嗎？」

「不是生活太無聊，是你這個人太無聊了。」我反駁道。

「是這樣嗎？」

「不然是怎樣？」

「我也不知道。」他笑了笑。「這世界有那麼多可能性，誰知道什麼才是對的呢？」

我對於他開啟迴避技能這一件事翻了翻白眼，能夠如此自然的把話給轉掉，這人還不是特別的簡單。

只是，也許是因為已經遠離了高心璇的關係，我覺得心裡的那壓力減輕不少，和剛剛相比，現在可以說是又回復到和原本一樣，心如止水的平靜。

今天實在是發生太多意外，在葉子陽面前爆發，聽見那一個聲音，以及遇見高心璇，可以說是根本沒有一件是好事，這種霉運還真不是蓋的。

再度深呼吸將心裡的怨氣吐出來，也許是因為我太過於安靜，甚至還吐出一口大氣，葉子陽又再度向我搭話。

「怎麼樣？這種感覺還不錯吧？」

我想了一下，雙眼直視著他，聳了聳肩。「不怎麼樣。」

「偶爾像這樣突然在大街上跑起來，不覺得很新鮮嗎？」

「你是指像神經病的部分嗎？」

「哈哈，你真會說笑。」他大笑著。「妳的形容可真有趣。」

不，真正在說笑的其實是你才對。

我對著他那不知道怎麼組成的思想嘆了口氣，而後才又認真的去思考他的問題。

新鮮感嗎？

「我可不想要再體會第二次。」不管是哪一個層面上來說都是。

他對於我的話似乎感到有些可惜，語氣有些試探的意味存在。「妳似乎並不喜歡體驗各種的事情。」

我看著他。「你感覺出來了？」

他點了點頭。

我笑了聲，而後抬起頭看向天空。「誰知道呢。」

這是世界有那麼多可能性，誰知道什麼才是對的，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收回思緒，我晃了晃那一隻被他給牽著的手，心裡突然間一片明朗，像是想清楚了什麼一樣。

「走吧，我肚子餓了。」

我對著他說著，嘴角揚起了淡淡的微笑，看著他的表情由困惑變成了笑容，然後回應了我。「嗯。」

不知為何，突然很想要時間就停留在這時候，第一次有這樣子的念頭出現。

是因為我覺得現在的時光很美好嗎？

覺得……美好的想要讓時間停下？

夕陽光照在葉子陽的臉龐上，我的心中那莫名的安心感讓我暫時卸下心防。

是的，感覺還不錯。

在此刻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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