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eanic - 21 牽手

得到提示的兩人一路進了校長室，對着瘋狂閃爍的電腦螢幕瞎忙一通以後，總算把頁面停在正確的位置，成功領取了「好學生」的身份，還有一疊滿分的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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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說要幹嘛？把日期記下來？」白初年問，翻閱着試卷，和余青夜靠得很近，分享着黑暗中僅有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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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隨余青夜轉動電筒的動作跳躍，兩人的目光也隨之移動，最終停在日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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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從牆上取下日曆，開始在上頭寫畫，不忘分神疑惑：「話說幼稚園要考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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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吧？忘了，其實我還是不知道我們在玩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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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但跟着她們說的走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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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啦。」余青夜偏頭去望白初年，看不清，但不妨礙他覺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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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高中有段時間，他坐在白初年前方，明明無法看到白初年的臉，聽到「沙沙」的寫字聲時，還是會不由自主、盲目地在腦中堆砌起白初年的模樣，想像他認真抄寫題目，眼睛專注地，盛着暖色的、明晃晃的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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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畫面一轉，那雙眼睛驀地抬起，忽視隔着的、無法跨越的距離，直白地闖進他眸中，在他的青澀上鐫刻下月牙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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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當初撞進他低落的黃昏，帶着擁抱驚醒他的噩夢那般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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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呃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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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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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了吧，那我們過去隔壁課室找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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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余青夜轉身，照亮離去的路，身體擋住辦公桌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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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搶過領電筒的重任，空着的手輕捏住余青夜的尾指，燙得余青夜險些沒有忍住一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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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心思已經分不出來放到害怕上了，心不在焉地跟着白初年走，都記不清怎麼找的糖，怎麼拿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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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被忽然開始閃動的紅燈嚇回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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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終於看清了整個房間，整個課室淪陷在詭異的紅光之中，死氣沉沉，而他們圍着的桌子卻色彩鮮豔奪目，頗為突兀地處於破爛的課室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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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說些甚麼，就聽到一聲低低的髒話，同時地，他的手腕一緊，於是他理所當然地忘了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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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着出了課室，他才重拾好一地的凌亂，沒忍住說：「我沒有聽過你說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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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正在用鑰匙與紋風不動的門奮鬥，聞言試圖為自己辯駁：「我很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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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白初年在推開門後又情不自禁地罵了一聲，但余青夜還是相信白初年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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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白初年覺得再怎麽說都挽回不到局面了，乾脆放棄掙扎，也懶得裝鎮定，拉着身邊的人的手就開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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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室內，余青夜卻覺得迎面的風很大，大到吹散了太多束縛，讓他只記得自己在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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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吵雜的警報聲也都漸變成虛無，只剩下手心的溫度是實在被他所感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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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得以遵循自己的內心，大着膽子牽住另一個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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