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起司】貓科動物

　　晚風吹過耳畔，我如同侍衛一般，一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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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針的移動帶動了時針的動作，這是放學過後的第二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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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半躺在沙發上，嘴裡叼著一根檸檬薄荷味的棒棒糖，手中的遊戲機一關接著一關的破，似乎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和遊戲聲交雜在一起的還有文件的翻頁聲和簽字筆在白紙上劃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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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坐在辦公桌上一頁一頁的翻閱著資料，時不時拿起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偶爾還會在筆電上面搜索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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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螢幕上跳出大大的『WIN』字體是老式復古風格，牙齒咬碎糖果發出了咔嚓聲，突然竄出的強烈薄荷味道蓋過了檸檬的香氣，讓漢東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抬起頭看向坐在辦公桌的朴成淏，淡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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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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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頁看完。餓了嗎？」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漢東旼，卻又在見到他嘴裡咬著的糖之後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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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不要在晚餐前吃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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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漢東旼沒理會朴成淏的唸叨，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他知道朴成淏也不是真的想管他，只是稍微念念而已，畢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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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最後一頁資料，朴成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今天還去找泰山和起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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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晚了，明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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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點點頭，確認學生會辦公室的電器都關好了之後才和漢東旼一起走出學校。天空已經開始慢慢被黑夜掩蓋，路邊的燈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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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似乎就是這麽簡單，兩人並肩回家早已成了一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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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我眼裡好像跟你們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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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年齡增長，校園也逐漸變成了一種小型社會，隱形的階級制度也慢慢的顯現出來，各式各樣的八卦傳言更是滿天飛，從來沒有安靜的時刻，而身處討論中心的朴成淏身邊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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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切的為人，帥氣的外表。朴成淏從入學沒多久就成為了大家的話題中心，學校裡不乏有許多暗戀著他的人們。當然了，這樣的學生就連老師們也很喜歡他，成績好又努力，是校園裡好學生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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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上二年級之後，朴成淏成為了學生會長，在新生入學典禮的致詞也再次收穫了一批憧憬他的後輩們，但與此同時，有另一位新生也同樣受到了大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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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個與朴成淏完全相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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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來獨往，高冷自大，撲克臉。這三個詞幾乎概括了所有人對漢東旼的評價，雖然長相帥氣，但因為不近人情的種種傳言而使漢東旼默默的被這個小型社會歸類為「並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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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有人曾經在新生入學沒多久後和朴成淏討論過有關新入學那位「風雲人物」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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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朴成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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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跟你們說的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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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已然沒入地平線大半，只剩下淡紅色的雲彩依依不捨的掛在名為天空的畫布上，就像朴成淏每每看到泰山和起司兩隻小貓總是捨不得離開，就像漢東旼總是捨不得朴成淏回家，即使他們就住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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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很喜歡跟朴成淏一起來看小貓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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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山和起司是他偶然在學校附近公園遇到的兩隻小貓，不知道是不是兄弟姐妹，但兩隻小貓總是黏在一起。偶爾他會翹課出來餵牠們點吃的，但自從被朴成淏念過之後，他就稍微減少了翹課的次數，轉而變成在放學之後和朴成淏一起來看小貓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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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雖然很喜歡貓咪，但剛開始見到兩個小傢伙的時候還是因為野貓的關係所以有些顧慮，撫摸牠們的動作都帶著千萬分的小心，漢東旼不知何時在他身邊蹲了下來，輕輕握著他的手，帶著他順過小貓的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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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們不傷人，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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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真正跟小貓們玩在一起的時間，朴成淏比漢東旼還長，常常都是漢東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朴成淏逗兩隻小貓玩，接著再拿起手機，記錄下他眼中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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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照耀在他的臉上，他希望時間永遠停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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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會長就是一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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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總是有很多刻意而為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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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如他像個掛件掛在朴成淏身上的時候，他知道朴成淏總會握住他的其中一個指頭，又例如餵小貓們吃肉泥條的時候，他會故意和朴成淏的手相互觸碰，再例如朴成淏在做事情的時候，漢東旼的眼神總是溫柔的笑著看他，偶爾還會想引起注意，故意去動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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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人眼中看起來帶著曖昧的動作，在朴成淏這邊，似乎是察覺不到一樣，就算有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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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有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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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嗎？我覺得蠻正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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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漢東旼，所以朴成淏總是會自動合理化這些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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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不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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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或許說，看得出來漢東旼不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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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和漢東旼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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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朴成淏七歲，漢東旼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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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一直都知道住在家隔壁的鄰居有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只是沒有想到第一次見面便是和自己相處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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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的父母因為有事要外出，擔心孩子自己在家會有些危險，於是就選擇讓他暫時待在身為鄰居的朴成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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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對朴成淏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要漂亮的哥哥。他對於生人不太親近，第一次待在別人家也多少讓他有些不自在，可這個哥哥卻總是溫柔的詢問他有沒有想要吃什麽零食，有沒有想要一起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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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承認，意外的，他還挺喜歡這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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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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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在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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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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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休息的假日時刻，兩人總喜歡待在漢東旼的房間一起創作音樂。作詞作曲本來就是漢東旼喜歡做的事情，而朴成淏也樂意帶著自己的吉他前來。兩個人的聲音意外的十分契合，漢東旼的不少Demo裡都有著朴成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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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咦！