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市的赤蛇狩獵人 - 05-1 共鬥(1)

眼前確實是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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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透的黑長髮垂在額前，少年的垂著長長的眼睫毛，金目半開，潔白如雪的身上一絲不掛，腰間一條赤色蛇型紋樣由大腿纏繞到小腹，修長的腿靠攏著，捲縮成一團，手裡好像拿著什麼，抱緊於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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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他從混凝土塊上起來，一把血的風暴纏上他，幻化成血黑色的男式禮服。瘦弱的身軀掛起一件黑色絲綢的蕾絲羊腿袖襯衫顯得更為骨感，同色的皮質腰封和緊身窄腳西褲襯托得肌膚更為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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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色的眼魅惑著眾人回眸一笑，表情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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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好久了！」那道慄人的聲線，身前的人如鏡子一般反射著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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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明明長著「人」的模樣，卻散發著一陣詭譎的壓迫感。令人不安的是，除了眼眸的顏色和髮型稍微不一樣外，他長得跟杜鏡辰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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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落在十七八歲，說是鏡辰本人也不會有人懷疑，唯獨是神情姿態完全不同，他佻皮可愛得像個細膩雕琢的人偶，身上卻散發出一陣異端的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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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瞇起金眸勾起笑容的樣子，正正就跟幻覺中的那位一模一樣。即使年齡不同，不再是小學生的模樣，但惡心的笑容依舊令人毛骨悚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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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人。」伏特加意識到不對勁，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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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認識我嗎？」少年對著空氣，無對象地反問著，讓人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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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NTOM……」城夏喚出那個禁忌的代號，兩手緊握著劍柄，咬牙切齒。「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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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眼前這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他」，就是特殊個體S-06？實在難以置信。少年瞬移到鏡辰的跟前，把臉靠得很近，伸出滿是血紅的手，親暱地勾起鏡辰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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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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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長著杜鏡辰的模樣，衝著杜鏡辰而來，但鏡辰不認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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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樣嗎？否，也許杜鏡辰根本一早就「知道」這玩意的存在。幻境是他恐懼著的，無法面對的，埋在深處的，不願回想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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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殺人如麻的特殊個體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他害怕得執行自我保護機制，拒絕思考，腦海一片空白的他兩腳發軟，半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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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讀懂鏡辰的心思一樣，對方笑得更為瘋狂，紅唇下露出人類不會有的雪白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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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起來了？這樣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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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長的非人尖銳指甲上沾滿鮮血和赤蛇的體液，無法得知有毒與否，但下巴被觸摸的幾秒，皮膚就極為痕癢，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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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我好想你。你終於來了……我好高興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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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線嬌嗲甜膩得讓人難受極了，鏡辰想要打掉對方的手，它卻自己甩開了鏡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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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尖銳的聲線突然變得刺耳，開始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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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太晚了！」六號講的是他們聽得懂的語言，每個字聽得都懂，合起來就沒有意思，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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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夏快步走上前，把鏡辰護在身後，六號一看見城夏，就皺起眉頭，露出更厭惡的神情，表情因不悅而變得歪曲，並往後瞬移了幾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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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說話不算數！為什麼帶著其他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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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憑空舉高手，手往前一揮，就像是統領眾軍的軍師一樣，跟前便出現了三尾紅黑雙色的雙頭巨蛇。

城夏連忙拉起鏡辰往後退。背後傳來槍聲，一道子彈打向六號，雖是打中，但就像是穿過投影一樣，直擊背後的混凝土牆，子彈陷入牆上，開了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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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特殊個體絲毫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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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好可怕！我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少年的語氣下一秒就變成極度悲傷，金色的雙眼流出濃濃的血水。它再次移動，坐在橫樑之上托腮。金色的雙眼筆直地盯著杜鏡辰，那迷戀的眼神使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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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些人類混在一起不好！到我們這邊來。」六號繼續自話自說。「鏡子，你是高貴的，完美的。」他揮揮手，原本空空的樓層又閃現了幾十隻小型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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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他們在一起。」六號鬼打牆的話又開始重覆。那些幻覺內的對話和六號的話開始重合。像是跟主人的情緒共鳴，魔尾蛇朝著調查團大聲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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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不懂不懂不懂不懂……為什麼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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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七人擺開備戰陣式準備對付敵人，眼前的雙頭魔尾蛇雖只是中型尺寸，長身盤踞在柱子之間，速度非常快，其中一尾一眨眼就去到眾人的後方，包抄他們，餘下兩條則守著特殊個體的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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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鏡辰，不要發呆，快動起來！」清爽的聲音喚回鏡辰的精神，他再次站起來，握著自己的槍，躲在城夏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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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六號側著頭，一臉天真，頭垂下的角度卻像斷線的娃娃。「為什麼不回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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