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軍:贖罪者 - 贖罪者莉莉(二)

(二)

士兵們面無表情，將囚徒們如同貨物搬塞進馬車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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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最先被押進去的一批囚徒，莉莉瘦弱的身子幾乎被塞進去馬車的最角落，四肢各自被不同的囚徒所卡住，完全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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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汗臭味與體味，馬車裏頭沒有一絲正常的空氣，陣陣熱氣從莉莉口中呼出，幾條鼻涕緩緩地由上顎流入，黏稠厚重的口水，慢慢地從莉莉的嘴角旁溢出。

每當她的眼珠不自覺上翻，意識變的虛幻迷濛之時，馬車總是會恰如其分的震動一下，將小女孩喚醒，卻也刺激著她的胃，不斷有嘔吐物湧入口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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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喉嚨反覆的抽動，臉頰微微地鼓起，似乎就快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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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身旁一個可怕的光頭大叔，此時卻利用著他如同利刃般的眼神盯著莉莉的雙頰，表情凶狠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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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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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的眼珠不斷閃躲大叔的目光，呼吸變得急促，反覆地將這些洶湧而出的嘔吐物逼回肚子裡，她的身軀因為進行著如此激烈的抵制運動而不斷的發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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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來到了目的地，所有的馬車都停靠在廣場之上，這裡是米堤村的中央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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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連滾帶爬的從馬車跌落至地面，並且一股腦地將積存的嘔吐物吐在斑駁的石磚上，周圍的大叔們對此視而不見，默默繞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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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天空，夜色早已退去，清晨的太陽正慢慢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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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下車之後皆踉蹌地用手遮住眼睛，但押車的士兵並不會讓這群「罪犯」有太多的喘息時間，他們咆嘯著讓現場所有「贖罪者」排隊站好。刺耳的怒罵聲穿過莉莉的耳膜鑽進去內心，讓她不得不強拉疲憊的身軀跟上大人們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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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繼續面無表情地在每個人面前扔下一小塊黑色乾癟的不明物，莉莉撿起一看，原來是一塊小麵包。這麵包雖然看起來又乾又硬，掰開來似乎還可以看到裡面參雜著木屑，但好歹也能勉強下肚，也讓趕一整夜路的囚徒們能夠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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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吞下手中這塊乾而無味的麵包，一股突兀的鹹味突然湧出，原來是臉頰上的淚水滴到麵包之上。她面無表情地繼續咀嚼著，目光呆滯毫無一絲生氣，只覺得握在手中的麵包變得更加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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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嚥完乾澀無味的麵包之後，莉莉呆呆地望著遠方，背對著刺眼的太陽，眼淚默默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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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這個艱難的世界，沒有人會因為你的年幼而同情你，這一點是莉莉從剛進監獄的那一刻便學到的。之前還在監獄的時候，她便看過有個大人哭哭啼啼地跟獄卒拉扯著，好像是在控訴別人搶走他的食物，結果獄卒竟然當場掏出棍棒，將那個哭叫著的大人活生生地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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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了先前的一幕，莉莉很快地用手臂擦去了淚水，全身微微的抽搐，努力克制啜泣聲，企圖讓自己的表情回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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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你們這些令人作嘔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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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名胖胖的眼鏡男子慢悠悠地走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名士兵，兩人一組放下一些大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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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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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贖罪旅指揮官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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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輩立於正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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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囚徒們趕緊站起，與士兵們一同向這位男人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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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看著面前的這位男人，只見他身上同樣穿著威教神職人員的服裝，胸前也掛著一個「引路燈」的標誌，但是肩上掛著肩章，與監獄前碰到的引路人很不一樣，也許是更高級別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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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罪犯們，歡迎來到贖罪旅！你們不必知道我的名字，因為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們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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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談起一個響指，下令將木箱打開，只見裡頭裝著成綑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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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唯有悔悟，方能得到救贖。現在就是你們悔悟的時刻！只有上繳血的代價，你們的罪過才有可能獲得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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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木箱裡面的手榴彈，所有人都只是呆呆的站著，不敢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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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願意上來，帶上這些炸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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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男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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