太近了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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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拍呢沒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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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機裡的朴成淏彷彿套上了一層濾鏡，如同雲霧環繞在他左右，窗戶照進來的光正好打在他那漂亮的輪廓上，頭髮也因為照耀而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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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漢東旼眼裡的朴成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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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捉摸不透又好似近在咫尺的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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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世界都覺得他們身處戀愛漩渦，但他卻一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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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風總是清爽且淡雅的，樹葉就像被風乾了一般，輕輕一碰便會輕易碎裂，顏色也從初夏的翠綠變成了現在的橘紅，深淺不一的表現組成了一幅美麗的風景，但此刻漢東旼卻不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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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靜靜的坐著和面前的朴成淏對峙，可他卻不敢抬頭，就像隻做錯事的小貓正面對著主人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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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蛀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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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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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就應該找個東西讓你戒掉糖果的。」朴成淏拿起一旁的手機，試圖在網站上搜索著什麽，但不管怎麽搜，好像都沒有什麽看起來太有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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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默默的盯著朴成淏另外一隻撐在地板的手突然有些不懷好意，他默默的將手拉過來，看準無名指的位置，輕輕的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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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幹嘛啊。」朴成淏沒有生氣，只是一臉覺得荒唐的笑著看向漢東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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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淏哥不是叫我換個東西咬嗎。」漢東旼淡淡的笑著，但語氣中卻藏著一絲絲的不懷好意和惡作劇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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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從來沒說過這種話啊漢東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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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默默的將那隻被咬過的留有漢東旼齒印的手藏至身後，接著有些不自然的將外套的帽子戴上，試圖掩蓋他那似乎在灼燒著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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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下的那一瞬間，電流傳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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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歲，我希望你一路風光，也自私的希望你只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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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的生日是在開始放假後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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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身其實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在他的認知當中，生日只是一個和平常一樣平凡的日子，並不值得去賦予什麽特殊的意義。只是在這一天，朴成淏總會送東西給他，所以讓他有些期待而已，雖然朴成淏常常會記錯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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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生日禮物是一個串珠吊飾和朴成淏親手做的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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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一年前朴成淏生日的時候，漢東旼也做了同款的串珠吊飾給他，上面的字母寫著『南瓜』而這次朴成淏反送給漢東旼的吊飾上面則是寫著『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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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是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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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跟泰山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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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從第一次去看小貓們的時候就發現了，泰山跟漢東旼的個性很像，起司在跟自己玩的時候，泰山常常坐在旁邊看著玩得正盡興的起司，而起司在休息的時候，泰山也會為了引起注意而去拍打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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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漢東旼完全一模一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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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開心的笑了出來，他其實在這之前就有猜想到朴成淏想做什麼，但是他沒有想過上面的字母排列居然是泰山。總而言之，漢東旼很開心，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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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他用布丁許了三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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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為什麽是布丁呢，其實朴成淏一直說著要買一個蛋糕過來才有儀式感，但在漢東旼心中，這個布丁就足夠了，最喜歡的人做的，自己最喜歡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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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願望，希望家人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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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願望，希望成淏哥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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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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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由我來帶給成淏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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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搞不太懂學校的大型集會為什麽總喜歡讓學生會長上臺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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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朴成淏正拿著演講稿站在布幕旁再次練習等一下要上臺發表的稿子，而漢東旼則是坐在一旁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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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舌尖劃過牙齒後緣，總覺得嘴巴有點空空的，原本應該要有棒棒糖才對。朴成淏拿著稿子晃來晃去，漢東旼的視線也跟著他走，就像是看著逗貓棒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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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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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想起了早上上學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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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因為天氣原因，第一次沒有將領帶打好，釦子甚至還開了一顆。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移動，漢東旼站了起來慢步朝朴成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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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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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釦子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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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眼尖的發現朝著自己走來的漢東旼，放下稿子呆呆的問他怎麽了，得到回答之後他也只是乖乖的站著讓對方幫他整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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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的手很大也很修長，幫忙扣釦子的時候手指偶爾會輕輕的磨蹭到朴成淏的鎖骨還有喉結，漢東旼的手很冰涼，就像夏日裡的海水，像飲料杯中的冰塊，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令朴成淏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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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漢東旼，誰都不會知道他的觸碰是帶著私心和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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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高層們一個一個輪流上臺致詞，下一個就輪到朴成淏了，所有人都帶著期待，可那個替朴成淏拿著講稿的人卻莫名的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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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布幕間看見了，舞台下的人們看朴成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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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朴成淏是幾乎所有人都仰慕和喜歡著的存在，追求者當然也不在少數，但他們喜歡的朴成淏是真正的他嗎？他們有看過他笨拙的道歉和做錯事的樣子嗎？漢東旼覺得，他們根本不瞭解真正的朴成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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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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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一樣，漢東旼在朴成淏走上舞台的前一刻衝上去將他往後拉了回來。撥開蓋住後頸的柔軟髮絲，漢東旼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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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氣呵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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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齒離開皮膚的瞬間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跡，殘留的液體因為揮發作用而變得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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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學生會長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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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朴成淏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漢東旼往前推上舞台，眼角剩下的，只有身處在黑暗，看不清表情的漢東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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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痕跡是永久的，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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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清閒的午後。