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群妖魔想要了結明月玟時,天空突然一道強悍清澈的靈力形成的劍氣、破空而出!貫穿那群妖魔、擊退回伏魔樓內、順勢將金剛石門關上,設下封印咒文。
溫永玹望著天空,正在搜尋一道人影。當那道清澈靈力射下來時,他當下便知,是那個人來了!
果不其然,他隨即在萬里無雲的青天中,看到一名身穿翠衣、衣袂翩然又仙風道骨的人影,從天而降。他氣定神閒的單腳著地,環顧著四周狀況是否還有隱性危險。
他就是天化仙許久未見的傳奇人物—明鏡止水·玉離瑕,掌門師尊首席愛徒、所有門生的大師兄、也是鎮守魔界裂縫的首屈一指的戰力!
玉離瑕走到明月玟身旁,扶起她打坐,自己在身後運輸靈力為她療傷。
溫永玹依舊躲在後方,望著他的背影,腦海中竟是浮現上一世所發生的新仇舊恨。
那些過往最不堪、最屈辱的回憶一一湧現!!
溫永玹怨恨盯著玉離瑕的背影,腦中快速運轉,不斷思索著該用何種方式、悄然無聲的除掉他,以報上一世之仇!
也察覺出有人正在他的背後,用惡意的眼神偷看著自己。玉離瑕一邊運輸靈力、一邊回頭看,發現在他後方的是自己的小師弟—溫永玹。
而溫永玹與他對上一眼後,便〝羞怯〞地躲起來。玉離瑕只是看了一眼,也不在意的繼續專注在明月玟身上,為她療傷。那種惡意的投視,他早就習以為常了,也許除了溫永玹,還有人偷偷在背後厭惡的瞪著他。
在運輸靈力一陣子後,明月玟漸漸回復精神,對身後的玉離瑕說道:「師兄多謝你…我已經好多了,不用再輸送靈力給我了。」
玉離瑕聞言,收回靈力,讓明月玟自己一人調息一會兒,他再看看上官楓師叔的狀況。
還躲在後方的溫永玹,看到玉離瑕的面容,情緒波動極大。再度見到最大的死敵,除了恨意,還有莫名的興奮……
上一世中,他與玉離瑕多次對峙中,每每都是自己棋差一著、含恨吞敗,這讓他氣極、恨極!發誓下次見面,必定除之而後快!!
但玉離瑕卻在某一日突然自盡後,讓他留下了遺憾、讓他無法終止敗果…..也讓他更加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如今,重生後再度見到玉離瑕活生生的模樣,讓溫永玹體內的血液像是萬馬奔騰般不停的流動著,心臟也如同戰鼓敲擊下不受控制的狂跳動著,那是仇人相見的激動,是棋逢對手的喜悅、也是止不住的興奮!!
他的面容也與記憶中最後一次見面時那般,未曾改變。依舊是膚若凝霜的白皙肌膚、溫文俊雅的面容;高挺細窄的鼻梁、薄潤的雙唇;卻教人可惜的是那雙冷冽的雙眸。原本是雙美好的瑞鳳眼眸,卻散發出令人寒顫的眸光。
而左眼尾下方有點綴一株淚痣,為那冷若冰霜的面容稍稍舒緩冷硬之氣,但還是無法掩蓋住那眉宇之間所散發出的〝生人勿近〞的氣魄。
多麼令人又愛又恨的面容啊....上天還真是不公平!
玉離瑕來到上官楓的身邊,伸出手來拉他一把。
上官楓對他說:「多謝玉師侄了,幸好你及時趕到。」
玉離瑕面容木訥的回答:「嗯。」,見師叔看似無礙,他再轉身走到那群弟子躲起來的樹林前。
他對著喊道:「都出來,已無妖魔了。」
聽到玉離瑕的呼喚,躲藏中的弟子全都走了出來,有些人還受了傷,需要一旁的弟子幫忙攙扶下才能走路。溫永玹也跟著走出來,一臉膽怯的望向玉離瑕,當然也是假裝的。
許久未聽到玉離瑕的聲音,還是如舊時印象那般,聲線平淡柔和卻有些虛弱感,但語氣中夾帶著不容抗拒命令的威嚴,聽入耳中還是忍不住心怵一番。
玉離瑕巡視一番眼前的弟子,那面無表情的臉瞬間有了變化。他眉頭一蹙,直接問:「今日在伏魔樓站崗的弟子去了哪?為何是一群剛進階成初階弟子的人看守伏魔樓??」
溫永玹來到伏魔樓時,當下看到的都是身穿黑衣、與自己一樣都是剛進階的初階弟子在四周胡亂的抱頭鼠竄,也有相同疑問?但當時情況危急,他只能先掩護受傷的弟子離開伏魔樓的周圍,還要注意不能在明月玟面前露餡,眼下沒空思考這些。
一群初階弟子互相看著身旁的同伴,膽怯的低頭、不發一語,似乎在害怕什麼。見這狀況,溫永玹心底大概有個底了。
只有一名弟子站了出來,但他有些唯唯諾諾、面色蒼白的向玉離瑕說明經過:「玉師兄….今日中午過後,我們幾人原本要到書堂找青容君師叔時,途中遇上了紀師兄他們…..他們….他們….」
玉離瑕眼神不耐的投射過去,冷硬道:「快說!」
那名弟子被玉離瑕那冷冽的氣勢嚇到,直哆嗦道:「他們...他們說,要我們這些初階弟子去學習如何看守伏魔樓,這是天化仙的規矩、也是以後我們必做之事!他們現在奉嚴師叔的命令要下山除妖、為百姓除害!」
