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絢爛 - 四十五、紅色火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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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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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單方面的冷戰，渝根本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沒臉沒皮的利用用各種公事瑣事，繼續惹得到鐵樹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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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對方不能理解自己，那也沒辦法，他不如渝幼稚，只能堅守崗位，用冷眼審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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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承認，在那之中，有著自別處而生，不斷啃噬心懷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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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之所以行走於人間，是出自自己的一念之差，因此必須心存警惕的看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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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心瞄準，白色在腦後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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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不是火氣超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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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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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哪沒有，臉色簡直可以飄臭千里了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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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茶，消暑，下棋，坐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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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佈陣的閒暇期間，渝夥同一群無所事事的士兵，慵懶的招呼自己，一手敲著破爛的成像機，也不怕體重將那東西給壓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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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長官，您最近太操勞了，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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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都輸他被嫌無聊了⋯快救救我們啊⋯⋯這海洋片已經循環重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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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以賭約和同儕的目光壓制，將他拉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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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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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高臨下的俯視，渝拍了拍跟前的位置，笑瞇瞇的，過長未剪的紅髮隨風而動，當真像隻潛行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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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之前，他的內心始終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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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露出勢在必得的笑意，鐵樹則收斂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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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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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呼呼，我贏啦，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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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體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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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差距早已是天地之分，就算哪天對方失控了，而自己當真是唯一能夠出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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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辦法，再次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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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咋舌，不耐煩的掏弄出胸前口袋裡的菸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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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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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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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沉著臉，沒想到和渝錯身而過的瞬間，對方竟有餘裕耍賴使任性，拍下他的肩膀，借力一蹬腳，飛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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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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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沒有發愣的時間，可是，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胸口雪白的惡意、如埂在喉的介懷，卻軟化了，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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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是好應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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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嘲笑自我，內心的重量，卻緩和了些許，而對於那個始終佔據腦中的角落，鬼影般陰魂不散的存在，一時之間，鐵樹有了回嗆的強烈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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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看見了嗎。

渝，才跟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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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別人身後，再說著滿口高高在上的理論，他才不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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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啊。總是喜歡衝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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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為了有趣，而自己衝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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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恕我直言，您別亂來，這次的情況真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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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啦——所以讓你們撤退了啊。快點快點快點，別被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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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解決他們，你們才不會全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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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陣裡頭聽到的發言，說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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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鐵樹終於能夠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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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唯有一點，與第一次衝進光雨之中時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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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不曾背棄夥伴而去，甚至跑遍各處尋找自己和白樺的那個小不點，長成了可以放心交付後背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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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還遠遠地不夠成熟。

因為腦部的關係，因為你我的錯，或許也沒有機會更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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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神也好人也好怪物也好，無論他成為了什麼樣子，都比你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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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與神性之間，很明顯的，比起你，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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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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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塊的金石燒灼滾燙變色，以極低的高度追射而上，鐵樹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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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體，守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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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待緩衝期，等補充浮石的時候一到，我們往上風處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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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動搖，非得驅使手下的生命時，渝始終是帶頭衝在最前面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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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不能輸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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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隱身在報廢的載具之後，觀察那繼石雨後而來，戳穿了金屬殼子的葉片，反光，葉緣鋸齒狀，肯定經過咒法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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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憑空而起，燒灼掉一部分銳利異常的飛葉——「不謝！！哈哈哈，你們記得用元素咒啊，不要只躲，攻擊啊攻擊也是一種防禦，不然被樹葉割死很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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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遠到只剩一點，卻強行用擴音咒插上一嘴，腦後長了眼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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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很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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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強求啊，有意願的留下來就好，也不用太熱情我不需要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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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全給我跟著鐵樹撤退，我的直覺肯定沒錯，上風處應該有零星的偵查點，鐵樹，入林之後去找出來，搗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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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這裡，殺下去！嘻嘻，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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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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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滾吧，成為我的惡夢，愛糾纏我糾纏去，可是你看啊，承認吧？他跟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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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一個死人，殘留在心中又如何？可不能跑跳追上阻止暗算，你再也不能影響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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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低聲哼笑，往相反的方向，隱蔽的山林之中，迎面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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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抹開嘴角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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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得聚精會神，完成長官交辦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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