為了漢東旼的新曲子，朴成淏再一次背著自己的吉他敲響了漢東旼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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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和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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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太棒了哥，呀，成淏哥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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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開心的將和弦填入原本的曲子當中，每當想到好的靈感的時候，漢東旼臉上的開心是藏也藏不住，這種時候倒是像小孩一點了，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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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似乎晚了，原本純白亮眼的陽光變得金黃，就像那黃昏大海上的波光粼粼，也像托帕石耀眼的喜悅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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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看著面前坐在床邊的朴成淏，眼神忍不住柔和下來，朴成淏的聲音一直都很悅耳，漢東旼很喜歡，聽著聽著，他的聲音卻停在了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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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不接著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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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沒有回答，只是放任著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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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抬頭正對上了他的眼睛，那雙眼似乎混雜著什麽，朴成淏不太清楚。四周的空氣在無形之中變得有些甜膩，就像那夏日裡半融化的水果軟糖，世界彷彿停止在此刻，如同末日過後只剩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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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這麽看著對方，停留了很久很久。到最後，朴成淏感覺有些燥熱，似乎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率先移開了視線，而在移開視線的瞬間，有一道聲音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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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可以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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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長好像跟漢東旼吵架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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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之後，朴成淏再也沒有和漢東旼走在一起，不論是上放學，又或者是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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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淏啊，最近怎麽沒看到你和那個學弟走在一起了？」下課時間，跟朴成淏還不錯的同學默默的走來和他聊天，手中還拿著一瓶小小罐的蘋果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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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準備畢業典禮的東西啊，比較忙一點。」朴成淏笑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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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我們大家都以為你們分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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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朴成淏懵了，腦袋比空白的A4紙還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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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手？他跟漢東旼？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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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你們不是情侶嗎？大家都在傳哦，我們想說應該是你們不想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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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啊！我們只是兒時玩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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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哦？但是他對你的動作都很曖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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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對方調侃的笑，朴成淏的腦中，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天在漢東旼家的記憶，還有自己裝作沒聽到的尷尬動作和逃跑時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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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寂，天上的月亮隨著白雲流動，忽明忽暗的照著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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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的筆記本上亂亂的寫著幾行字還有列出來的幾點事項，電腦螢幕上是百萬人看過的農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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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不喜歡你？從這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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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類似的文章標題他已經看過無數遍，這是他認真思考自己和漢東旼關係的第三天。盯著眼前的電腦螢幕，朴成淏的眉頭越皺越緊，手也不自覺的放在下巴幫助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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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好像沒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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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後攤倒在床上，右手輕放在心口思緒雜亂的位置，看著昏暗的天花板，輕輕的閉上眼睛，耳邊又再次響起了那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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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可以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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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猛然睜開雙眼，像被電擊一樣從床上彈起來，他的腦子好像也被什麽打通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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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手指，整理衣服，像個掛件一樣掛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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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好像全部都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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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裡，只剩下滿臉通紅的朴成淏和撲通亂跳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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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不擅長表達，但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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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典禮那一天，漢東旼久違的翹了一整天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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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好像是被朴成淏甩了，但真正的原因果然還是因為漢東旼不想接受朴成淏要離開校園這個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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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肯定會有很多人找他一起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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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山和起司此刻正圍繞在漢東旼的腳邊，不停的聞著他帶來的紙箱還有家中不用的毯子。二月的天氣實在太冷，寒風刺骨，像針一樣穿透心靈，就像他的表白被忽視的那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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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破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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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建好兩隻小貓的過冬小屋之後，看著兩個小傢伙在裡面慢慢臥躺下來，漢東旼這才走到一邊的木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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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手錶，這個時間畢業典禮應該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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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不肯見我嘛。」漢東旼將頭埋進圍巾，聲音悶悶的，凍得通紅的雙耳也被毛帽蓋住，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已經來到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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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畢業了你都沒有什麽要表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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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聽見這個聲音就像反射動作一樣迅速抬頭，朴成淏正溫柔的笑著看他，手中還拿著看起來是父母送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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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什麽都不說嗎？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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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淏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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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東旼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脫口而出就是這句話，但後來想起來，此時不說更待何時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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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成淏沒有想過漢東旼會再一次告白，甚至比上次那個來的更像正式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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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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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拉開帷幕，嚴冬仍然寒冷難耐，但不一樣的是，這次我們都有資格陪在彼此身邊，陽光驅散了霧意，我的愛也肆意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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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科動物總是謹慎的，只有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才會露出撒嬌的另一面，就像漢東旼只會在朴成淏面前像個孩子，就像朴成淏只會在漢東旼面前擁有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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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都是彼此最特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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