那位弟子最後,可說是用盡全力把話說出來,說完後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地上。後方的同修們見狀趕緊攙扶他,免得他在玉離瑕面前出糗。
玉離瑕聽完後,雙眼一閉、也不發一語,靜默站在原地。
頃刻後,他對那一群師弟妹們說聲:「都先回去。」,自己一人先行離開了。
離開之際,他先走到溫永玹面前,低頭對他說:「好好照顧你師姐。」
溫永玹回:「是,師兄。」
他低頭作揖,送玉離瑕離開。等人走後,他才起身,一臉心有餘悸地想著方才的事:「我的媽呀!只是站在我面前,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無論前世今生他還是老樣子!」
方才,玉離瑕一站在他面前,他就感覺到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正在壓制自己,讓自己除了起雞皮疙瘩外,還全身發麻、雙腳顫抖,求生本能不斷呼喚自己趕快逃離此人,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地站在原地、不敢移動半吋。
溫永玹可恥心裡想著:「想不到都過了那麼久,自己還是抵抗不了對他的恐懼…..」
他鄙夷自己,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再度面對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死敵面前,居然還是那麼貪生怕死!真的很可恥…..
溫永玹來到明月玟的身旁,低頭看著她打坐調息,關心問:「師姐的傷勢無恙吧?還有沒有難受的地方?」
調息結束的明月玟則面向溫永玹,向他道:「我沒事了!不用太擔心,阿玹可以扶我起來嗎?」
溫永玹二話不說馬上拉了一把,讓明月玟站起來,剛站一會,明月玟就有點站不穩、踉蹌一下!溫永玹趕緊扶好她,不讓她跌倒。
等站穩腳步後,明月玟向他莞爾說:「謝謝阿玹。師兄去哪了?」
明月玟注意到玉離瑕已經離開了,便詢問溫永玹。
溫永玹則苦笑告訴她方才事情的經過,明月玟一聽完也不禁搖頭嘆氣,「看樣子師兄氣得不輕,紀師弟他們免不了一頓罰了。」
溫永玹回道:「那也是他們自找的!怎麼能將看守伏魔樓的事情交給連基礎道術都不會的師弟們,萬一發生意外該如何?」
溫永玹攙扶著明月玟回到她的房間,現在她受了傷,也不能再繼續教自己彈琴,決定先讓師姐早日休息,等內傷調養好了再繼續學琴。
送回明月玟回房休息後,溫永玹就先到奉天殿等待一齣好戲上演。
果不其然,才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玉離瑕就將紀祝一干人等,全抓回天化仙受審。看到四、五人被綑仙索綁在一起,坐落在殿中央的祖師爺像前,每人臉上還鼻青臉腫的、模樣悽慘落魄,卻也教人大快人心。
殿外,還圍繞著許多的弟子在外圍觀,觀看著這次門派審罰;那些弟子其實是玉離瑕找來的,為了是幫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初階弟子討公道外,也要讓他們記得在天化仙犯了錯、破了戒是何等下場?有他在、絕不姑息養奸!!要讓他們銘記在心。
事情推回約一個時辰前,得知紀祝將看守伏魔樓的職責推卸給沒有經驗、剛成為初階弟子的師弟們後,玉離瑕立即下山,來到山腳下的城鎮中一處酒樓。
裡面的掌櫃一看到玉離瑕,一臉欣喜地想要直接從櫃檯衝出來,但玉離瑕在外頭比個手勢後,掌櫃瞬間懂了他的意思。掌櫃看了眼裡頭狀況,似乎在觀察坐在裡面的客人是否有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客棧內,裡面正坐著五人佔用了一張方桌在飲酒作樂,周圍有幾處方桌都沒人,像是被包場般,而那五人正是紀祝一干人等。
見他們沒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反應,掌櫃安心地趁他們大快朵頤時,偷偷溜出去會面玉離瑕。
掌櫃開心的對玉離瑕道:「玉公子,您終於來了!」
玉離瑕只淡淡地問一句:「他們沒注意到吧?」
掌櫃:「沒…幸好玉公子及時提醒我,我出來時還有觀察他們,他們喝的正興頭著,完全沒注意到你已經在這裡。」
玉離瑕輕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徑直走了進去。
