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vilege - 第十二章　漂泊者（三）

　　我將短劍點燃，準備迎戰。

　　他拿著長槍刺了下來，我隨即與其拉開距離。

　　長槍的尖頭處散發出海藍色的光波，很像是河流反射烈日的粼光。

　　｢我以為魔族對我們的態度一直是友善的。」

　　｢女王如此善良，當然願意原諒你們，但對於在暗影中做事的我而言，可不是如此。」

　　他揮舞著長槍，在空中留下許多泡泡。

　　隨著他墊步衝刺，泡泡也射向我，我趕緊閃躲，並朝他丟出短劍。

　　在移動的過程中，他詭異地笑了出來，並將短劍用長槍頂開，大喊道：｢真是愚蠢！」

　　然而，這都在我的預料之內，藉著身位優勢，我側身一拳貫穿他的身體，泡泡也隨著我的烈焰消逝。

　　鮮血噴湧，他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為甚麼？」

　　｢為了女王。真想不到我們之間的差距有這麼大。」

　　陰謀論的想法浮現到我的腦中。

　　｢慶典該不會是你策畫的吧？」

　　｢哈哈，怎麼可能，要是可以的話，我還希望不辦呢。」

　　｢是你想邀請我們過去的嗎？」

　　｢甚麼？原來你們是被邀請過去的？可惡……蔣碇那傢伙也算到這一步了嗎？早知道在救出女王後就該把他和那狗精靈一起處理掉……。」

　　我還想問他話，但他的兩眼已經失去了光芒。

　　就在這時，天上劃過了一道流星，伴著它身上的秘密，穿越了宇宙的舞台。

　　我自己，也快成為那種令人感慨的東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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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洛芬在死前，眼前的跑馬燈短暫掠過。

　　在慶典前的晚上，他正用魔法操控羽毛筆寫信。

　　那一封信，讓人族國王有了警惕，因此派駐了更多、更資深的守衛。

　　在反叛者發動虛無魔法前，所有保護措施早已做好。

　　在慶典上，女王尚未回座時，他靠在蔣碇的耳邊輕輕說道：｢萊茵在我手上喔？」

　　蔣碇先是震驚，隨後露出微笑。

　　｢笑甚麼？」

　　｢我不會出手，但這局你輸了。想不到還是被發現了。」

　　｢一切都是為了女王，回去後我會找個罪把你治了。」

　　｢不准動萊茵。」

　　｢當然。」

　　而在這之後，事情就徹底超出布洛芬想像的範疇。

　　布洛芬在第一時間就帶女王逃離競技場，因而沒有捲入之後的屠殺。

　　回到安全地帶，布洛芬即將所有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女王，包括蔣碇想將魔族作為棄子，還有他在暗中做的事情。

　　｢布洛芬……我很高興你對我如此忠誠。」

　　｢我的榮幸，女王。」

　　只不過，現在或許不能再去見她一面。

　　還真是可惜呢。

　　天上劃過了一道流星，伴著它身上的秘密，穿越了宇宙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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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進了嘆息之壁中，正確來說，是在這座山下的隱藏道路。

　　路上有許多壁畫，似乎在敘述著一個故事。

　　人族、魔族的前身，山羊族，似乎原本是一個國家的，但是，人族因為忌妒山羊族的力量與智慧，轉而向有種族主義的神明祈求力量和祝福。在壁畫上，人族手持一把聖劍，將一個山羊族劈成兩半。

　　在接下來的壁畫，則描述了穿越者的到來，有一個穿越者用紫色來的光圈來彰顯他與其他穿越者的不同，我想那就是梅林口中的｢簡夏先生」吧。

　　那個穿越者，正在撰寫一本書，那本書令我感到熟悉，我也拿出了梅林送我的書，發覺他們的外觀相近，並且壁畫中刻畫的某些章節，也能與之對應。

　　然而我手上的古書似乎是新書，因為有些章節是簡夏在他那個年代額外書寫的，換句話說，這本書很可能是來自更久遠的年代。

　　緊接著的歷史就很熟悉了，魔王被封印，人族占盡優勢，魔族退到了這座高山上，王位爭奪的歷史痕跡，在往前，我看到一個長耳朵的矮個子正在刻畫現任魔王殺死前任魔王的場景。

　　｢繼續往前走，就會有你要的答案。」他的眼睛沒有離開畫筆，只是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而已。

