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央(下部)—相見難時別亦難 - 第3-1章擦肩

夏央在謝常山聽說明會之際，她帶著夏敬在城裡逛了起來。從未到過縣城的夏敬，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全都是他沒見過的事物，這些對他來說是新鮮的、是奇特的。

而夏央拉著牛車在城裡走，她覺得相當不方便。

此時街邊響起了糖秧的叫賣聲，夏敬停下腳步看著捲著滿滿紅豆餡的糖秧。

「怎麼了？」夏央問。

夏敬指著糖秧的攤子

「你想吃嗎？」她見夏敬的眼中泛起光芒。

夏敬一邊盯著攤子看一邊不斷的點頭。

於是夏央牽著他與牛車往攤子走去。

「姑娘，來嚐嚐糖秧，可好吃了！」攤販老闆對著夏央說。

「老闆，怎麼賣？」夏央問。

「一個一角。」

「就一個吧！」夏央放開牛車的繩子，她往她的兜裡拿錢，此時牛隻因為沒人拽著牠，於是開始走動，夏央見狀，她趕緊又將繩子拉緊。

攤販老闆見狀，於是建議起夏央。「姑娘，妳還要去其他地方嗎？我看妳要不先將牛拴在那兒。」他指著一旁的樹。「我可以一邊賣東西一邊幫妳看著。不然我看妳還要注意這小孩，妳這樣也挺不方便的。」

聽著攤販的建議，夏央看著夏敬。

「姑娘，給！」攤販老闆將糖秧用荷葉包住遞給夏央。

「謝謝！」夏央接過拿給夏敬。「夏敬，你在這裡等姊姊一下，姊姊去把牛拴住。」她決定聽從攤販老闆的建議。

夏敬一邊吃著糖秧一邊點頭。

於是夏央將牛車牽至大樹旁，並打上結。拴好牛後她轉身準備要去牽夏敬，但一轉身，她發現夏敬並沒有在剛才的攤子前。她焦急的走到攤子前四處張望。「老闆，你可有看見我旁邊的小孩往哪兒去了？」她聲音中充滿急切。

「這……他剛才不是還在這兒嗎！」攤販老闆也傻了，他不過轉個身拿個東西，怎麼眼前的小孩就不見了。

夏央見老闆也答不上來，她焦急地開始往街道上尋找，她看著四面八方的街道，她此刻不知該如何找起。

★★

夏敬跟著眼前裝飾著五彩繽紛的腳踏車，他邊走邊吃著剛才買的糖秧，他看著牽著腳踏車的人停在路邊，然後那個人打開他腳踏車後面的鐵箱，一時間湧上來一堆小孩，他們爭先恐後的拿著錢紛紛跟牽著腳踏車的男子開口。「我要汽水！」

原來牽著腳踏車的男子是賣汽水的。

於是夏敬就看著眼前的小孩們拿到汽水後，喝著汽水那心滿意足的模樣，他無比羨慕。他看著一名個頭比他大的男孩，拿著他的汽水坐到一旁的店家門口喝了起來，他將喝到一半的汽水擱在他腳邊，接著低頭數著他的錢。

夏敬眼看那瓶淡綠透明的瓶子被擱在一旁，裡面還有一半的量，於是他好奇的走過去，然後不假思索地拿起來喝。

一旁的男孩見自己的汽水無端被一個莫名的小孩拿起來喝，他連忙將汽水搶回去。「你誰呀！你為什麼喝我的汽水呢？」男孩怒不可遏的推了夏敬一把。

但夏敬不理會他，他還是想拿走那瓶汽水，因為他剛才嚐了一口，發現那甜甜涼涼的滋味相當好喝。

眼見眼前的小孩又要搶走自己的汽水，於是男孩大聲疾呼。「喂！有人要搶我的汽水！」他一喊完，立即湧上了幾個小孩，他們將夏敬團團圍住。

「就是他，他搶我汽水！」男孩指著夏敬。

夏敬看著將他圍起來的小孩，他一時間緊張起來，於是他往其中一名孩子推去。

被推的小孩倒在地上。

被搶汽水的男孩眼看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於是他呼喊起來。「大伙們，上！」他一說完，所有小孩都衝上前去開始對夏敬拳打腳踢的。

夏敬一時間難以承受，他用雙手護著頭。有好一會兒，他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

就在此時有人將那群小孩拉開。「孩子們，快住手！」

忽然間夏敬覺得沒有拳頭落下以及腳踢的感覺，他只聽見一個聲音。

「小弟弟，你沒事吧！」

夏敬將護著頭的雙手放開，他張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俯著身看著他。

兆岩看眼前被打得渾身是傷的小孩，他將他緩緩扶起，扶起後他轉頭問那群打人的孩子。「你們為什麼要打人呢？」

「他搶走我的汽水！」被搶汽水的男孩指著夏敬說。

兆岩聞言看回夏敬。「你為何搶人家的汽水？」

夏敬沒有回答兆岩的問題，他一直盯著早已摔破在地上的汽水。

兆岩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摔得稀巴爛的汽水瓶，於是他站起身子牽起夏敬的手，他走到一旁賣汽水的腳踏車旁。「給我兩瓶汽水。」他向賣汽水的男子說。

此時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老闆，他拿起了兩瓶汽水給他。

兆岩接到汽水後，他將一瓶還給剛剛的男孩，另一瓶則是遞給夏敬。

男孩拿到汽水後，便跟著其他小孩離開。

兆岩看著夏敬開心的喝著汽水，於是他彎下腰來。「以後不能再搶別人的東西了，知不知道？」他規勸他。

但夏敬沒回他話，他只是一邊喝一邊看著他。

「你家住哪兒呢？」兆岩問他。

夏敬還是沒有回話。

「那你和誰出來的呢？」兆岩繼續問。

「姊姊！」夏敬終於回話了。

「那姊姊呢？」

一聽兆岩問起姊姊，夏敬立刻往四處看，他此時才意識到夏央不在自己身邊，於是他開始哭了起來。

兆岩一見眼前的小孩莫名其妙的哭起來，他一時慌了。「小弟弟，你別哭呀！」

但是夏敬卻愈哭愈大聲。

看樣子，這位小弟弟應該是和他姊姊走散了。「小弟弟，要不我帶你去找你姊姊好嗎？」兆岩起了惻隱之心。

夏敬一邊抽噎一邊點著頭。

於是兆岩牽起了夏敬的手，開始在街道上胡亂瞎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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