他不吭聲,悄然無息地走到了紀祝一行人桌旁,完全都沒有人注意到掌管他們未來生死的閻王已來到身邊。玉離瑕站在紀祝的身後,靜靜等著這群爛泥朽木何時會注意到他。
其中一人碗裡的酒已經喝完了,發現桌上的酒罈已空,抬頭大喊:「小二!再給我們上一罈醉月紅!!」
這一抬頭,就正好對上玉離瑕那一雙如隆冬時分、冰寒刺骨的眸光,瞪的他身子直打顫,面色發白睜大雙目。
而渾然不知的紀祝則大喊:「一罈哪夠喝啊!小二,給我們上兩罈!」
等他們點完菜後,玉離瑕語氣生硬冰冷道:「那還需不需要再來幾碟小菜啊?」
紀祝不耐煩道:「廢話!你不會做生意啊?」
當即說完後,才發覺這聲音聽起來非常耳熟,他抬頭看到坐在一旁的師弟,雙目睜大臉色泛白、表情驚恐萬分的直盯著自己身後,他好奇往後一瞧,瞧見來人是誰後,直接嚇掉半條命……
其他低頭猛吃的師弟,聞聲紛紛抬頭來,一眼入簾的竟是數月不見的玉離瑕,他黑著臉瞪著這五人,神情似覆上冰霜、雙眸散發出冷冽寒光,直逼眾人心坎裡;無形的恐懼如聳天海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將那五人方才的囂張跋扈的氣勢,在一瞬間全數吞沒,讓他們嚇得捲縮成一團。
「玉….師兄….」他們頓時腿軟,嚇得從長板凳上滑落跪下。
玉離瑕羽睫微闔,目光盡是不屑!不再多說一句廢話,只抬起一手、此起彼落間,緊隨而來的是五人撕心裂肺、慘不忍睹的嚎叫聲以及求饒聲,響遍整間客棧。
掌櫃與店小二杵在外頭,望著客棧內斷斷續續閃著銀光,裡頭不斷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雖然聽得有些發怵,卻也解氣。
這些日子以來,整座城裡的商家都被嚴清廉座下弟子給壓榨,他們三不五時下山到城鎮上,大肆搶奪物資,並以天化仙的名義賒帳,卻總是語帶威脅對所有的商家攤販不准上山討錢,積了一堆爛帳給他們自行消化,讓城裡的百姓各各苦不堪言卻又無可奈何,留下了對天化仙惡名印象。
每每見到天化仙的弟子,所有人都退避三舍、閃得遠遠的,也因這奇怪現象,讓久久才出現城鎮採買東西的玉離瑕發現端倪,特地詢問下才知道這種敗壞門派風氣的惡事。於是他串聯了城裡所有商家,若是看到門派弟子來到城鎮後,又犯下口出惡語、壓榨百姓此等惡事,可用他所做的傳訊紙鶴來通知他,他馬上下山來收拾這群惡徒。
過沒多久,掌櫃二人就看到了玉離瑕用綑仙索綁住這五人從客棧出來,離開之前不忘了付錢結清方才打壞家俱的損失以及不肖弟子吃霸王餐的費用,並請所有被強迫賒帳的商家老百姓們明日上山來到天化仙,他會吩咐門生為各位結清這段時間所累積的帳款,教得城裡所有人好生敬佩、再度改變對天化仙的想法。
溫永玹站在人群的最後端,幸災樂禍的望著紀祝一行人被師兄狠狠教訓一頓。
想不到這場面需要等待一年後才會實現,沒想到自己改變了過去,避免其他師弟們被淘汰的命運後,讓一些事情提早發生了。
他張望四周,發現嚴清廉師伯還沒出現?!自己的座下弟子出了這麼大的罪責,他這做師尊的,怎麼還不出現袒護自己的弟子?
就在溫永玹還在等嚴清廉的身影時,奉天殿內的玉離瑕開始一一點出這五人的罪名:「紀祝、李屯、葉詩冕、萬常、林良在—此五人投機取巧、懈怠職責,將原本看守伏魔樓之職隨意託給新手弟子,導致今日異變突發差點害人丟了性命;未經通報私自下山,壓榨百姓民生物資,並濫用本門派名義賒帳欠款,還口出惡言、威逼脅迫平民百姓不得將此事通報天化仙。此等惡事人贓俱獲,你們可認罪!?」
點出罪名後,紀祝首先開口狡辯:「玉師兄,我們沒有未經允許私自下山,是奉師尊的命令下山的!也沒有壓榨百姓、欠錢不還之類的,請玉師兄不要亂扣罪名給我們,以免汙辱了師尊的名聲、敗壞師兄的風評。」
知道第一條懈怠職責給師弟們這罪是躲不過了,但為了不讓門規懲處加重,紀祝拒絕承認其他罪名,試圖搬出嚴清廉想要壓過玉離瑕的身分,再怎麼說嚴清廉可是長輩,玉離瑕身為小輩,還不得禮讓三分!
就在他為自己的靈機應變沾沾自喜同時,其他圍觀的師弟們紛紛投送給他同情哀悼的眼神—他在自找死路……
玉離瑕雖看起來不近人情,但講求事實真相、有憑有據的事情他必然討個公道,其他像是毫無道理可言的世俗禮法,對他而言就是一文不值、連提都沒資格提的東西,他根本不在乎!
那些長幼有序、身分尊卑的禮俗傳統沒必要遵守,只有真相、事實才能站得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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