　　我能看見前方的光，越向前走，就感覺身體越輕。

　　離開陰暗的隧道的瞬間，眼前燈火通明，無限延伸的書櫃、書架矗立在我的眼前，而眼前一個穿著偵探風衣的黃湘雨，很是高興地向我揮了揮手。

　　｢很高興你有屢行你所說出的話。」

　　｢這裡已經是亞空間了嗎？」

　　｢差不多吧，這裡就算末人的祭壇。好了，讓我來徹底告訴你成為末人後該做的事情。」

　　｢如果我成為末人，第一件事就是毀滅掉這個世界嗎？」

　　她笑道：｢不能說毀滅吧？只不過是把跟我們一樣可悲的生物了結掉罷了。」

　　她指向身旁一個龐大的半圓水晶球，裡面正在演示我的一生。

　　｢我看過好幾遍了，你真是個痛苦的人呢。」

　　｢在決定前，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

　　｢嗯？」她露出不解的表情，但隨後又笑了出來：｢當然沒問題，我們這兒有著近乎整個宇宙的知識和思想儲備呢。」

　　｢這世界上有靈魂嗎？」

　　｢沒有喔。不過人的意志是可以被傳承的。」

　　｢人類真的沒救了嗎？」

　　｢除非你能找到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

　　｢如果我只處理掉那些會讓人痛苦的傢伙呢？」

　　｢那不就是全部了嗎？」

　　｢有些人擁有理解能力，就跟我們一樣，想殺死那些創造痛苦的罪人，但，就像外面壁畫刻劃的一樣，你們真覺得簡夏是該被我輕易殺死的人嗎？」

　　黃湘雨聽懂了我的疑惑，她隨即點了點頭，並緩緩說道：｢你真是溫柔呢。但就算你不處理，也會有其他末人處理。」

　　｢我知道你們的工作是穿越不同世界，正因如此，倘若我所留下的希望，能給予那些末人不同的景象呢？」

　　｢你還真是有趣，是因為愛莉潔的關係嗎？抑或那軟弱的國王和魔王呢？還是以沐和他同伴意外的選擇呢？」

　　｢你們在說甚麼？」

　　｢不過是不同世界的走向罷了。我同意你，你可以留下那些和善卻固執、厭惡世俗價值的傢伙，只不過，你還是得把整個『社會』摧毀。」

　　｢當然，在這點上我完全同意你們。」

　　｢那種讓人想自殺的平庸，誰都不喜歡吧？把手放上來吧，我們將傳承給你超越世界的力量。」

　　我照著湘雨所言，將手放上水晶球。

　　在那一瞬間，我逐漸理解了一切，包含其他像我一樣的人所遭遇的痛苦與意志。

　　｢嗚！」我忍不住皺眉道。

　　｢看到了吧？理解了吧？這樣子，你還想要維持你那一套邏輯嗎？」

　　很想吐，但我還是忍住了。

　　｢很痛苦，沒有藥方，但我仍認為我是對的。」

　　｢唉！真是奇怪的傢伙呢。」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三十分鐘左右，我的全身也因忍耐而發紅。

　　太多的死亡與絕望掠過我的腦海，我已無法舉例，只得見證每一條生命被殘忍地對待。

　　｢好了！」伴著湘雨爽朗的聲音，我癱坐在了地上。

　　｢這樣的話，你也被虛化了，不會受到肉體桎梏了。」

　　我站起身，發覺自己能看到的黑點更多了，而少數黑點旁圍繞的白點，正是我想保護的人類。

　　｢來吧，開始吧，重新建構這個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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